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個了熱水澡,柳潔也回來了,給凌霄帶回來一套衣服。
白色的印花t恤,米黃色的休閒褲,以及一雙匡威牌子的硫化鞋。
難能可貴的是,她居然還給凌霄買了一條棉質的內褲。
矜持一點,就不得不佩服她的觀察力和細心。
凌霄換上了柳潔給他買回來的衣服,整個人頓時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一身衣服一打扮,他整個人都精神多了,給人一種充滿青春活力的感覺。
蔣興漢讓食堂的師傅加班給凌霄炒了三個菜,還燒了一個蛋湯,然後讓師傅親自送到休息室來給凌霄吃。二樓的休息室成了凌霄臨時的住處了。
吃了飯,柳潔個凌霄錄了一份詳細的口供。
蔣興漢本來也在場,不過中途接了一個電話,他就離開了。
“好了,總算是搞定了。”柳潔收拾好了記事本和筆,然後說道:“凌醫生,你今晚就在這里湊合著住一晚,我們明天再說。”
“等等,柳警官。”凌霄叫住了准備離開的柳潔,“我想問一下,能不能查到木婉音的底細呢?”
“凌醫生,現在這種情況,還不能確定那個木婉音的女人參與到關於你的綁架案之中啊。”柳潔說。
凌霄說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女人的底細,能幫我查查嗎?”
柳潔想了一下才說道:“要查木婉音的資料,需要進入全國聯網的戶籍系統,這會兒檔案室的同事都下班了。要不明天,明天我跟蔣科長請示一下,應該沒問題的。”
“那就先謝謝了。”凌霄道了聲謝。
“好生休息,再見。”柳潔離開了休息室。
柳潔離開的時候帶上了房門,凌霄坐在沙發上卻沒有半點倦意,根本就不想休息。
他回想了一下前前後後的情況,最後又停頓在了蔣興漢接到的那個電話上。
一些細節,也油然浮現與眼前,處處都透露著讓人起疑的貓膩。
“接電話的時候,蔣興漢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沒聽對方幾句,他的神色一下就變了,變得很恭敬很小心的樣子,然後就離開了,一直都沒再回來。打電話給他的,不會是給木婉音說情的大官?還有,剛見面的時候,蔣興漢和柳潔還滿口保證,回來就給查木婉音的資料,不過是進一下戶籍檔案的事情,對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權限,可為什麼柳潔剛才還說要跟蔣興漢請示一下呢?嗯,這里面有貓膩啊。”凌霄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凌霄的視线落在了靠近窗台的一部電話機上。他心中一動,走了過去,熟練地撥出了何月娥的手機號碼。
“喂?何姐嗎……”
“喂?你誰啊?你打電話給我媽媽有什麼事嗎?看病買藥的話明天再來,我媽媽忙得很。”聽筒里傳出來的居然是董翠翠的聲音。
董翠翠的稚嫩童音,還有那小孩特有的裝腔作勢的聲音讓凌霄一陣好笑,心中的郁悶也一掃而光,他笑著說道:“翠翠啊,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董翠翠沉默了一下,忽然呀地叫了一聲,“爸爸,你是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凌霄,“……”
董翠翠跟著就叫道:“爸爸你在哪啊,你快回來啊,我和媽媽都很想你呢。昨晚,媽媽做夢的時候還叫了你的名字,還讓你輕點呢,你是在夢里給媽媽治病嗎?”
凌霄的腦門冒汗了,有些結巴地道:“嗯,那個……可能是的。”
何月娥也真是的啊,做的都是什麼夢啊,叫了名字不說,還讓輕點兒,還好董翠翠小,不懂事,要是大點兒懂事了,聽到她說這些夢話,那多難為情啊!
“爸爸你等等,我去叫媽媽聽你電話,媽媽在給我准備新書包呢。”董翠翠咯咯笑著,“告訴爸爸一個好消息,我就要去讀書了!”
“哎呀,翠翠乖,一定要認真讀書,考一百分知道嗎?”凌霄很高興地道。
然後,他聽到了董翠翠的聲音,不是對著話筒說的,“媽媽,快過來,爸爸打電話回來了!是爸爸呀!”
“你個小屁孩,叫你不要亂叫,你沒記性是嗎?要叫凌叔叔,不能叫爸爸……”何月娥的聲音。
“我不,我就要叫爸爸。”
“你這孩子,信不信媽媽打你屁股?”
“打也要叫,爸爸爸爸爸爸!”
何月娥和董翠翠母子倆吵嘴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到凌霄的耳朵里,他的腦海里也不禁構畫出了相似的畫面,害羞尷尬的俏寡婦,還有調皮可愛的小女孩,這是多麼溫馨的一副畫面啊。
何月娥的聲音很快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凌霄嗎?”
“是我,何姐。”凌霄說,聽到她的聲音,他都忍不住生出一種穿過電話线,出現在她的面前,突然將她撲倒在谷草堆里的衝動來。
他和何月娥的第一次,就是在她家的谷草堆里做的。印象之深刻,恐怕到了八十歲他都會記得,還能回憶出當時的點點滴滴的細節。
“霄子,你知不知道,我……”何月娥壓低了聲音,“我都想死你了,你現在怎麼還不回來啊?”
一句“我都想死你了”,凌霄聽在耳朵里,甜在心窩窩里,俏寡婦那溫柔的語氣融化了他的一切,他渾身的骨頭都酥酥的,安逸得很。
“我現在沒在紅霞溝了,在蜀都市,過幾天就能回來了。”凌霄說。
“嗯,回來,我給你整好吃的。”何月娥笑著說。
好吃的,好酒好菜什麼的肯定少不了的,但凌霄想吃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她的新剝雞頭肉,蜜汁櫻桃,蜜汁燜鮑魚什麼的,那才是他喜歡的美味。
凌霄的嘴角也露出了笑意,他想和何月娥**兩句,可想起董翠翠一定還在何月娥的身邊,只得作罷。
他說道:“何姐,我打電話回來是想問問,最近村子里有沒有什麼陌生人出現?”
“陌生人,有啊,每天都有從外地慕名而來的陌生人找我買你的小病丸。告訴你,每個來買藥的人,我都假裝給他們把把脈,說點什麼,咯咯,他們都當我也是醫生呢。”
“嗯,我的意思是那種很可疑的陌生人,不來買藥,卻東打聽西打聽的那種人。”
“這個倒沒有。”
“那你有去我老屋看過嗎?有沒有發現誰在附近,或者家里的東西有沒有丟什麼的?”
“也沒有啊,你給了我鑰匙,我每隔一天都要去看看,去打掃一下的,沒發現有人在附近,也沒發現有人偷走過什麼東西。霄子,你問這個干什麼呢?”
“沒有就好,如果有,你不要驚動他,當什麼都沒發生,然後偷偷給我一個電話就行了。”凌霄叮囑道。
“嗯,我記住了。”
“那就這樣,等我回來再說。”凌霄掛斷了電話。
凌霄回到了沙發上,心里暗暗地道:“沒人,那我埋在墳堆里的《黃帝外經》也就是安全的了。木婉音連我的老屋都沒去搜去找,那就更別說是去我父母的墳前了,再說了,那個地方那麼隱秘,木婉音恐怕就是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會將《黃帝外經》藏在那個地方。”
踢踏踢踏,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這樣的腳步聲,是穿著高跟鞋的女人所特有的腳步聲。
聽到腳步聲,凌霄心中一動,“難道是柳潔回來了?她改變了主意,幫我查到了木婉音的資料了?”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傳來。
凌霄起身走了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口站著的卻不是柳潔,而是來時在樓梯口碰到的文職女警黎倩。
合體的女警襯衣和短裙,卷沿警帽,還有鼻梁上的無框近視眼鏡,出現在門口的她頓時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與第一次見面的感覺非常相似,她的身上總是存在著一股很強烈的制服誘惑。
警察的制服會給人一種冷硬和嚴肅的感覺,可從她的身上體現出來,卻是冷硬與柔軟豐滿並存,嚴肅與性感妖嬈並存,是一種非常特別的韻味。
凌霄有些驚訝地道:“黎警官,有什麼事嗎?”
“嗯,我來……看看你。”黎倩說,神色並不是很自然。
凌霄就覺得更奇怪了,第一次見面不過幾十秒種的時間,他和她從來都不認識啊,深更半夜的,她一個女人敲開一個男人的門,想干什麼呢?
忽然間,凌霄想到了一個關鍵詞——艷遇。
用“艷遇”來解釋眼前的事情,似乎很合理。
可仔細一想,凌霄又自嘲地認為,他還不至於有這麼大的魅力,一次短短的幾十秒鍾的邂逅,這個漂亮的女警官就對他情有獨鍾,想與他共度**了?
就算不是在現實的世界里,而是在小說的故事情節里,那得多狗血的情節才能達到如此的狗血程度啊?
“你、你別誤會。”似乎是意識到凌霄的眼神和表情有異,黎倩跟著就解釋道:“其實,我是想請你幫幫忙,給我弟弟看看病。”
原來是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麼艷遇。凌霄心情放松了下來,“請進來說話。”
“謝謝。”黎倩見凌霄答應,也露出了輕松的神情,她剛才也很緊張,很怕凌霄一口就拒絕了她。
“喝點什麼嗎?這里有食堂送來的果汁,要不要我給倒一杯?”凌霄顯得很客氣。
“不了不了。”黎倩連連擺手,“凌醫生,你為人真客氣。”
凌霄笑了一下,“那麼,所說你弟弟的情況,他得了什麼病?”
“出了場車禍,腦子有點不正常了,時不時就發神經,嚴重的時候連我都不認得了。就因為那場車禍,工作沒了,女朋友也吹了。我們一家為了他,能去的醫院都去了,能找的名醫都找了,可還是沒有起色。我看了很多關於你的新聞,那個時候我就想在假期的時候來神女村找你給我弟弟看一看,卻沒想到今天能在這里碰見你。”黎倩說明了來意。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