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憤怒的門砰的撞擊在牆上,驚醒了與論文搏斗的妃鳶,也驚醒了滿臉怒氣的江鴻川。
一時間,兩雙眼睛互相看著對方。
她的眼里是困惑和詢問,而他的眼里則是壓抑。
“你回來啦。”將手里的筆記本丟在一旁,她立刻從飄窗上下來,“今天很晚哦。”
看了一眼掛鍾,妃鳶才發現竟然已經十二點多了。
轉過頭來想想,這幾天為了趕論文,她除了上班就是窩在房里昏天黑地。
幸好這兩個男人忙著年末的董事會議,不然她絕對會累殘。
再自然不過的問候,也是再自然不過的走到了他面前。
神奇般的眼底的憤怒消失,可心底的壓抑卻越來越重。
有什麼東西正在心底猶如火山一般的想要爆發,卻被硬生生的用石頭壓了下去。
江鴻川陷入了無限的沉默,目光雖然是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妃鳶,可心思卻飄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見此,妃鳶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顯然這個男人又開始抽風了。
這種情況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甚至是習以為常的聳聳肩。
倒是視线從他臉上移開,看到了他手里端著的餐盤。
“這是……夜宵?”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端著的餐盤。只是,會嗎?江鴻川這種男人,還特地為她准備夜宵?
妃鳶的提醒終於拉回了江鴻川的神智,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情。
如同丟掉燙手山芋一般的將餐盤硬塞進了妃鳶的懷中,讓她只來得及匆匆的捧住。
目光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了別處,卻無法順應心底命令他立刻離開的念頭,還是沉默的站在房內。
“給我的?”垂下了頭,牛奶杯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她的輪廓。
手指一點點的抓緊了餐盤,臉上一如既往的微笑開始有了崩潰的趨勢。妃鳶用力的閉了閉眼,鼻間還能聞到淡淡的牛奶香味和清粥小菜的味道。
“快吃,否則要冷掉了。”像是賭氣一樣的扭過了身去,依舊用命令的口吻對待一旁的妃鳶。
妃鳶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側著身只能看到側臉的男人。心稍稍的扯動了一下,許久不曾溫暖的胸腔內注入了一股暖流。
“謝謝。”輕細的道謝若溪水一般自她口中傾瀉而出,在靜謐的房內格外的清晰。
將餐盤端至一旁的桌子前放下,沒有再看一眼站著的男人,端起了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
溫熱的牛奶,清淡的小菜,溫暖的不只是她的腸胃。
猶記得當年高考的時候,她的父母也是這樣子每晚陪著挑燈夜讀的她。
也是那麼一小杯牛奶,因為媽媽說牛奶有助睡眠。
也是那麼些清淡的食物,因為爸爸說油膩的吃了不好。
久久聽不到身後的聲音,江鴻川這才轉過了身。
就見妃鳶嫻靜的吃著,側臉格外的柔和。
見過了她許多許多的模樣,唯獨此刻她嘴角的微笑讓他覺得真實。
“以後別趕論文到那麼晚。”走上前,大掌輕撫著她垂著的頭。指尖緩緩滑下,纏繞在了她烏密的長發之中。
還未塞入口中的勺子頓住,或者說她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
寬厚的大掌竟然讓她感覺到了憐惜,就好像爸爸的慈愛一般。
心底應該是冷冷的嘲諷,可臉上卻越來越柔和。
“早點寫完還不是為了陪你嘛。”
將勺子放下卻緊緊地握著,努力的讓自己端起以往的笑容。
他不是她的爸爸,他的所謂關心也不過是為了更變態的享用她的身體而已。
陸妃鳶啊陸妃鳶,千萬別被男人的表象迷惑!
再轉過了頭,妃鳶收起了心底的那份感動。只能說剛和媽媽打完電話,這才讓她脆弱了一點,但她還不至於認不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誰。
照道理來說,江鴻川應該高興,應該滿意於她這麼的認清自己身份。可他一點愉悅都沒有,甚至覺得面前的她如此的虛偽。
“陪我?你就這麼欠人干!?”胸口冒出了一股無明火,難道在她看來,他就是為了和她上床嗎!?
略帶侮辱的詞語讓妃鳶心底瑟縮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過來。有什麼可羞恥的,她不就是一個陪男人上床,被男人干的女人麼。
“干嘛這麼生氣嘛,我喜歡被你們干,難道不好嗎?”
唯一不明白的是他的怒火,為什麼看起來就好像很在意她一樣?
呵呵呵,江鴻川啊,你是不是就是靠著這幅模樣讓很多女人趨之若鶩呢?
妃鳶在心底冷冷的諷刺著,面上依舊帶著偽善的笑容。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江鴻川這個男人壓根不需要讓任何女人趨之若鶩。
她只是慢慢的站起來,將自己依偎進了男人的懷中,輕佻的用指尖挑逗般的隔著衣服在他胸膛上畫著圈。
“好!很好!既然你這麼欠人干,今晚就讓我看看你有多騷!”
江鴻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有些粗魯的扣住妃鳶的手腕,將她用力一扯推倒在了床上。
側趴在床上的妃鳶輕輕地笑了,微微的閉了閉眼。
這才對了,這才是她所認識的江鴻川。
剛才的那個男人太像她的爸爸,而他絕不可能是她所敬愛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