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姐,里面收拾好了。”清秀的女孩子手抱著盆,從按摩室里鑽出來。
露露將煙按滅在煙灰缸里,應了聲,將女孩喚在身前坐下,“君君,你在我這也待了一個周了,可適應了?”
這兒的女孩子都用的疊詞,女孩原名何婉君,便稱君君。
君君默不說話,將頭含著。
“我知道,來這兒的沒一個願意的,包括我,但是吧,你就把它當是份工作,活著就行了,等有一天,你還完了債,就回去過自己的日子吧。”露露似笑非笑,眼神中有些悲憫,又似乎是想被看出的悲憫罷了。
兩人正說著,外面推拉門被拉開了,露露看了一眼,才朝君君擺了擺手,“你先去忙吧。”
露露朝沙發一躺,才眯著眼道:“沈弟弟,這個月的保護費我可早就交了。”
進來的人正是沈平。
“這不是正轉到這麼,來看看露露姐。”沈平在店里轉了一圈,坐在了櫃台的椅子上,“最近生意怎麼樣?”
“糊口罷了。”
“哦?糊口……”沈平嚼吧著這兩個字,覺得略有深意。
露露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了沈平身邊,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笑著道:“怎麼?”
“沒什麼,露露姐有文化。”沈平笑了起來。
露露瞪了他一眼,她尚不滿三十,長相艷麗,年紀也不大,一舉一動皆是風情。
沈平不敢小看她,但也未必多看,但今日一見,確實有了些打算,“剛那個女孩是新來的?”
“怎麼,看上了?”露露挑眉。
“那不至於,”沈平勾著露露的下巴,“有露露姐在,哪里看得上別人,只是眼生。”
“沈弟弟這可是第一回來我這,居然知道我這的熟人生人。”
“都是街坊鄰居,進進出出的……”沈平特意放了長音,“總有印象。”
露露咯咯地笑了起來,“沈弟弟確實治理有方,你想知道,那我就說說吧,我這加上我一共是七個人口,另幾個都是老姐妹,新來的這個叫君君,還是個雛兒,來這兒的都不容易,也是咱城里人,谷子弄那邊的。”
沈平挑眉,谷子弄在A城,並不僅僅是一條巷子,而是老城區的代名詞,貧困,下崗工人,都與谷子弄息息相關,而沈平就是谷子弄的下一代。
沈平沒再問,和露露聊了兩句便起身出門,露露送完人便低聲暗道:“倒是個有意思的,只是年歲太小,但來頭卻不小。”
沈平出了門,便直奔酒吧去了,他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五十五,陳義朝他走來,朝他耳邊低語道:“尹先生馬上就到。”
沈平正了正神色,和陳義從側門出去,邊問:“義父這次來是什麼事?”
“他沒說,應該和之前一樣。”
“小姐的事?”
陳義頷首,“有些棘手。”
沈平低笑了聲,“她未必過得不好。”
“但尹先生給的會更好。”
沈平聳肩,不置可否。
兩人不再說話,轉出酒吧,後面是私人庭院,兩大棵木樨相對盛開。
兩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一輛輝騰便駛來。
“先生。”
“義父。”
來人身穿唐裝,一頭花白頭發,但人卻並沒有多老,一身矜貴氣質。
他輕輕頷首,走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