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里,芙蓉女特警終於見到了情人城城,這個油頭粉面的男人,被關在條件最差、最陰暗的一間囚室里,而且依然待在那個圓形玻璃罩中,就像巨大的標本擺在那里供人參觀。
“你們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虐待他?”
芙蓉用慈母般的目光望著城城,顯得心疼至極。
而城城則用深情款款的視线回望著她,絲毫不因曾出賣過她而感到不好意思。
真真聳聳肩:“主人說過,這是為了他好,絕對不是虐待。”
“少廢話!”
芙蓉轉頭瞪了真真一眼:“還不趕緊打開這個罩子,將他放出來!”
“密碼只有主人知道,打不開。”
芙蓉冷笑一聲,對城城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後退幾步,然後沉腰坐馬,猛然一拳打過去。
只聽乒乒乓乓的碎裂聲響起,玻璃罩霎時四分五裂,多塊碎片崩塌落地,裂成更多碎片。
真真見狀,倒吸一口涼氣。
這玻璃罩是以鋼化防彈玻璃制造,連子彈都射不穿,但卻挨不起芙蓉隨手一拳。
看來力量型的女特警還真不是吹牛的,力量果然強悍得可怕。
“蓉蓉!”
一聲哽咽的呼喚響起,城城跨出殘破的玻璃罩,熱淚盈眶地張開雙臂,一把抱住芙蓉,放聲大哭。
“城城,你沒事吧?別哭了……乖,別哭……”
芙蓉也反手摟住城城,輕撫著他的背心連聲安慰,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沒事,我只是擔心你。”
城城泣不成聲,雙膝逐漸軟倒跪下,兩手也改為抱住芙蓉的大腿,將臉埋在她懷中。
“對不起,蓉蓉……我被他們逼得沒辦法,才不得不含淚答應跟他們合作……真的很對不起。你狠狠地打我、罵我吧!這樣我心里會好受一點……“城城痛哭流涕地說著,一副懊悔而又無比深情的樣子。
真真在旁邊看得直冒雞皮疙瘩,這樣沒種的小白臉男人,真是太令人作嘔了!
但是芙蓉卻聽得十分感動,連連吻著城城的額頭,並將他扶起。
“傻瓜,我早就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真的?你不會因此而看不起我,以後不再愛我了?”
“不會的,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蓉蓉,你真好。我以後會好好對你,再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了!”
一男一女摟在一起互訴衷腸,彼此情意綿綿,完全旁若無人。
真真終於忍不住吐了,雙手掩耳嚷道:“真是受不了,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肉麻?又不是拍三流言情劇,有必要這麼纏綿嗎?”
城城趾髙氣揚地指著真真罵道:“無恥的母狗,你懂個屁!這是偉大的愛情,不是你這種人能理解的!”
“偉大的愛情!哈……救命啊,笑死我了!”
真真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城城大怒,轉身一腳踢過去。
真真側身躲過,仍然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芙蓉伸手拉住正欲追打的城城,柔聲說:“別跟她糾纏了,先抓緊時間離開這里再說。”
城城點點頭,對真真比出中指,狐假虎威地喝道:“母狗,聽見了嗎?我們要走了,出口在哪里,還不趕緊帶路?”
真真不理睬他,望著芙蓉說:“你只帶他一個人走?不管你兩個好姐妹了?”
“誰說我不管了?”
芙蓉平心靜氣地說:“我送他走,但我自己可沒打算走。等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後,我會留在這里,和她們倆一起等你主人回來!”
“嘿,你想來個三打一呀!告訴你,就算你們三個加起來,也不會是主人的對手!”
芙蓉沒有反駁,只是淡淡一笑,做了個“請帶路”的手勢。
真真哼了一聲,掉頭走出這間囚室,芙蓉和城城則跟在後面。
三人沿著昏暗的走廊向前走去,轉了幾個彎之後,四周一片寂靜,前面的道路仍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走廊兩旁是一間間囚室,剛開始時,數十間房門緊閉,但從某個轉彎口起,所有房門就全部敞開,里面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芙蓉忍不住問道,“這里究竟有多大?”
“不知道耶,主人只允許我在其中幾個區域活動。”
真真頭也不回地說:“聽主人說,這里足夠塞下一個軍營的士兵。
“一個軍營!
芙蓉暗暗驚奇,如此規模龐大而又隱密的魔窟,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變態色魔就能建造出來,必然是集合極其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輔以極高明的科技,才能建造出來的傑作。
而且參與建造的所有人都嚴格保守秘密,因此這里才始終不為人知。
軍方!
只有軍方,才符合以上所有條件!
只有軍人,才能做到守口如瓶。
莫非這里是軍方的某處秘密基地?
可是為什麼又會淪為擒獸男的魔窟?
而且看現在這種情形,似乎已經荒廢許久。
既然軍方辛辛苦苦建造這麼一座基地,為什麼又棄之不用,任其荒廢呢?
芙蓉思索著這些問題,正想得入神,走在身邊的城城忽然“哎呦”一聲痛呼,踉踉蹌蹌摔倒在地。
她嚇了一跳,急忙把他扶起,“你怎麼了?”
“我……啊……好燙……哇啊啊,燙死了……救命啊……”
城城狼狽慘叫著,臉色紅得像血,雙手拚命抓著自己的皮膚,留下一道道血痕。
“哪里被燙著了?我看看!”
芙蓉慌忙抓住城城的手,不讓他繼續抓下去。
都“全身都燙……血管要燒起來啦!
啊啊啊……從里面燙出來的……啊……快救我……“城城哭喪著臉嘶吼,彷佛正被烈火焚身,看起來痛苦不堪。
芙蓉心中惶急,表面上卻還是很沉得住氣,左手摟著城城,右手一把捏住真真的手腕,厲聲說:“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哪會知道?”
真真一臉無辜:“你問我,我問誰啊!”
“別跟我來這一套,阿姨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芙蓉冷笑:“你對他動了什麼手腳?不老實交代,我馬上讓你比他痛苦一百倍。”
真真感到手腕傳來鑽心劇痛,彷佛隨時都會被捏碎,只好咬牙悶哼說:“我哪有這個本事對他動手腳?這都是你自己闖的禍,誰教你要將那個玻璃罩打碎!”
“這跟玻璃罩有什麼關系?”
“咦,主人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這地方充滿一種特殊的射线,對男性的丫染色體具有致命殺傷力。只要他一失去玻璃罩保護,半小時內就會掛掉!”
芙蓉這才回想起來,擒獸男確實說過這樣一番話,但當時她以為這不過是空言恐嚇,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這是真的。
真真的語氣幸災樂禍:“這玻璃罩只有一個,碎了就沒了,所以別問我該怎麼辦才好,我也不知道!”
芙蓉聽了更加心煩意亂,一時手足無措。
而城城則在她懷中激烈掙扎、喊爹叫娘,聲音更加淒慘。
“現在你明白主人為什麼會穿著黑武士裝備,而且一直不肯脫下來了吧?因為以他的超強體質,也無法長時間抵擋這種射线。主人曾經向我說過,他只有洗澡時才會完全脫下那身保護裝置。就連跟大家親熱時,他都盡量把身體各部位藏在甲胄中,盡可能減少射线造成的傷害!”
真真侃侃而談,目光毫不閃爍,顯然並未撒謊。
芙蓉定了定神,雙手分別拉著城城和真真急奔數步,衝進附近一間囚室。
室內只有床、桌椅和冰箱等簡單家具,跟囚禁她自己的那間沒有什麼不同。
“親親,你忍耐一下!”
芙蓉柔聲說著,右掌擊中城城後頸,將他打暈。
然後她放開真真,俯身抽出整張床板,徒手劈成均等的三塊,一一豎立起來,組成一個三角形。
再拉過櫃子、桌子和椅子,分別緊緊頂住三面,令三角形不會散開。
真真在一旁看得愕然,不明白她想干嘛。
接下來芙蓉便以行動做出解釋,她將城城脫得精光,小心翼翼地放進床板組成的三角形中,再把本身蓄積的大量清水灌進去。這樣一來,室內好像多了一個裝滿清水的三角形“浴盆”‘讓城城在里面泡著。
真真心想,女特警果然訓練有素,短短幾秒之內就能就地取材,組合出全新物件,這種隨機應變的能力,正是她與狗女們欠缺的。
難怪主人會說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將這些霸王花收為己用。
奇跡出現,城城全身浸入水中之後,皮膚泛紅的現象立刻緩解,他的人也悠悠醒來,睜開眼睛。
芙蓉吁了一口氣,臉上浮現欣慰笑容:“親親,你覺得怎麼樣,好一點了嗎?”
“好……好多了。”
城城虛弱地喘著氣:“只是臉還燙得難受。”
他說著便蹲下身,將頭部浸入水中,享受著冰涼的感覺,直到實在憋不住了,才露出水面深呼吸一口,然後又再度沉下去。
真真啪啪鼓掌著:“不錯嘛,看來他這條命暫時被你撿回來啦,好奇問一句,你怎麼知道要將他放進水里?”
“是你提醒我的,你說擒獸男洗澡的時候也會脫下全身裝備。”
芙蓉淡淡說:“連干那種事的時候,他都將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只敢露出一根雞巴,為什麼一去洗澡就敢脫光?我想最可能的答案就是,水對致命射线有阻隔作用,只要泡在水里就是安全的。”
“好吧,都怪我多嘴。”
真真打了自己一巴掌,恨恨說:“不過你也別得意,他只要一離開水就會死,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把他救出去!”
“這很簡單,你剛才也提醒過我。”
芙蓉狡黠微笑著:“擒獸男那身黑武士裝備,才是避免射线傷害的最佳工具。我想,這樣的裝備他肯定不只一套吧,對不對?”
真真張口結舌,滿臉懊侮的表情,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好啦,別廢話啦!帶路吧,去你主人的房間。”
在芙蓉逼迫下,真真只好轉身離開這間囚室,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
下午三點半,城北區一間裝潢精致的酒吧里,洪岩與白鳥薇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小聲聊天。
這個時段幾乎沒有什麼客人,連服務生都坐在櫃台後打瞌睡。
酒吧的門被推開,三個侏儒依次走進來。
他們顯然是三兄弟,長著同樣丑陋且相似的五官,嘴唇外翻,露出醒目的齙牙。
洪岩瞥了一眼,沒有在意。
但三個侏儒卻徑直走過來,為首的一個試探地問:“請問,是洪先生嗎?”
“是的,你是……”
“陽挺。”
“啊,你就是陽挺!”
洪岩十分吃驚,白鳥薇也有些意外。
“嗯,我是陽挺,他們兩個也是。”
為首的侏儒手撓腦袋嘿嘿笑著:“這是我們三兄弟共享的ID,所以我們就一起來了。”
“哦、哦,你們好。”
洪岩急忙禮貌問好,然後向三人介紹白鳥薇,用的還是助手“韋小姐”的假名。
雙方簡單寒暄後,一個侏儒也爬上座位,各自開了飲料,慢慢喝著。
他們的眼珠子都賊溜溜的,不時偷眼打量白鳥薇的修長美腿。
“咱們進入正題吧!”
洪岩取出裝滿鈔票的信封放在桌上:“錢我已經帶來了,你們可以數一數,我要的書在哪?”
侏儒老大掏出一台小型平板計算機,打開後,熟練地點擊著,調出數百張圖片,全部都是書頁的掃瞄檔案。
“這都是掃好的圖。你可以全部拷貝走。”
洪岩搖搖頭:“我要的不是圖,是實體書原件!”
三個侏儒聽了之後,同時猛搖頭。
老大說:“對不起,實體書是我們最愛的珍藏,絕對不賣!我們只賣掃貓圖……”
“你們在說笑嗎?”
白鳥薇不滿地說:“二十萬亞元,買十套實體書都綽綽有余!你們還好意思說只賣掃瞄圖,當我們是凱子嗎?”
“那……抱歉,我們沒什麼可談的了,再見!”
侏儒老大立刻關掉計算機,跳下座位告辭離去。
其余兩個侏儒戀戀不舍地望了白?
白鳥薇的大腿一眼,跟著他走向門口。
洪岩和白鳥薇都是一呆,沒料到這三兄弟如此不由分說。
白鳥薇惱怒地站起身又坐下,對洪岩使了個眼色,後者只好苦笑著向三兄弟追去。
“等等,三位請留步!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嘛……來、來、來,再商量一下!”
洪岩滿臉堆笑、連哄帶拉,又將三個侏儒請回來,爬上座位展開新一輪談判。
他將買書的價格提升到三十萬亞元,接著是四十萬、五十萬……三個侏儒聽了也都聳然動容,六只眼睛里閃爍著貪婪光芒,但還是搖頭拒絕轉讓實體書。
“真的無論如何不肯賣?唉……那我們只能放棄這次交易了……”
洪岩望著白鳥薇,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示意自己已經盡力。
白鳥薇反而恢復平靜之色:“算啦,既然人家把書當成寶貝,我們也不好奪人所愛。你們看這樣好不好?實體書你們可以保留,只要拿出來讓我們翻閱一個小時就行。就當是我們租書來看吧,時間一到,你們就可以帶著書和五十萬亞元一起離去!”
三個侏儒互相對視一眼,仍然同時搖頭。
坐在中間的老二說:“實體書年代久遠,紙張很容易就翻爛,連我們自己平常都不敢多翻,你還是看掃描圖吧,內容都是一樣。”
白鳥薇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好吧,掃瞄圖就掃瞄圖,咱們以原價二十萬亞元成交!”
三個侏儒都點頭同意,老大滿口稱謝,老二抓過信封,當場點數鈔票。
老三則接過洪岩遞來的行動硬盤,將所有圖片復制過去。
幾分鍾後,圖片已復制完畢,三個侏儒收起計算機、鈔票,再次向二人告辭。
洪厳微笑:“要是沒事,三位就多坐一會兒吧,大家正好聊聊天。”
“不了,我們要回去了,再見!”
三個侏儒齊聲推托著,邁著短小頻密的步伐離開酒吧。
洪岩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後,立刻取出自己的計算機,將圖片一張張打開,津津有味地閱讀起來。
白鳥薇又好氣又好笑,賞他一記暴栗,嗔道:“喂,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大庭廣眾之下看黃色小說,表情還這麼陶醉,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洪岩捂著腦袋痛哼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在檢査這些圖檔有沒有問題!”
“哦,會有什麼問題?”
“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有古怪嗎?只要讓我們翻閱一下實體書,就能多拿三十萬亞元,這麼好的交易,他們居然不干?還找借口說什麼怕把書翻爛,這種鬼話連小孩子都不會相信啦!”
“嗯,也許是這三個家伙特別小心,生怕書一拿出來,就會被我們搶走。”
“但是後來交易完畢後,他們那麼匆忙離去,這一點也很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
洪岩曖昧一笑:“別跟我說你沒發現!那三個家伙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一直猛盯著你那雙美腿,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只要是正常男人,應該都想在你身邊多待一會兒才對吧?何況我還請他們留下,但是他們卻一邊呑著口水一邊趕緊跑掉,直覺告訴我,這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你是說,他們這些圖檔……是偽造的?”
“我用軟件分析一下,馬上就知道了!”
洪岩熟練地熟練的敲擊著鍵盤,表情變得十分專注認真,白鳥微喝著咖啡,靜靜的望著他,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軟件分析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在全部一千多張圖片中,有九百多張均有影像軟件處理的痕跡,只有不到一百張是貨真價實的掃瞄原件。
“果然有問題,我們受騙了!”
洪岩驚呼:“快把他們追回來!”
他邊喊邊衝到酒吧門口,腳步卻一下子頓住了。
那三個侏儒已經走了十幾分鍾,天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
洪岩頹然走回座位,只見白鳥薇正津津有味地吃著小點心,並且模仿他剛才的陶醉表情,彷佛在享用無上美味。
他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叫道:“喂,你聽到我的話了嗎?那三個侏儒是騙子,人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啦!你怎麼卻一點都不著急?”
白鳥薇狡黠地眨了眨眼:“急什麼?他們一個也跑不掉,都在我的掌握中!”
洪岩一怔,隨機醒悟:“你偷偷對他們動了手腳,放了微型追蹤儀器?”
“賓果,答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