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凌霄解開了捆綁在田偉手上的絲襪。塞在田偉嘴里的內褲早在他問話的時候就被拔出來了,他一腳將被田偉撕爛的內褲踢到了床下。
田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木然地向門口走去。
凌霄卻沒有跟著田偉出門,而是坐在椅子上休息。
剛才的催眠讓他感到很疲累,不過也沒到內力和精神透支的程度。
這多虧了他的熟練運用,如果是第一次那樣施展催眠術,他現在恐怕都累趴下了。
不經意間,陰陽戒又釋放出一股暖暖的熱流,滋潤著他疲憊的身體和困乏的精神,讓他的狀態在短時間里恢復了不少。
他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現象,但每次遇到的時候也免不了困惑。
陰陽戒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它里面隱藏著什麼秘密?
這是他最最想弄清楚的事情。
不過現在可不是時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微型耳機里傳來田偉的聲音,“你們幾個都給我錦都酒店202號房,快點快點,別墨跡!”
“大哥,我們不是去過了嗎?那姓凌的小子根本就不在那里啊,我們去了也沒用啊。”一個手下的聲音。
“媽的,老子讓你去你就去,哪里來那麼多廢話?快去!”田偉罵道,嗓門很粗。
很快,汽車發動的聲音就從車庫方向傳來。凌霄起身站到了窗戶下,將窗簾微微撩開了少許,他看見幾輛車從車庫里開了出去。
田偉也走出別墅前廳,往車庫方向走去。
凌霄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時他才離開田偉的臥室,順著走廊走到樓梯口,然後大搖大擺地下樓。
調走了田偉的手下,這幢別墅等於是不設防的地方,他可以為所欲為。
離開別墅的時候,他將之前放在暗處的竊聽器都回收了回來,並且將監控也關掉。
他來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走的時候自然也不會留下什麼可以被追查的线索。
“我覺得我不去當特工還真是可惜了,我干這一行,似乎比我做醫生還要出色呢。”凌霄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田偉開車他的改裝版悍馬過來,在凌霄的身邊停下了車,然後給凌霄打開了車門。凌霄上了車,他啟動車子進了車道,然後往前開去。
整個過程,凌霄並沒有凝視他的眼睛,也沒有消耗內力和精神力,但田偉卻不折不扣地執行著他之前下達的指令。
這樣的事情看上去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但對於凌霄來說卻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對田偉使用催眠術,下達了讓手下去錦都酒店的指令,以及一個開車接他然後去郊外的指令。
總共下達了兩個指令,田偉也必須完成這兩個指令。
至於田偉完成這兩個指令會花多長的時間,那卻是沒有限定的,而在田偉完成這兩個指令的過程里,他這個施術者就無需再重復催眠田偉。
指令植入,這是《黃帝外經》上的催眠術的一個特色。
掌握了這一點,凌霄的催眠術就更加厲害了。
也就是說,凌霄只需要對某個目標進行深度催眠,在他的潛意識里下達一個指令,被催眠者就會用他自己的方式和習慣來完成這個指令。
就像現在,被深度催眠的田偉正在執行凌霄的第二個指令,將車開到郊外一個指定的地方。
田偉執行這個指令的時候,完全是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和習慣來完成的,例如他有時候會闖紅燈,然後暴躁地對前面的車按喇叭,甚至會爆粗口罵人,這些都是他個人養成的駕駛習慣。
他表現出這些症狀的時候,沒人會懷疑他是被催眠了的。
隨著對催眠術的了解越來越多,運用技巧也越來越成熟,凌霄便覺得這個催眠術還真是一個很好玩的東西。
田偉用非常的手段奪走了周常德和呼和茉莉的生命,他現在也要用催眠術這種非常的手段讓田偉失去一切,以此來告慰周常德與呼和茉莉的在天之靈。
四十多分鍾後,田偉將車子開到了一個廢棄的停車場之中。
這個停車場四周都是被房產開發商圈起來的地皮,荒草叢生,根本就沒有車輛和人經過這里。
這個地方,是凌霄一早就看中了的地方。
車子停下來以後,田偉忽然晃了晃腦袋,驚訝而困惑地看著窗外荒涼的景色,他下意識地冒出了一句話來,“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說你要和我談談,然後你就開著車把我帶到這里來了。”凌霄戲謔地道。
田偉這才發現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凌霄,看見凌霄那張冷漠且帶著冷笑的面孔,恐懼一下子漫上心頭。
凌霄對他做了什麼他不知道,但他卻知道凌霄在他的臥房里出現過,還打暈了他。
讓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是,凌霄打暈了他,他就應該還在臥房里才合理,怎麼會開著車到這麼荒僻的地方來呢?
短暫的驚愕之後田偉忽然伸手去腰間摸什麼東西。
凌霄笑著說道:“你要找你的槍嗎?你放家里了,所以不用再找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田偉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著凌霄,在他的眼里凌霄已經變得非常陌生了,甚至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是怪物!
“你認為我對你做了什麼?”凌霄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我怎麼會開車到這個地方?你究竟對我做過什麼?說!”田偉又驚又怒,大哥脾氣又犯了。
凌霄揮手就是一耳光抽了過去,“凶什麼凶?你還以為你是橫著走路的大哥嗎?你在我眼里屁都不是!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這一耳光抽得特別響亮,火辣辣的疼痛感也將田偉喚回到了現實之中。
他這才意識到,他落在了凌霄的手里,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對凌霄耍橫耍狠。
能耍橫耍狠的人是凌霄,而不是他。
捂著火辣辣疼痛的臉頰,田偉莫名回想起了當初混黑社會時的風光場面,帶著小弟,收保護費,玩女人,看誰不順眼就揍誰。
那個時候,誰看了他都得叫一聲大哥,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那個時候,別說是抽他耳光,就是誰敢瞪他一眼他都會把那人揍得滿地找牙磕頭認錯!
可是現在他就被凌霄抽耳光了,想抽就抽,抽得是那麼的隨便,抽得是那麼的響亮,而更讓他感到羞恥和絕望的是——他還不敢還手!
“被人打的滋味不好受?”凌霄笑著說。
他想起了呼和茉莉,那個將寶貴的處子貞操奉獻給他,卻又香消玉損的女孩。
被人打的滋味都不好受,那麼被人奪走什麼的人又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恨!
現在,他也要讓田偉嘗嘗這種滋味。
“說,你要多少錢才能放了我?我給你錢,我們之前的恩怨也一筆勾銷,你不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找你的麻煩,你看怎麼樣?”田偉還是很聰明的,他試探地道。
“我要一個億,你能給我嗎?”凌霄說。
田偉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怒意,但面上卻還是裝出一副和氣的姿態,“呵呵,凌總你開什麼玩笑?你也是生意人,你現在有一億的資產嗎?我連你都不如啊,我哪有一億?這樣,我給你五百萬,我們一筆購銷怎麼樣?”
凌霄淡淡地笑了笑,“姓田的,你覺得我很缺錢嗎?”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礦山?我名下的公司?說,只要合理,我都可以給你。”田偉並沒打算給凌霄什麼,他只想脫身。
“我想要你去自首。”凌霄說。
田偉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你開什麼玩笑?我又沒有犯罪,我為什麼要去自首?”
“你買凶殺人,組織黑社會,強買強賣,故意傷害……嗯,要說你的罪,我恐怕要好幾個小時才能說完。”
“我不去!”田偉怒極反笑,“就算我做了一些犯罪的事情,警察都沒來抓我,我傻啊,我去自首?你如果有證據,你去告我好了。”
“我要你去自首。”凌霄顯得很固執。
“你有病啊?我不信你會在這里殺我,你少跟我來這套!”田偉衝著凌霄吼道。
凌霄又揮手一耳光抽在了田偉的臉上。他這一巴掌比剛才那一巴掌要重得多,田偉嘴角跟著就冒出了一絲血絲來。
田偉被打懵了,剛剛才冒出來的一絲囂張氣焰頓時就被撲滅了。
“我說過,我要讓你比死還難受,你難道忘記了嗎?”凌霄不再向剛才那樣和田偉說話了,他用冰冷的眼神看著田偉,“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你還指望你能逃過這一劫嗎?”
田偉不相信凌霄這種身份的人會在這里下手殺了他,可凌霄那冰冷的眼神卻又讓他感到懷疑,感到恐懼。
他六神無主地想了想,又硬著頭皮對凌霄說道:“凌總,那個……不要這樣好不好?凡事都可以談,凡事也都有一個價錢,你明碼實價地開個價錢,你說,你要什麼條件才能放了我?”
“我要去自首。”凌霄說。
田偉,“……”
田偉想哭了,凌霄翻來覆去地要他去自首,他覺得他都快被凌霄折磨成神經病了。
凌霄說道:“你不相信我能讓你去自首?”
田偉心里肯定不相信,但他嘴上卻沒人會表示,他害怕凌霄又抽他耳光。
“我能讓你開著車到這里來,那就說明我能讓你去自首,你看,自首所需要的材料我都給你准備好了。”凌霄將田偉放在保險櫃里的賬本和周常德留下的舉報材料拿了出來,放在了儀表盤上。
田偉驚疑地看著那兩樣東西,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你、你……你是怎麼得到的?”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田偉忽然伸手去搶賬本和舉報材料,凌霄卻一掌刀砍在了他的頸動脈上。田偉的腦袋重重地砸在方向盤上,昏死了過去。
“茉莉,你等著,我很快就會讓這家伙還你一個公道的。”凌霄喃喃地道。
他看著車窗外,仿佛身姿窈窕的呼和茉莉正站在車外看著他,面帶笑容,兩只小酒窩分外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