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龍行困淺灘
我沿著公路經肇慶、湛江來到北海。
路上視察了幾個工廠和分支辦事處,都沒再遇到什麼可以讓我心動的女人,但是途中卻接到陳璐打來一通令我震驚的電話!
陳璐告訴我,徐驤去參加市立醫院開幕剪彩的時候,有歹徒在會場朝台上開槍,射傷了幾名來賓。
徐驤和汪清峰市長都只是輕傷,歹徒被會場警衛開槍格斃了,查出身份赫然是武警處的人員!
軍調處正在深入追查,一般懷疑是汪清峰政敵的擁護者所為,上海市目前一片沸騰。
陳璐說她擔心會不會是衝著我來的?
因為她讓徐驤代替我去赴會,並未對外宣告。
因此媒體最初還報導說李唐龍將會出席。
我自揣在國內應該沒有任何潛藏的敵人才對,因此不同意陳璐的看法,但還是交代陳璐密切觀察軍調處的偵察結果。
陳璐突然又說:“您身邊有沒有電傳視訊設備?”
我奇怪的問:“要做什麼嗎?”
陳璐說:“您要不要和鈴兒講講話?如果有電傳視訊會方便些。”
聽到鈴兒我心中就激動起來,很想看看她,和她說一會兒話。
但此時我是在前往北海市的路上,乘坐的車輛又是從中華通汽車公司租來的小型巴士,倩倩、李芹美等人都在車上,我要和鈴兒說話有些不便,於是克制住內心的衝動,叫陳璐等我到北海時再聯絡。
車到北海。
北海市是瀕臨中國南海的城市,有熱帶風光的椰林沙灘景致,景觀不輸給夏威夷。
我在西灣有一棟別墅,是成立北海分公司時買下的。
車子進入北海之後,我便叫司機直赴別墅。
倩倩和陶珣來到別墅都興奮的想要到海灘上游玩,我認為別墅地處僻靜,沒有太多安全上的顧慮,便叫她們都去戲水游泳。
筱惠不願意放下我一個人,推說她不會游泳,仍是留在別墅里陪我。
我啟動電傳視訊連絡上陳璐,她人還在辦公室,很快替我接上宿舍的鈴兒。
“Ready”訊號才亮起,畫面上鈴兒已經是急切的喊著:“董事長,董事長……我是鈴兒。”
我回答她:“鈴兒我收到了,你收到畫面了嗎?”
鈴兒一看到我,滿腔的情思掛念一涌而出,激動得掩嘴哭出聲來。
她悲喜交集的說:“董事長……鈴兒好想您……嗚嗚……對不起,您別生鈴兒的氣……”
我安慰她:“鈴兒乖。不哭,我沒生你的氣。”
鈴兒情難自抑,哭得淚人兒似的:“我……我……我知道您心底兒惱我……對不起,嗚嗚……我不知道那樣的事兒,阿姐不跟我說明白,害苦了鈴兒……嗚嗚……”
我說:“別怨阿姐,她是好心為你,是我自己別扭。”
鈴兒急著說:“不不!董事長您別這麼說,您疼我疼得那個樣兒,我還思量不出您心底兒的悶。我、我……我讓您白疼了,我不敢怨阿姐,是我自個兒草包不曉事。對不起,您別生我的氣好嗎?”
我笑說:“我壓根兒沒生過你的氣。”
鈴兒看我說笑,眼淚稍止,仍是不放心的說:“您好些天都不肯讓鈴兒服侍您,不是生鈴兒的氣嗎?”
我輕嘆說:“唉!說我心里都不悶是騙人的,但是不見你的面並不是生氣,是不忍心讓你瞧我板著臉。”
鈴兒忍不住又掉淚說:“都是我不好,惹得您這樣不開心。”
我這時故意調笑說:“當然不開心,沒有鈴兒那美妙的身子來讓我解火兒,連覺都睡不好呢!”
鈴兒終於破涕為笑,舉著小手背兒在臉上擦淚,含淚帶笑說:“董事長,謝謝您饒了鈴兒。”
她高興急切的說:“我已經讓陳醫師幫我了,您不用顧慮……唔……不用顧慮什麼了。”
我笑說:“顧慮什麼?”
鈴兒紅著臉說:“不用顧慮鈴兒……生……生小孩……”
我哈哈笑說:“鈴兒,你自己想不想替我生小孩?”
鈴兒羞得臉紅到耳根上,低聲說:“董事長您……別取笑鈴兒……鈴兒不敢想那樣兒的福氣。”
我繼續捉弄她:“若是我真想要你替我生個像鈴兒一樣可愛的小孩呢?”
鈴兒楞了一下,竟然煩惱起來說:“可是……可是我已經結……結扎了,怎麼辦?”
她想了一下,抱歉的說:“董事長我……我恐怕是不成的,但是……對了,陳秘書長……”
她突然又興奮起來說:“您和陳秘書長好相配,你們一起生了小孩,我來幫你們照顧小寶寶,這樣太好了!”
虧她那小腦袋瓜兒竟然想得出這樣的結論來!我簡直快笑岔了氣。
鈴兒納悶的說:“董事長,這主意兒不好是麼?您為什麼笑?”
我強忍著笑說:“那不成的,因為陳璐跟你一樣,也已經結扎了。”
鈴兒驚呼一聲:“啊……太可惜了,怎……怎麼會這樣?”
我嚴肅的說:“陳璐跟你一樣,都是為了讓我沒有顧慮才去結扎的。鈴兒,在我身邊所有的女人當中,只有你和陳璐對我有這樣的心意。”
鈴兒低頭輕聲說:“我……我沒想到什麼心意,阿姐說您顧慮我會生小孩,所以不願我服侍您,我沒想過會不會懷孕那樣的問題,我只擔心您不要我了。既然您不願意,那我就去結扎了,阿姐說了好多我也聽不進去,忤逆了她的叮囑,我實在也對不起她。”
我說:“你為什麼不聽她的話?她一直都是為你著想、為你打算哪!”
鈴兒想著眼眶又紅了,難過的說:“我實在也很不應該,但是……但是我連著好幾天都見不著您,陳秘書長說您事忙沒空閒,我心里奇怪也不敢問,好幾日里睡也睡不著。阿姐看我難受,透了點口風寬慰我,說到了是您……您介意著那回事,過些兒時候就好了,我這才明白事由了。”
我說:“陳璐告訴我你尋死迫阿姐跟你說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鈴兒慚愧的說:“阿姐不跟我說您是希望我結扎的,只說陳醫師替我做避孕手術了,過兩天您就會喚我去服侍了。但是我初始還見得著您在公司里進出,怎料……怎料後來連您的影兒都沒機會見到,我不信阿姐的話,對她說如果董事長惱我了,不想要鈴兒了,我寧可死了!”
我說:“阿姐這才對你說了?”
鈴兒滿臉歉疚說:“是,董事長,我很不應該,又是惹您心煩,又是頂撞了阿姐。我太不聽話了,可是……”
她眼里又逼出一眶淚來,低聲說:“可是鈴兒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董事長您,如果您不要鈴兒了,我真寧可去死了!”
我說:“現下都已經過去了,以後不可以這樣知道嗎?”
鈴兒擦擦淚,點頭說:“鈴兒知道。董事長,您幾時回來?我好想您。”
我說:“大概再有十天八天就回去了,我也很想你。”
鈴兒說:“啊……還要那許多天。董事長您在哪兒?鈴兒過去找您好嗎?”
我說:“不要,這一大段遠路的。你在家乖乖候著,我很快回來。”
鈴兒不敢多爭,委屈的說:“好吧!董事長,那您早點兒回來。”
我又跟鈴兒聊了幾句,逗得她開心了才關機。
突然,屋外傳來吵雜聲,仔細一聽居然是有人在打斗!
我急忙走到大廳,看見筱惠緊張的靠在窗邊往外瞧,我來到窗邊一看,院子里陶武、倩倩正和另外一男一女激烈地搏斗。
倩倩和那名女子拳來腳往,打得旗鼓相當。
倩倩身高腿長武藝精湛,出手的姿勢如穿花蝴蝶,非常好看。
但是那女子一拳一腳干淨俐落,面對倩倩這樣的武術高手,卻是神情冷靜毫不驚慌。
兩人互不相讓,打得難分難解,只怕一時間分不了輸贏。
陶武這邊卻驚心動魄許多!
那男子出手極為狠辣,招招都是往陶武的要害進擊,不是橫掌切向頸窩,就是飛腿踢向太陽穴……他的動作快得異乎尋常,陶武幾乎只剩招架的份兒!
陶珣畏縮在大門邊,陶述本來在一旁保護著她,看到陶武快撐不下去了,怒吼著衝向那男子。
陶武陶述一齊對付那男子。
陶述的拳腳功夫在陶武之上,出手非常凶猛,我看見他側踢一腳,那男子扭身閃開,這一腳居然踢碎了院子里的堅木椅子!
“喀喇”一聲木屑紛飛。
雖然如此,那男子竟然還是毫無敗像,貼身靠近陶述,利用短打手法攻擊陶述,讓陶述來不及揮出重拳。
陶武趁機想要掃他下盤,沒想到那男子假意中腿摔倒,趁傾倒時一個膝頂!
陶武抱著小腹滾倒在地,顯然這一下挨得不輕。
陶述情急拼命,猛出一拳擊中那男子的左肩,陶述的拳很重,那男子顯然有些承受不住,趕緊躍開退在門柱旁喘息戒備,陶述也趕快過去扶陶武站起來。
我看得也差不多了,趁這時候大聲喊:“住手,不要打了!”
那一男一女聽見我的喊聲,轉頭看我,兩人不約而同喊:“李叔叔!”
倩倩和陶武兄弟驚楞的看看我又看看那兩人,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男一女是蘇琛和蘇敏兩兄妹,我認識兩人已經很久了。
我早年進出東南亞的時候,在泰、馬邊境的山區結識了兩兄妹的父親蘇毅良,那時蘇毅良是隨公司到馬來西亞邊界進行水壩工程,因為雨季暴雨引發山洪,被困在工地。
我正好和泰國安亞耐公司前往邊境勘查林栽區,適時幫了蘇毅良一伙人脫困,從此和蘇毅良結為至交。
那時蘇毅良一家人都客居馬來西亞,蘇琛、蘇敏兄妹還在僑校念書,一直都稱呼我叔叔。
馬來西亞發生了第二次排華暴動時,蘇毅良夫婦不幸身亡。
我為了保護兩兄妹,從新加坡連夜趕往亂區,倚賴挪威大使館的幫忙,將兩兄妹帶往香港寄居。
曾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他們倆人都是由我供養生活費的,後來兩人失蹤了快二年,我遍尋不著以為被人口販子綁走了。
之後他們再出現時,告訴我他們被吸收進一個叫九龍會的組織,本來是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的,但是我是對他們恩同再造的李叔叔,他們寧可被組織重罰也不敢隱瞞我。
六年前我因為趙英紅和人結仇,為了幫她解圍,故而由蘇家兄妹召喚九龍會前來助陣,此後也結識了九龍會的高層,幾年來也贊助這個組織不少經費,蘇家兄妹因此和我一直保持聯系。
我向倩倩他們幾個介紹蘇家兄妹,說明了是我叫他們過來的。
倩倩姊弟恍然大悟,立刻向蘇家兄妹致歉。
倩倩還稱贊他們兩兄妹身手驚人,心想再打下去恐怕她們姊弟就要保護不了董事長了,差一點就想叫董事長趕快逃了。
蘇家兄妹是個性截然不同的兩個年輕人,妹妹蘇敏沉默寡言,一向是滿臉冷漠對人不假顏色。
哥哥蘇琛則永遠笑臉迎人,談吐也非常謙恭和善。
他客氣的回應倩倩的恭維說:“陶小姐你太過獎了,你們才真的武藝高強,我挨了陶兄那一拳,到現在還痛呢!沒想到李叔叔身邊有這樣的高手。”
陶述講話比較直,開口說:“嘿,蘇兄弟你們算是哪一種流派?看不出有什麼拳式招數,可是出手都那樣狠辣,簡直像要殺人似的。”
蘇敏冷冷的瞪了陶述一眼,陶武連忙出聲喝止陶述。
蘇琛陪笑說:“陶兄不用見怪,我們沒什麼流派,只是練了一些搏擊技巧。剛剛得罪了,請別見笑。”
其實蘇家兄妹所屬的九龍會說穿了就是一個殺手組織,只不過他們獵殺的對象都是黑社會和政界人士。
經濟崩盤末期,各國的政界都有嚴重的官商勾結或黑道介入,九龍會這種地下武力集團幾乎各國都有,專門拿錢替人狙殺敵對仇家。
蘇琛蘇敏既然是殺手集團,平常使用武力當然都是以置敵於死為主。
我帶了蘇家兄妹到房內談話。
蘇琛說:“李叔,我們接到陳秘書長的電話就過來找你了,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們去辦?”
我笑說:“也沒什麼要緊事。我已經快四年沒見到你們兩兄妹了,心里有些掛念。”
蘇琛說:“謝謝李叔。陳秘書長有交代說你這次是暗地出訪,隨身護衛帶得不多,要我們撥出時間陪著你幾天,我和阿敏都說叔叔既然來了,哪里還要陳秘書長交代,我們自己說什麼也要來聽李叔差遣。”
蘇敏仍是不說話,只點點頭附和哥哥的話。
我高興的說:“聽你這樣說我很高興。不過我有一件事情倒是更要緊,是關於你們自己的。”
蘇琛訝異的問:“關於我和阿敏?李叔是什麼事?”
我說:“我上次和仇副會長約定過,你們進組織滿七年就可以退會。算算到今年也屆滿了,我想要你們退出組織,過來跟在我身邊。”
蘇琛楞了一下,沒想到我提的是這件事,躊躇的說:“這……這樣可以嗎?會長和副座都沒再提起這事。”
我說:“沒什麼不可以。雖然世局紛亂,你們當時進了會我不反對,但是總不能一輩子打打殺殺的,你是個男人還沒什麼,阿敏一個女孩兒難道一輩子當殺手?我又不是照顧不了你們兄妹,讓你們去討這種生活,你父親知道了豈不要怨我?”
蘇琛說:“李叔謝謝你,只是……”
他為難的看了一下蘇敏。
我知道他想把問題丟給蘇敏,便說:“阿敏你過來。”
蘇敏雖然一向對人冷漠,但對我卻是言聽計從,臉上即使還是毫無表情,卻快步來到我跟前。
我說:“阿敏你說,你難道想要一輩子待在會里?”
蘇敏沒有說話,只是簡潔的搖一下頭。
我又說:“過來跟在李叔身邊你願不願意?”
蘇敏猶豫了一下,接著又點一下頭表示願意。
我說:“那不就成了!”
我微帶感嘆說:“以前你小的時候,我每次到你們家你總是纏著我叔叔長叔叔短的,又乖又可愛,我也很疼愛你。沒想到進了會幾年,變了這樣的性兒,教我怎能不感嘆,我當然是真心希望你們都退出組織。”
蘇敏冷漠的表情微微變色,忍不住叫了一聲:“叔叔,我……”
她或許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吞回去了。
蘇琛仍有疑慮的說:“李叔,問題是會長和仇副座這幾年來都沒再提,我不知道他們真正的意思。”
我說:“那次是我和周會長電話中談定的,仇運祥在一邊聽得清清楚楚,他們兩人不會反諾的。”
蘇琛頗多顧忌的說:“但是這幾年沒聽說過會里有同意過任何人退出。”
我冷哼一聲:“哼,別人怎樣我不管,你們兩個可是我的子侄輩。周會長敢跟我背信,我李唐龍難道就怕了小小的九龍會?”
蘇琛急忙說:“李叔,事情沒這樣嚴重,你犯不著為了我們和會長他們鬧意氣。”
一旁的蘇敏也忍不住低聲說:“叔叔,你別這樣。”
我笑說:“阿敏,你剛剛這一聲叔叔,叫得就像你小時候一樣,我聽了好開心。”
蘇敏低下頭不好意思看我,我輕拍她的肩頭說:“不怕,九龍會不敢招惹我的。這些年經濟不好,九龍會沒什麼生意好進帳,我每年供了幾百萬給會里,那可不是要他們替我干啥活兒,而是要他們好好照顧你們兄妹倆,你知道嗎?”
蘇敏點點頭。
蘇琛說:“李叔,我就是顧慮會長他們因此而想留住我們,怕從此沒了……沒了你的贊助。”
我不悅的說:“那豈不是拿你們兄妹來要脅我?真要這樣的話,我可是不客氣了!別人怕他搞暗殺這套,我是這麼好相與的?若動用港署情務局還不夠瞧的話,我馬上親自飛日本去找泛亞聯警總部,不用一個禮拜就扒了周陽山的根!看九龍會是不是真的一條龍。”
蘇琛忙說:“不、不!李叔,你用不著這樣,畢竟會里也照顧我們那麼多年了。”
我緩和口氣說:“我當然也明白。只要周陽山知道輕重,我李唐龍懶得去和九龍會比較誰是真龍假龍。”
我轉身輕撫蘇敏的頭發,溫和的說:“但是,最重要的還是你們兄妹倆願意。”
蘇琛說:“李叔,以前是我們不懂事,以為可以自力更生不要再麻煩你了。我跟阿敏欠你太多情了,從上一代到這一代,你對我們一家的恩情還也還不清,我們叫你一聲李叔其實已經是太不敬了。”
我搖手說:“不要說那些了,我跟你爸爸結交的時候,李唐龍還是個沒沒無聞的家伙,我們是真情相倚的好朋友。你們兩個要不要來跟著我?明白跟我說一聲。”
蘇琛和蘇敏對看了一眼,兩人用力向我點頭。
在往廈門的路上,陳璐又撥電話告訴我一件緊急的事--羅勝言所搭乘的飛機在半個小時前墜機了!
我情急的問陳璐有關羅勝言的情況如何,陳璐黯然說機上所有的乘客據推測都已經罹難。
我正痛心之際,陳璐又告訴我中調處和民航局都來電詢問李唐龍是不是搭乘這班飛機,連媒體也開始在追蹤了。
我訝異的說:“你的意思是……”
陳璐說:“我因為聽中調處說當局懷疑墜機的原因是有人放置爆裂物,我聯想到前天徐驤在市立醫院被狙擊的事件,猜測這可能真的是針對您來的,所以我故意告訴他們說您很可能就是搭乘這班飛機。”
我問陳璐:“你的想法是什麼?”
陳璐說:“要查明所有旅客身份需要幾天的時間,我想暫時讓他們去猜測算了。因為如果真的是衝著您來的,姑且讓對方摸不清楚究竟得手了沒有,否則我怕他們會立刻又有下一步行動,您現在人又在外面。”
我說:“你顧慮得很對,就先這樣安排好了,所有狀況等我回去再研究。”
陳璐說:“不過這可也不能撐太久,您如果被猜測是出事了,恐怕市場會產生恐慌。新物元前兩天盤勢不錯,歐市的法人密切觀察了幾個月,已經有些財團在試探性買匯了。”
我說:“我明白,我會縮短行程。目前再觀察一下好了。”
陳璐的猜測恐怕應驗了。
我在即將抵達廈門分公司時,路上突然有四部廂型車阻住了我們的去路,每一部車都跳下來幾名大漢,在大庭廣眾之前,居然人人手上都有刀械!
蘇琛和蘇敏經驗老到,一眼就看出對方的陣勢有圍殺的意圖,蘇琛向後面負責開車的陶武喊一聲:“衝過去!”
當下重踩油門,車子猛烈撞開對方兩部車向前疾馳!
陶武開的車子緊跟在他後面,順著他衝開的一條路順利突破包圍,在對方囂叫怒喝中,兩部車快速往市郊道路的方向疾馳……
蘇琛一邊開車一邊說:“李叔,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我回頭看對方也正驅車追趕而來,問他說:“你為什麼決定要往市郊跑?直接開車到市公安局不就成了?”
蘇琛說:“對方總共有十三人,我們不是對付不了,但是我不能拿李叔你的安全冒風險,更何況我們還有幾位小姐。對方手上看來只有刀械,可是我顧慮車內是不是有預藏了槍枝。”
蘇琛在一瞬間的照面就判斷出對方的虛實,並且冷靜迅速的作了決定,不愧是長年在戰斗中打滾的角色。
我點點頭。
聽蘇琛又說:“我們往公安局去的話,對方一定會放棄行動,這樣我們就摸不清他們究竟是什麼來路了,萬一他們改成暗地里放冷槍,那對我們反而不利。”
蘇琛從後照鏡看一下後面窮追不舍的對方,冷靜地說:“待會兒過了聯外道路時,路旁有一片空置的貨櫃場,我要在那兒行動。”
他向坐在我旁邊嚇得臉色發白的江筱慧說:“江小姐,麻煩你撥電話給後面的陶兄弟,要他跟著我。”
筱惠緊張得打了電話給另一部車的倩倩姊弟。
車開進貨櫃場時,對方果然一路追過來了。
蘇琛將我和筱慧、陶珣、李芹美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帶了蘇敏和倩倩姊弟埋伏在入口處的貨櫃旁。
等對方都下車並且離開車子有一段距離時,五個人一涌而出衝向對方!
即使對方手上都有刀械,但蘇琛這五個人畢竟是太強了,才一接觸對方就有幾個人倒地不起。
激烈的纏斗中,我看到蘇琛蘇敏兩人有如特戰隊的攻擊方式,俐落狠辣幾近殘忍,蘇琛在撂倒對方之後立刻扭斷對方的脖子,這一下那家伙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爬起來了。
蘇敏的攻擊沒有蘇琛那樣強悍,但是狠毒猶有過之,她拳頭上戴了一只金鋼虎,專門挑對方的太陽穴或心窩出手,那金鋼虎的頂端有特制的鈍齒,對方在要害處挨上一下,只怕是一定沒命的。
我搖頭嘆息。
相形之下,倩倩他們雖然也是身手矯健,卻沒有蘇家兄妹的凶狠,可是卻也花費比較多的力氣才制服了對方。
或許蘇琛他們兄妹才是真正懂得怎樣作有效率的搏斗吧!
打斗的時間竟然不到三分鍾就結束了,這五個人的武力實在驚人。
我遠遠看到蘇琛在盤問一名家伙,他手指扣進對方的肋骨下,那家伙痛得滿頭冒汗……這種盤問手法似乎非常有效,我看那家伙乖乖的回答所有的問話。
最後蘇琛大概認為沒什麼可問了,突然揮出一拳擊昏了那家伙,又如法炮制打昏了其他人,蘇敏則到對方車上去搜索了一番。
蘇琛向我報告說:“李叔,這些人只是小角色,都是廈門當地的黑社會。對方似乎有很龐大的勢力在幕後操縱,這些嘍囉竟然從頭到尾沒見過主使者。”
我皺眉說:“那他們是怎麼知道要對我們行動的?”
蘇琛說:“是網路上傳來的電子郵件,而且很讓我訝異的是,他們從三天前就開始追蹤我們了。”
我吃了一驚,問說:“三天前?有沒有搞錯?他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蘇琛似乎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說:“這些家伙接到的命令中,還包括了你和陶小姐兩人的影像,只怕是不會認錯人。對方很不簡單,他們從三天前就陸續收到電子郵件,內容竟然有我們行進的路线,還有預估我們到達這兒的時間。我實在也搞不懂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這些內容簡直令我駭然!
總之,就如陳璐猜測的一樣,有一個隱身幕後的組織正想要干掉我李唐龍。
他們持續追蹤我已經有四到五天的時間,更可怕的是,他們完全掌握住我的行蹤,不管是我本人的動向或者可能疑似我的動向,他們一個也不放過。
而且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直接狙殺!
我很可能隨時就遭到對方的毒手,甚至到死了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
是歐市聯盟的人?
是北非聯盟?
還是……我不斷在心中思索有哪些和我敵對的團體,會進行這樣的行動。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我脫口而出:“是九龍會?”
蘇琛嚇了一跳,似乎也認為有可能,但是他沉思了一下卻又搖頭說:“不可能。三天前九龍會還沒有任何理由要追蹤李叔,就算有的話,九龍會也沒有直接狙殺你的動機,頂多是想要綁架李叔。”
我說:“有沒有可能是九龍會已經接下我的案子?”
蘇琛不敢一下子斷言,但是他卻懷疑的說:“會內如果承接案子,一向是派出自己的人來動手,不會轉給這種黑社會,而且……咦?阿敏在哪里?阿敏……”
他突然想到蘇敏,急忙想要找她。
蘇敏原來一直在對方那幾部車子里搜索,聽到蘇琛叫她,立刻從車子里走出來,手上還拿了一些東西。
蘇敏將手上的東西給我看。
其中果然有幾只手槍和霰彈槍!
蘇琛當時的判斷果然正確,如果我們讓對方有機會動用槍械的話,只怕對方這時已經得手了。
蘇敏又拿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給蘇琛看,那似乎是部無线網路專用的微型發報機,蘇琛檢視了一下後說:“我可以斷定對方不是九龍會了。李叔,這種發報機跟九龍會常用的配備不同,而且……”
蘇琛指著蘇敏說:“會里四十多個成員中,在電子情報系統上的功力,沒有一個比得上阿敏的。阿敏從聯絡手法可以看出那不是九龍會的。”
排除了九龍會的可能性,一伙人又陷入迷霧中。
我暫時決定先投宿在廈門市近郊的一家汽車旅館,因為在沒弄清楚對方是如何追蹤到我之前,住宿在廈門市區恐怕風險更高。
我跟陳璐通了電話,陳璐聽到我的描述驚恐的懇求我立刻動身回去,她說局勢太危險了,她想馬上聯絡中調處或公安廳,讓他們從廈門派出勤務部隊到旅館護衛我,明天一早就由部隊護送我回上海。
我詢問蘇琛的意思,蘇琛說:“這樣也好,我本來是想引出對方來的。不過這樣太冒險了,阿敏剛剛也說我們不能讓李叔你冒這風險,就照陳秘書長的安排吧!”
我回覆陳璐,要她馬上安排。
在旅館休息了半個多小時,聽到外面有許多車輛開進來,我正想應該是勤務部隊到了。
突然“砰”一聲搶響!
我們房間全部的窗戶玻璃都被槍彈擊碎,好幾支槍同時向屋內掃射!
蘇琛冷靜的吆喝大家伏在地面上,趴得越低越好。
他推著房內的冰箱當防護盾,一路推到窗邊以便看清屋外的情況。
蘇敏迅速的取出之前從敵人那兒搜來的槍枝,匐俯潛進到門邊。
我聽見蘇琛沉聲喊:“有八到九個人,都集中在車子旁邊。阿敏,看清楚了再動手。”
蘇敏和他交換了一個眼色,將霰彈槍放在地上踢給他,兩人將所有槍枝都上了膛,屏息等待。
對方連續掃射了一分多鍾,幾百發子彈將這房間都快打爛了,對方才漸漸減弱攻擊火力。
蘇琛把握住稍縱即逝的一刹那,低喊:“動手!”
蘇敏呼應他的行動,兩人迅捷的轉身探出窗外!
霰彈槍發出暴雷似的巨響,蘇琛連續開了好幾槍。
蘇敏的手槍射擊聲夾雜在霰彈槍如炮擊般的怒吼聲中,讓人覺得短促而銳利,有如蜂螫一般。
兩人的還擊竟只有數十秒的時間!
隨著兩人每次槍聲一響,對方就有一波槍聲靜止下來,似乎有人被擊中了。
當對方最後一道火力也消失時,四周又回復平靜無聲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蘇琛用霰彈槍當掩護,讓蘇敏一槍一槍准確的擊中敵人,只一轉眼的功夫,他們已經將十來個敵人掃蕩殆盡。
這兩兄妹的殲敵能力,簡直比一整支部隊還強!
正當蘇琛想要到外面察看時,突然聽到有人喊叫:“行動235,開始!”
槍聲大作,對方又開始掃射,竟然還有人。
蘇琛聽到對方喊叫時,眼中閃過一絲光彩,他竟然不顧對方的火力熾烈,躍出窗外拼命射擊。
蘇敏也跟著行動,兩手各持一支手槍,雙槍交叉射擊。
轉眼又回復平靜。
蘇琛他們第二波攻擊,大概又擊斃了四、五個敵人。
蘇琛神色惶急的跑過來跟我說:“李叔,我們必須馬上離開,敵人的背景不單純。”
我詫異的說:“怎麼一回事?敵人不是都已經消滅了嗎?而且勤務部隊等一下就來了。”
蘇琛說:“剛剛來的這些人是武警!”
我大吃一驚:“什麼!這些人是武警?”
蘇琛說:“他們剛剛喊了暗號,被我聽出來了。行動235是武警人員的撤退暗碼,意思來自南北回歸线都是二十三點五度,表示回歸本部指揮。我就是知道他們准備撤退了才敢直接追擊,因為他們開火只是為了掩護撤退。但是他們還有一個指揮總部在,下一波攻擊隨時會展開。”
我難以置信的說:“陳璐怎麼會聯絡武警來對付我?”
蘇琛焦急的說:“陳秘書長當然不會是指使者,但是對方的幕後主謀不簡單,他有能力攔截命令並且直接下令給武警部隊,這些武警搞不好以為他們只是在圍剿一般的重案通緝犯。李叔,我們還是先走要緊,路上再說吧!”
我只好悶著頭答應先離開再說。
在蘇琛的帶領下,我們連夜沿著公路往南走。
蘇琛說對方一定會以為我們可能選擇往北回到上海,因而決定往南逃離廈門。
車子過了漳州,蘇琛怕那里的目標太大,過站不停繼續往南在漳浦近郊才歇下來,這時一行人都已經感到非常疲累,只好在公路邊找個隱密處,大家都在車上小憩一下。
我的電話突然響起,我猜想是陳璐打來的,正要接聽時,蘇敏快步走上來,搶過我的電話摔在地上!
我暴躁的說:“阿敏,你干什麼!”
蘇敏冷漠的臉上浮現一絲歉意,她低聲說:“叔叔對不起,電話有問題。”
蘇琛忙過來說:“李叔你別生氣,阿敏很擅長電子情報系統。她應該是認為你的電話可能被監聽或是被電子系統追蹤當中。其實我也認為有這可能,陳秘書長一打過電話武警就來了,看來對方可能是從電話監聽來追蹤我們的。”
我點點頭,對蘇琛的判斷深表贊同。
倩倩的電話跟著響起,我立刻說:“別接!”
倩倩機靈的關掉電話。
隨後李芹美和陶武陶述的電話都收到來訊,她們一一關掉自己的電話。
看來真的是陳璐打來的,只有她才會知道我們每一個人的電話,可是我卻無法回她電話,心中真是煩悶已極。
我說:“我必須想個辦法回陳璐的電話,否則她會擔心死了,你們替我想想辦法。”
蘇琛想了一下說:“李叔,要不你用我的電話打給陳秘書長好了,但是記得話要簡短,並且不能透漏我們的位置。”
我正高興的要接過電話時,蘇敏搖頭反對說:“叔叔,最好還是不要,如果對方只是監聽的話那還可以,我是怕他們用了系統追蹤。”
蘇琛驚疑的說:“他們能在十秒鍾之內追蹤到衛星電話的發射位置嗎?”
蘇敏說:“對方有能力下令給武警,那他們要動用中央通信系統也絕不會太困難。衛星同步網路系統在一接上訊號時,中樞控制那邊只要有人待命,三秒鍾之內就能查到收發雙方的位置了,反而是傳統固網系統要花上三、四十秒才能查到。”
蘇琛有點沮喪的說:“固網系統?這一時之間去哪兒找到舊型的公用電話來打?就算找到了,陳秘書長辦公室那邊恐怕也沒有這種舊式的通訊設備。”
一旁的李芹美突然說:“我們先前來的路上經過一個很簡陋的平交道,我看到它旁邊還有老式的電线杆,搞不好有公用電話。”
蘇琛聽了興奮的說:“那太好了!沒有電話也沒關系。你這一提我才想到,鐵道沿线的大小管制站仍然是用舊系統連結中繼站的,我們現在就去。”
一行人又往回走了七、八公里,終於找到那個平交道。
蘇琛從無人看管的哨站內找出一捆電线,爬上電线杆接好线路,這端則接上一副從衛星電話拆下來的發訊零組件,遞給我說:“李叔,你等我撥通了就開始說話,最好還是不要超過二十秒鍾。”
我答應了接過話筒。
電話一接通,陳璐已經忍不住哭出聲音說:“你……你沒事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一整晚都聯絡不到你。”
我安慰她說:“我很好,只是我被人追殺,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幕後的主使者是誰。”
陳璐驚呼一聲,打斷我的話說:“啊!追殺?要不要緊?你現在在哪兒?勤務部隊沒去接你嗎?……”
我急忙阻止她再發問,插口說:“你聽我說,現在不論是中調處或公安武警都不可靠,幕後的人有辦法竄改緊急動令,部隊反而變成來通緝我了,你不要再聯絡那些單位。”
陳璐焦急的說:“那我讓嚴駿帶公司的保安小組去接你可不可以?你這會兒在……”
電話突然斷了。
我正訝異著,蘇琛說:“李叔對不起,通話超過三十秒了。我怕被追蹤到,畢竟陳秘書長那邊還是屬於衛星網路。”
我煩亂的說:“那你再接通它,我打給李紹華好了。”
李紹華是中聯總公司的總經理,是我的親信,我想讓他去和陳璐好好協商一下,設法替我解圍。
蘇琛正要撥號,李芹美插嘴說:“董事長,我……我建議不要。”
我奇怪的說:“為什麼?”
李芹美憂慮的說:“不管是被監聽或被追蹤,我覺得公司里都可能有人在接應。”
我氣憤的說:“你說李紹華是內奸?”
李芹美被我嚇了一跳,畏縮的說:“不是。我、我……是說整個公司都有可能被監視,打給誰都有風險。”
蘇琛也過來說:“李叔,她說的也沒錯。一樣是打回公司的話,還不如再打一通給陳秘書長。我看我們另外再找一條线路好了,免得被追蹤到。”
我這時反而冷靜下來,尋思著各種安全的方法。
我告訴蘇琛說:“有沒有什麼方式可以讓我和陳璐說一分鍾而不被監聽的?只要一分鍾,不……更短一些也沒關系。”
蘇琛毫不思索地說:“不被監聽很容易,傳個電子郵件過去就行了,但是無线網路也很快就會被追蹤到,檔案也因而會被對方攔截,除非傳到有鎖碼的信箱里,而且要讓對方在下載完成之前解不開密碼。”
我縝密的思考了一番,心中有了盤算後,立刻指揮說:“芹美,你立刻用昨天從對方那兒搜來的發報機打一封郵件,內容是請陳璐跟趙阿姐在她那些姊妹淘家里設一只固網電話,統統轉接到我寓所那只舊電話,以後我都用這只電話來聯絡。”
我寓所有一只舊式電話,幾年前我一直用它來和台灣的親人通話,當時的目的也是為了怕被人追蹤。
那只電話是由特殊管道申請安裝的,即使是中央通信局也要很高層的人才能查到。
蘇琛聽了我的安排,很贊同的點點頭。
他說:“李叔這樣很好,在舊網路中通話又經過轉接,對方即使發現了,只要每次通話不超過一分鍾,恐怕也很難追蹤。不過發郵件時可能會被查到發射位置。”
我說:“陶武你們這部車等一下往北開二十分鍾,二十分鍾一到芹美你立刻發出郵件,然後丟掉發報機馬上開車向西往漳州去,停留一陣之後再向北走,今天傍晚我們在泉州市的火車站會合。”
倩倩立刻說:“我要跟著您。”
我說:“好吧,筱慧你坐陶武他們的車吧。其實我才是對方的目標,你不會武跟著我反而危險,讓倩倩和我一起好了。”
沒想到這時陶珣也說:“我要跟姊姊一起。”
我說:“不行,這邊車子坐不下。真要多一個人的話,我還考慮讓陶述過來呢!”
陶珣說她不跟姊姊一起會害怕,苦苦哀求著要跟來。
我急著要趕快行動,煩不過陶珣的要求只好答應。
陶武他們出發一陣子後,我看時間已經滿二十分鍾,立刻接通陳璐。
我飛快的說:“陳璐你不要說話,聽我指示,你等我一講完立刻掛斷電話,然後在三十秒內從我Docnord的檔案中下載郵件,並且立刻刪除它,密碼是我那組四連號密碼,快點行動!”
我不等陳璐多說,立刻掛掉電話。
一通訊完,蘇琛竟然將哨站的系統通上電流整個破壞!
蘇琛說這樣可以讓對方在短時間內追查不到我們這次發訊的位置。
只是整個鐵道沿线通訊都要跟著中斷,我只能祈禱在修復之前,這段鐵路上千萬不要發生事故才好。
在漳浦市外圍的一家旅館待到中午,蘇琛蘇敏說要出去探探風聲如果沒什麼狀況,就准備往泉州去和陶武他們會合,一切順利的話今晚深夜就能回到上海中聯總部。
我待在旅館中一直無法好好睡一覺,心中都在盤算等回到總部之後,該如何動員全部的力量把幕後的敵人找出來。
這次的對手完全不同於過去在商業上和我競爭的敵人,他們擁有武力、通訊管控……等破壞性力量,幾乎等於是一個組織或部隊的型態,我在過去從沒遇上這麼凶惡的敵人。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敵人已經滲透到我內部了!
我在過去十年的快速發展之中,從來沒發生過部屬背叛我的情形,我因此實在不知如何去處理眼前的困境。
幾個小時思索下來,我隱約只想到當年還在台灣讀書時修過兩個戰略學分,課程中概略研讀到內部控制、反間排除……等粗淺的理論。
但無論如何,我得到一個結論是--我必須先掃除來自內部的亂因,否則我完全受制於敵人,根本無法做有效的反擊。
倩倩在隔壁房間小睡一會兒後醒來,過來看到我沒有休息,關心的問:“您在心煩嗎?怎麼也不睡一下?”
我苦笑說:“哪兒睡得著。倩倩,我第一次碰到這種敵人,我身處險境危危可岌,卻還搞不清楚對手是誰。”
倩倩柔聲安慰我:“您別心煩,只要今晚回到總部,對方再厲害也奈何不了您,我們一定可以把他們翻出來的。”
我搖搖頭說:“我不是心煩。說起來,要回到上海只是幾小時的事情,但是至今仍是敵暗我明,回上海的路竟像有千萬里那麼遠,我還擔心回不回得去。”
倩倩驚惶的說:“您不要這樣說,我……我絕對不會讓您受到任何傷害的,我就是死了也要保護您安全回去。您相信我。”
她怕我憂心,說著說著,竟泫然欲泣。
我把她抱過來靠在我身上,輕笑說:“傻倩倩,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你一直都是對我最忠心、最護著我的,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我低頭輕吻她的前額,認真的說:“放心好了,我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以前我都沒被人扳倒了,現在又有倩倩在,更是什麼都不怕。”
倩倩聽了我的話,既安心又欣喜,她平時雖然英氣煥發,是個女中豪傑,但畢竟也是女人,聽到心上人發出這樣豪邁的肺腑之言,又是一心要保護她、重視她,不禁內心沉醉緊緊偎在我身上。
我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摸上了她的胸部,倩倩輕顫了一下卻任由我動作。
我又移到她那修長的腿上恣意撫弄,沒一會兒沿著大腿內側將手伸進了她裙底下……
倩倩臉紅心跳,低聲問:“您現在要嗎?”
我沒回答她,只是繼續摳弄她的陰部。
倩倩有點按捺不住,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坐在地板上,將頭埋進我的胯下,隔著褲子就開始輕咬我的陰莖了……一會兒功夫,倩倩已經替我脫光了內外褲,硬梆梆的陰莖也已經在她的嘴里進進出出,發出“嘖嘖”的吸吮聲音了。
倩倩今晚濃濃的情意更勝平時,口腔內傳出火熱的溫度,讓我強烈地感到刺激,陰莖已經是硬硬脹脹了,卻始終舍不得從她嘴里退出。
倩倩也發現我比平時停留略久,退出來輕聲問:“要我一直到吸出來嗎?”
我輕笑說:“倩倩,你今晚嘴巴特別熱情,我有點流連忘返。”
倩倩甜甜笑說:“是您這兩天憋太久了。喜歡的話,我替您吸出來好了。”
“不用這樣,”
我笑著伸手去剝她的內褲,說:“你太容易足癮了。我先操得你爽了再說吧!”
倩倩被我淫猥的言詞逗得臉紅起來,看我已經扶著陰莖站起來了,連忙也翹起屁股趴在沙發上,讓我從背後插入。
才進出了十幾下,倩倩就已經潮水泛濫,不斷嬌喘了。
她的體質既敏感又短癮,常常是我才干了她一會兒,她就已經興奮得達到高潮了。
我又猛力的操了一陣,倩倩再度高潮,她發出陣陣激動的呻吟聲,陰道內汁液淋漓讓我覺得似乎滑溜過頭了,很沒有摩擦的快感,我只好左右攢刺,時而又旋轉扭動以便增加抽插時的刺激感。
我還是沒有得到滿足,倩倩卻又第三度高潮……陰道內這時已經潮濕得讓我每次拔出時都會帶出一些淫水,黏膩膩的流在我和倩倩的腿上。
我稍感煩悶,一時心血來潮,我提著陰莖往倩倩的屁眼抵進!
倩倩原本全身酥軟,幾乎快支撐不住了,當她察覺屁眼上被熱燙的物體頂住時,立刻驚醒!
身體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倩倩心中明了我想要干什麼,她一聲不響,順從地用力支撐好身體的姿勢,准備承受我對她第一次的肛交。
我用力前頂,怒張的龜頭刮開腸道的肉膜往內侵入……倩倩全身發抖,她拼命想要克制自己,卻仍是忍不住發出沉重的鼻息。
我突然感到不忍,猛然抽出陰莖!
迅速地將倩倩翻倒在沙發上仰臥,倩倩疼痛驚疑中,發現我已經將陰莖塞入她嘴里,並且激烈的插入。
我插得很凶猛,倩倩努力配合我。
兩分鍾之後,我在倩倩嘴里射精……
倩倩咽下精液後,無力的說:“您剛剛為什麼……不繼續了呢?”
我說:“那樣會很痛,你會一整天都感到行動不便,我想在這種時候不該讓你那樣。”
倩倩歉疚的說:“對不起,我真的很想忍住,可是……”
她伸手抹著眼角的淚滴,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我笑著安慰她:“我知道,那很痛,所以我也不忍看到你難受呀!如果你痛得要我扶著你走路,那可怎麼保護我?”
倩倩感受到我話里患難相依的深情,激動得抱緊我低泣說:“謝謝您……”
我安慰了好一會兒,倩倩才止住眼淚說:“等回去後,讓我再為您做一次好嗎?我可以做到的。”
我點頭同意,倩倩喜悅幸福的緊偎在我懷中。
突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陶珣的聲響,她“嘩”了一聲,似乎是帶著驚喜,我和倩倩被她嚇了一跳。
才整理好衣服,陶珣已經興奮的衝進來,她看到倩倩也在,奇怪的問:“姊姊,你怎麼也在這兒?”
倩倩瞬時臉紅起來。
雖然兩人知道彼此都已經和我發生性關系了,但倩倩做姊姊的反而臉皮嫩,一向不多提。
陶珣這樣問也許沒什麼別的意思,倩倩卻心虛的解釋說:“我……過來看董事長有沒什麼吩咐。”
陶珣“哦”了一聲,果然毫不關切,她只是興奮的捧著她的電腦到我面前,想必又有什麼新發現。
“大哥你看……”
陶珣指著電腦向我說:“我已經知道那些看門狗的程式是從哪兒來的了。我早上發現又有人放狗進來,雖然一下子就被我們的香肉火鍋給解決了,但是我循线往上追,用了一組Keylock程式來清查系統變動來源。”
她高興的說:“嘻嘻,可讓我逮到狗主人了。”
我沒想到她在這當兒還有興致去玩這些把戲,不免好笑的說:“你大費周章的忙了半天不肯睡,就是要抓那狗頭兒?”
陶珣奇怪的說:“你不是說也想知道這種不入流的防護程式,究竟是誰放進去的嗎?”
她指著電腦說:“我已經辨識出那個人的Licence和Code了,這狗頭兒是屬於CEN層級的mate,人事檔里面注冊的名字叫劉堅。”
我驚訝的說:“劉堅?人事檔?”
轉頭看到倩倩和我一樣驚訝。
CEN是總公司的層級代碼,劉堅的確是總公司系統中心的副理,但真正讓我驚訝的是陶珣居然已經能同時連結人事檔來索引出系統更動來源,這代表中聯公司的所有系統機密已經完全曝光在她面前了。
陶珣接下來的話更讓我震驚!
她還是一副天真的模樣兒,很好奇的說:“最奇怪的是,這些狗兒原來不是為了防護系統中樞才放進去的,它們是故意讓人手忙腳亂的。”
我納悶的問她:“怎麼說呢?”
陶珣解釋說:“系統中有一組臨時組態程式,Inwork在重要的Station當中,有外部的使用者隨時透過網路在作業,那些狗兒應該是用來掩飾這組程式的Using狀態,讓人不容易發覺的……這人用的法兒很刁鑽呢……”
我不是很明白陶珣的意思,但卻認為這狀況不尋常,忙追問:“他們在搞什麼?那程式就是劉堅弄的嗎?……”
陶珣說:“不一定就是劉堅放的。我的意思是,他們用劉堅的這組密碼進系統,就好比我用姊姊的密碼一樣,而且那一組臨時組態程式架構很精簡,編寫的語法很高明,我看不是劉堅這個人寫的,劉堅頂多是那養狗的人。”
我聽她盡說些我弄不懂的東西,連忙引導她說:“總之,可能是外面的人寫的程式對吧?好,他們這程式能搞些什麼?”
陶珣點頭說:“是不是外面人寫的,我不能確定。”
她想了想說:“這程式可以讓Out side working的人直接進入各種DATA,包括財務、公文檔、通訊檔……咦?幾乎什麼都可以嘛。”
她突然驚慌起來說:“大哥,這……這如果不是你的高級主管在使用的話,那它……它就是一支內應程式,是駭客入侵!”
我想要追問的就是這個結論,從陶珣開始描述時,我就懷疑這個可能性。
敵人已經用很高明的手法完全監視整個中聯集團了,對方確實很可怕,他們幾乎無所不能,我如果不是幸運地得到陶珣這個超級電腦神童,這會兒恐怕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處境哩!
陶珣和倩倩兩人憂心忡忡的看著我,我倒反而不驚慌,因為我現在更能盤算該如何走下一步棋了。
我腦中快速思考,想著各種反擊敵人的方法,眼前的主要戰略就是如何先攪亂對方這一組監視模式。
陶珣突然驚慌的“啊”了一聲!她倉促的關掉電腦。
我訝異的問:“怎麼了?”
陶珣臉色發白的說:“他們會……會追蹤到我們嗎?我剛剛用衛……衛星系統上網。”
這一下連我也驚恐起來,我力圖鎮靜追問她說:“先別慌,公司的系統每分鍾都有全球分公司的人在進出。而且你不是有自己的密碼嗎?他們搞不清楚你是哪兒來的。”
陶珣卻說:“剛剛我在執行香肉火鍋時用的是姊姊的密碼,我……我忘了退出,他們一定……一定也能發現那是姊姊。”
我也躊躇起來,能進到那麼深層的人員不多,對方稍一過濾就能追蹤到了。
陶珣快要哭出來了,她害怕的躲進倩倩的懷里說:“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直安慰陶珣,自己心中卻殊無把握。
以對方監視程度之嚴密,陶珣連线了幾個小時不可能不被發現,而對方一過濾出那是倩倩在進系統,絕對立刻追蹤發射位置。
我並不想責怪陶珣,畢竟她也替我方找出重要的資訊。
蘇琛蘇敏回來了,他們帶回來的訊息證實陶珣的恐懼已成為事實。
蘇琛說:“對方似乎又追蹤到我們了,半個小時前我和阿敏就看到一部電子偵防車在這一帶移動,現在已經增加到兩部,並且有幾部機動車輛停在隔壁幾條街了,車上一定有配備武力的人員。”
他不等我發問,接著說:“李叔,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我點頭同意。
蘇琛似乎訝異我的冷靜,他又說:“李叔,我們沒時間整理行李了,現在就走。”
蘇敏進屋里來說:“來不及了,街口已經來了四部車,我們一開車出去,他們一定會盤查。”
蘇琛也為難起來。
我冷靜的說:“不要開車出去,我們用走的,從屋後走。”
蘇琛立刻振奮起來,說:“那好,我先到屋後勘查一下。”
我揮手說:“不用了,反正就這一條路,有敵人也得衝出去。倩倩你保護小妹,遇到狀況就分頭走。”
倩倩驚叫說:“我要和您一起。”
我堅定的說:“這是命令!你唯一的任務是帶小妹到泉州和大家會合。”
倩倩無奈的點頭,流著淚,牽起陶珣的手准備行動。
很幸運的,屋後完全沒有任何戒備,敵人可能還沒確認到我們的位置,陶珣最後警覺的關掉電腦是重要的關鍵。
爭取到那一點時間差,我們從容的沿著屋後的小路離開那一區。
但是隨後發現幾個對外的重要路口,竟然都布了檢查哨,我們沒法搭車或開車離開漳埔市,我們被困在這兒了!
蘇琛引導我們盡量躲在人群熙攘的商業區,他和蘇敏臨時到電子商場申辦了幾只新電話,我利用查號台詢問了趙英紅幾個姊妹淘的登記電話,一撥過去卻都是陌生的聲音,顯然陳璐她還沒完成我交代的部署作業,電話無法轉接到她的手里。
到了傍晚,蘇琛說:“李叔,我想我們即使現在能出發,也來不及到泉州和陶兄他們會合了。”
他請示說:“我建議步行出去,在路上搭乘通運車往南。離這兒二十公里左右有一個東山港,我有辦法安排船只。”
我狐疑問說:“船只?”
蘇琛說:“我們可以搭船到馬尾,改坐客輪北上,或者……可以考慮進香港。”
我大感興趣的說:“在船上連线,對方能不能追蹤到?”
蘇琛說:“他們還是可以查到發射位置,不過總不可能派船來追吧?嘿,潮汕沿海的航船密度高達三十幾艘,他們就算要查也夠忙的了。”
我聽了很覺得高興,又問他:“那他們會不會追查我們可能的停泊港口?”
蘇琛佩服的說:“李叔你真不簡單。這是絕對有可能的,不過我已經想到方法了。”
商議已定,我們按照計劃離開漳埔市,晚上抵達東山港時,蘇琛居然接洽到一家民宿。
蘇琛說他每次進出大陸大部份就是利用漁船偷渡過來,然後在沿海的城鎮找到住宿。
這家民宿的屋主是他熟悉的人,這時已經出海捕魚了,所以家中沒人對我們很方便。
吃過簡單的晚飯後,我再次嘗試撥電話給陳璐。
在第三通時終於接上陳璐,陳璐仍是焦慮的語氣說:“你現在人在哪兒?我從下午就召了嚴駿和傅大鵬過來待命了,他們也急著想要出發去接你。”
我告訴她說:“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對方現在是把我當通緝犯在圍捕。這些公安武警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追捕誰,嚴駿他們來了也只能陪著我到處逃,難道要他們去和武裝部隊火拼?”
陳璐急著說:“那我該怎麼辦?我想要直接去找秦天罡讓他親自出面指揮,可是沒有你的指示我不敢隨便做主。”
我在這邊想了一下,決定說:“先不要去找,對方來頭很大,我根本搞不清楚究竟是誰在對付我,即使是秦天罡我也不敢放心。”
陳璐又要追問,但這時蘇琛已經在提醒我不要講太久,我只好告訴陳璐:“我必須掛斷了,你再設法多弄幾條電話线,下次我打過來時告訴我號碼,我這邊有一支行動電話,非到緊急時不要打來。”
我把下午新申辦的電話選了一支號碼告訴她,然後立即掛斷。
陶珣發現這戶人家有舊式的電話线路,便重新編了幾組不同的密碼,想要從固網系統連上线。
我征詢了蘇敏的意見,她認為沒太多安全上的顧慮,我便同意陶珣去做。
一伙人一邊休息,一邊都在關心陶珣能否再發現什麼。
一個多小時後,陶珣終於出聲叫我:“大哥,我找到了!”
蘇琛先發問:“找到什麼?”
陶珣說:“那組程式的OutsideUser都是透過網路進系統的,但是很奇怪,連线的來處竟然是美國和台灣。”
我又被陶珣的這個新發現震驚得目瞪口呆。
我之前一直想不透在國內有什麼強大的敵人會躲在幕後暗算我,但是操控者竟然是來自美國或台灣!
要說美國那還不怎樣,因為那邊有各國的駐美單位。
但台灣也是我影響力極深的地區,究竟又有什麼敵人呢?
我直覺聯想到的是社民黨以及福爾摩沙集團,莫非是因為上次在台灣的衝突引起的?
但是我卻難以相信他們會在短短一個多月當中,就能如此深入的監視中聯集團。
我迫切的想要擺脫敵人這種監視,詢問陶珣說:“小妹,你有沒有辦法更改公司的中樞系統?”
陶珣惶恐的說:“更改?這……這麼大的系統,我怎麼改得了?”
我只好換個角度說:“那改掉授權系統行嗎?”
陶珣說:“行是行,但是公司全球的運作豈不是要停擺好幾天?”
我又說:“如果破壞那外來程式的運作呢?”
陶珣漸漸想到一些重點,她托著腮沉吟說:“那只組態很精簡,一破壞了隨時都可以再送進來,我們長期監控又會被對方追蹤。”
她突然想到說:“啊,我或許可以送一些病毒進去,專門對付這類組態的病毒!嘻嘻……就是這樣,我們也來養一只狗兒,會認壞人的狗兒。大哥,你看這樣好不好?”
我同意她照這樣做,陶珣高興的替電腦換上電池,立刻又埋頭苦干起來了。
我和蘇琛商量,告訴他我想偷偷去台灣一趟。
蘇琛一開始感到驚訝,但仔細想過之後也覺得很有道理,他說:“李叔,我贊成你這一步棋,大陸現在幾乎是全面動員,我們假裝繼續逃亡不做反擊。對方一定沒想到我們已經在台灣偷偷行動了,只是除了公司的人之外,你在台灣有什麼靠得住的朋友嗎?”
蘇琛這麼一問,我不禁心中苦笑。
其實不管在大陸或在台灣,我如果直接找上政府當局,我相信所有中華國協的政府都會協助我並且立刻給我最好的保護。
問題是在於我還沒見到他們的總理或總統之前,會不會有敵人的奸細立刻給我一槍?
我另一方面也想過,如果我回到自己安全的堡壘當中,那麼敵人這一次的行動必定就此中止,我只能再提心吊膽的等候他們下次的暗算。
這個敵人太強,我無法忍受他們躲在暗處,讓我始終不得安寧。
我告訴蘇琛,我在民間有一些夠份量的朋友,但是我唯一信得過的只有黃震洋。
蘇琛也知道黃震洋這個人,三年前黃震洋的太平洋海運並購了香港百年歷史的董氏海運公司,黃震洋的名氣在香港幾乎無人不曉。
蘇琛問我有沒有辦法秘密約黃震洋出來,我想到一些事情,回答他說:“在這兒沒有,但是到台灣就有辦法。”
蘇琛很有辦法,居然接洽到一艘七十尺的高速快艇,那一般是大型走私集團所使用的船只,聽蘇琛說從福建馬尾到台灣西濱港只要七個小時,速度算是相當快。
船走得既快又穩,但是倩倩居然還是暈船。
我以為她們姊妹倆是道地的北方人,不習慣乘船,但是陶珣埋首在電腦里卻是絲毫不受影響。
我正想打電話給陳璐,沒想到她心急,已經先打過來了。
我先埋怨說:“你不該打來的,這樣我就必須放棄這支電話號碼了,我正想打給你呢!”
陳璐說:“抱歉,事情有些緊急。你失蹤已經第四天了,媒體追蹤得很緊,天天都有揣測性的報導。新物元連續跌了三天,幅度超過二十一點了……全球分公司都有主管打電話來問,說要不要繼續護盤買進?”
我說:“那沒關系,主要是歐市那邊。他們拋出了多少?”
陳璐說:“倒是很奇怪,表面上他們是在拋出,但是資訊室透過全球網查出他們似乎分散成幾個小集團在買進,目前除了中美日幾個發行國家和我們在買進之外,就是剩這幾個來源也在買。這是我急著要打電話給你的第一個原因。”
我也覺得這情形很奇怪,但一時想不出理由。
我又問陳璐:“是法人還是政府基金在買進?”
陳璐說:“這需要再查一下。對了,秦天罡上午來過電話,他很關心你目前的情形究竟如何。”
我說:“你怎麼跟他說?”
陳璐說:“我事前就想過他一定會來關心,所以我預先想好了應對。我跟他說你目前確實下落不明,但是中調處和廈門公安局已經查到你的行蹤了,我也正在等這些單位的消息。”
我笑說:“干得好。讓秦天罡去追問他們,那些幕後的家伙就有壓力了。你干脆再告訴秦天罡說有消息指出我出現在漳州、泉州一帶,讓秦天罡往這邊追查一下,說不定對方壓不住這幾天發生的狀況,事情就有可能曝光了。”
陳璐也笑著說:“這就是我想打電話給你的第二個原因。”
我說:“就這樣辦了。我必須先掛掉電話了,我找到安全的聯絡方法時,會再給你電話。”
我又給她另一組電話號碼,作為下次緊急聯絡時使用。
蘇琛在途中請船東聯絡其他船只,跟一艘漁船商洽好之後,將兩支行動電話交給那漁船的船長,請他們保持開機連线往北行駛。
這樣即使敵人循线追蹤而來也抓不到我們。
我要陶珣連上全球網,讓她設法在陳璐所說的那幾個歐市的集團中探聽看看有沒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