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上次跟老王交流之後,當李浩不經意問起母親和老王的事的時候,李浩母親也就沒有再掩飾,而是微紅著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猶豫片刻之後有點害羞的問李浩什麼意思。
看母親臉上略帶嬌羞的表情,李浩自然知道母親和王叔之間,肯定確實有哪方面的意思。
沒想到自己母親也會又如此嬌羞的一面,看母親紅了臉,李浩沒有再開玩笑,而是認真的跟母親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跟母親說只要她自己願意,自己肯定不會反對的。
一周之後,李浩終於出院了,聽說自己出院,王叔特意請了一天假來接自己。
王叔的車上,李浩看著母親坐在前排自然的和王叔聊著天,氣氛是如此的和睦,雖然早有心里准備,李浩心里也難免隱隱有點失落感。
時隔半年再回到家里,看著家中熟悉的一切,李浩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不過幸好,有王叔和母親在家說著話,自己也不至於太過冷清難過。
看得出來,家里被母親收拾的井井有條,房間里關於范思慧的一切東西都不見了,想來是母親怕自己看見那些東西心里不好受,母親也太看不起自己了,自己向來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不過回到家李浩才想起,這個房子還是當初岳母給出的一大部分首付,前兩年自己雖然還了一部分,不過到現在還欠著岳母八萬塊錢,想到這里李浩不由得苦笑一聲,只能等自己以後掙了錢慢慢還給她老人家了。
“媽,王叔,過兩天我想回老家看看”吃飯的時候,李浩想了想後跟母親和王叔說道,以前上班工作那麼忙碌,加上自己又昏迷了這麼長時間,李浩感覺自己好久沒有回老家去給父親上過墳了。
現如今看著母親和王叔走到一起,李浩特別想回去看看父親。
“李浩,你怎麼突然想起回老家啊?”聽說李浩想要回老家,母親抬起頭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突然感覺好久沒回去看看我爸了”李浩想了想後說道。
“哦,那也好,等抽空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母親先後給王叔和李浩夾了點菜,對著李浩說道。
“不用了媽,我自己回去就行”想了想後李浩還是拒絕了母親,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李浩只想安安靜靜的坐在父親墳前好好說說自己的心里話。
“李浩既然這麼說了,就讓他自己回去吧”母親還想說什麼,王叔打斷了母親的話,“發生了這麼多事,想來李浩只想一個人安靜一段時間,對吧,李浩”“嗯…”李浩衝著王叔點了點頭,感激的看著王叔,果然還是男人了解男人,王叔衝著李浩笑了笑,“想必你也知道我和你媽的事了,借著這個機會我也就不再隱瞞了…”“老王…”聽王叔坦白,李浩母親臉上有點羞紅,想要阻止老王說下去,老王衝著母親擺了擺手,“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談話,你就先別說了。
李浩,我和你媽其實已經在一起一段時間了,不過你媽一直怕你接受不了,所以就一直沒有跟你坦白,你別怪罪你媽”“怎麼會呢…”李浩猶豫片刻,對著王叔和母親笑了笑,“王叔,你能和我媽走到一起我很開心,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我早就把你當成一家人了”“哈哈哈…”王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想來是極為開心,“對嘛,有些事說開了就好了,省的埋在心里是個疙瘩”這一晚王叔喝了不少的酒,到最後幾乎走路的歪歪扭扭的,所以當王叔要離開的時候,怕王叔路上出事李浩挽留住了王叔,對著母親說道,“媽,今晚你多照顧一下王叔”李浩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是讓王叔睡在母親房間,李浩母親紅著臉瞪了李浩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是你把你王叔留下來的?你自己怎麼不照顧?”話雖如此,臨睡前李浩還是攙扶著王叔進了母親的房間,母親也沒有反對。
深夜,躺在熟悉的婚床上李浩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想起范思慧溫柔的笑臉李浩就覺得心情低落,隱隱有一絲痛楚在心底蔓延。
李浩起身上廁所的時候路過母親臥室門口,竟聽見母親臥室有壓抑的呻吟聲傳出來,聽著母親的呻吟,李浩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輕手輕腳的上完廁所回到臥室。
第二天,李浩簡單收拾一下東西,開著車快速的向著老家駛去。
說起來H市離老家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李浩卻感覺自己走了好長時間。
不過好在,終於還是回到了家鄉,打開鏽跡斑斑的門鎖,推開塵封已久的大門,看著長滿雜草的院子,李浩淚水有點模煳了視线,這里,留有自己多少童年的回憶啊。
都說人經歷的越多越是懷念無憂無慮的小時候,現在的李浩正是如此,他是多麼想回到少年時,打開家門就能看到母親再廚房忙碌的身影,就能聽到父親循循善誘的話啊。
可惜的是,時間最是傷人,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李浩站在院子里沉默良久,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放下行李挽起袖子開始忙碌起來,直到把最後一顆雜草清理干淨,李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擦了一下前額的汗水,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等李浩清理完雜草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李浩去了村子里的小賣部買了些東西,帶上以前父親最愛和的燒酒和一刀燒紙,去了父親墳前。
“爸,孩兒不孝,這麼長時間沒來看你…”李浩給父親倒上酒放在墳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擦了擦父親的墓碑,一屁股坐在墓碑旁邊,“爸,我知道你以前最愛喝這個酒,我特意給你買的,我陪著您喝點”說著李浩端起酒杯撒在父親的墓碑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一飲而盡,烈酒入喉,很少喝酒的李浩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一聲。
“爸,你知道嗎?媽媽跟王叔在一起了,就是那個以前一直跟著你執行任務的小王,那時候他還經常來咱們家蹭飯來著”“爸,我一點也不怪我媽,真的,媽媽這麼多年也不容易,你也不要怪罪我媽好不好?”
“爸,你不在的這麼多年里,幸虧王叔一直幫襯著我們家,他對我媽很好,對我也不錯,你放心好了…”“爸…你要是還活著該多好啊…”說著說著李浩泣不成聲,抱著父親的目標嗚嗚的哭了起來。
良久,良久,李浩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眼神有點空洞,抱著父親的墓碑喃喃自語,終於把壓抑在心底的話傾訴了出來,“爸,我還想跟你說件事,范思慧,就是你的兒媳婦,她背著我出軌了,為什麼啊!我哪里對不起她了?她為什麼要那麼做啊?爸…”
“好了爸,您不要擔心,我就是想來跟您說說心里話,現在說出來好多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浩終於從痛苦的回憶中走了出來,打火機點燃燒紙,李浩盯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筆挺的站在父親目前說道,“爸,您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一身正氣,做事要問心無愧,我一直牢記著您的教誨,以後也會一直做一個正直的人!”
離開父親的墳前已經到了下午三四點鍾,在父親墳前說了這麼多,李浩心里坦然了不少,肚子里傳來咕咕咕的聲音,李浩才想起從回來到現在,自己還沒吃飯。
家里肯定是沒什麼吃的東西了,想起鎮上的羊肉館,李浩不由得有點懷念,那時候父親經常帶著自己去吃,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那兒做。
李浩開車來到鎮上不用多找,那個熟悉的招牌依舊擺在哪里,李浩推開門走了進去,店主還是那老兩口,只不過多年後看著蒼老了許多。
本來以為這個點應該沒什麼人,走進去才看到里面坐了一桌,大約三四個人。
李浩沒有多想,找了個位置坐下後對著老板喊道,“老板,來一斤羊湯,來兩個燒餅”“好咯,小心燙啊”不一會兒店主端著一小盆羊肉放到李浩面前。
“嗯,謝謝”李浩衝著店主點了點頭,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嗯,還是那個熟悉的問道。
“你們幾個還記得那年咱們銀行門口發生的那件事不?嘖嘖,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驚心動魄!”
不遠處的飯桌上的人聊的話傳進李浩耳朵里,李浩笑著搖了搖頭,鄉鎮上的人就是這樣,因為消息閉塞,所以聊天的時候談論的多是一些陳年舊事。
“操,能不記得嗎?那可是一場命案啊,我他娘的當時就在附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拿刀的歹徒一刀捅進那個警察的胸口”另一個人咂著舌壓低嗓子說道,“說起來那個警察還真是勇猛,一個人面對三個持刀的歹徒絲毫不落下風。
可惜啊,要不是其中的一個歹徒看打不過他,持刀衝向身後的那個年輕警察,那個年輕的警察嚇得快尿褲子了,狠狠拽了一把中年警察,那個中年警察一時不慎,才被其中一人一刀捅進了胸口”他們幾人講的繪聲繪色,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那個年輕的男人拿著勺子的手劇烈顫抖!“砰!”李浩一把扔下勺子拍案而起,雙眼帶著血絲,死死盯著那個說話的中年男人,“你說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有病吧你!我們說什麼管你什麼事?”其中的一個人不耐煩的怒罵一句,李浩絲毫不理會那人,只是盯著剛才說話的人再次問道,“快說,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當然是真的,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有點疑惑,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那個警察跟你有關系?”聽到那人確切的說親眼所見之後,李浩沒有再搭理幾人,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羊肉館。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說的跟當初派出所的結案結果不一樣?
當初派出所結案的是,李浩父親和王叔兩人跟歹徒搏斗,李浩父親為救同事不慎被其中一人刺傷,經搶救無效身亡。
然而現在聽了剛才那人的話,明明是因為王叔拉扯自己的父親,才讓自己父親被刺身亡,雖然結果是一樣的,但過程卻完全不同!
難道,難道當初是王叔撒了謊,可是那麼大的事,派出所不可能不審訊圍觀的人啊?
坐在車上李浩閉上眼,始終覺得有想不通的地方。
沉思良久,李浩突然想起王叔當初是下派的這邊來實習的,發生那件事後沒幾年就調到了縣公安局,在縣里工作五六年後又到了市緝毒部門做了緝毒局長,這一路走來可以說是平步青雲,難道王叔背景不一般?
王叔身後的人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李浩的手在顫抖,如果真如自己想的這樣,自己還把這個害死自己父親的凶手當成一家人,自己還把自己母親和王叔撮合到一起,自己父親如何能瞑目?
自己真是個傻子啊!
“喂,李叔,我是李浩,嗯,沒錯,是我,我問你件事…”李浩顫抖著拿出手機給李叔打了一個電話,李叔是自己父親當年派出所的同事,同時也是自己同族的叔叔,李浩相信他不會騙自己。
打完電話李浩驅車趕往李叔的家里,當從李浩跟著李叔從他們家里出來的時候,李浩已經知道,當年的事確實跟自己猜測的一樣,是王志軍身後的人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李浩有點想笑,笑自己的愚蠢!王志軍,就是李浩一直當成一家人的王叔!當天,李浩拿著李叔從派出所拿出來的資料,驅車趕回了市區。
李浩想要第一時間跟自己母親說明這一切,讓自己母親遠離王志軍這個虛偽的小人。
之所以沒有給母親打電話,因為李浩怕自己母親現在和王志軍在一起,害怕王志軍察覺到什麼對母親不利。
“媽,你在家嗎?”夜里九點多,李浩推開家門,家里卻沒有一點聲音。
看著漆黑的客廳,李浩心情沉重起來,母親不在家,去了哪兒?
母親在這兒並沒有什麼熟人,顯而易見是去了王志軍那兒!
猶豫片刻李浩還是掏出了手機,給自己母親打了過去,“媽,你在哪兒?”
“我?我在家里啊?”
母親還不知道李浩已經回來了,只是說話帶著一點點的顫音,李浩能猜到母親在做什麼,猶豫片刻李浩說道,“媽,我回家了沒看到你啊,你要是在外面就趕緊回來吧…”“啊…你…你回來了?”
李浩母親話里有點驚訝,同時壓抑的更加厲害,過來很長時間才深吸一口氣說道,“那個…那個我現在在你王叔這兒…等…等明天媽再回去好…好不?”
“媽,我有事要跟你說…很重要!”
李浩一刻也不想讓自己的母親跟王志軍那個偽君子在一起,尤其是猜測到母親正在和王志軍做什麼的時候。
“那…那好吧…等…等一會兒媽媽就回去…先…哦先掛了…”話末說完母親掛斷了電話,李浩沒有開燈,孤獨的坐在沙發上,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
憑王志軍身後的能量,李浩知道如果僅憑手里的資料,很難對他起到作用,為今之計只能先把母親叫回來,先讓母親遠離王志軍,至於後面該怎麼辦,李浩目前還沒有想到對策。
“砰,砰,砰…”半個小時後,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正坐在沙發上思考著的李浩沒有多想,以為是自己母親回來了,趕緊打開燈走到門口拉開門,“媽,你知不知道…”話末說完李浩卻發現敲門的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許久末曾謀面的黃毛,以及身後的四個壯漢!
“李警官,好久不見!”黃毛領著幾人笑著推開門走了進來,看李浩錯愕的神情有點得意的說道,“怎麼,不歡迎我來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