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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突兀的重生

重返17歲 gx1855 6200 2024-03-01 23:26

  (1)

  “老婆,婷婷,想死我了。”

  “去去去,不就在單位值班兩個晚上嗎。”

  “那我不管,兩晚就兩晚,我就是想你想得要死。”

  “不~要~鬧!我還要洗碗,你把這個鍋涮了。”

  “婷婷,洗好了啊。昨晚咱父母還跟我視頻聊天,問我們怎麼還不打算要個孩子。”

  “一天到晚,就想著那~個。你是泰迪精嗎。是我爸媽又催了嘛?”

  “不不不,昨晚是兩個老媽都催了。我們是不是該加把勁?”

  “先洗澡,大夏天的,你全身是汗,我也熱得要死。”

  “親愛的,我們一起洗吧,嘿嘿。”

  “你個小色痞,真是拿你沒辦法。”

  (2)

  清晨,我在迷迷糊糊中醒過來,天色已經大亮,夏日的陽光照射在床前的地板上。

  側過頭,我的身旁已經空空蕩蕩,房門外隱約傳來廚具交織的響聲。

  平時這麼愛賴床,今天居然這麼早就起來准備早飯了?

  我閉上疲倦的雙眼,想起昨晚狂亂的舉動,真的是……太亂來了。

  先是在浴室,這個澡整整洗了兩個小時;然後穿好衣服在客廳看電視劇,接著又來了興致,直接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到陽台一直到臥室。

  如果單純的計算時間,真是胡來了一整個晚上。

  結婚3年多,也確實該要個孩子了。

  還能感覺到大腦和身體傳來的一絲絲快感的余韻,要不再睡一會兒,反正今天周末。

  等他來到床邊,按照慣例把我吻醒。

  心念及此,我閉上眼睛把被子往上拉一拉,側躺著整個人縮成一團。

  不對!!!!

  這個被子不是自己床上的,比夏天的被子要厚。

  我驀然醒悟,一下子從昨晚的旖旎中清醒過來。

  環顧四周,房間的布局——這里、這里是老家。

  這里甚至不是我出嫁前住的房間,而是我的家鄉——隴村的房間,離現在市區的房子,至少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這是什麼奇葩的惡作劇!

  昨晚趁我睡著了,把我抱上車,然後開車回老家??

  我顧不得渾身無力的身體,掙扎著下床,卻發現自己身穿著睡衣。

  我的房間在二樓,我幾乎是跑下樓梯然後衝向廚房,果然!

  廚房里是我老媽在做著早飯,我還以為這個愛賴床的家伙轉性了呢。

  “媽!”

  “婷啊,快去刷牙洗臉,早餐一會兒就好了。”老媽連看到沒看我,一邊忙活著一邊回應道。

  “媽,思凡呢?”我現在有點生氣了,就想找到那個家伙,往他的腰上掐幾下。

  “誰?你在說什麼啊?”怎麼老媽今天也怪怪的,我沒空深究。

  轉頭跑回房間,摸起桌上的手機,按了那個熟悉到幾乎可以刻入DNA的手機號碼。

  “喂,誰啊?”那個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認得出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張思凡,你這個玩笑有點過了啊,你現在在哪里?”咬牙切齒,這句話幾乎是從我的牙縫里壓榨出來了。

  “你誰啊,大清早的吵我睡覺,痴尻线。”用這句不屑的語氣說完,對面就把電話掛斷了。

  一切都那麼的不對勁,我的天哪。

  我看著手中的這台索尼愛立信的手機陷入了沉思,屏幕上清晰的顯示著:2009年8月10日,星期日,07:38。

  我幾乎不敢相信,我居然從2024年8月10日回到了17歲的那年?

  房間內的白色一如15年前那般,桌上還擺放著我初中的畢業照,只是那張我無比懷念的照片卻已經不在,那是和丈夫確定關系以後,去西塘古鎮旅游,我穿著襦裙撐著紙傘,佇立橋邊,他幫我拍攝的,還有幾張後來的婚紗照。

  以及高中、大學的畢業照都沒有了。

  抽屜里,也沒有大學最好的朋友,臨畢業時送我的那枚領章,老公送我的項鏈也無影無蹤。

  之前能打通他的電話,是因為他的手機號碼用了十幾年沒換過,這個還是我們戀愛時得知的。

  書架上依舊擺著我初中時候喜歡看的郭敬明的小說,那個時候真的是特別用心愛護。

  我的心仿佛被什麼徹底掏空了,這15年的歲月,就此消失不見了,大學的時光、工作的煩惱、促膝長談的朋友、傾心相戀的丈夫,統統沒有了,我的眼睛迷糊了。

  (3)

  “阿婷,怎麼啦?”我抬起已經被淚水迷蒙的雙眼。

  “阿、阿嬤!”奶奶站在我的面前,帶著擔憂的眼神看著我。

  我抱著奶奶哭了起來,奶奶在10年後的2019年去世了,每次午夜夢回,淚水總是流淌在自己的臉上。

  只是,奶奶還活著站在我的面前,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這一面。

  “阿婷,別哭別哭,阿嬤在,阿嬤在。”奶奶輕輕拍著我的背,她去世那晚,也是盡力伸出手摸著我的後背,說著自己這輩子很滿足,希望我能過得比她要好。

  從此,我努力的活著,認真工作,認真的戀愛,夫妻感情和諧。

  只是這些,奶奶已經看不到了。

  我不禁悲從中來,越哭聲音越大,把房間外的父母都驚動了,紛紛走進我的房間。

  “你們兩個,不是我說,阿婷已經准備高三了,本來壓力就大。孩子難得周末回家一趟,昨晚吃飯的時候,你們還要給她加壓力,虧你們倆還是當老師的呢,高三學生的壓力你們不知道的嗎?”奶奶訓斥著躺著中槍的爸媽,而他們則乖乖的挨著奶奶的訓斥。

  “哎,我的乖孫女,哭的都……小時候打針都沒哭得這麼厲害。”

  過了好久,我才止住了眼淚。

  我已經接受了現在的事實,確實已經回到了15年前。

  至少奶奶還在,我還有10年的時間,可以好好的孝敬她。

  高二的暑假,要補課一個月,現在已經是上了一周的課了。

  我的高中在縣城的高級中學,要坐一個小時的大巴車。

  今天星期日,我在午飯後就要去車站坐車去學校,然後還要晚自習。

  這個重生來的猝不及防,我現在也是毫無准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且最讓我抓狂的是,我高中的知識基本上全忘光了,這可怎麼辦!!

  下次月考豈不是全班倒數啊w(?Д?)w!!

  哪怕是穿越回高一那年,我都不會那麼難受。

  就在這種胡思亂想中,我踏上了返校的大巴車。

  (4)

  - 2009年8月29日,星期六-

  中午,我帶著耳塞,躺在宿舍的床上玩著PSP上面的怪物獵人。

  其實也是結婚後陪著老公一起玩,才喜歡上的,前世的我一直到28歲都沒接觸過電子游戲。

  上兩周實在是手癢,掏出自己過年存的壓歲錢去買了一台PSP,在校園內用著PSP的女生不在少數,多數人用來聽歌或者看劇,可能我們學校正兒八經用來玩游戲的只有我一個吧o(一︿一+)o

  一只手將我耳塞摘了下來:“黛玉黛玉,我、琳敏還有阿瑤下午去逛步行街哦,三缺一啦。”

  說話的人是高中時代最好的朋友,程婉。

  我全名叫王思婷,至於為什麼叫我‘黛玉’,則是因為我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比較體弱多病,宿舍的同學都說我跟林黛玉一樣,久而久之黛玉就成了我的昵稱…………

  她趴在我的床前,盯著我PSP的屏幕:“這個游戲真的那麼好玩嗎,我看我們班的男生也經常玩啦o( ̄ヘ ̄o#),小黛玉我發現你自從上次從家里回來就怪怪的呢,平時你都不玩這些游戲的。”

  我知道我現在的改變確實很突兀,一舉一動都已經是重生前的習慣,即使現在讓我改回17歲那年的生活習慣,也很困難。

  反映到學習方面,我也感到較為吃力,不過幸好我本來高中的基礎不算差,一邊學習一邊回憶,大部分知識點摸索一下也能搞懂很多,但是學習效率自然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程婉捏著我的臉:“小黛玉我在跟你說話呢,你這真的是沉迷游戲不可自拔了啊。”

  我關上PSP,一個轉身把程婉壓回床上,一只手往她的腰部使勁撓了起來:“小婉兒還這麼囂張呢,我撓死你哈哈哈,啊別摘我眼鏡≡ω≡”我一時興奮,倒是沒想到眼鏡被她騰出一只手摘了下來。

  “嘭”一聲響,是書本砸在宿舍桌子上的聲音,旁邊一個正在做題的女生對我倆的玩鬧忍無可忍,把書本拍在桌子上,然後快速的收拾書包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阿芳這是怎麼了啊。”

  “學習壓力大,又嫌棄我們吵唄”,我們兩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坐回床邊。

  我慢慢回答道:“她們家條件不是很好,又重男輕女,估計這次如果考不上大學,她就得出去打工供她弟弟上學了。”這一點還是我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阿芳好可憐啊,她父母這樣也太過分了。”我知道程婉又動了惻隱之心,唉,傻丫頭你可憐人家,人家卻未必會把你當成朋友。

  我拿著梳子走到陽台,在鏡子前梳理著自己的長發,我的樣貌不算漂亮,唯一自豪的,就是這順滑長直的頭發了,基本上不需要什麼護理,用梳子簡單的梳一下就好。

  結婚以後,老公也很喜歡撫摸的的頭發,每次親熱時,總喜歡撩開我的頭發,輕輕的舔弄我的耳根。

  想到這里我的耳朵一陣發燙……

  “小黛玉一副思春的樣子,是不是想著我們班哪個男生啊?難道是班長嗎?”

  程婉饒有興致的看著我的臉,估計是我的表情暴露了。

  我從鏡子的倒影中看著程婉,靈動的雙眸閃爍著八卦的眼神,仿佛精雕細琢的臉龐,纖細卻凹凸有致的身材,長發的發尾微微卷起帶著幾分俏皮。

  即使過了十幾年,這幅容貌依舊令我羨慕不已。

  她那未施粉黛的精致容顏,在學校這身很難看的校服襯托下,更顯得如同清水芙蓉一般。

  被她這麼一提,我頓時興味索然的放下梳子,我思春的對象,現在還不認識呢。

  “小婉兒這張臉,難怪連高一的學弟都給你遞情書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的班長一直暗戀你,我可不好意思去討人煩。”

  自身的樣貌過人、家庭條件好、男友又貼心。

  羨慕是一回事,確實也略帶幾分嫉妒,但是這不妨礙程婉是我高中時代傾心相交的,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啊,可是,可是我又有男朋友了。但是咱們小黛玉也是一個小美女啊,書卷氣很濃的那種古典美,我看班長對你也很不錯呢。”

  “別了別了,咱班長討好我的目的我可是知道的,我倆關系這麼好,他還不是想從我這兒知道小婉兒你的消息唄。”當年的我對班長確實有幾分好感,可是現在在我眼里看來,就是一個18歲的小屁孩子。

  “不說班長了,婷婷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幫幫阿芳啊,我倆的成績還可以,可不可以在學習上幫幫她。”

  “不要!你最好離她遠點。”即使我重生了,這件事依舊快要發生了,她生性的善良,卻從此毀了她的人生,上輩子的記憶差點把我的意識撕碎。

  一時的慌亂和著急,我差點把梳子拍在洗手台上,迎著程婉疑惑的眼神,我頓時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激了。

  強制性的讓自己鎮靜下來,我可比程婉她們多活了十幾年,不能這麼慌。

  我咽下一口唾沫,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

  拉著程婉坐回床邊:“小婉兒你想啊,我之前看過,阿芳平時跟我們的學習方式其實不一樣,對不?”

  “這倒是。”

  “她如果向我們求助,這是一回事。但如果我們主動上前去幫她,她會不會覺得是我們打攪她學習呢?而且現在只剩下一年時間了,她從小的學習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你想啊,阿芳從入學開始,跟我倆、琳敏、阿瑤的關系都比較冷漠。如果我們貿然上去,會不會讓她覺得我們不安好心啊。”

  “你說的是有道理哦,可是……我還是覺得她好可憐啊。家里這種情況,平時也不跟我們一起玩,就在那兒認真學習,成績也不上不下的。”程婉雖然善良,但是不笨。

  我也只能先用這些話把她忽悠過去了。

  “學習上不還是有老師在嗎?老師平時也很關心阿芳的。小婉兒你看這樣,如果她跟我們說需要我們幫忙,那我們幾個人一起幫她,你看好不好?(最好不要,我的學習成績現在一到實戰就會暴露了)”我揉捏著程婉的肩膀,這套按摩的手法還是結婚後,我從網上學來,幫老公按摩的。

  程婉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嬌吟,“嘿嘿,舒服吧?還有一年啦,不用那麼著急。上次我還在辦公室聽到陳老師打電話給阿芳的家人,說阿芳是個認真的好孩子,讓她們家一定要供阿芳上大學呢。你看老師都這麼支持她,這樣我們也可以放心啦。”

  這句話完全是我自己胡騙亂造,老師清不清楚她的家境這個我不知道,老師有沒有跟她家人通話過我也不知道,但是不妨礙我信手拈來的扯淡。

  “你這麼說,確實是這樣。婷婷再幫我捏幾下,真的好舒服啊。”

  “好好好,小婉兒有要求,我怎敢不答應?”

  “對了,剛剛說的,下午我們去逛街,你有什麼安排?要說在宿舍玩游戲,我可不答應。”

  “我表妹今年准備上高一,今天去一中報道,我去看看她,然後就坐車回家了。”

  “這樣啊,那你去吧。啊,阿瑤發信息催我下樓了,那黛玉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啊。”

  (5)

  目送程婉換好衣服走出宿舍,我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林巧芳啊林巧芳,不管你是懦弱還是無情,這輩子你別想程婉跟你扯上關系了。

  記憶回到上輩子的時間,程婉當時沒有跟我們幾個人商量,就直接湊上去幫林巧芳學習。

  甚至於一開始,林巧芳沒有給程婉半點好臉色看,覺得程婉沒安好心。

  當然後來林巧芳確實接受了程婉的幫助,不僅僅是學習上的,還有經濟上的……

  上輩子的我並沒有在意,因為程婉確實心地善良。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也使得我終身難忘。

  在一個月以後,2009年9月底的一天凌晨,幾個歹徒趁著夜幕摸進了校園,鋸開了女生宿舍的鐵柵欄,闖入了宿舍。

  我們宿舍在整排寢室的第一間,他們順勢撬開了我們宿舍的門鎖,我們在睡夢中,一無所知。

  他們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拿著刀逼迫我們交出手機,然後拿出其他財物。

  我們當時處於恐慌之中,只能選擇配合。

  而林巧芳,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物,則指向了程婉的床位。

  我還記得當初那句帶著恐懼的話語,將程婉推向了地獄:“你們去拿她的,她家很有錢的,她的錢包里面很多錢,還有銀行卡。”

  為了自保,程婉將所有的錢都交了出來,還將銀行卡的密碼報給了歹徒。

  為首的歹徒看著程婉出色的容貌,心生歹意,結果……程婉慘遭猥褻。

  我趁著歹徒的不注意,衝出寢室,正好在樓下遇到了巡夜的保安,而保安當時已經注意到了破損的柵欄,已經在用對講機喊人過來了。

  當我帶著保安趕回寢室,歹徒已經跳窗逃跑了,我們宿舍本來就不高,而且靠著學校的圍牆,他們直接從窗口跳到學校外面,借著夜幕的掩護逃離無蹤。

  只留下了幾個恐慌到極致的女生,以及衣衫不整的程婉。

  我們那幾個寢室的女生,停課被家長接回家好幾天。

  這件事被學校掩蓋下來,並沒有傳得太廣。

  但是校長和副校長也被撤職,其他校領導也受到了大大小小的處分。

  學校保安的巡邏力度,也大大加強。

  而那幾個歹徒,在去銀行取錢的路上,被蹲守已久的警察,抓了個正著。

  雖然沒有受到徹底的侵害,但是對於從小被家人保護得很好,思想也極為傳統保守、和男友相處也僅僅是止步於拉手這種程度的程婉而言,簡直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那雙靈動的雙眼,從此黯淡無光。

  而校園彌漫的流言蜚語,讓程婉選擇了退學。

  我也知道,那些流言是從林巧芳嘴里傳出去的,出賣了願意幫助自己的同學,在背後還如此造謠,程婉如此的善意付出,卻換回來這樣的一個結局。

  她最後的結局也沒討得好,在高考的前幾晚,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都發現自己的被子濕透了,根本沒法睡覺。

  她想跟我們擠一個床鋪,卻沒人願意搭理她。

  無論是申請換宿舍也好,跟老師報告也好,臨近高考,這件事不了了之。

  我大概知道,這件事應該是程婉的父母買通了某個舍管或者學生做的,學校的老師也被程婉那個富有又疼愛女兒的父親買通了吧。

  休息不夠導致精神萎靡,她的高考成績可想而知,難看到了極點,連大專的分數线也沒有達到。

  但是這一切,卻換不回程婉受到的侵害。

  我在大學期間和程婉的母親通過電話,得知程婉的情況一直不好,以前開朗的程婉,變得沉默寡言,晚上噩夢不斷。

  和男友也分手了,在新學校上學也斷斷續續的。

  從此,她在我的人生中,徹底消失了。

  既然我重生了,那這一切,我也想試著改變。

  我心事重重的踏上了前往縣一中的公交車,一路上思索著如何改變這一切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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