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亂倫 罪惡之源

第37章 初次較量

罪惡之源 gubaman 4663 2024-03-01 23:22

  野鴨子西餐廳小小的,姬曉鳳走進去,猶如走進了童話中的森林小屋。

  綠色的植物從天花板上垂掛下來,窗台上擺滿了美麗的盆花,鋪著雪白台布的桌子上點著臘燭,藤椅上放置的軟墊充滿了異國情調。

  野鴨子演唱組像水般流瀉的歌聲從各個角落中傳來,抑揚頓挫的樂聲仿佛能激起人的往日情懷。

  “不錯。”姬曉鳳靠在椅背上,半閉著眼睛,“我喜歡這里,好有氣氛。”

  單立夫笑笑,他已經發現來這里用餐的大都是情侶,他們不是緊緊依偎在一起,就是輕聲細語地說著話。

  唯一引人注意的倒是那個坐在角落里,默默喝著葡萄酒的紫衣少婦。

  “小姐,請問要點什麼?”穿著花格子長裙的女侍走過來問。

  “我要一客焗海鮮。”單立夫看了看菜單說。

  “牛排。還有一杯檸檬汁。”姬曉鳳沒有接過單立夫遞過來的菜單。

  女侍又問了姬曉鳳牛排要幾分熟後說了聲“謝謝”就離去了。

  “這里的東西都好貴的,公安局買單嗎?”姬曉鳳喝著桌子的茶水,淡淡地問。

  “這倒不用,我還付得起。”單立夫聽得出她語氣不善,也體諒近段日子以來她的心境。

  “說吧,有什麼事?”

  “你就不想知道他的下落嗎?”

  姬曉鳳冷冷地看著他的眼睛,似乎試圖要從這里面看出點什麼,“是嗎,單局長知道他的下落?還請告知。”

  已經失去了聞於斯的音訊許多天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每一天過的都比往常的漫長和焦灼。

  每每子夜夢回,盡是聞於斯血淋淋的臉,還有那雙原本深邃憂郁的眼睛無神地在暗夜中凝視著她。

  她常常在夢醒時大哭一場,這樣的夢靨折磨著她剛強的神經,也逐漸地摧毀她一向自信的心牆。

  他曾經跟她有約。

  可他背叛了這個約定。

  她恨他,恨他的鐵骨心腸,讓她總是在漫漫的長夜里無盡的思念中枯守青春苦熬寂寞。

  恐怖的心理打著黑色的漩渦,籠壓在她脆弱的心靈里,無語而流……沉默只不過是躺在漩渦與漩渦之間罷了,時時刻刻不在等待渲瀉和呼叫。

  這是一個多麼美麗的女人呀!

  這種美是蘊藏在骨子里面的,由里及外,流淌出醉人心扉的蜜液。

  單立夫懂得欣賞這種美麗,這種淡雅清遠的美麗是只有在真正的上流社會中才具備的,沒有經過幾代人的醞釀和積淀,沒有極高的個人修養是不可能擁有的,這種從骨子里透出的高貴之氣,遠非那種用金錢裝飾出來的鋪陳的庸俗可比。

  “我可以很確定地跟你說,他已回國了。”為了得到聞於斯的行蹤,公安廳早就下令,對姬曉鳳實施二十四小時的監控。

  很明顯,聞於斯並不曾跟姬曉鳳聯絡過。

  這個狡猾的聞於斯好象人間蒸發了似的,卻又好象無處不在,根據可靠情報,他已經潛回大陸,打算執行某項特別任務。

  這不可能!

  他回來一定會跟我聯系的!

  姬曉鳳想著。

  她抬起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坐在對面單立夫,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又似乎在揣摩著對方的心理。

  他到底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

  姬曉鳳淡淡地笑了笑。”哦,你們不是在找他嗎?這不正好嗎?”眼前只有擺脫掉這些盯人咬人的家伙,他才會有機會來找自己。霎時,她知道了聞於斯的難處。

  ************

  靜靜地坐在角落的紫衣少婦呡了口酒,蛾眉淡掃,美目微閉,一副悠閒的樣子。

  只是她鳳眼斜睨,若有所思,目光所及卻是介於一樓與二樓之間的一個小夾層上的玻璃窗。

  那扇玻璃窗從外面看,就是一張鏡子似的,里面的紫衣少婦風情萬種,略微染色的秀發在朦朧的燈光下,更是顯得艷麗多姿。

  站在玻璃窗後的聞於斯冷冷的看著她,然後把目光轉向了坐在另一邊的那張桌子。

  她沒有變。

  如果說有變化的話,就是數十天不見,她顯得憔悴了,隱隱中,聞於斯感到有些心疼。

  自己是對不起姬曉鳳的。

  可是,身處黑暗之中的自己,尚且在生命的大河中載浮載沉,不能自己,又何暇顧及於她呢。

  更何況,再長此下去,唯有拖累她耽誤她的份。

  前程一度光明閃耀的她是被自己一步步拖到目前這種境地的,如果說有一天,姬曉鳳墜落到萬丈深淵的話,自己無疑是那雙把她推向深淵的手。

  聞於斯長長地嘆了口氣,憂郁的目光凝注在姬曉鳳的臉上。

  符載音說得沒錯,一個走上了不歸路的人,是不配談情說愛的。

  有了心中的掛牽,就算是浪跡天涯,他的心頭也會蒙上一層陰郁的色彩。

  他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姬曉鳳時,她穿著一件以黑灰為基調、前胸綴有淡紫色花紋的呢絨外套,一頭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發夾別著,在料峭的春寒中容光煥發,少婦的風致在她的身上盡覽無匹。

  隨著歲月的增長,她越發具有女人味了,總是亭亭地浮現在他的腦海里,如一剪泣露的幽蘭,又如一朵墮影的芙蓉,凌波凝佇,暗香襲來。

  整個中國都在捕捉他。聞於斯苦笑。

  偌大的中國,竟容不下一個聞於斯嗎?

  難道,就不能安安穩穩的做個大學教授,傳課授業,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不可嗎?

  這沒有答案,也不會有答案。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在人生的長河里,畢竟只是浪花一片,就算是微微漾起波瀾,也終將隱沒無痕。

  正是下班時分,餐廳里漸漸地來了許多顧客。

  姬曉鳳很快就和那個新任不久的公安局長走了。

  聞於斯聽到了身後輕輕的步履聲,輕盈如雪花零碎飄落,然後,有一縷幽幽的清香浮動,迅速彌漫了整個房間。

  “怎麼樣?聞先生,見到老情人的感受如何?”紫衣少婦淡淡地笑著,有如一朵紫菊恬靜地舒展著腰肢,正合時下初春的清秀可人。

  聞於斯心中一凜,轉過身來。

  他並沒有感受到這份恬淡,在這張白皙細膩的臉上,他卻看到了冷光浮淺,看到了未化的殘霜和冰棱,仿佛有一股剪子風正襲向心頭,“雛君,你聽到了什麼?”

  雛君揚起臉,慵倦地伸了伸腰,“我累了,聞先生幫我按按摩如何?”她顧左右而言他,似乎是在吊聞於斯的胃口。

  美目斜睨,若有若無地閃爍著調侃的意味。

  聞於斯笑著拉著她遞過來的小手,纖指柔軟,肌肉飽滿,典型的貴夫人的手型。

  突然只聽得雛君慘叫一聲,她的手指被聞於斯拗向反方,身形頓時向後仰,臉上露出痛苦之極的神色。

  “金雛君,你給我聽著,在我的面前不要囂張……惹惱了老子,叫你屍骨無存。”聞於斯的眼中掠過一絲殺意,他冷冷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雛君的腦中猛然出現了一只桀驁的山鷹在峭岩上空久久盤旋,那摧頹的毛羽閃動著鉛灰色的孤冷。

  難怪上面曾交待過,這是一個不能輕易招惹的亡命之徒,已經窮途末路至此了,依然這樣的飛揚跋扈。

  “不要就不要嘛,干嘛動手,人家的手好痛……”金雛君的眼中閃著粼粼的淚花,雖在痛楚之中,聲音仍是嗲嗲的騷媚入骨。

  聞於斯陰沉著臉,凌利的目光里透著一股殺氣騰騰,“我平生最恨漢奸賣國賊,你賣身投靠外國,要是早落在我手里,哪有今日你的小命在。”他的語氣雖然凶惡,緊捏金雛君的手也放松了,畢竟現在還不是容許他翻臉的時候。

  “呸!老娘可不是漢人,想當漢奸也當不成。何況老娘也不是你們中國人,從小到大就是喝著北海道的水長大的,說什麼賣國賊。聞於斯,你別不識好歹,就憑你單槍匹馬的,能成什麼事?”金雛君也撕破臉皮了,頓時斯文不再,一口一個老娘的罵了起來。

  聞於斯不怒反笑,哦了一聲,“嘿,老子忘了你是旗人,還入了日本籍。”

  “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不得什麼好漢。”金雛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顯得異常的楚楚可憐。

  聞於斯暗暗地吸了口氣,舒緩一下自己的神經。

  眼前這個面容淒艷哀怨的少婦並非常人,他曾有所耳聞,有過不少男人死在她的面前,還懇求她在他們死後不要忘了他們,可謂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他笑了,帶些詭秘,“你是弱女子嗎?嘿嘿,雛君,如果是的話,那麼你就是站在男子漢肩膀上的弱女子呀。聽說你前些日子拿了一個高級軍官,折磨得人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不知有沒有撈到些什麼?”

  “聞先生真是高人啊,這也瞞不過你。我聽說我有一個師姐死在他手上,就想看看是何等驚天動地的人物,是不是當真長了三頭六臂不成,誰知只不過如此而已。不過,這個人有一個好處,就是骨頭還真夠硬!頗有點我大和民族武士道精神。我給他打針吃藥威逼色誘,幾乎要淘空了他的五髒六腑,也沒能從他的嘴里撬出任何關於軍事基地的情況。聞先生,要不要試一試,如果真能幫我們搞到些什麼,小女子感激不盡。”金雛君媚眼如絲,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她的紫色旗袍,婀娜的身影如一抹輕煙的流痕,撞擊著聞於斯的眼。

  聞於斯看著她披上了蟬翼般輕盈素潔的翠綃睡袍,點點頭贊道,“雛君,你好漂亮,氣質高雅,超凡脫俗,不愧是一個有皇朝血脈的女人。”

  眼前這個女子出身滿清皇族,要是愛新覺羅氏沒有失去江山的話,她就是一個格格。

  當年她的祖父將她送給日本國重臣大江久住做養女,其後,在日本當局的調教下,竟成了日本國內舉足輕重的人物,年紀輕輕就常常成為皇族豪門的席上客。

  一個女人如果只是美貌並不值得害怕,再加上心機狡詐,就是一個讓人無比畏懼的角色了。

  “很是抱歉,本人這次另有重要任務,明早就要起程了。不知,雛君可為我准備好了嗎?”

  “是呀,真是可惜。不過我們這次不能合作,並不意味著將來不能呀。關於徐子平全家人的資料我已經全部傳到你的電子郵件了,希望聞先生馬到成功,雛君在此焚香遙祝。”

  金雛君從桌子的花瓶里拈起一朵水仙花,清香裊裊,裸露在綃衣外面的肌膚勝雪,垂腰的青絲在暗香中顫舞。

  “你不想見見那人嗎?他的老婆關昭可是個大美人,依我看呀,比你的老相好可漂亮多了。”

  關昭?

  聞於斯乍聽之下頗有些意外,難道竟是他的丈夫牟融被人捉了?

  聽說牟融不過是個普通的推銷員,原來竟有這層身份。

  世事難料,人心莫測。

  聞於斯不禁感到心涼,只是他雖是心中驚疑,臉上仍是似笑非笑,“不會吧,一向自負的雛君也會稱贊別的女人,那這個女人可真是不得了了。”

  “可不是。我原本想看看這個關昭的真身,叫人去弄她來,沒想到那些廢物竟然沒辦成功。聽說聞先生一向好此道,要不要親自嘗嘗滋味,憑先生的身手,還不是手到擒來。”金雛君一雙妙目滴溜溜地盯著聞於斯,她的嘴角含著一朵詭秘的微笑。

  “嘿嘿,這個我倒是有些興趣了。咱們先去看看她的老公是何等樣人物,配得上這個美人。”聞於斯故意舔了下嘴唇,做出一副垂涎三尺好色的模樣,把手放在金雛君的細腰上撓了兩下。

  “雛君,要不,咱們在這兒先試一試?”

  金雛君斜乜著他,秋波流轉,恍若朝露,簡直要滴出水兒似的,“啐,你就不怕死在我的銷魂功下嗎?”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聞於斯輕輕地啜了啜她尖巧的耳垂,淡淡的香氣仿佛起於青萍之末,悠揚婉約,在靜室里綻放。

  “我看算了吧。今兒個我看你也沒有興致,何況,我與人做愛講究氣氛地點的,像這種近乎野合的方式可是不符我的胃口。嘻嘻嘻……”金雛君俏皮地笑了笑,然後當著聞於斯的面脫下了睡袍,換上了一件大桃紅色羊絨衣。

  聞於斯幫她披上狐皮大衣,系上了一條淺紫色絲巾,退後數步欣賞著,嘴里嘖嘖稱贊不已,似乎在欣賞一件寶貴的珍玩。

  “聞先生就是這麼討好女孩子的嗎?難怪咱們江城第一女強人姬曉鳳被你弄得神魂顛倒的,連家庭事業統統可以棄之不顧。只是,真不知你有什麼好?”

  聞於斯嘆了口氣,“唉,這或許就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吧。”

  “我更相信緣分天定。每個人的命里都有一個魔,注定要成為你今生今世的冤孽,就算它對你再壞,你想忘了它,丟棄它,可總也是割舍不下它。大概,你就是她姬曉鳳命里的魔吧。聞先生,從這方面來講,你真幸福。”說到這里,金雛君的臉頓時黯然,原本靈動活潑的眼里泫然欲淚,似乎觸動了某一根心弦,脆弱,如風雪中,疏枝間,簌簌凋落的花瓣。

  一時間,室內的空氣幽冷凝滯,有一滴淚珠自金雛君的美腮邊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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