何妍秋來到電梯口,發現電梯有故障停止運行了!
走步梯下到一樓,見物業公司門開著,伸頭一看,里面值班的是那天租房時接待她的員工,就微笑著打了個招呼說道“我爸昨晚發燒挺嚴重的,想一會兒帶他去醫院,可電梯停了,他燒的起不來床,想問一下電梯什麼時候能用?”
物業值班人員說“電梯昨天晚上就壞了,我已經匯報給領導了,咱這就一棟樓,沒有固定維保電梯的人,具體啥時候來人修,啥時候能用我也不清楚,不過時間不會太久的”
何妍秋離開物業公司先去把一天的菜買了,又買了早點往回走。
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心里計劃八點半必須到醫院,今天老公做手術,家屬要簽好多字的。
路過一家診所看門開著,就走了進去。一個護士模樣的女孩子在打掃衛生。
看她進門就問她有事嗎?
她把公公情況講了一下,那女孩說“既然已經開口要水喝了,就沒有什麼危險,可能是年紀大了太虛弱,開點藥掛個吊瓶就可以,不必要去醫院,在家里一樣可以診治”
和女孩約好八點醫生來上班就上門去出診後。她心里不那麼亂了!
雨雖然停了,但天空還是陰沉沉的,濕熱的空氣令人感到窒息般難受。
提著東西爬上六樓,她渾身汗浸浸的。
打開屋門就見公公蜷縮著身子,裹緊了被子躺在地上哆嗦個不停。
她知道發燒感冒會出現身體冷熱不定的狀況,放下手中的東西,打開櫃子拿出自己的被子蓋在公公身上。
不一會兒公公的身體就停止了抖動,又發出均勻的呼嚕聲……
簡單吃完早餐准備收拾時,有敲門聲響起。她拉開屋門發現是剛才診所那個姑娘和一個陌生老者。
知道是來給公公看病的醫生,她趕忙把人請進來。
老者面容慈祥和藹可親,大約六七十歲年紀。何妍秋猜測應該是年紀大了,退下來的醫務工作者,閒來無事在診所坐珍的那種。
老者看到躺在地上的丁武皺皺眉頭說“怎麼能讓你爸躺地上呢?快把他扶床上去,躺地下會加重病情的”。
何妍秋尷尬地說“他來敲門時就暈倒在門外了,那時是夜里三點左右,我弄不動他,就這樣子還是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弄進來的”
老者聽了之後舒展開眉頭沒再說話,蹲下身子來按住丁武人中,片刻後丁武皺眉動了動,老者又拍拍他額頭說“醒醒,起來躺床上去”
丁武費力睜開眼睛“嗯……”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老者摸摸他額頭說“燒的不輕,要趕緊輸液,否則有可能燒壞大腦。你倆過來幫忙一起把他扶起來弄床上”
何妍秋一聽這麼嚴重,頓時有些慌亂,附身抬起公公胳膊和那小姑娘一起把他扶坐在涼席上。
然後兩人一人一只胳膊費力把他架了起來。
老者也過來扶著,三人齊力用勁拖著丁武,把他拖到了床上。
老者把體溫計放丁武胳膊窩里夾緊,隨後坐下來對何妍秋說“你爸這病三兩天起不來床,在此期間離不開人,需要隨時有人照顧,你要有心理准備。”
何妍秋一聽就開始發愁起來,她躊躇著對老者說“我們是來給我老公治病的,我老公今天上午要做手術,那邊也離不開人,這可怎麼辦呀!”。
老者聽完低聲說“這樣啊!”
他尋思了一下說“這麼滴吧!你把屋門鑰匙留下來,病人掛上液體後,我安排人過來護理,你只要出護理費用就可以。待會兒你先交一千塊錢押金,病好後多退少補。你看這樣行嗎?”
何妍秋心說:好家伙!發個燒就要一千塊!只是形勢逼人呐!
這時老者拿出溫度計看看說“高燒四十多度,要趕緊給病人降溫”。
隨後老者開了一張處方,安排那個女孩去拿藥,女孩拿起處方眼睛看著何妍秋。
何妍秋一愣頓時明白該交錢了,她從包里拿出銀行卡,猶豫了一下說“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該去醫院了,我爸就拜托你們了”說完掏出一把鑰匙給老者。
老者點點頭說“晚上七點前要趕回來,否則護理費用要算半天,”
何妍秋無語點頭,示意知道了。然後簡單收拾一下自己東西就和小女孩一起出了屋門。
路上感嘆:這要是沒錢真是寸步難行,還是有錢好啊!又想公公卡里就剩三萬多了,不知道老公手術後,能堅持幾天……
等她交完錢處理好公公的事情,趕到醫院時已經八點多了。手術時間是九點開始,幸好她沒耽誤。
剛到病房門口,劉護士長就過來找她,讓她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還有一系列保護醫院利益不受侵害,病人死了和醫院無關,救過來是醫院功勞的合同協議書,她都懵懂無知的按指點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其實病人只要住進醫院里面,往往病人家屬除了交費掏錢之外,其余的是幫不上忙的。
特別是像丁書崢這樣的病人,更是家屬干瞪眼看著護士醫生忙碌,自己在一邊跟著淨著急。
眼睜睜看著昏迷中的老公被醫護人員推進手術室,何妍秋頹然坐到手術室外等候椅子上茫然若失。
蘇醫生講手術要到下午兩點左右才能做完。她掏出手機看看時間現在才九點十分,還需要她等待五個多小時。
手術期間她不能離開,必須在手術室外等候。萬一手術過程中有什麼意外發生,需要她隨時過去簽字確認。
愁腸百結地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想起公公說蘇醫生治死過人的話,她心里既緊張又無助。只能默默祈求上天保佑老公能夠順利完成手術。
從昨晚三點左右到現在,她基本上都是在情緒緊張中度過的,此刻坐在椅子上不一會兒就感覺陣陣困意襲來,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手術室內的情況,慢慢地,她睡著了……
再醒過來時發現已經過了十二點。揉揉眼睛看周圍已經沒人了。等待親人手術的就剩她一個了!
掃一眼手術室的門,還是緊閉的。
站起來跺跺腳,去衛生間方便了一趟,回來繼續坐著發呆。
她不感覺到餓就是有點口渴。
算算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下午兩點了,忍忍渴意想等老公手術出來後再說。
好容易等到兩點,手術室門開了,出來的病人卻不是自己老公。她失望的又坐下來抱頭按壓太陽穴。
三點多了,渴意愈濃。肚子也開始咕嚕嚕響起來。正飢渴難耐時,老公終於被護士推出了手術室。
她立刻跑過去,看著躺在移動病床上,鼻子里插著管子昏睡狀態中的丁書崢,焦急地問護士道“怎麼樣了?我老公手術成功了嗎?”
“嗯,還行吧!只是有點小意外,不過蘇醫生已經順利的處理了。具體的你明天去咨詢蘇醫生!現在病人要進監護室,你跟著去簽個字吧!”
戴著口罩的護士邊推移動病床邊說到。
聽說有意外,她的心里立刻就緊張起來!啥意外?到底手術是成功?還是……
心慌意亂下,唯有緊緊跟著護士推著病床上的老公來到監護室門口。
接過監護室護士遞給她的不知道啥內容的單據隨手簽下自己名字,想跟著進去。
卻被護士攔下說“監護室不許家屬進入”。
她焦急地說“那我老公啥時候能出來?”
護士有些不耐煩地說“不知道!要看他恢復情況,出來時自會有人通知你”說完關上了門。
就這樣了?何妍秋茫然地想。除了簽名字之外,老公手術情況如何?自己竟然啥都不知道!
蘇醫生呢?除了早上手術室門口見她匆匆進手術室之外,下來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去找蘇醫生問問去,剛剛給老公做完手術,她現在應該在辦公室里。
剛要轉身離開,就聽見有人叫她“患者丁書崢家屬嗎?”回頭看,見是蘇醫生那個女助手。
她忙回答道“是的,我是丁書崢愛人”。
“嗯!正准備一會兒去找你,這里碰上了就通知你一下,蘇醫生讓你明天上午十點去她辦公室一趟,她要和你說丁書崢術後治療恢復事項,千萬別遲到啊!蘇醫生是留學回來的,最討厭別人遲到。”
女助手交代她道。
何妍秋忙說“記住了,明天上午十點,不會遲到的。”眼見女助手推門進了監護室,她轉身低頭默默離開……
出了醫院大門,來到一家開著門的混沌鋪,要了碗混沌,一籠小籠包,坐下來攏起頭發小口吃起來!
吃完付錢時想起來公公還在屋里躺著呢!
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要是輸完液體清醒了,肯定會感覺餓的。
於是又要了一籠包子,一碗混沌打包帶走。
“哎……”想起這一天來老公和公公的情況,她不覺嘆了口氣,實在沒想到,老公還沒醒過來,他爹又躺下昏迷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到租住房子樓下,發現電梯還是不能用,無奈之下她拖著疲憊的身體,爬樓梯上了六樓。
到六樓屋子門口,待氣息喘勻了,她才掏出包里的鑰匙,打開房門。
屋里窗戶緊閉,電扇也沒開,進了屋里她就覺的悶熱異常。
早上診所那個姑娘,手里拿著塑料尿壺,正一頭汗水彎腰給躺著的公公接尿。
何妍秋臉上一紅背過身子,准備進衛生間。
小姑娘聽見動靜轉頭看是她,就說“病人已經清醒過來了,只是身體虛弱無力,現在睡過去是液體里有瞌睡藥成分,和昏迷狀態睡著是不一樣的”。
她“嗯”了一聲,還是進了衛生間洗了把臉,梳了下披散著的長發。然後方走了出來。
躲開身子,讓過准備去倒尿液的小姑娘,她瞅了一眼公公,見丁武胸口起伏有力地打著呼嚕睡的正香。
小姑娘出來站在她旁邊說“叔叔下午醒過來了,狀態不好,他說要大便,我看他起不來床,就去診所拿了個便壺過來,一個十塊錢,已經記下了。”
何妍秋點點頭說“謝謝你了”
小姑娘說“沒什麼,我就是學的護士專業,接屎端尿是我份內工作該做的”
說完拿起一個棉簽,走到丁武身邊,扒開他褲頭。輕輕扶起丁武那軟塌塌的陰莖,翻開包皮用棉簽擦拭起來!
邊擦邊說“叔叔還要輸兩天液體,然後基本就可以康復了。姐姐明天要是還忙的話,我可以繼續過來護理,後天叔叔估計就可以自己下床,不需要護理了”。
何妍秋想了一下說“明天上午我還要去醫院,中午十二點要是沒回來,就麻煩你繼續再護理一天了”
小姑娘站起身來,把手里的棉簽扔進垃圾桶,又拉上丁武內褲,轉過來衝她說道“好的,這瓶液體是今天最後一瓶,輸完我就回去了。姐姐夜里要注意叔叔小便,他只要晃動身體,就是有尿意了,姐姐就把便壺給接上,要不叔叔夢中會尿失禁的!”
何妍秋紅著臉說“他不是清醒了嗎?這事還需要……”她說不下去了……
小姑娘是護理專業出身,接尿,擦丁武那東西,就像擦桌子洗碗一樣,沒一點不好意思。
何妍秋可不行,她不好意思說出口,就停住嘴巴紅著臉點點頭。
小姑娘等液體輸完就離去了。走時還交代她晚上注意喂水,可以適當開扇窗戶。病人要是清醒了,可以補充一些食物。
何妍秋頭大了,屋里就一張床,晚上自己可怎麼睡啊!那小姑娘肯定誤會丁武是自己親爸爸了。
燒了壺開水,開開窗戶,感覺屋里頓時涼爽了不少。
把身上衣服脫下來扔到衛生間盆里,換上睡衣就坐在椅子上愣神!
累得渾身酸痛,髒衣服也不想洗,就這樣雙手托腮直到瞌睡的差點倒地上。
她恍神站在床前,看看公公身上還蓋著自己的被子,這也絕了她鋪厚厚睡地上的心思。
硬扛到夜里十一點左右,她實在太瞌睡,太難受了。想了想就不顧羞澀,起來彎腰把公公身體往床里推推,她准備和公公擠擠睡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