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孔雀看了看蘇子悅,然後挑眉問道:“你回去哪?你在這里還有家?”
蘇子悅被他問得呼吸一窒,自己一直忽略不想的問題沒想到就這樣被這只白孔雀提了出來。
她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但是她不想讓消極的情緒暴露在白孔雀面前,她故作輕松地說道:“怎麼,難不成你想給我蓋一個?”
白孔雀托起蘇子悅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然後說道:“你給我蓋個窩我就考慮考慮咱們兩個人的事。”
蘇子悅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們這還有這種規矩呢?”就見白孔雀煞有其事的點頭。
蘇子悅躊躇了半晌最終放棄,說道:“我不會。”
白孔雀聞言,馬上顯得不高興起來,說道:“沒有窩你跟著我住在哪?”
蘇子悅驚呼道:“你不蓋窩嗎?那你平時都住哪的?”
白孔雀送了聳肩毫不在意的說道:“隨便找根樹枝就可以了,你行麼?”
蘇子悅顫抖著指向白孔雀最初坐著的那根樹枝,道:“那個就是?”
白孔雀點頭說道:“是。不過其他的孔雀都做窩,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話題又回到最初了,這其中有古怪。
蘇子悅狐疑的上下打量白孔雀,為什麼千方百計要自己去找其他孔雀?
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蘇子悅轉著眼珠想了一下說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找他們?”說完,她就關注著白孔雀的反應。
只見白孔雀又恢復了初見時的那種傲慢,他站起身來俯視蘇子悅。
說道:“我可沒那閒工夫送你,你自己想辦法去吧。”語畢,他輕巧的跳上一根低矮的樹枝,身子靠著樹干,閉上了眼睛。
白孔雀的臉上沒有其他孔雀那些豔麗的妝容,也許和他是白色的有關。
沒了那些華麗的色彩,更顯出他的高貴與優雅來。
但是他總是仰著下巴看人,眼神傲慢,時不時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更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然而這些都不影響他的美。
蘇子悅見他這幅樣子知道這人又開始鬧別扭了,也沒有別的辦法,她就繼續在原地坐著。
直到天黑,樹上的白孔雀才伸著懶腰做起來。
只聽他說道:“怎麼還在這?天黑了外面可是很危險的。”
同樣的話閔墨也說過。
外面的氣溫比白天有些低了,蘇子悅抱著腿坐在樹下不答話。
白孔雀縱身躍下樹枝,說道:“我的羽毛是白色的,你可想清楚了?”
蘇子悅被他問得莫名其妙,茫然的仰頭看著白孔雀。
白孔雀見蘇子悅這幅模樣就知道她果然像自己想的那樣,並不了解他們孔雀一族,便解釋說:“我是族群里的異類,孔雀不應該有白色的,知道嗎?如果你選擇我,我的孩子很有可能也……”白孔雀說道這里就沒有再往下說,他想到了自己不愉快的童年,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有同樣的經歷。
白孔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異性選中,所以蘇子悅最初來到時他連上前都沒有上前,只因為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選中。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蘇子悅會在眾多孔雀中選中自己,自己甚至都沒有用雀尾吸引她的目光。
他最初是想拒絕的,可是看到那些曾經嘲諷過自己的孔雀那憤恨的眼神,他又覺得實在是大快人心,便禁不住誘惑答應了下來。
再後來,那些孔雀離開了,他才想到關於後代的那些事,然後便試圖讓蘇子悅離開。
本來在他飛走後就不打算回來的。
可是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回來看她還在不在,眼前這小小的、軟軟的雌性並沒有想他想象的那樣離開,而是坐在那睡得正香。
這種被等待的感覺很好,他禁不住誘惑又嘗試了一次。
這一次他連飛都沒有飛走,就坐在樹枝上,偷偷打量她。
這樣美妙的人兒讓他不忍心放手,他想要她,就只能告訴她自己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
蘇子悅一直以為白孔雀是孔雀里面的一個品種,而且屬於稀有品種所以罕見。
原來他們和魔蝶一族一樣,都是越豔麗越受歡迎。
她覺得白孔雀的傲慢是因為他彌足珍貴,誰能想到他的傲慢是他自卑的偽裝色?
蘇子悅想到素蝶,他也算是族人里面比較不起眼的那種了。
又想到鮫人,蘇子悅忽然驚覺如果以鮫人一族衡量美丑的標尺來講,鮫人很有可能算是個帥哥呢。
因為他極其彪悍,當初幾只鮫人都打不過他。
蘇子悅忽然覺得這種種族間的差異很美妙,你覺得他長得丑他卻是最出眾的那一個,你覺得他美,他卻是被排斥的那一個。
有些時候有些事,真的不能光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看去衡量,心才是永遠不會欺騙自己的那一個。
想到這里,蘇子悅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安慰一下這個丑小子。
便道:“白色怎麼了,我還沒有毛呢。”
蘇子悅之前就已經和白孔雀說過人類的審美,所以他自然知道她這是在安慰自己,也很領她的情。
他將蘇子悅從地上拉起來,緊接著,他那一直收攏的雀尾就緩緩地展開在蘇子悅面前。
他的雀尾只為她一個人而開,那雪白的雀尾打開成巨大的扇形,在月光下閃著銀白色的光芒,白孔雀那一頭銀發也隨風飄揚,美得就如夢境一般。
蘇子悅震驚了,她簡直移不開自己的眼睛,這畫面太令人驚豔了。
她撲進他懷里,仰頭看著他說:“你是最美的,他們都比不上你,真的。今天就算不是我,別人也會選你的。”
白孔雀展開翅膀,將蘇子悅圈在懷中,翅膀上帶著的溫暖的氣息瞬間將蘇子悅包圍。
白孔雀將頭湊到蘇子悅耳邊說:“我帶你回家。”
蘇子悅渾身一震,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到“家”這個字。
她忍不住將頭埋入白孔雀寬厚的胸膛中,淚珠不斷地滾落,同時將他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