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道吸盡一口煙,又悠閒地噴出來。
“雖然說梁銀鳳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但你也得讓她緩過這口氣來,具體點說吧,比如說她現在哭著喊著就只能湊上一萬元,離你們四萬元的還款目標還差一大截子呢!可明天就到了你家老五老六規定的還款日期了,這個時候,就算梁銀鳳以兩萬元的身價嫁給大老齊,那另外的一萬元她還是毫無辦法,那就和你讓她再湊三萬元沒啥區別了,她還是緩不過這口氣來,那她就不會答應嫁給大老齊了!”
黃老大皺起眉頭,用手指往煙灰缸里彈著煙灰,他拉長聲音說:“按你的邏輯,那就是先把梁銀鳳這一萬元先收了,其余的三萬元都免了,那樣她才算緩過這口氣來,才能答應嫁給大老齊?是這個說法吧!”
胡有道詭秘地笑了兩聲:“主任,是這個思路,但不一定是把那三萬元給免了,只要你寬容到年底還清那三萬元,就已經達到讓她暫時緩過一口氣來的要求!這樣就給了她一线希望,說不定她就能答應嫁給大老齊了!”
黃老大心里飛快地思忖著:這樣的結果只是圓滿了大老齊,卻是不符合那天我們制定好了的復仇計劃,老五老六是絕不會答應的。
別說老五老六不答應,就是自己心里也不能答應。
讓梁銀鳳嫁給大老齊這算得了什麼懲罰?
要讓胡家女人們付出比這更慘烈十倍的代價!
他心靈深處更陰險的計劃是:即把梁銀鳳推進大老齊的懷抱,又要把胡家的那兩個小妞也包括李二芸,攬到我們哥六個的懷里,壓到我們的身底下摧殘蹂躪。
那樣才是痛快淋漓的復仇。
但黃老大絕不會把這樣的陰險計劃通過自己的嘴里直接說出去,而是應該繞個彎子讓胡有道感覺到不得不這樣做。
黃老大放緩了語氣說:“有道啊!你說的那個意思我明白,梁銀鳳和我交換的那個條件我也基本同意。可是我自己不能做主啊!第一,人家老五老六是受害人,那二十萬實際是人家哥兩個的,只有人家哥兩個同意怎麼樣才可以;第二,剛才咱兩個合計的事兒啊,只是對我黃老大一個人有利,也就是說對我的大舅哥大老齊是件好事兒,可這樣老五老六會對我有想法的,認為我拿他們的命根子錢做我自己的交易,所以呀,你還是要去找老五老六商量一下,看他們啥意見?但我的希望是,能通過你的巧嘴說服他們同意這樣的做法。當然了,你可以告訴老五老六,我同意這樣做的,那樣他們也會考慮的,你說服起來也省勁兒一些!”
胡有道迷惘地看著黃老大,一時摸不清他葫蘆里是賣得什麼藥。“可我去說這件事兒,老五老六會同意嗎?”
黃老大目色陰暗地看著他。
“這件事也只能你去和老五老六去說了,我要是去說了,他們是會對我有想法的,你以局外人的身份去調解,效果會更好一些。當然了,能不能說成功,那就看你的水平了!”
胡有道心里很不自在:這件事與我有啥關系呢?
好像我真的是來為梁銀鳳辦事說情似地!
這件事辦成了不是對你黃老大有利嗎?
我在這里面又不圖個三瓜兩棗兒的。
我這是沒事兒找事兒做嗎?
但這只是他心里的想法,嘴上當然是另一種說法:“主任,還是你考慮得周全,這件事當然不能你自己去了!我去和老五老六說,他們也只當我是去為梁銀鳳調解的呢,你們個兄弟也就不會有啥矛盾了!可是主任,你可不要那樣認為我是替梁銀鳳辦事的,我這純屬是為了你大舅哥齊老大能娶到梁銀鳳才這樣賣力的呀!”
黃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你還用明說嘛?我心里啥都明白!再者說了,胡黃兩家發生這樁大事兒啊,還說不定真的需要有你這樣的人從中周旋呢!你就不用多想了,只要你真心實意為我辦事就行,對與錯都沒關系的!”
胡有道起身,說:“那我就去了,找老五老六去!看一會人家睡覺了!”
黃老大若有所思地提醒胡有道,說:“這樣吧,你不用到老五那里去了,你找老六一個人談就可以了,他可以做得了老五的主的!免得你兩下跑費事兒不說,還意見不統一!另外,無論結果怎樣,你都要回來和我說一聲!我不睡覺,等著你!”
胡有道順從地嗯嗯答應著。但他又擔心地說:“老六他…不會對我發火吧?那家伙脾氣可真爆啊!”
“不會的!你也可以說是我讓你去的!”
黃老大那一刻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的光。
胡有道離遠就看見黃老六的窗戶上亮著燈,也沒遮窗簾,猜想他還沒睡覺呢。
後來一想:就算是睡覺了,也不用遮窗簾了,因為他已經是太監了,那個孫娟只是一個他身邊的一個擺設了。
院門確實沒有插,他一推就進去了。可胡有道來到屋門前的時候,里面卻傳來了一個女人痛不欲生的‘哎呦,哎呦”的叫喚聲。胡有道頓時納悶兒:這怎麼像是女人被男人干得很疼的那種聲音?黃老六已經沒那玩意了,咋還會有這種聲音呢?
他好奇地向窗戶邊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