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急急地循著顧惜的味道在禁林中穿行,完全不顧自己美麗的翅膀已經被樹枝刮傷了數處。
當錦繡找到顧惜時,她已經被一群魔物逼入角落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錦繡會這麼快趕來救自己,眼淚瞬間滑落臉龐,高聲呼喚道:“錦繡!”
顧惜的喊聲很快將那幾頭魔獸的注意力引到了錦繡身上。
他們分兩組一組圍住顧惜,另一組向著錦繡攻去。
魔蝶一族一向和平,並不善戰,所以遇上這種以一敵眾的情況,錦繡應對起來也相當費力。
不一會的功夫錦繡就已經被魔獸的利爪抓傷了許多處,但他也成功的撂倒了兩頭魔獸。
血的氣息引來了更多的魔獸,他很快就陷入苦戰之中。
禁林中濃重的血腥味漸漸飄向遠處,動靜驚動了就在不遠處的閔墨。
閔墨本是見了素蝶和蘇子悅親熱之後心情不爽,在這附近緩緩走著,卻不想碰見了這一出戲。
閔墨趕到禁林,三兩下打跑了林中那一群野獸,救下了傷痕累累的錦繡和顧惜。
顧惜檢查著錦繡身上的傷口,自責的掉淚。
如果不是自己,錦繡也不會傷成這樣。
錦繡則發愁怎麼向魔王交代自己私藏一個女人的問題,完全沒有心思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
最後還是閔墨最先開口問道:“女人,你是從哪里來的?”
顧惜有些害怕眼前這板著臉的男人,她剛剛目睹了閔墨發起威的樣子,三兩下就將那些凶猛的怪獸解決掉了,現在他身上還沾著綠色的液體。
她頗為顧忌的躲到錦繡身後,飛快的說:“我也不知道,醒來以後就在這了。”
閔墨聽完,眯起眼睛看著錦繡。
錦繡不著痕跡地將顧惜掩在翅膀後面,他知道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滿是瞞不住了,便將撿到顧惜的過程說了出來。
閔墨是魔界的王,自然能聽懂魔蝶一族的語言,錦繡最後說道:“錦繡犯了錯,自當領罰,還望魔王開恩放過顧惜。她本是意外落入魔都,不應該有和那些女人相同的命運。還求魔王放過顧惜,錦繡聽憑魔王處置。”
聽了錦繡的話,閔墨的眼神變得更加深沉。
隔了半晌他才道:“你可願意發誓魔蝶一族從此效忠於我?今後魔蝶一族制作的花蜜也全部交給我?”
錦繡思考了很久,最後才終於痛下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閔墨跟前跪下,宣誓道:“我以魔蝶一族首領之名起誓,從這一刻起,我魔蝶一族將永遠效忠魔王閔墨,至死不渝。若違此誓,魔蝶一族甘受滅亡之禍。”
閔墨用右手在錦繡額頭上一點,說道:“起來吧,我忠誠的勇士。既然你已經答應效忠於我,我也不多為難你。盡快讓這個女人生下你的孩子,之後,我會送她回去。”魔蝶一族雖然一向喜好和平,沒有什麼反叛的苗頭,但是和閔墨同樣身為高等魔物,況且族人眾多,這對閔墨來說始終是個威脅。
如今錦繡肯發誓效忠,倒是去了他的一塊心病。
錦繡咬住下唇,目送閔墨離開。
新舊交替,新的來到,舊的隕落,這是魔都始終不變的規律。
唯一的例外就是神跡的出現,而他,能見到那個傳說中的神跡麼?
錦繡將目光落在顧惜身上,那眼神包含了千言萬語。
回到樹洞之後,顧惜小心地為錦繡處理傷口,在傷口上塗抹錦繡之前找回來的那種液體。
錦繡默默地由著她亂動,他的心情很沉重。
自己剛才那個誓言就意味著將族人的生死交到了閔墨手中,就是閔墨要他們死,那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而善良的族人,最終還是會原諒自己的自私。
顧惜見他額頭上的觸角無力地垂著,想到和剛才遇見那個很凶的人有關系。
她看得出他們之間做了交易,卻不知道交易的內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她想了一下,說:“錦繡,謝謝你救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亂跑了,就乖乖的呆在這里等你。”
錦繡將她壓倒在草墊上,深深地吻著她的唇。
一只手不老實地探向顧惜身下,輕輕逗弄那軟嫩的唇瓣。
顧惜小小地掙扎了一下,說:“你身上還有傷呢,要不再等兩天?”錦繡聽了沒有任何反應,依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顧惜見他這幅猴急的樣子也沒有辦法,只能小心翼翼地盡量不要再碰傷他。
這一次,錦繡用最溫柔的動作彌補了上回的缺憾。
在錦繡努力地耕耘下,顧惜很快就懷孕了。
錦繡摸著顧惜漸漸鼓起的肚子,喜憂摻半。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的流逝著,錦繡拼著最後的魔力強撐著等待顧惜生產,他趁著這段時間布置好了她的產房。
只等著孩子降臨,自己就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顧惜也察覺到了他最近有些不對勁,但是只以為他是“產前綜合症”,所以經常安慰他,並且向他保證自己和寶寶都會平安的。
每聽到顧惜這樣說,錦繡總是無奈的苦笑著,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終於到了顧惜臨產的那一天,錦繡強撐著見到寶寶從顧惜下體滑了出來,將他放到了一張特別准備的極其柔軟的草墊上。
最後輕輕吻了一下累得睡了過去的顧惜,再留戀的看了最後一眼自己一直住著的小屋,最後來到外面的一根樹枝上,倚在上面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當顧惜醒來,發現屋內就剩自己一個人了。
她撐起酸軟的身子,剛要起身,就見有個人從洞口鑽了進來,正是在禁林中救了自己和錦繡的那個人。
“跟我走吧,我送你回你的世界。”閔墨面無表情的說。
一股能夠回家的喜悅之情瞬間涌上顧惜心頭,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錦繡,問道:“錦繡呢?”
“錦繡?”
“就是那只蝴蝶,我的丈夫。”顧惜毫不猶豫的達到。
閔墨因為顧惜的措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死了,就在外面,不信你自己去看。”
顧惜大吃一驚,事情來得太突然,之前都是好好地,怎麼就……她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衝出樹洞,果然看見錦繡倚在旁邊的樹枝上早已沒了氣息。
她費力的將他的屍體搬回屋里,放在草墊上。
握著他冰涼的手,淚水無聲的滑落。
這雙手就在剛才還是暖的,上面還有自己因為疼痛掐出來的痕跡。
過往的點滴瞬間涌上心頭,她想到初見面時他的驚豔,想到他囚禁自己時候決絕,想到他去就自己時的無畏,想到他為自己放棄尊嚴時的痛苦,想到得知她懷孕之後的喜悅……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這麼多回憶。
“你怎麼能丟下我一個人呢?我以後怎麼辦呢?”顧惜撫摸著他精致的臉龐,淚如泉涌。
“走吧。”閔墨催道。
顧惜不答。
“那我就當你放棄回去的權利了?”
顧惜依然不答,沉浸在痛苦中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閔墨說了什麼。
閔墨唇角微揚,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無聲地退了出去。
這只花蝴蝶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他這樣感嘆著。
顧惜又哭了好久,恍惚中覺得那已經冰涼的屍體似乎動了動。
她覺得自己是太難過了,產生了幻覺。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錦繡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原來我沒死……”他說。
顧惜的眼淚掉的更凶,哭道:“我就說你怎麼會丟下我和寶寶?剛才那個凶巴巴的人跑進說你死了,真是嚇死我了……”
錦繡擦掉她的眼淚,說:“別哭了,寶寶見了要笑你了。”
顧惜突然一怔,驚道:“你說話了!我聽到你說話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一個聲音在顧惜腦海中響起,那聲音溫柔而低沉,就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樣,仿佛她早就知道他的聲音是這樣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得好好給我說說,從頭說起,我糊塗著呢!”她抹了一把眼淚說。
“放心,我們有的是時間……”
百年不遇的神跡,來自情人的眼淚,生命延續的甘露。
──尾聲──
“寶寶、寶寶,你、你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行不?你……能不能先從媽媽腿上下去?”顧惜拼命克制著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的太厲害,她頗有顧忌的看著爬在自己腿上,比自己大臂還粗比小腿還長的那條巨型毛毛蟲。
雖然是自己的寶寶,但她還是無法忍受那種在自己身上蠕動時產生的觸感。
不是嫌棄自己的孩子,只是她還需要時間適應。
錦繡適時趕到,捏起自己那個占老媽便宜占得不亦樂乎的兒子,毫不留情的將他甩到一邊去。
“你別傷了他……”他動作絲毫不見溫柔,顧惜有些著急。
錦繡笑著吻住顧惜的唇,叫她分不出心思擔心兒子。
那條巨型毛毛蟲抖了抖短小的觸角,一副不大樂意的樣子。
他雖然還是肉乎乎的樣子,但是身上斑斕的色彩也預示了他將來一定不會比自己的父親遜色。
他一邊向樹洞外爬去,一邊回頭幽怨的看了自己的父母一眼,那兩個人又開始做那檔子事了,也不知道避嫌。
他不屑地抖著自己短小的觸角,尋思著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老爸那樣找到相伴一生的愛人。
老爸說了,對待雌性下手一定要快,不然她們很有可能被別的人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