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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8章 賭場風雲

暗黑傳說 水舞紅楓 5432 2024-03-02 00:03

  接下來幾天是我抵達帝都後最悠閒的時光,雖然區利南那一劍刺的的確很深,可是對我的傷害並不算嚴重。

  何況在我特異的體質也可令傷口快速的復原。

  幾天後,除了隱約的疼痛外我已經基本痊愈,當然這樣的速度又讓身邊的人大吃一驚。

  期間包括亞丁和馬斯廷皇子都有派人來看望,其他的宮廷貴族也是不少,但都被我命人一一擋駕。

  金沙公爵和德博是僅有的例外。

  德博這兩天一直後悔當時沒有聽我的話到賭場下注,眼看一筆橫財與自己擦肩而過。

  似乎是為了挽回這筆損失,他幾乎天天泡進了賭場,可惜每回都不怎麼走運。

  這天傍晚,他灰頭土臉的溜進客廳,悶悶的坐在羅伊身邊。

  安鷺笛奇怪的問道:“德博將軍,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翡雅哼了一聲道:“不用問我就知道,他准是又把錢輸光了。”

  德博瞪了翡雅一眼,英雄氣短的嘆息一聲,搖頭不語。

  “糟了,”翡雅叫道:“看來他比我說的還慘。”

  羅伊好奇的問:“德博將軍,你究竟怎麼了?”

  德博苦笑說:“我輸慘了,簡直栽到家了。”

  安鷺笛笑道:“你不會只剩下外衣,把里面的家當也全輸給人家了吧?”

  德博嘆道:“比這還慘,不僅身上的錢全部輸光,還附帶了給人家打了一張欠條。”

  “欠條,有多少?”翡雅問道。

  德博猶豫片刻,才回答道:“其實也不算太多,就36000枚帝國金幣啦。”

  “什麼,輸了這麼多?”翡雅失聲道:“看你怎麼向老爸交代。”

  德博振振有辭的道:“我要不是記著老爸的叮囑不去妓院,不勾引貴族美女,又怎麼會跑到賭場里去?”

  翡雅忿忿道:“反正老爸知道了,你不死也要脫層皮。”

  德博突然抬眼望著我道:“修嵐公爵,現在就只有你能幫我了!”

  我一怔道:“我沒有那麼多金幣替你還債,也沒有興趣到賭場為你賭贏回來。”

  德博連連搖頭,道:“不用你替我還錢,也不用賭贏回來,只要你去一次‘喜鵲’賭場,見一見那個人,我和他之間的債務就一筆勾銷了。”

  我冷冷一笑道:“那人真是很看得起我,為了見我一面居然不惜花上36000枚金幣。”

  “是39500枚金幣,”德博糾正道:“他還答應把我輸的3500金幣也退還給我。”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翡雅不滿道:“你分明是被人家利用了。”

  德博苦笑說:“我又不是笨蛋,當然明白這點。可是欠了一大筆錢,現在後悔也晚了,只有請修嵐公爵幫忙。”

  “你知道那人是什麼來歷?”我問道。

  德博想了想道:“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好象誰也不認識他。這幾天一直在賭場里晃悠,輸了不少錢,卻偏偏出手大方。我也正是看中這點才和他賭的,誰知道——唉!”

  羅伊忍不住道:“德博將軍,他分明就是在釣魚。”

  我問道:“是他想見我?”

  “是,”德博道:“修嵐公爵,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否則我就慘了。”

  “我不去,”我回絕道。

  德博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眾人,羅伊平時與他談的最投機,這時開口幫腔道:“主人,德博將軍現在真的很慘。”

  我冰冷的目光掃過羅伊的臉龐,令他一震低頭不敢面對我的視线。

  “你懂什麼?”我斥責說:“既然甩出39500枚金幣的大手筆,你以為他只是為見我一面這麼簡單?”

  安鷺笛醒悟道:“不錯,他一定是對主人有什麼企圖,否則何必花費那麼大氣力?”

  德博苦笑道:“我也不曉得他有什麼企圖,可是如果我們就見他一面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翡雅怒道:“事情已經這麼清楚,你還不死心。難道害了你自己不夠,還要把修嵐牽連進去?”

  德博宛如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用哀求的目光無助的望著我,不敢再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他的目光忽然回想起和他在群山之城的初遇,在紅石城的妓院遇刺,還有戈壁惡戰,血染暗夜。

  這個小子最後還因為我被關押了半個多月,差點丟了性命。

  我似乎欠他一份情,那麼不如借這個機會還給他,從此我不虧欠任何人。

  我驀然奇怪的覺得自己好象有些變化——我居然會覺得自己有虧欠別人?

  在我的眼中,世人本是相互需要,相互利用,因此我從不會虧欠誰。

  可是我為什麼突然有了這樣的念頭?

  聯想到那天金沙公爵要將翡雅托付給我,我本應該冷笑著回應。

  可是最後卻不明白為什麼承諾了下來,究竟這是什麼原因?

  我不禁陷入惘然沉思。

  “修嵐?”看見我沉默不語,希菡雅擔心的問道。

  我被希菡雅的呼喚驚醒,恢復常情道:“德博,我們去喜鵲賭場看看,究竟是誰想見我?”

  德博一怔,繼而驚喜的叫道:“修嵐公爵,你答應幫忙了?”

  我漠然回答道:“我只是想知道,是誰不惜這麼大的代價也要見我?而且用的又是這種見不得人的方法。與其讓他今後一直躲在暗處窺覷我,不如今晚就和他見真章。”

  羅伊叫道:“主人,我跟隨您一起去!”

  翡雅、安鷺笛、尤里魯也紛紛請求和我一起去賭場見那個神秘債主,我知道他們是擔心我傷勢沒有痊愈,又怕是聖殿或者其他勢力設局暗害我。

  希菡雅雖然沒有說話,可目光中同樣含著熱烈的期望。

  “你們去干什麼?”我冷冷道:“只要有德博帶路就夠了。”

  尤里魯道:“主人,我是你的侍衛長,保護您是我唯一的使命和責任,請允許我跟隨在您身旁。”

  我冷笑道:“沒有你我就活不成麼?德博,愣著干什麼?”

  德博“哦”了一聲,從椅子里站起道:“我們這就走麼?”

  我哼了聲,不理身後眾人大步走出客廳。

  喜鵲賭場位於聖殿城最繁華的一條大道旁,每天門前都是車水馬龍,到了夜晚更是人聲鼎沸,熱鬧無比。

  我和德博一走進賭場的大堂,立刻被里面沸反盈天的喧嘩叫嚷將耳朵堵塞。

  上千名賭徒圍聚在大堂中,臉色或因興奮而通紅,或因沮喪而蒼白,完全沉迷在各式的賭局中。

  我們穿越過人群,走上二樓,這里大約有六十多間包廂,專門提供給權貴們通宵豪賭。

  每一個包廂門口等有專人伺候,據德博說還可供應免費的茶水點心,甚至可以為客人提供陪賭的美女。

  德博在一間包廂門前站住,一指虛掩的門道:“就是這兒,修嵐公爵。”

  我的靈覺立刻清晰的告訴我,包廂里只有一個人。

  但不知為何我心底卻隱約感覺一絲不對,卻偏偏說不上來。

  侍立一旁的男童滿臉笑容的說道:“德博將軍,您又回來了?里面的客人等了您很久。”

  德博哼了聲,推開門。

  包廂的賭桌旁,一個神態猥瑣的中年男子正慢條斯理品著香茗,看見我的時候眼睛頓時一亮微笑道:“德博將軍,您果然將修嵐公爵請來了。”

  德博板著臉道:“少說廢話,鄧維。既然修嵐公爵已經來了,就快把欠條還給我!”

  “那是自然,”名叫鄧維的中年男子取出德博的欠條放在桌上道:“不僅欠條,您先前輸給我的金幣也會一並歸還。”

  德博走到桌邊就想收起欠條卻被我攔阻道:“慢!”

  德博一怔望著我,我問道:“你是賭什麼輸給他的?”

  “是篩子。”德博回答道,我看見賭桌上擺著一副玉石雕琢的篩子,盛放在一個紅木盤里,旁邊則是一只白銀篩壺。

  我點點頭,在鄧維對面的椅子里坐下,道:“我和你賭一局。”

  鄧維一怔問道:“修嵐公爵,您也想和我賭?”

  “你用從德博那里贏來的錢作為賭注,我拿迭翠苑作為抵押,我們只賭一局。”

  鄧維愣了會兒才苦笑道:“公爵大人,我已經將德博將軍的金幣、欠條全部退還,我們就不必賭了吧?何況,迭翠苑是陛下賞賜給您的府邸,我即便贏了也不敢住啊。”

  我漠然道:“我不會平白無故收下別人39500枚金幣的賄賂,你究竟賭不賭?”

  鄧維猶豫片刻,道:“公爵大人,如果您輸了我也不敢要迭翠苑,只希望您答應我一個請求,德博大人的錢我一樣奉還。”

  “好,就這麼說。”

  我一指桌面上的賭具道:“你先來。”

  鄧維微笑道:“公爵大人不要先驗驗篩子?”

  我胸有成竹的回答道:“德博不是賭場的生手,如果你在篩子里作假根本騙不過他。

  唯一可以利用的,應該是你的手法和技巧。”

  其實,即使篩子有詐,對於我來說也無關緊要。

  憑借我的暗黑能量,足以隨心所欲的控制篩子走向。

  鄧維面露詫異,點頭道:“好,那麼我就卻之不恭了!”

  他伸手抓起桌上的銀白篩壺,眼睛立刻煥發出神采,身體也不知不覺中坐挺,與剛才判若兩人。

  “啪!”

  銀壺清脆的落在紅木盤上,將玉石篩子覆蓋。

  鄧維的手純熟的一振一提,三粒玉石篩子被卷裹到半空,在篩壺中叮叮作響。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我卻緩緩閉起眼睛,利用暗黑能量將靈覺慢慢延伸到體外。

  漸漸的,我的腦海中顯現出銀壺中的情景:三粒玉石篩子在鄧維的控制下不斷翻轉搖動,變換著各種組合。

  “嘭!”

  銀壺重新重重落回桌面,里面的篩子又是一陣滾動,最後三粒玉石篩子全部是六點朝天。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我會令鄧維大吃一驚。

  我徐徐睜開眼。

  鄧維正望著我,小心翼翼的提起銀壺。

  他臉上得意而自信的神情頓時僵硬,變的蒼白與驚愕。

  德博也不由得驚呼出聲。

  桌面上,三粒篩子中有兩粒是六點,另一粒卻是五點。

  在銀壺揭開前的最後一刻,我利用延伸到體外的暗黑能量改變了結果。

  如果他是區利南那樣等級的高手,或者可以察覺到異常,可惜他不是。

  所以,他不由得呆呆的望著篩子,表情沮喪而復雜。

  我默默拿起銀壺,用一個干淨利落的動作抄起桌面上的篩子,看似隨意的晃動銀壺。

  鄧維望著我不禁再次流露出驚訝之色,只有象他這樣的高手才曉得我的動作姿勢是如何的爐火純青。

  這,又是一種本能,仿佛就和我會喝水吃飯一樣,與生俱來的本能。

  我的靈覺緊緊鎖住銀壺中的篩子,暗黑能量不著痕跡透過薄薄的銀壺傳輸到篩子上,控制著它的走向。

  “啪!”

  銀壺清脆落回桌面,篩子滾動幾圈後靜止下來。

  鄧維面如白紙,苦笑說:“不用看了,我已經聽出來,是您贏了,公爵大人。”

  我冷冷提起銀壺,三粒玉石篩子赫然出現在眼前,果然是清一色的六點。

  我站起身道:“德博,收起你的東西,我們走。”

  德博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才醒悟過來,仿佛是打量陌生人一般又盯了兩眼。

  一邊收拾他的家當,一邊道:“修嵐公爵,原來你是高手中的高手,早知道我真該一開始就找你來。”

  我淡淡道:“我對賭錢沒有興趣。”

  我賭的是這個世界,是自己的宿命!

  “修嵐公爵!”

  鄧維叫道:“您是否能夠稍待一會兒,我家主人馬上就到。”

  我冷哼道:“德博的錢是我贏回來的,而不是你退還。如今,我已經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留在這里。”

  德博幫腔道:“不錯,這些金幣都是修嵐公爵憑本事贏回來的,現在我們已經不欠你什麼。”

  我走到門口,卻心有所覺停下腳步。

  包廂東側的牆壁無聲無息的被推開一道暗門,一名綠衣少女翩然驚現。

  “請留步,修嵐公爵。”

  她的聲音冷的象亘古不化的寒冰,卻偏偏動聽。

  原來是她,在走進包廂前我心底那一絲的異樣就是因為她的存在。

  而她能夠躲過我靈覺的搜索,可見修為非同小可。

  在蒙思頓短短的日子里,我已經遇到太多的高手。

  但是我敢肯定,眼前的綠衣少女絕對不會遜色於其中任何一個人。

  我徐徐回頭,冷笑道:“正主終於現身了。”

  我看清了她的模樣,那是一張美的令人無法形容的臉龐。

  即使是希菡雅、安鷺笛、翡雅的美麗,在她的面前也會變的暗淡。

  黑色的長發寫意的披到她的腰際,海蘭色的眼睛中彌漫著如夢如幻的神彩。

  她的櫻唇也許顯得過於薄了些,神色也過於的冷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搭配在她的身上卻又是那麼和諧自然,好象只有這樣才更完美。

  她的身影飄逸輕盈,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眉宇間那道隱含的殺氣更讓人感覺特別。

  英華內斂,含而不露。

  宛如一株高山雪蓮,她看上去是那樣的冷傲,寂寞。

  “用這樣的方式將您請到這里,實在抱歉,修嵐公爵。”綠衣少女微微欠身,語氣平靜的道:“我希望能夠和您單獨的交談幾句,也許修嵐公爵您會對我的提議感興趣。”

  我漠然道:“我不喜歡你們邀請我的方式,所以也沒有興趣和你談任何事情。”

  “如果是關於聖殿和魔門的事情呢?”

  我的目光驀然一閃,凝視在她的臉上。

  她的神色如常,迷霧般冰冷的眼睛中沒有泄露絲毫的訊息。

  “德博,帶上你的錢,到隔壁包廂里叫上偷偷跟來的尤里魯他們,然後去樓下大堂好好賭兩手。”

  我注視著少女,吩咐德博說。

  德博望了少女一眼,有些不甘願的“哦”了聲,退出屋子。

  綠衣少女也吩咐鄧維道:“你也去陪德博將軍他們玩玩吧,只是不要再把他的口袋掏空。”

  鄧維恭聲道:“是,主人。”

  眨眼間,包廂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重新坐下,而她也坐在了鄧維先前的椅子里。

  她的舉止談吐高貴雍容,一看就知是受過良好的貴族教育。

  但是她為什麼要表現的這麼詭秘?

  又是如何知道賭場中的暗道?

  雖然心底有太多的問題,我的神情卻依然平靜,徐徐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了。”

  “當然,”少女輕輕的一笑,笑容是那麼的落寞孤傲:“修嵐公爵是否聽說過蒙思頓的魔門三宗?”

  “就是幾百年來一直和聖殿水火不容,火並不休的魔門三宗?”

  我曾經聽阿蘭佐介紹過,蒙思頓的魔門依照各自修煉的路徑不同,於100多年前分裂為三支,分別是崇尚魔法的天宗,浸淫亡靈術的海宗以及盛出魔武士的山宗。

  然而,分裂之後終究聲勢大減,且相互內訌不止,被聖殿用了數十年時間各個擊破,令魔門三宗在蒙思頓幾乎銷聲匿跡。

  “是,”少女輕輕嘆息道:“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如今的蒙思頓只是聖殿的天下,而我們不過是在苟延殘喘。”

  她忽然抬起頭,望著我沉聲說道:“我就是天宗的第四代宗主安姬思,被聖殿的人稱作‘幽靈芝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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