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進化之罰
難挨的例假在榮子身上盤桓了五天,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這期間坂本的詛咒發作的頻率沒有絲毫降低,反而提高了不少。
除了第一天沒有發作讓她熬過了痛經最厲害的時期,之後的四天,他基本保持著每天三次的高頻率發作狀態。
晚上睡覺的時候,榮子忍不住揉著酸痛的菊穴在心里想,這會不會是那個可惡的神知道她在用這種法子免除前面的負擔,所以給了她變相的懲罰。
四天十二次,對於她這種完全成熟的女人,已經是足以很好的開發身體官能的程度。
盡管還是從心底感到羞恥,榮子也還是大方的向坂本承認了,自己正在從肛交中得到情欲的滿足。
柔軟的屁眼經過這樣的開墾,現在已經有了不輸給蜜穴的彈力。
用力的時候依然能夾緊到手指也無法進入,而只要她放松下來,有一些潤滑就可以讓巨大的龜頭一口氣滑入到直腸深處。
身上徹底干淨後的第一次交歡,坂本完全投入在久別的蜜穴深處,反倒是榮子有些失落的自己用手指玩弄著空虛的菊蕾,最後在雙重刺激下盡興的高潮到尖叫出來。
身體恢復後,采訪的事項又被提上了日程。
按照慣例,坂本先聯絡了朋友,更新了最新的安全事項。
這幾天網絡上的新消息像是被控制住了,沒有什麼有意義的情報,而廣播也從三天前就徹底中斷。
沒想到,朋友那邊也沒提供什麼有意義的事項,反而是含含糊糊的叮囑坂本讓他不要叫身邊的女人出門,多注意女人的身體狀況。
“聽他的口氣,好象有什麼情況在女性中發生了啊。”榮子皺著眉,顯得十分不安,“不行,我還是得出門看看。”
坂本為難的看著她,“可是,警署那邊會給我這種說法,顯然是說你出門的話會有危險。不然,就在家呆幾天吧。”
榮子撩開窗簾的一角,看著表面上十分平靜的空曠街道,“這樣下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不會覺得不安嗎?”
坂本張開手,很坦白的說:“榮子,說真的,這種時候帶你出去,我才會覺得不安。上次那個獵人是沒有開槍,如果他開槍了呢?死的就是我和你,而不是他。”
“可是……”榮子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可旺盛的好奇心和對記錄一切的渴求讓她無法就這麼安靜的坐在家中等待,她想了想,“對,我可以聯系一下朝倉女士。如果女性群體出了什麼問題,她一定會第一時間知道!我想,她應該不會隱瞞我。”
她立刻就拿起了手機撥號,坂本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有阻止她。
漫長的提示音後,終於傳來接聽的話音,“喂,請問,您是哪位?”
那是個年輕的聲音,而且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的恐懼,不是朝倉女士沉穩老練的語氣,榮子疑惑的說:“我是夏目榮子,上次有幸給朝倉女士做過一次專訪,我這次是想……”
她的話還沒說完,對面就悲哀的打斷了她,“對不起,您如果是找朝倉老師的話,她……已經過世了。”
“什麼?”榮子驚訝的睜大了雙眼,“是……是因為什麼?被暴徒襲擊?還是得了什麼急病?”
對面的女孩應該是很尊敬朝倉女士,接下來的話音中染上了哽咽的哭腔,旋即就變成了恐懼的抽泣,“我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好多好多人了,我們不知道為什麼……嗚嗚,大家明明都好好的,突然……突然就倒在地上,抽搐著、抽搐著死掉了……我們也被詛咒了,一定是這樣的……救救我們……”
聽著擴音器中女孩漸漸語無倫次的求救,榮子心底的不安黑洞一樣的擴大,瘋狂的吞噬著她的穩定和自信。
不知不覺,冷汗就流滿了後背。
她掛掉了手中的電話,呆呆地看向坂本,嘴唇顫抖著慢慢地說:“英一郎,詛咒……終於懲罰到女人的頭上了。”
聽榮子說明了情況之後,坂本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他立刻跑去電話機旁,飛快的摁著號碼鍵,等了十幾秒後急切的說:“是杉田兄嗎?我是坂本英一郎。”
“沒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是關於近期女性大量死亡的事件。”
“什麼?不可能!你少騙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你就從來都不會說謊!告訴我實情!”
“杉田兄,求你了,我最重要的女人就在我身邊,我不能看著她死掉!”
“我不信,你既然說了毫無根據,我怎麼相信這種規律不是巧合?”
“好,我在家里等你。”
“放心,我這里有槍。嗯,有子彈。很安全。你路上小心些。”
他掛掉電話,神情凝重的回到榮子身邊,蹲了下來,捧著榮子的臉柔聲說:“榮子,不會有事的。我的同學,是應急研究小組的成員,他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時候,我不會再在意什麼保密條款了,就算是用槍頂著他的頭,我也要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榮子默默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從驚駭中漸漸鎮定下來後心里隱約預感到,自己並沒有生命危機。
只是這種預感毫無根據可言,她也無法說出口來,即使說出來,也會被坂本當作安慰的謊言吧。
四十多分鍾後,門鈴響了。
坂本飛快的跑去開門,看著他險些摔倒在樓梯上的笨拙背影,榮子忍不住揉了揉發酸的眼眶。
杉田博士是個瘦小精悍的男人,據說比坂本僅大一歲,但頭發已經全白,臉上的皺紋也十分深邃。
陪在他身邊的,應該也不是他的太太,而是一個圓潤可愛的年輕研究員,薄毛衣下面鼓起令人羨慕的豐滿上圍,大概也就是二十六、七歲的模樣。
想象到干瘦的博士伏在豐滿雪白的年輕肉體上蠕動的淫亂情景,榮子就覺得臉頰一陣發熱。
那個研究員應該也是類似的想法吧,榮子看到她打量了一下坂本後看了她一眼,接著低下了頭。
托這個詛咒的福,全城人的思想都變得淫蕩了啊。
榮子苦笑了一下,起身去准備茶具招待,算是自發擔負起了女主人的角色。
討論的過程冗長而乏味,榮子旁聽的已經很努力,依然克制不住的打了好幾個呵欠。
本打算全部記錄,最後也無奈的選擇了只記錄關鍵的要點。
而去掉與坂本之間的辯論帶來的無意義資訊,真正有用的消息並不算太復雜。
簡單的說,女人確實也被詛咒了。
只不過,像是完全被神明歧視了一樣,沒有提示,沒有說明,甚至沒有發作的征兆。
就那麼突然而然的,倒下,抽搐,痛苦的掙扎,最後大小便失禁,以猙獰的面目和丑陋的姿態毫無尊嚴的死去。
從第一具屍體被送到研究所,到杉田博士輪休離開的兩天時間里,研究所接受了一百四十多具有代表性的屍體,而還有更多的屍體,停放在等待處理的庫房中,沒有意外的話,將會很快火化。
按照警署提供的字面數據,三天里可以確認屬於這種突發非正常死亡的女性人數達到了一萬七千人以上。
而且,與男性受詛咒者穩定減少的死亡人數不同,這樣的死亡在女性中反而有蔓延的趨勢。
為了找出死亡的原因,研究者們不得不接受了詛咒這個違背科學的存在,將主攻的方向轉為尋找會導致詛咒發作的契機。
初步的資料對比,由警署中通宵工作的二百余名女性工作人員在七小時內完成,對提交的資料進行進一步分析後,杉田本人得出的結論意外的簡單。
正因為太過簡單,很多同伴都表示無法接受,但事實上,每一次新的屍體送到,都驗證了杉田的猜想。
榮子看著筆記本上寫下的數據,與她最初的預感真是不謀而合,巧到讓她的心中升起濃濃的寒意,仿佛周圍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度一樣。
死者中,有將近八成是四十五歲以上的中老年婦女,對於社會結構本就非常年輕化的Z市,這幾乎等於滅絕了這里的高齡女性。
而剩下的年輕女性死者中,能找到的共同特征集中在如下幾種:有子宮、卵巢等生殖系統病變;有上述病史,通過手術治愈但導致生殖系統不可逆損傷;受孕失敗或人工流產記錄在三次以上;嗜好煙酒導致內髒病變或有重大遺傳病史;做過絕育手術。
此外還有少數沒有以上特征的女性,杉田通過調查和一部分猜測,認定了她們都在采取穩定的避孕手段,隨身物品中有不少都包括短期避孕藥。
所以杉田的結論簡單易懂,“在這片詛咒之地上的女性,凡是持續一段時間仍然沒有生育能力的,都會死。”他隨後十分嚴肅的補充了一句,“萬幸的是,這詛咒暫時沒有影響到還未發育的女孩,被送出的那些女童,傳回的消息都很正常。”
“薔薇宮殿的研究小組跟我們聯系過,她們也不認同我的結論,覺得這純粹是想當然,一定還有深層次的原因沒有被發掘出來,因此禁止我們將警告擅自發布出去。為了不造成恐慌,上頭也認同了這個做法。”
杉田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像是機器人在復述一段錄音一樣的說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找到解決事態的辦法之前,警告的發布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好不容易才被壓制到黑暗處的混亂再次回到陽光之下。”
沉默了十幾秒後,坂本嘆了口氣,“的確……還是應該保密。育齡女性才能穩定的保障男人的性命這種事一旦被廣泛認同,毫無疑問,一直維持的秩序就將徹底崩潰。”
杉田木然的點了點頭,那種看多了太多死亡的眼神讓榮子感到一陣悲涼,他看了一眼榮子,緩緩地說:“其實你將這些記錄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
榮子堅定地反駁說:“恕我不能認同,不論什麼事,記錄和報道,都是我的職責。如果有機會離開,我一定會將所有的一切盡可能的報道出來。”
“你能報道多少呢?”杉田蒼老的臉上終於浮現了悲哀的神色,他握住了身邊年輕女孩柔軟白皙的手掌,像是嘆息一樣的說了起來,“你能看到的,只不過是這城市陽光照耀的一小部分,隱藏在黑暗里的真實,已經殘酷丑陋到失去真實感。即使是你能看到的部分,也已經足夠讓外界的人感到羞恥了吧?”
他抓起女孩的手掌舉起,繼續說道:“你能報道什麼?報道我這樣的科學家不顧廉恥的將實驗室的實習生當做救命稻草?還是報道那兩位可憐的女士因為在幾十萬人的觀看下被輪暴而悲憤的跳樓自殺?指揮交通的女警被狂暴的男人當街凌辱,正在開會的女白領突然就成了所有同事的玩物,這些都讓他們知道,真的可以嗎?而這還僅僅是你能看到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父親強暴著女兒,母親為兒子的性命張開了大腿,老師被學生輪奸,護士被醫生病人捆在病床上,人們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做愛,只是為了活下去這個簡單的理由。”
“你還記得Z市那個人數眾多的偶像團體嗎?詛咒爆發的那個下午,她們正好有一個握手會。一直到現在,警方也只是找到了其中兩個女孩的屍體而已,其余的,都在不知哪個陰暗肮髒的房間里被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持續的強奸著。曾經渾身散發著光環的可愛女孩,現在連失蹤了也無人問津。這些事情,你可以公布給全世界知道嗎?”
榮子的雙手顫抖起來,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我……我只是想讓所有人知道這里發生的一切。”
杉田的神情漸漸恢復了嚴肅和冷漠,他挺直了脊背,說:“根本不需要,當這詛咒降臨在他們頭上的時候,他們就會知道這里曾經發生過和將要發生的所有事。”
榮子艱澀的吞了一口唾液,小聲問:“您的意思是,這詛咒不會僅僅發生在Z市?”
杉田扶了扶眼鏡,“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並沒有科學的根據。我覺得,Z市,只不過是一個實驗室而已。”
榮子想到了自己猜測,好奇的問:“您會這麼想,真的沒有一點根據嗎?”
杉田扭頭看著坂本,說:“沒有。沒有任何詛咒會擴散的證據。但我有證據證明,這詛咒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坂本兄,你留意到最近身體有什麼變化了嗎?”
坂本愣了一下,謹慎的思考著回答:“詛咒的發作頻率好像增加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身體好象也變好了,力氣比之前也大了些。”
榮子想起什麼一樣小聲補充了一句,“英一郎詛咒發作的時候,興奮程度也強烈了好多,我一直提醒他,他還是會變的有些粗暴。呃,那里好像也變長了,我都有點難受。”
杉田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我們也注意到了,在觀察的十五個實驗組,男性都有類似的變化。攻擊性增加,生殖器外徑長度都有增長,但最糟糕的還不是這些。”
他停頓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最糟糕的發現是,最近的一次全面身體檢查,也就是兩天前,我們注意到了此前一直被忽略的一個事實。這次之所以被注意到,也是因為,這個事實也跟著男性身體的變化而變得更加明顯了。”
榮子疑惑的看著杉田,不明白他為何一直是一副木然而略帶悲觀的神情,究竟是什麼讓他變成這副模樣?
一個有如此能力的研究者,毅力和膽識都一定非常優秀才對,她小聲追問了一句,“那……是什麼?”
“精液。”他先說出了這個詞,接著解釋道,“這種變化,你們這樣尋常的伴侶肯定是無法注意到的。我們回頭重新檢查保存的受害者樣本,才發現這變化其實在詛咒的最初就已經發生,只不過……只不過太不顯眼,而被我們忽略了。被詛咒的男性所留下的精子,其中有一部分發生奇怪的變異,體積增大,活性強化到數倍,生命力也頑強的無法想象。我們追回到十二天前的第一份完整樣本,已經干涸的玻片上,竟然還能觀察到這種變異精子在活動。”
“那你們這次的發現……”坂本領悟到了什麼,驚訝的張開了嘴。
杉田點了點頭,說:“就是你想得那樣,這些身體發生明顯變化的男性,精液檢測的報告中,能觀測到的,已經全部是這樣的變異精子。偶爾發現的正常精子,也很快被這種變異者吞噬。”他打了個很微妙的比方,“就像……一些身強力壯的大蝌蚪在捕食一樣。”
榮子下意識的捂住了小腹,子宮深處都蔓延出一股寒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樣……這樣的話……會……會生出……什麼?”
杉田依舊是面無表情,機械的回答:“我已經檢測過我的精液,精子攜帶的遺傳信息,和我本人沒有任何關系。其實……大家早該察覺到詭異之處的,正常的人類男性,短時間內根本制造不出如此大量的精液。這些可怕的精子,就和那詛咒一樣,是突然就出現在男人體內的。解剖男性死者的睾丸,里面已經完全成了這種變異精子的繁殖工廠。”
他突然笑了笑,笑容里滿是無奈的自嘲,“而我們還無法阻止這些精子進入女性的體內,一旦阻止,人就會死。”
榮子抱住手肘,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不僅是讓男人變得更有攻擊性,女人也被篩選了一遍,不適合孕育下一代的女性,都直接被淘汰了。天呐……到底要發生什麼事……”
杉田苦澀的說道:“其實很明顯,這姑且被稱為神明的未知力量,正在借我們的身體,孕育下一代人類。全新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人類。”
榮子無力的癱軟了雙肩,看了一眼那個年輕的女研究員,對方和杉田一樣,也沒有什麼表情,也許,她已經接受了這一個事實,“我們……別無選擇,是不是?”
杉田點了點頭,木然的說:“為了活下去,我們別無選擇。”
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女研究員第一次開口說話,用和杉田一樣平緩淡漠的語氣說:“我想,這就是神的懲罰。對我們這些只是追求肉體的歡愉,忽視了繁衍的天職,違背自然之道的人們,做出的神罰。”
漫長的沉默之後,談話在沮喪的氣氛中結束。
臨行前,杉田很慎重的叮囑坂本,“我知道,你們和薔薇宮殿接觸過。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再接近那里。”
榮子插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杉田注視著她,認真的說道:“我沒有證據。我聽到的只是警署的傳聞。所以,我不保證這消息的可靠性。”
“已經有大量失去女伴的男人集結在那附近。女人還在持續減少,我想,你應該猜得到會發生什麼。”
聽到這消息,榮子驚訝的捂住了嘴,慌忙回頭跑向樓上,拿起手機撥打了今天打過的號碼。
可當手指放在撥出的圖標上時,她卻僵住了動作。
該說什麼?
快逃?
逃去哪里?
她們無法離開這城市,而當她們逃出那個街區的同時,就會成為這城市里所有男人的獵物。
她緩緩將手機放在桌面,無力的跪在了冰涼的地磚上。
杉田來訪的第二天晚上,大概十點半左右,榮子接到了一個電話。
打來的號碼,屬於朝倉女士。
她摁下了接聽,卻沒有聽到里面傳來任何說話的聲音。
她湊近了一些,才聽到了信號另一端傳來的嘈雜聲響。
榮子聽到了那次接電話的那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她在哭,在尖叫,尖叫聲隨著一種奇特的節奏而振顫,她在求饒,向著一個榮子想象不出模樣的男人,很快那聲音就變成了含糊的嗚咽,被榮子能猜得出的東西惡狠狠地塞住。
耳中,僅剩下了此起彼伏的尖銳呼救……
榮子掛掉了電話,看向窗外那個街區的方向,她知道,今晚的薔薇宮殿,已經淪陷成了獵人的天堂。
終章 末日之夢
在榮子的強烈要求下,坂本帶好了手槍,開車帶她去了薔薇宮殿的街區。
距離薔薇宮殿的瓦解,已經過去了三天。
沒人說得清楚,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沒人知道,那些被掠奪走的女人此刻身在何方。
這是榮子自被獵人襲擊之後,第二次切身感覺到人類引以為傲的社會結構正在迅速的崩塌。
上次來到這個街區的時候,還是比外界更加繁華的景象,而此刻,破敗的崗亭邊零落著女警制服的碎片,里面的街區更是如同發生過暴亂一樣,找不到一扇完好的門。
就在大街的中央,四處掉落著女式衣褲。
一處稍微寬闊些的廣場上,散落著差不多幾十條內褲,地面上還能隱約看到點點滴滴干涸的血跡。
也不知道那一晚,到底有多少發作的男人在這里化為了野獸,將被徹底制服的女人們圍繞著侵犯,羞辱,折磨,蹂躪。
“啊。”車子拐進上次來時那個大廈坐落的路口,榮子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抬起手捂住了驚叫出聲的嘴巴。
坂本也驚慌的踩下了刹車,要不是安全帶,額頭一定會撞上前方的方向盤。
大廈的門口,花壇里的植物全部被扒出來扔到了一邊,原本是用來掛起薔薇宮殿旗幟的細長竹竿深深地插在了泥土中,另一頭,被人用刀削尖,變成了一根簡陋的竹矛。
這樣的竹矛,約莫有十七八根,亂七八糟的插在地上。
而每一根竹矛上,都掛著一具屍體。
那是赤身裸體的女屍,臉上全是血汙,看不清樣貌和年齡,竹矛從她們血肉模糊的私處——那里已經被割開到肛門連成一個血洞——插入,從她們的口中穿出,烤青蛙一樣張開的雙腿中心,臀部的下方,被纏繞在竹竿上的粗麻繩托住,維持著屍體懸在半空的狀態。
可以輕易地看出她們是為何被這群男人虐殺,每一具屍體的一邊乳房上,都用匕首插著她們的制服帽子。
薔薇宮殿里那些天真的女人,傻呼呼的相信了,靠這樣一些稍微不那麼柔弱的女性,就可以阻止那些越來越多的禽獸,才會導致最後徹底成為俘虜和獵物的下場。
榮子神情復雜的看著那些屍體,最後搖了搖頭,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對坂本說:“走,咱們回去吧。”
坂本嘆了口氣,調轉了車頭,“你……不打算記錄下來嗎?”
榮子想了很久,才嘆息一樣的說道:“我……盡力而為吧。”
回家的路上,街道已經幾乎看不到什麼活動的人。
而每一個陰暗的拐角和窗口之中,仿佛都有一雙冒著寒光的眼睛,穿透了車窗的玻璃,死死的鎖在榮子的身上。
經過市中心那家已經關門歇業的超市時,榮子看到了更加令她吃驚的景象。
一個穿著孕婦裝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正為難的拎著口袋站在那超市的門口,身邊沒有男人,也沒有見到有人尾隨她。
榮子搖下車窗,不明所以的看著那個孕婦,問:“那個……太太,你……你這樣出門,不會很危險嗎?”
那個孕婦愣了一下,然後靦腆的笑著,搖了搖頭,“不會,真有人襲擊我的話,危險的反而是他們。啊……你們有車,太好了,我知道有家商店還沒歇業,你們能帶我一程過去嗎?拜托了。”
榮子看了坂本一眼,點頭摁下了後座的鎖,“上來吧。”
汽車開動後,榮子立刻提出自己的疑問:“太太,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會有男人襲擊你?現在……整座城市對女人來說都很危險吧?”
那個孕婦搖了搖頭,微笑著說:“不,唯一安全的,就是孕婦哦。”她有些害羞的紅了紅臉,撫摸著滾圓的肚子,“不是沒有人試圖襲擊過我,只可惜,他們很快就發現,孕婦是沒有辦法幫他們解開詛咒的。我丈夫詛咒發作的時候如果不是我堂妹恰好在家里避難,他也就死了呢。”
“你的意思是……”
“就是沒辦法停止倒數啊。”那孕婦笑的很開心,仿佛那些男人因此而死對她來說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有四個男人在我上街買東西的時候試圖強暴我了。呵呵呵,他們都死了呢。尤其是第三個,一副不甘心也不相信的樣子,就那麼在我里面搗阿搗的,最後硬邦邦的插在我下面死了。”
榮子從後視鏡看著那個孕婦的笑容,那笑容此刻看起來竟顯得瘋狂而怪異。
這里……就快要沒有正常人了嗎?
“消息應該是傳開了吧。我和在育兒班認識的同伴經常一起出來玩,幾乎沒有被男人注意過,我還真是有點遺憾呐。”
“你們……”榮子想要說什麼指責的話,可張開口,又覺得自己的指責毫無道理,頓時覺得心中無比的苦悶。
“真羨慕芳子妹妹啊,懷孕才四個月,身材又控制的好,光靠看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孕婦,她老公死在她肚皮上之後,她就滿世界勾引那些獵人,我才害死了四個,她的話,零頭就有我的十倍了吧。”那孕婦玩著自己修飾精美的指甲,笑容依舊維持在臉上。
坂本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直在顫抖,而榮子的臉色,也蒼白得近乎透明。
他們都意識到了同一件事。
這詛咒,根本無解。
女人如果避孕或是無法生育,就一定會死。
而男人如果不能進行讓女體受孕的行為,也一定會死。
現在加上了孕婦無法讓詛咒的倒計時停止的准則後,最終的結果完全可以預料的到。
懷孕的女性勢必越來越多,男人為了生存,必須不停地搶奪未受孕的女人,而未受孕的女性也會很快懷孕,在這種不將種子播下就會死的可怕詛咒下,男性的數量勢必會越來越少,而如果這個詛咒最終擴散到全世界,又沒有徹底解決的方法的話,最終的結果,必然是這一代男性的滅亡……
“不會是這樣的……明明……明明只是個懲罰而已,不會這麼……這麼過分的。”那孕婦下車後,榮子接近崩潰的抱住了頭,靠在車窗上顫抖著說。
坂本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也許、也許事情還會有變化。你也看到了,這個不知所謂的神明,非常喜怒無常啊。說不定……說不定有一天一高興,這詛咒就噗的一下沒了。”
榮子也只能姑且這樣安慰自己,但不知道為何,她看著遠處漸漸靠近的雨雲心底涌上的,是更加濃烈的不安。
正像坂本說的,事情,確實還會有變化。
兩周後,一切都改變了。
只不過,唯一沒變的,就是詛咒。
Z市的周圍,終於不再有看守的士兵,網絡和電話的訊號,也終於不再需要限制。
只不過,對榮子來說,和外界的聯系,也已經不再有意義。
48小時的時間里,降臨在Z市人民身上的那個噩夢,隨著黑夜圍繞著地球的速度,順次出現了全世界所有人的睡眠中。
不分國家,不分地區,不分膚色,不分語言。
不管是出生率連年走低的歐美,還是人口不斷爆炸增長的南亞。
這一刻,人類空前的平等。
Z市的資料在內閣的授意下公開給了世界,之後,恐慌席卷了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星球。
這時,榮子才明白過來,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
神根本不是在懲罰人類對原欲的背棄,它懲罰的,是背棄了整個自然的人類種群。
她猜不到她們這些女人最後會生下什麼,她卻可以猜到,她們這些女人也會在失去生育能力之後迅速的死去。
不需要洪水,不需要地震,不需要什麼冰川和隕石,只是這樣一個詛咒……
統治地球的人類,就將徹底的更新到未知的新一代。
她回頭看著坂本,已經預料到同樣結果的他對她露出溫柔的微笑,“榮子,不要想那麼多了。即使是末日,有你陪在我身邊,我也不會難過的。”
“其實……還未到絕望的時候。”榮子給自己鼓了鼓勁,“你不是也說,這個神明有些喜怒無常嗎?咱們只要堅持下去一定能等到一切都過去的那一天。”
她壓抑著心中的酸楚,小聲說:“英一郎,你手上有槍,趁著……趁著我還沒有懷孕,趕緊……趕緊去再抓一個女人來吧。”
坂本皺起眉,雙手扶住她的肩,注視著她說:“榮子,你是認真的嗎?”
榮子點了點頭,眼里的水霧無法再靠眨眼消解,終於還是變成了眼淚流了下來,“我……不想你死。即使會對不起誰也好,你能活著,陪我一起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
坂本沉默了很久,才用低沉堅定地聲音回答:“榮子,我不想那麼做。”
榮子抬起臉,望著他,“可是……會死的……”
坂本低下頭,用手掌托著額頭,“是,我很怕死,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很多書沒讀,我不想就這麼離開世界,失去自己所有的意識。可是……榮子,我真的已經絕望了。我能感覺得到,這些天,我的身體一直在變化,詛咒發作得越來越頻繁,現在和你做愛的時候,要很專心才能讓自己不那麼粗暴。我很認真的想了想,這樣下去,我還是我嗎?到最後,可能……會變成一個神罰的道具而已。既然最後的結果是那樣,那,能在你身邊死去,又有什麼不可接受的呢。”
榮子哽咽著握住了他的手,“可……可那樣的話,我要怎麼辦?”
坂本抬起手,替她擦著眼底流下的淚水,“你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女人,我最後悔、又最感到慶幸的,就是用謊言讓你來到我身邊。從我死的那一刻,你就是安全的了。也許……到生下那個孩子的時候,你就會沒事了。”
榮子雙手捂住小腹,不甘心的搖著頭:“不會的,這是末日,女人只是更新下一代生命的工具而已。”
“你想太多了,事情也許不是那麼悲觀。”坂本摟住她的頭,抱在自己的胸前,撫摸著她的長發,溫柔的說著。
只不過,就連他自己的眼神,也透著濃重的悲哀。
“我……想把知道的一切,都公開到大家面前。”榮子抽泣了片刻之後,小聲這樣說道。
“嗯?”
榮子拿定了主意,擦干了眼淚,推開了坂本,拿起自己的包,掏出了至今為止所有的記錄,“趁著世界的秩序還沒有崩潰,我……要把這里發生的一切都說出來。這世上有七十多億人,我不相信,他們都會走上Z市這樣的路。”
坂本看著她在鍵盤上飛快移動的雙手,苦澀的微笑著,走到她的身邊,“好吧,英語和阿拉伯語的部分,就由我來翻譯吧。”
“嗯,英一郎,拜托了。”
用很長篇幅的文字,榮子竭盡全力的描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包括Z市的變化,自己心理的變化,坂本生理的變化,和那最重要的,沒有被Z市的機構公開過的,和孕婦有關的規則。
她沒有寫上自己的猜測,並不是害怕被那些人說她是妄想的瘋子,而是害怕所有的人都認同她的猜想,最終失去生存的勇氣。
她知道,如同她做過的很多報道一樣,會有人不信,會有人反駁質疑,只不過,這一次,她不再關心這些反饋。
作為她最後的工作,這些記錄,已經足夠。
晚上,榮子蜷縮在坂本的懷里,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和負擔,對他敞開了柔潤光滑的肉體,尋求著並非詛咒所致的溫存。
坂本溫柔的回應著她,撫摸她全身每一處肌膚,親吻她每一處敏感,輕輕啃咬著飽滿的臀丘,用舌尖戲弄著濕潤的花瓣。
榮子也親吻著他的嘴唇,鬢角,耳根,脖頸,肩頭,胸口,用滑嫩的舌頭挑逗他的肚臍,用牙齒拉扯著他亂蓬蓬的恥毛,含著他仍然軟綿綿的陰莖,輕柔的吸吮。
就像正常的互相愛戀的男女,兩人的肢體反復的糾纏,只不過,男性的一方還需要等待分身的雄起。
也許是神眷顧了榮子最後的心願,在她扭動呻吟著徹底濕潤的時候,她口中的男根迅速的膨脹起來。
她喜悅的舔吻著巨大的龜頭,用口水擦試著每一處緊繃的皮膚,然後翻轉身體,用柔順的姿態趴伏在被褥上,高高翹起彌漫著雌性芬芳的美臀。
坂本從背後握住她豐挺的雙峰,耐心而有力的占有了她,他並不平坦的小腹緊緊的依附在她的臀後,隨著前後聳動的動作,傳達著他身體的熱度。
榮子暢快的呻吟,搖晃著柔韌細滑的腰肢,不再在意所謂的羞恥,毫無顧忌的淫叫著,用紅腫的蜜穴緊緊包裹著坂本的分身,連變換姿勢的時候,都不舍得讓它滑脫出來。
為了延長這情愛放縱的時間,榮子主動拉開了雪白的臀肉,用後庭吞入了將要射精的肉棒,張縮的括約肌仿佛在一口一口的咽下那些白濁的漿液。
一直到所有的思維都在快感中凝固,所有的絕望都在歡愉中麻木,榮子在接二連三的高潮中攀上了前所未有的頂峰,她嘶啞的尖叫,章魚一樣緊緊的纏住坂本的身體,柔軟的秘處劇烈的收縮。
精液不知第幾次噴射在子宮深處,榮子翻著眼睛,腦海一片空白,身體仿佛失去了重量,輕飄飄的,升向閃耀著白色光芒的天堂……
午夜,榮子做了一個無比逼真的夢。
夢里,她站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草葉鋪成了碧綠色的海洋,蔓延在無止境的大地上,一群健壯的青年男女正在清理著殘破的水泥廢墟,他們沒有穿任何衣服,赤裸著健康美麗的肉體,他們有棕黑的頭發,淺麥色的肌膚,深邃的眼窩和烏黑的眼睛,他們偶爾停下來擦汗,快樂的大笑起來。
累了的人笑著坐到一邊,男人坐在女人的身旁,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堅挺上翹的乳房上,紅著臉的女人也扶摸著男人腿間軟垂的分身。
很快,嫣紅的乳頭和淺褐的男根一起硬翹起來,他們笑著擁抱在一起,凸起進入了凹陷,柔軟包容了堅硬。
其余的人並沒有太過驚奇,只是偶爾微笑著看他們一眼,然後在異性間交換著溫和而濕潤的眼波。
碧海的所及是仿佛無邊無際的森林,透藍如巨大寶石的天空下,一座高大、破敗的大廈轟然倒下。
一個少年趕著一群羊走過這里,他看到了正在迎合著男人動作扭動的赤裸女體,呼哨著跑了過來,笑嘻嘻的蹲下來摸著女人的胸部。
接著,他湊到女人的身邊,把還帶著稚氣的肉棒放進了張開的紅唇中。
那群羊也沒有散開,而是安靜的低頭吃草。
榮子迷茫的看著,一陣陣清冽涼爽的風吹在她的臉上,讓她覺得要融化在這畫面里一樣的迷醉。
她的手好象握住了一個柔軟的細小手掌,她扭過頭,身邊站著一個可愛的幼童,赤裸著他嬌嫩的身體,用水晶一樣清澈的眼睛看著她一字一字的叫了出來。
“媽、媽!”
隨著那童稚的聲音,眼前的世界扭曲、旋轉,接著,化作膠片一樣的連續圖案,飛快的在她眼前閃動。
布滿彈坑的街道上,一群雙眼通紅的士兵衝向了一個擠滿了女人的教堂,他們的身後,是一具具還在抽搐的屍體……
殘破的大樓內部,十幾個強壯的男人揮舞著武器廝殺,他們的身邊,是一圈面無表情的孕婦,和一個掩面哭泣的少女……
被血染紅的河流邊,一些面頰豐潤的女性在挺著肚子的孕婦幫助下,將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拋進河中,因汙染而變異的怪魚瘋狂的撕咬起來……
穿著黑衣的女人們麻木的看著一排排的墓碑,撫摸著自己的鼓脹到透出青筋的肚皮,墓碑的間隙中,幾十個赤身裸體的男孩女孩在大笑著跑來跑去……
最後的畫面,依然是開始時的那個孩子,蹲在她的眼前,一字一字的叫著:“媽、媽!”
眼前的一切旋轉著縮小,像被無底的漩渦卷入,一霎那邊被徹底吸了進去。
而在吸入一切的位置,榮子看到了自己。
她赤裸裸的躺在那里,安靜的睡著,而所有的畫面,就都消失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不是被嚇醒,也不是自然的醒轉,榮子睜開了眼,就像被未知的力量從夢鄉喚回。
窗外的天空還是烏雲密布的黑夜,她擰開床頭的燈,側身看著身邊的坂本,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下方。
沒有氣息,坂本安靜的躺在床上,身體冰涼。
他的拳頭緊緊地攥著身下的床單,下唇被咬破,耳鼻中的鮮血,也已經凝固。
不知道忍耐了多大的痛苦,他才在這樣的死亡中,沒有發出會驚醒她的聲音。
榮子低下頭,雙肩起伏,無聲的哭泣起來。
她雙手抱住小腹,感受著一股無形的悸動在子宮中蔓延。
她躺了下來,像嬰兒一樣的蜷縮成一團,嗚咽著靠在坂本的屍體上,用額頭磨蹭著他冰冷的肌膚。
她知道,一切都將結束。
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卷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