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運動會(3)
“我當然認識你,我們在社會實踐時候見過面呐”那女孩正趴在阿涵的懷里,抬頭對阿涵說著話。
阿涵低頭看去,這個女孩的五官也很是漂亮,面容精致姣好,美貌竟然不遜色唐瑤幾分。
“社會實踐?……”阿涵想了一會,自己在那次鄉下活動里並沒有和唐瑤以外的女孩說話,接著往前後聯想,猛地想起坐車途中和自己打招呼那個姑娘。
“哦,是坐在我前座對吧?”阿涵想了起來,笑著說道。
女孩剛要接話,忽然聽見身邊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被我男朋友抱著很舒服是吧?你還打算讓她抱多久?”
阿涵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摟著這個姑娘。雖然她身體也綿軟柔嫩,脖頸發間飄來幽幽香氣,但聽見唐瑤的語氣明顯不悅,連忙把胳膊放開。
那女孩“哼”了一聲,扭頭看了唐瑤一眼,目光中盡是不屑。
唐瑤注意到她的眼神,臉色一變,剛要說話,卻被這女孩搶先一步說道“是你男朋友抱著我哦,抱的還很緊呢”
她說話的時候腦袋微微彎過去,眉間嘴角微微上揚,配上她好看的面容顯得十分俏皮。唐瑤頓時氣急,嬌喝道“你胡說什麼!”
女孩朝她做了個鬼臉,一幅很不以為然的樣子,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走到一半,忽然轉頭笑著對阿涵說道“對啦我叫童顏玉,要記得我哦”
“童顏玉?……”阿涵心中默念了一遍,看著她笑容綻放的樣子,也是桃卉盛開,顏美如花。
屬實是一個美人胚子。
而且和唐瑤相比,她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氣質。
唐瑤就像那種十里花海中最攝人心魄的幽蘭玫瑰,或是白雪清夜里從水央中鑽出的雪白錦鯉;而這個姑娘卻如同紅壇烈酒里最熱辣奔放的女兒紅,或是三秋桂子下燦爛奪目的嬌紅牡丹。
兩個女孩,都是風華絕代的美貌姑娘。
童顏玉已經走遠,阿涵心中默默思索著兩個人的美麗,忽然耳朵一疼,感覺被身邊的人用力擰住。
“老婆大人饒命……”阿涵清楚是唐瑤過來掐住了自己的耳朵,連忙笑著求饒。
唐瑤嬌嗔道“還看!怎麼看不夠嘛?要不要我喊住她,讓你過去看個夠啊?”
阿涵心想“她一定是吃醋了”,心中甜意滿滿,連忙柔聲說道“我是看看她和我老婆大人哪個更漂亮嘞,還是我老婆漂亮”
唐瑤聽他這麼說,甜甜一笑,把手從阿涵耳朵上放開。阿涵看見她的神情,知道她被自己哄開心了,連忙摟住她的肩膀。
兩人沒走幾步,阿涵聽見唐瑤對自己說道“我告訴你,不許記住她的名字,要是你……”阿涵聽到此處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正好唐瑤心里沒想著拿什麼要挾自己,正遲疑著,連忙笑道“我知道嘞,我早就忘了她叫什麼名字啦”
唐瑤聽他這麼說,哪里肯相信,便說道“這還差不多……她叫什麼玉來著?”
阿涵差點脫口而出童顏玉三個字,嘴里的“童”字剛發出聲,心里陡然間反應過來,把第二字咽在嘴里,說道“童玉,好像是童玉”
“呸,人家叫童顏玉,連三個字都記不住”唐瑤心里剛想笑罵阿涵是個笨蛋,心里一驚,暗叫道不好,我怎麼把她名字說了出來,可是又轉念一想,眉毛微微下垂,生氣地對阿涵說道“你是不是故意說錯她的名字,騙我提醒你?我聽你說童那個字了!”
阿涵心想“我確實差點被你騙的說出來咯”但臉上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我確實記得叫童玉嗎”
唐瑤嬌哼了一聲,心想他既然連人家名字都記錯,應該是沒放在心上,便松了一口氣。
但是兩人走了幾步,又覺得剛才童顏玉把自己氣的夠嗆,一腔怨氣無處發泄,便在阿涵腰上用力擰了一把。
“哎呦~老婆饒命啊”阿涵腰上吃痛,胡作夸張地說道。唐瑤看他叫聲夸張,幽怨地說道“哼就怕你轉頭管人家也叫老婆呐”
她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心疼地輕輕揉了揉阿涵的腰,阿涵連忙摟住她,故意把話題往歪了引,胡說八道地不一會就逗笑了唐瑤。
兩人走到自己的班級,看見一幫同學已經跑來為唐瑤慶祝,唐瑤怕自己和阿涵的親昵樣子讓他們看見,一把推開阿涵,笑著看往自己身邊跑來為自己祝賀的同學們。
阿涵不以為意,知道唐瑤害羞,便老實站在她身邊聽著同學們和唐瑤搭話,心里卻想著“童顏玉和瑤瑤一個紅運動服一個藍運動服,還真像她們兩個的性格呢”唐瑤滿心歡喜地接受同學們的奉承,等到同學們都散去,轉頭看見阿涵正眺望著跑道,便靠近他耳朵細聲說道“別著急,馬上就到你咯”
她剛剛被同學們稱贊過,心里一時歡喜,忘了之前童顏玉給自己帶來的不愉快,此時看見阿涵注視著操場,以為他心里有些緊張,便軟言安撫著。
誰知阿涵猛地把臉扭過臉,唐瑤一個躲閃不及,被阿涵嘴巴之間貼到臉上親了一口。
兩人正站在人群中,唐瑤被他這樣突然偷襲,親了個結結實實,瞬間感覺好像無數熾熱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羞的滿面通紅。
“你……”唐瑤臉上桃花綻放,一時間又羞又氣到了極點,緊張的說不出話,用力地跺了跺腳,轉頭往自己班級走了。
阿涵詭計得逞,眉開眼笑地跟著她後面。
兩人走回自己的班級,在座位上做好。
阿涵看著唐瑤臉蛋和脖頸都通紅,笑眯眯地盯著她。
唐瑤心中越發害羞,低頭把臉埋進蜷起的膝蓋里,任憑阿涵在旁邊說什麼都不理他。
阿涵心中樂開了花,唐瑤本來就極美,此時又嬌羞到極度,整個人散發著妙齡少女的無窮魅力。
正笑顏笑語和她說著話,忽然聽見操場上的喇叭已經開始播放著主持人招呼男子八百米運動員准備入場的消息,便柔聲對唐瑤說道“我要去比賽啦”
“加油,死煩人精”唐瑤依舊不抬頭,阿涵只聽見她嬌滴滴地說了一句。
聽著她的加油,阿涵笑哈哈地站起身,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往跑道上走。
“涵哥加油!涵哥牛逼!”兩聲歡呼響起,前一句喊出來的時候同班同學還跟著喊了一遍,後一句響起時候同學們哄堂大笑。
阿涵聽出後面那句是小路和高雨喊出來的,臉色微微一紅,笑罵道“他媽的這兩個小子,什麼都亂喊,讓別的班聽見我們什麼素質”
他心中雖然有點尷尬,但還是暖洋洋的,感覺渾身充滿了活力,腳下大步邁開,徑直往那一排已經開始熱身的運動員身邊走去。
阿涵和他們一起活動著自己的腳腕和大腿,做著准備動作。聽見不遠處發令老師已經招呼他們各就各位,便找到自己的賽道上半蹲下身體。
“剛才高雨去哪了?”
阿涵忽然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剛才給唐瑤加油的時候好像沒聽見高雨的大嗓門,頓覺可惜,要是高雨在的話喊的聲音一定比剛才更響亮。
他心中正懊悔著剛才的事情,耳邊突然聽見一聲氣槍響,被嚇了心里一跳。
身邊的幾人已經衝了出去,阿涵被那槍聲所嚇,一下沒反應過來,心中暗叫“遭了”,連忙邁開雙腿,大步向前衝了過去。
自己出發就比別人落後,而且都是同齡少男,能參加比賽的也肯定是身體相對強壯的學生。
阿涵奮力地邁開雙腿,緊追猛趕,才堪堪追上他身前的兩人。
此時已經跑過自己所在的班級,聽見那些熟悉的聲音喊到自己耳朵里的加油聲,阿涵心想“這他媽要是不拿個前幾名,那還好意思回去見自己班同學”他剛才起跑落後,心里已經頗覺難堪尷尬,想到要是別人看見自己聽見發令槍響停了一步,還不知道怎麼笑話自己沒膽子,此時又聽見那一聲聲加油,心中好勝之心頓起,兩腿飛快地邁開步伐,整個人快馬加鞭飛奔而去。
“涵哥好快!”
班級這邊同學們正眺望著阿涵的身影,看見他生龍活虎,如同一頭矯健的幼年豹子一樣敏捷急速,高雨興奮地喊了一聲。
“遭啦”耳邊忽然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高雨聽出那是唐瑤的聲音,回頭朝她看去。
她是阿涵的女朋友,這遭了從她嘴里說出,高雨心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來臨。
“我忘了給他拿釘子鞋啦”唐瑤看著阿涵的身影越來越遠,焦急地說道。眾人往她手里望去,一雙大碼的釘子鞋正提在她手里。
“這可怎麼辦”唐瑤心急如焚,剛才和阿涵一鬧,忘了他的鞋還在自己的袋子里,自己昨晚幫他刷洗好,准備等他上場之前再穿,可是剛才看見阿涵在賽道上奔跑,自己跑到觀眾旁邊准備為他加油的時候,一起身才看見身邊袋子里還有東西。
若是沒有釘子鞋,在賽道上跑得越快,就越有可能摔倒。
唐瑤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可是又不能跑到裁判席,讓他們暫停比賽。
手足無措下,眼角已經涌出了淚水。
身旁的程家虹注意到唐瑤越發黯然的神態,連忙摟住她軟言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你別著急”
“可千萬別摔倒”唐瑤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
阿涵在賽道上飛奔,眼看已經過了第一圈,自己也馬上就要追上第一名,體內的血液因為自己劇烈的運動變得滾燙,全身暖洋洋的。
再次跑過自己的班級,又是一陣歡呼聲,阿涵換了口氣,准備一鼓作氣衝到前面,可是越跑越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傳來,好像兩腳踩在地上很是吃力。
“遭了,我忘了管唐瑤要釘子鞋了”阿涵心里一驚,反應過來自己的不適感是從何而來,但是眼看就要超過第一,哪里肯放松。
心中與之頓生,又是另一個念頭“就算沒有釘子鞋,我也能拿冠軍!”
阿涵心中冷笑,兩腿用力邁起,整個人再度加速,如同貼著地面飛起,像一頭正在衝刺的獵豹。
他越發加速,腳下傳來的那種吃力感就越強,但心中倔強的情緒就越濃。又跑過幾十米,馬上就要繞圈進入下一個直道。
身體一轉,急速的慣性帶來腳下打滑,阿涵仿佛聽見自己鞋子摩擦著跑道上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響,身體重心已然偏移,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啊呀!”
仿佛整個操場上都爆發出一聲驚呼,震耳欲聾的聲音涌進阿涵的耳朵。
阿涵撲倒在地上,臉龐被地面摩擦出劃痕傷口,連忙撐著地面爬起,重新跑回賽道上。
剛才摔倒的一瞬間阿涵盡力控制身體轉了個向,沒讓兩腿在摔倒之時和上身扭曲,這樣導致阿涵上身先貼了地,腿上反而沒有受什麼傷。
原本在身後的人,已經陸續超過了自己身邊,有人似乎想過來扶阿涵,但是往終點看了一眼,還是一咬牙從阿涵身邊跑了過去。
阿涵站直身體,重新擺出起跑的姿勢,再次往跑道上飛奔而去。
最前方的那名運動員,離終點只剩半圈的距離。阿涵苦笑一聲,感覺自己已經無望。
可是心中一種不甘的情緒涌出,阿涵想起唐瑤,心中漸漸平靜下來。
“若是我因為摔了一跤,就落在後面,她一定會怪罪自己沒給我拿鞋子”阿涵想到唐瑤看向自己的柔情蜜意,一時間感覺無窮的力量再涌現。
“若是那樣,我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她”阿涵心中冷笑,將那種泄氣感一掃而空,拼命一樣往前狂奔。
“他好快!”一名被阿涵超過的人,看著他的背影,在心里不自覺發出一聲驚嘆。阿涵此時的速度,已經是自己望塵莫及的程度。
“哪怕是摔成殘廢,我也不能給你丟臉”阿涵想起那天夜里,在那秦淮河畔,自己親眼看見唐瑤的絕世風華,仿佛渾身如同一台滿載運動的機器,兩腿邁動之間沒有半點停歇。
“涵哥好快!要追上了!”
唐瑤之前憂心忡忡地望著阿涵,看見他摔倒在地的時候,差點一下衝了過去,想跑到他身邊看他怎麼樣。
程家虹看見她要往賽道上跑,連忙摟住她,怕她一會被即將過來的運動員撞到。
被家虹攔住,唐瑤蹲在地上,滴滴眼淚已經脫眶而出,家虹只好軟言安撫著她。
她正蹲在班級同學後方,即使程家虹一直在安慰自己,但仍是解不開那種黯然的心情。
忽然聽見班級里男同學又喊道阿涵,心里一驚,站起來往那邊看。
阿涵急速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朝他身前那名運動員筆直射去。
操場上又爆發一聲驚呼,阿涵的身影已經超過前人,撞過了那終點线的紅色橫幅。
前後兩人只差一寸,真是分秒必爭。
阿涵隨著慣性前衝,腿下漸漸放緩力氣,在幾十米外被一名體育老師接住。
“呼呼呼……呼呼呼……”阿涵被身旁老師扶住肩膀,兩手拄著膝蓋喘著粗氣。
“真牛啊小子,你好像破了學校記錄啊”身旁老師笑著對阿涵說道。
“哪里……哪里……也就冠軍吧”阿涵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依舊有心情和那老師扯皮。體育老師哈哈大笑,拍了拍阿涵的肩膀。
阿涵喘了一會,站直身體。一邊往自己班級走一邊調整著呼吸,路過每個班級的時候,阿涵仿佛感覺到無數熱切的視线往自己身上投來。
用手比了個橫著的V字型,阿涵把手指從眼間橫移,瀟灑帥氣地朝他們比著勝利的姿勢。
心中也是興奮到了極點,想著“老子就是全校第一”女孩們看見他英姿颯爽的樣子,臉蛋微紅目光傾慕地望著阿涵,阿涵得意洋洋地往自己班級方向走,沒等到地方,一群朝他跑過來的人將他圍住,領頭幾人差點把他撞到。
“太帥了涵哥!翻盤絕殺啊!”
高雨和小路帶頭的幾名室友將阿涵圍住,作勢要把他舉起來。
阿涵心想“裝b也不能太過”,心中有點難為情,便把他們全都推開,笑罵道“滾一邊去,你們熱死了”
“好帥啊!”“帥死了!”同班的學生將阿涵圍住,簇擁著他回到遮陽傘下,阿涵聽著那男女都有的尖叫和歡呼,一時間心髒激動的怦怦亂跳。
但是時間長了,聽見他們的歡呼又有點煩悶,畢竟那麼多人在耳邊亂叫,實在是有點吵。阿涵笑著和他們說道“好了,讓我休息一會”
同學們才堪堪散去,阿涵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轉頭看見滿眼淚光的唐瑤。
唐瑤已經注視阿涵半天了,剛才人群將他圍住,自己擠不進去,便在這里等著。
阿涵看著她的神情,驚慌地將她攬在懷里,柔聲問道“怎麼啦小可愛?”
唐瑤把頭埋進阿涵的肩膀,抽泣地說道“對不起阿涵,我忘了把鞋子給你了”
她心中委屈,顧不得身旁是否有人看著他倆,只想緊緊抱住阿涵,怕他生自己的氣。
“傻瓜,明明是我笨,我是大笨蛋嗎”阿涵輕輕撫摸她的腦袋,柔聲安慰著。
唐瑤抬起頭,心疼地摸著阿涵臉上的傷痕,問道“疼不疼?”
阿涵心里又柔軟又溫暖,心想“別人都關心我帥不帥,只有瑤瑤關心我疼不疼。”
本想再逗唐瑤幾句,但是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阿涵怕自己胡說八道讓她更內疚,便溫柔地說道“一點都不痛嘞”
“怎麼會不疼嘛”唐瑤一下哭了出來,緊緊摟住阿涵的脖子,自己話里有多少委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而已。
“傻瓜,看你委屈的,都哭要化了,像化掉的小糖人一樣,誒小糖人這個名字還真像你,那我以後就叫你小糖人好不好”阿涵抱著唐瑤,一邊撫摸她的後背一邊笑道。
“你才是小糖人……”唐瑤擤著鼻子說道,她話中帶著哭腔,甕聲甕氣地說道。
阿涵抱著唐瑤,像哄嬰兒一樣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耳邊聽見廣播里傳來的聲音說道“高一八班的周思涵同學在剛剛結束的八百米半決賽里打破了全校的記錄,這個記錄已經保持了五年……另外周思涵同學因為鞋子不合規的原因在跑道上摔倒,所以請後面的運動員一定要檢查自己的鞋子,避免再發生這樣的事故……”
“他媽的,老子破紀錄你就說破紀錄,怎麼還在全校面前點名批評我”阿涵心中暗罵著主持人,卻聽見懷里的唐瑤噗哧一笑,連忙低頭望去,唐瑤正眼中帶淚,笑著看著自己。
阿涵轉頭看了一眼,班級里的同學並沒注意這邊,低頭就往唐瑤櫻唇上啄了一口,唐瑤目中含笑,也飛快地回啄了一口。
“剛才的半決賽……”阿涵忽然想起剛才主持人的話,心想莫非一會還有自己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