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7章
邱哥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他看著一臉疑惑望著他的死胖子有種想把他掐死的衝動。
你他媽是華南幫夏衍的弟弟你倒是早說啊!
那尊大神別說我,就他媽十個河南幫加一起也惹不起啊!
非得讓我們把你揍一頓要弄死了才打這個電話?
扮豬吃虎很好玩嗎?
我操你親媽!
"那個…王…王哥,就你打這電話的夏姐…夏衍…是你什麼人?
"邱哥的語氣和稱呼全亂了,用盡全力抑制住自己想殺人的衝動把臉扭成一副和善的模樣望著王剛問道。
"你認識夏衍?"王剛有些驚訝,這個本來滿臉凶惡的流氓頭子現在這幅獻媚的模樣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認…認識!夏姐可是響鐺鐺的人物…我們這些小人物怎麼能不認識她老人家…嘿嘿…哦!王哥您快起來,坐!坐這!你們他媽還愣個屁啊!快去倒茶!倒好茶!那誰!金牙,去樓下等著!夏姐馬上就到咱們這!等她到了…算了,還是我親自下去等著吧…"邱哥見王剛這幅模樣頓時明白了,這夏衍的弟弟竟然不知道他姐姐是混道上的,這也不奇怪,他自己的老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混黑社會的,人麼,總是喜歡把自己光鮮的一面展露給家里人,背地里做了什麼只有自己最清楚,特別還是個女人。
十分鍾後,邱哥領著一堆馬仔在洗浴中心門口迎來了三輛黑色奔馳,清一色的S500,邱哥一看就知道光這三輛車的價錢就夠買下他身後的洗浴中心了。
三輛車在洗浴中心門口停下後,前後兩輛車快速走下八個精壯的大漢,這幾個大漢即使在已經穿短袖的現在也是一身黑色西裝白襯衣黑領帶,臉上的神色冷漠而又機警,其中四個人來到邱哥和他的馬仔面前,另四個人站在中間那輛奔馳的四周警戒,而中間那輛車並沒有開門。
"兄弟,例行公事,得罪了!"來到邱哥面前的大漢嘴上說了句得罪就毫不客氣的對邱哥一幫人開始上下搜身,邱哥一旁的馬仔稍微反抗了下就被其中一個大漢一把捏住脖頸像抓小雞般的按到在地上,還用膝蓋頂著他的背部死死壓住,而那大漢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槍,正頂在馬仔的後腦上一動不動。
邱哥和眾馬仔頓時嚇尿了,這幫人竟然敢在大街上公然拔槍?
槍這東西在國內可是管制異常嚴格的,邱哥雖然見過真家伙,卻從未擁有過,因為他這種層次的混混有一把真槍是福是禍還真說不准,他手下的馬仔就更別說了,平時拿把砍刀就覺得自己已經牛氣哄哄耀武揚威了,但今晚一見到真槍立馬連腿都嚇軟了,被大漢按到在地的馬仔更是渾身顫抖的舉起雙手,生怕身後的大漢看不到他的手放在哪里。
"行了六子!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鬧事的!"這時中間的奔馳走下兩個女人,站在前面的那個女人身材高挑修長,一臉的清冷靚麗。她長長的黑發高高盤在腦後,身著黑色職業套裙,修身養眼,但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邱哥和眾馬仔看到她後生不出絲毫褻瀆和意淫的念頭,只感到莫大的壓力和緊張,連大氣都不敢出。
"知道了衍姐!"壓在馬仔身上的大漢站起身把搶收回到懷里,仍一臉警惕的盯著邱哥這群人,正在搜身的幾個大漢卻沒停手,繼續在這些馬仔身上翻弄著,不一會,一個大漢從一個馬仔身上搜出一把30公分的短刀,那個叫六子的大漢頓時盯著為首的邱哥一臉的不善。
"夏…夏姐…誤會…誤會!我…我…"邱哥見到大漢看他的眼神頓時招不住了,趕緊向站在一旁的夏衍求救,同時心里把裝家伙的馬仔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都說了來迎接大人物還帶家伙!這他媽不是要我命嗎!操你媽的!回頭非得把這傻逼做成包子!
"你就是河南幫的邱三?"夏衍似乎對這事毫不在意,緩緩的走了過來,她每走一步都給了邱哥莫大的壓力,當夏衍來到邱哥面前時邱哥甚至連頭都擡不起來了,而夏衍只是眼神冷漠的打量著身前這個低眉順眼的粗壯男人。
"是…是…夏姐…"
"我弟弟王剛在上面?"
"是…是…"
"帶我上去!"
"是…"
邱哥此刻也顧不上一眾馬仔了,趕緊在前面引路,夏衍身後跟了剛才在車旁警戒的四個大漢和一個秘書模樣的年輕女人,那女人穿了身米黃色職業套裙,手提一個黑色的公文包,面色堅毅而有棱角,一個馬尾辮干淨利索的扎在腦後,隨著她落地有聲的腳步一晃一晃的,邱哥從那女人沉穩的步伐和悠長的呼吸立馬知道那女人是個高手,是貼身保護夏衍的女保鏢。
夏衍雖然面色冷靜,但其實心里是非常激動的,實際上自從她上次在酒吧偶遇王剛後心就不曾安份過,她來到廣州兩年後就從老家的弟弟那聽說王剛來廣州找她了,但那時她還是個混跡在廣州模特圈的小野模,自己都還住在一間十幾平米的小出租屋內,每天都因為排練和到處演出而筋疲力盡,根本沒能力和精力在廣州這個千萬人口的茫茫人海中找到王剛。
夏衍也想過和王剛的母親聯系通過她來找到王剛,她在剛來廣州受盡白眼和刁難的時候也會時常想起那個對自己猶如親生女兒般親熱的善良女人,但一想到自己已經肮髒不堪的身子她又退卻了,來到廣州短短兩年不到她自己已經數不清和多少經理人、老板甚至是順眼的男模睡過了,在這個混亂不堪藏汙納垢的圈子里她想要生存下去只有這麼做。
廣州雖大,但以她中專都沒畢業的學歷她根本無法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她不想平庸的在一間小公司里渾渾噩噩的度日,她想有出頭的一天。
如果王剛母親對她不好,她反而會聯系王剛母親,然而就是因為王剛母親對她太好了,所以她才覺得自己無法再去面對王剛和他的母親,她覺得她已經不配再做王剛的妻子和那個善良女人的兒媳了。
轉眼十多年過去了,夏衍也從一個青澀的小丫頭成為了一個掌管著千億資產的成熟女人,她和王剛一樣,早已被生活和工作的壓力榨壓的無力去思考和懷念從前,王剛的肥臉已經漸漸淡忘在她的腦海中。
直到那晚她再次與王剛偶遇。
夏衍雖然現在已經是個女強人,甚至可以說是權握一方的諸侯式人物,但她終究還是個女人,有著一段和王剛在一起的難忘的青澀回憶,王剛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即使這個男人是頭豬,身為女人的夏衍這輩子也是無法忘記他的。
那晚夏衍給過王剛電話後就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王剛與她聯系,她並不知道王剛現在生活的怎樣,有沒有結婚,生沒生孩子,在哪里工作,但從那天王剛在那間高級酒吧里喝的搖搖晃晃醉醺醺的樣子來看,他現在過的應該不會太差,畢竟幾杯酒幾千塊的酒吧不是一般人消費的起的。
以夏衍手里的資源,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查到王剛目前的生活狀態,但她卻沒有這樣做,因為王剛始終沒有和她再次聯系過。
算了吧,放過自己,也放過剛子,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既然剛子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並不願意讓自己打擾,自己也沒必要再去找他,畢竟自己的身份擺在這,她的身份並不是一個平頭百姓可以陪她一起任性玩得起的。
出於對王剛的尊重和保護,夏衍也沒有主動查找過王剛的下落,只是把她心中的這份期待和熱情再次深埋在心底,兩個人都默契的對那次偶遇的重逢保持了沉默。
可今晚王剛竟然主動打電話給她,而且從她聽到的狀況好像受到了不小的委屈。
黑道出身的夏衍當然知道賭場里的這些門道,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王剛被賭場下套了,輸掉了全副身家甚至是性命。
而王剛給她打電話並不是為了向她借錢,因為王剛不知道她的底細,夏衍第一時間就想到王剛給自己電話只是想臨死前再聽聽自己的聲音和自己說句再見。
夏衍不愧是混跡黑道多年的女人,只從電話里幾句簡單的問答就大概知道了王剛的遭遇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到這夏衍掛掉電話後眼淚都心痛的流了出來,她感到王剛遇到如此遭遇比她親身遭遇這些心里還要難受,還要委屈。
王剛的再次出現撥動了她心中沉寂了多年的那根最柔軟的琴弦,發出一聲痛苦不堪的悲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