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騎手就是巴山。
不是巴山沉不住氣了,而是田偉越來越焦躁了。
各路媒體在蜀都市場上挖內幕,最初還只是阻止元氣湯進入蜀都市場的事情,但現在已經發展到了周常德的案子上去了。
新聞記者從來就不缺想象力,如果有人在時不時引導一下,故意爆點料,他們的喉舌就成了一個大麻煩了。
田偉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那他下手的時間就不得不提前了。
這幾天他一直在暗處觀察凌霄,等到下手的機會。
凌霄很謹慎,處處提防,身邊又隨時跟著一個經驗豐富的保鏢,他就會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機會。
恰好張雪兒出現了,凌霄也支開了他的保鏢周軍,與張雪兒在人跡罕至的林間小路上散步。
他苦等的機會終於來了,他的計劃是開槍殺人,然後飛速離開,可是他沒想到凌霄的反應會這麼靈敏,而且身上也有槍。
以凌霄的戰斗力而言,如果他的手上也有槍,與他廝殺,巴山的判斷是他有百分之七十的幾率被凌霄干掉。
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他及時離開了。
而凌霄這邊,如果沒有張雪兒在他身邊,他有樹木做掩體,他也不怎麼畏懼殺手。
近距離的搏斗,他有很大的把握在對方開槍之前制服對方。
可是張雪兒就在她的身邊,如果殺手向她攻擊,他根本就無暇顧及,所以他選擇了更明智的做法,大聲叫張雪兒把槍給他。
這是一個低劣的謊言,但那種時候那個殺手根本就沒有思考的時間。
事情就是這樣的。
這次的危機雖然過去了,但凌霄卻沒有絲毫放松,他身上的壓力也更大了。他在明處,殺手在暗處,他處在被動的處境里,很不利。
“那個殺手經驗豐富,很狡猾,不容易對付。”懸壺莊園里的書房里,周軍說道,面色凝重。
凌霄雙手托著下巴,思考著什麼,仿佛沒有聽到周軍說了些什麼。
“我有渠道買到槍,要不,我給弄一支來防身。”周軍說。
凌霄這才將視线落到周軍的身上,他搖了搖頭,“不,我不需要。私藏槍支是犯法的事情,要坐牢的。私藏槍支都如此,要是開槍那罪就更嚴重了。我不需要。”
“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啊,如果沒槍,我們又在明處,我們都很危險。”周軍說。
凌霄說道:“不行,我不需要槍,你也不能買那種東西帶在身上。”
周軍不說話了,但他的神色卻有些不愉快。他一直認為凌霄不是一個固執的人,但在這件事上凌霄的固執卻讓他不愉快。
“避彈衣你能買到嗎?”凌霄說。
“能買到。”周軍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那就買兩件,你一件我一件。”凌霄想了一下又說道:“還有,能買到一些特工或者間諜使用的設備嗎?比如監聽器,夜視儀什麼的。”
“也能買到。”周軍疑惑地看著凌霄,又說道:“你買這些東西干什麼?”
凌霄笑了一下,“我覺得我們老是處在防守的境地是一個錯誤,我們應該出擊,還以顏色。”
“你的意思啊?”
“查出那個殺手的身份。”凌霄說。
“那個殺手神出鬼沒,就算現身也不露面,怎麼查啊?”周軍的眉頭皺了起來。
“田偉肯定知道他的身份,我去問他不就知道了嗎?”凌霄說。
周軍頓時愣住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凌霄。
他認為凌霄是在開玩笑,但凌霄卻又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雖然是凌霄的貼身保鏢,但對於凌霄,他還是了解太少。
“我們分頭行動。”凌霄說。
“分頭行動?”
“嗯。”凌霄點了點頭,“你去買我們需要的東西,我拿走我需要用到的。我離開之後,你負責保護我身邊的人,你知道需要保護的目標。我那邊如果需要你幫忙,我會及時聯系你。同樣,你這邊要是出現什麼情況,也要第一時間聯系我。”
周軍終於明白凌霄的想法了,他擔憂地道:“你要去找田偉?這不行,太危險了。要去,我們也要一起去。你去找田偉,那個殺手肯定會尾隨你離開這里,你身邊的人也就是安全的,我留下來有什麼用呢?”
“不行,你必須留下來保護我身邊的人。那個殺手會尾隨我離開這里,但保不住田偉還會拍其他的手下。而且,神女藥業正處在非常關鍵的發展時期,不能被人破壞。我要確定你能做到,你能做到嗎?”凌霄看著周軍。
周軍苦笑著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我會保護好你身邊的人,我也會看好神女藥業,不讓任何人破壞它。”
“嗯,這就好。你最快什麼時候能買到我需要的東西?”
“二十四小時之內。”周軍說。
“好,你現在就去操辦,我等你。”凌霄說。
周軍二話沒說轉身就離開了凌霄的書房。
書房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凌霄托著下巴,繼續思考剛才思考著的問題。
田偉派那個殺手殺了周常德,殺了呼和茉莉,現在居然又派了那個殺手來暗殺他。
田偉從一開始用的都是非常極端的手段,如果他還按照原來的復仇計劃行事,是不是顯得太仁慈了一些呢?
其實,原來的復仇計劃並不復雜,那就是一步步揭露田偉的老底,將他做過的犯罪的事情揭露出來。
讓田偉陷入麻煩纏身的境地,從而引出他身後的大人物現身。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制定這個復仇計劃的時候,凌霄其實也是沒有多余的選擇,他只能一步步動搖田偉的根基,然後再除掉田偉。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已經有了一個新的選擇,那就是他剛剛掌握的催眠術。
接近田偉,催眠田偉,田偉心中的秘密都會被他得到。那個殺手的,還有大人物的,所有的見不得光的東西他都要知道!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凌霄掌握了催眠術,他的復仇計劃便有了新的選項。現在,他要用他的催眠術打造新的復仇計劃!
凌霄思考的也正是這個新的復仇計劃的細節。
一段時間後,凌霄離開了他的書房。
與周軍交談的時候,他心事重重,心情沉重,從書房里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路過一間茶室的時候,屋里傳出來的嘩啦嘩啦的聲音讓凌霄停下了腳步。他湊頭窗前看了一眼,卻是余晴美、何月娥、胡琳和張雪兒在打麻將。
發生了白天的事情,凌霄將她們請到懸壺莊園做客,就連何月娥的女兒翠翠也都接來了。
他這麼做是防備那個殺手對她們下手,將她們聚集在一起,住在懸壺莊園里也有利於保護她們。
四個女人,一桌機麻,場面熱鬧。
凌霄覺得有趣,推開門走了進去。
“凌霄哥你快來幫忙啊。”張雪兒看見凌霄進來,跟著就站了起來,“你快來幫我打,余姐把我贏慘了,我的錢都快輸完了。”
胡琳也說道:“就是啊,余姐打牌太厲害了,我和張雪兒都輸了。你幫張雪兒打一圈,然後再來幫我打一圈。”
何月娥笑了笑,“我保本。”
余晴美贏錢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她經常打麻將。
何月娥以前不打,但現在也喜歡打麻將了。
而胡琳和張雪兒幾乎都不打麻將,牌技之臭就可想而知了。
一個高手,一個次高手對陣兩個麻壇菜鳥,余晴美想不贏錢都困難。
“不行不行,不能換人,我的手氣正好,換人就換手氣了,不能換。”余晴美假惺惺地嚷著說。
凌霄開始後悔走進來看她們打牌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我也不太會啊,你們什麼時候見我打過麻將呢?你們玩,我還有點事……我去忙去了。”凌霄決定閃人才是最明智的,一邊說一邊往外退。
張雪兒卻跑了過來,一把拉住凌霄的手,“哎呀,就讓你幫我打一圈,我輸了一百多塊呢,不行,你得幫我撈回來。”
胡琳也說道:“就是嘛,晚上你還有什麼事呢?幫張雪兒打一圈,然後幫我打一圈,我也輸了一百多呢,你也得幫我撈回來。”
余晴美笑道:“你們兩個菜鳥去找一個更菜鳥的人幫你們打,那不還是輸嗎?而且會輸得更慘。”
凌霄本來是想走的,余晴美這麼一說他心里也有些不服氣了,他走了過去,做到了張雪兒的位置上,說道:“好啊,余姐,我今天就看看你怎麼贏我。”
余晴美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你等著,我會把你的內褲都贏掉的。”
凌霄,“……”
余晴美就是這樣的女人,爽直,什麼話都敢說,一點也不在乎身邊的三個女人。
不過,三個女人顯然都熟悉她的性格,也不介意,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余姐,我看你的抽屜里有多少錢,我等下要全銀過來。”凌霄站了起來,拉開了余晴美身前的抽屜,但他的眼睛卻不看抽屜里有多少錢,而是直盯盯看著余晴美的眼睛。
伸手去關抽屜的余晴美在被凌霄凝視的那一刹那呆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牌局重新開始。
“五筒!”余晴美打了一張五筒。
“杠!吃血!”凌霄樂得哈哈之笑,他摸了一張牌,然後又大笑了起來,“花了!”
“哎呀,我怎麼打五筒啊?我手里還有四六筒呢!不算不算,我打錯了!”余晴美直嚷嚷。
“給錢給錢,余姐你可不許賴皮啊!”張雪兒也嚷了起來。
余晴美郁悶地拉開抽屜給錢,但為什麼會把存得好好的牌打出去,她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的。
沒人知道,凌霄這是在磨練他的催眠術。
這一次,他不是全程催眠,而是斷斷續續地催眠。
通過這種催眠方式,他讓余晴美在牌局之中犯錯誤,而余晴美卻渾然不覺!
這場牌局的結果已經無需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