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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原罪 hollowforest 4255 2024-03-02 00:06

  當愛情第一次以巨大的衝擊,開啟了周惠稚嫩不安的心靈時,相伴相隨而來的,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迷失與恐懼。

  周惠變得令人心動起來,穿那種讓身體凹凸的緊身衫裙,步態輕盈,偶爾對著那些男生笑一笑。

  家里的人耳朵里,充滿了周惠一聲高,一聲低喜悅清脆的笑聲。

  她的哥哥周軍不明白妹妹為什麼這樣愛笑,以前周惠笑起來最多抿抿嘴,從來沒有笑得這樣爽朗,妹妹心里一定非常快樂,周軍心里想著。

  每年的暑假,總是這麼炎熱而且漫長,大人上班的時候不僅每個家,整條街巷都顯得安靜,高高的屋檐在太陽底下動彈不得。

  玻璃窗被一顆小石子輕輕彈了一下,“咯”地一聲,然後又來了第二記第三記。

  周惠從篾席上一骨碌起來了,昏昏沉沉的腦袋剛從午睡的夢中飄游回來。

  周惠卷起苹果綠的百葉窗,把玻璃窗推得更大一些,果然看見嘉偉頂著中午大大的太陽,立在她家小樓的底下。

  他的邊是一簇開得正紅火的金鳳花,紅通通的花朵,匯聚成一片火焰輝映著他的臉。

  他年輕的皮膚已經曬得黑里透紅,上面浮著層亮晶晶的汗珠。

  周惠揉了揉眼睛,迅速地對他做了個手勢,嘉偉打了個呼哨就跑開了。

  周惠出了門拐過小巷,嘉偉正坐在路旁的水泥墩上等她。

  見了周惠他便緊牽住她的手,周惠手一甩,說:“喂,男女有別,你少動手動腳地好不好。”

  她這句話,把嘉偉說得臉通紅的:“我我——讓你不要走得那麼快呃。”

  周惠見真嚇住他了,哈哈大笑。

  嘉偉見周惠笑,自己也笑,嘴里嘀咕著:“搞得不得了,不要嚇唬人好不好?”

  “你本來就給我嚇住了。”周惠十分得意地說,還是把手送給了他。

  嘉偉只覺得她的手掌肥厚軟綿柔若無骨,低下頭一看,卻發現手指尖長白皙,不禁緊緊地攥住了。

  兩人頂著太陽從柏油路往山下走,周惠的塑膠拖鞋叭叭哢哢地擦過地面,她的手心漸漸變濕了,嘉偉的手心也流著汗。

  偶爾有人經過,周惠想扔開他的手,嘉偉卻把手握得更緊,他說你的小手真綿軟。

  夏天里,最大的享受是到街上拐角的那個冰室買冰棒,運氣好的話還能遇到那里有赤豆刨冰。

  他們要了兩根赤豆冰棒,周惠叭嗒叭嗒像小狗似的舔著,嘉偉還是緊拉她的手,繼續走在林蔭里。

  太陽在他們的頭頂上灼燒,周惠卻有涼意從她的腳底升起,在這個漫長的夏季,有種莫名的欣悅暗暗擊中了她的心。

  她的手心里體味著另一只手心里潮乎乎熱騰騰的意義,還有他的堅實有力。

  剛走回到一半,周惠手中的冰棒已吃完了,她讓嘉偉再回去買。

  她就在街心公園小道旁的草地上等他,嘉偉帶回來了兩根冰棒,自己也不吃,看著周惠舔食了幾口。

  周惠見嘉偉喜滋滋地對著她,便把手中的冰棒遞到了嘉偉的嘴里,他用牙尖很小心地的咬下一小塊,這是夏天里最完美的夢魘時分,無休無止的渴望地帶。

  周軍騎著自行車從柏油路經過,看見街心公園樹蔭下有一對男女席地而坐,那女孩身上的紅裙子極為熟悉。

  他扔下車攀著小道上去,果然周惠跟一男孩緊偎在那兒。

  她身上是件無袖及膝的紅裙,裙子的腹部緊緊繃著。

  她的側面正對著他。

  她屈起腿,膝蓋並攏著,裙裾往上收縮,露出了兩截雪白的大腿,她把手中的冰棒遞送到了嘉偉的嘴里,而嘴巴卻吮吸著嘉偉送過來的冰棒,她已吃完了,正伸卷著粉紅色的舌頭,舔弄著冰棒棍子。

  她的席地而坐的姿勢,將身體形成幾個曲度,渾圓的臀部特別地突出了。

  因為她穿的裙子太短,里面的三角短褲衩開的又太大,完全是無意之中,女孩的最神秘之處徹底暴露在他面前。

  嘉偉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衝擊,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下流,注意力剛移開,又情不自禁把目光轉過去。

  女孩的那地方飽滿隆突,鮮嫩的兩瓣微啟欲滴,更有些稀疏的毛零落地覆在那上面。

  她的形態,以及當時的情景,帶有著一股逼人的很是色情的氣息,他從這氣息里,感受到猥褻的性質,他忽然感到極其的衝動。

  “周惠,你們在干什麼。”

  周軍大聲地叫嚷,把兩個沉浸在歡樂中的人都驚醒了。

  周惠迅速地站立起來,並手忙腳亂的拉扯了裙子。

  “哥,你怎鬼鬼祟祟的,把人嚇了一跳。”周惠埋怨著,臉上一片潮紅。

  周軍奔過去擰著嘉偉的耳朵:“你這小子,竟敢占我妹妹的便宜!”

  “周軍,你放開手!”周惠猛撲上去,硬生生地從周軍手中奪過嘉偉。

  周軍站在遠處:“那來的野小子?”

  “我是周惠的同學,叫傅嘉偉。”嘉偉望著高出他一頭的周軍怯生生地回答。

  周軍朝他揮著手:“滾回去!告訴你今後不准來騷擾我妹妹。”

  嘉偉捂著被擰疼了的耳朵落荒而逃。

  從此以後,嘉偉遇到周軍就如同老鼠遇見了貓,遠遠看到周軍的身影,他也會繞著走,而且走得急,仿佛有人拿著鞭子追趕著他。

  別說上他們家找周惠。

  對周惠他也是能避就避、能逃就逃。

  嘉偉已經好幾天沒有來找周惠了,周惠隱隱覺得讓周軍收拾了一頓的嘉偉對她的冷漠。

  周惠有點急,就像自己鑄成了什麼大錯似的,而且這錯誤的前因後果她一時還想不到。

  周惠已經登台亮相了,盡管只是眾丫環中其中的一個,盡管只是踏著碎步繞場一周的台步,但周惠還是嚴絲不苟投入熱情。

  周惠在台上流露出了過於刻苦、過於賣命的跡象,自然地引來了諸多的不滿,有人說她太突出了,那身段那臉蛋,喧賓奪主地把其他的角色都淹沒了。

  但導演還是說了,一個劇團光戲好是不夠的,出去演出,場合上,沒有幾個說得過去的美人戳著,會令大眾失望,人家看演出不光是為了看戲,還為了看人。

  這段炎熱而逍遙的暑假時光,慢慢地流逝,學校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

  周惠手攥著幾張零碎的鈔票,她從冰室寬敞的玻璃窗朝里一望,卻見嘉偉和少芬占了一張桌子,頭頂上是一架吊扇吹著,水磨石的地面滲著涼氣。

  少芬緊挨著他。

  她笑逐顏開的臉已乎貼到了他,手中的勺子在鋁制的小碗里舀著,一勺一勺送進嘉偉的嘴里。

  少芬用那似水柔情的眼光,撫摸著嘉偉棱角分明的臉,他毫不客氣地張大著嘴,也許是吃得太急了或是燙嘴,噎得他淚流滿面。

  少芬笑了起來,並且用半握的拳頭捶打了一下他的背。

  她拍打的動作是輕柔的充滿了溫情,這使就在外面周惠的心如同泡在苦膽汁里,一種莫大的悲哀彌漫在她的心頭。

  這一親昵的舉止,無疑宣告著他們的關系已到了親密無隙的境地。

  嘉偉大笑了起來,殘留在他口中那些白色冰渣在笑聲中噴出,如同橫飛的彈片。

  隨著笑聲,他的頭顱在抖動,頭上蓬松的黑發跳躍,宛若啼鳴雄雞尾巴上的翎毛。

  周惠推開玻璃的門進去,於是就同他們倆打了個照面。

  她很夸張地退出門去,彈簧門打了幾個大大的來回。

  周惠的火氣陡然上來了,她在外面又有意地拖延了幾分鍾,才從那一端的門重新進了冰室,裝作很專心的樣子,看著櫃台里的零食,好像一點也沒看見他們。

  嘉偉先給周惠打招呼,少芬對周惠點點頭,又擠了一下眼,扮了一個鬼臉。

  周惠的心里一下子打翻了五味瓶。

  黎少芬和和她的故事像一個光源一樣,不停地往她大腦里放送刺激的光,五顏七彩顏色交替閃爍,雖然她不相信,但聽多了也由不得不相信

  周惠看得很疲倦,每當演出結束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疲倦讓她的臉有了一種異樣的美。

  然後她開始一件件地脫去衣服。

  看著身體從緊繃繃地水衣里露出來,就像一股眩目的水,從打碎的瓶子里緩緩地流出來,向著柔和的特別的光澤。

  皮膚如緞一般的屁股,顯得蒼白而赤裸,她的身上並沒有異於往日的痕跡,但她卻覺得已經有一種方式被烙印了。

  男人的手曾撫摸過,男人的陰莖曾經侵襲到了肉體中一個神秘的角落,她知道自己絕不再是以前的周惠了。

  感到體內及體外都有一股即將爆發的熱;她的小腹那些毛絨絨的發梢已經敞露,她的陰唇變得肥大飽滿,而且因濕潤而閃閃發亮。

  她的淫液像是蜂蜜一般一滴一滴地流下大腿。

  生活的秩序被攪亂了,跟男人有了那一次之後,那陣突而其至的快慰,像一頭緊追不舍的鬣狗,牢牢地跟在她屁股後面。

  並且如形隨影經常出現在她順水而漂,漂向未來的難以設想的航行中。

  以致在往後的一段時間里,面對那些面目可疑,手持鮮花或蒙汗藥,牙齒閃著亮光,一心想讓他們那些餿牛奶似的東西噴薄而出的家伙,周惠只能讓自己變成一塊石頭。

  而對於嘉偉,這個體態優雅像鸛鳥一樣修長的男孩,卻時時能激起她那幾乎混滅的感情,這是不可思議的、沒有邏輯性的感情,富有幻覺。

  “周惠,我向你保證,我跟傅嘉偉什麼也沒發生過,至於我們在一起,也是跟你有關的。”

  若干年以後,已成了她嫂子的少芬對周惠說。

  而那個時候,周惠也名花有主了,長得一表人材的東平,正瘋狂地追琢著周惠,他們已准備步入婚禮殿堂。

  周惠的頭皮開始發麻,她並不是後悔,對少芬也不埋怨,只是黯然傷感,是她自作多情地了結了那段既銷魂又傷神的奇緣。

  這對那個男孩是一種煎熬,她不想過多回憶那些甜蜜的細節,五花八門的情話,林林總總的恩怨。

  “少芬,你把他害慘了!”周惠說。

  她們已親上加親,加上多年的友誼,在對方跟前口不擇言。

  “周惠,我倒覺得當年你甩了他是個英明的決定。”少芬說:“要不,你怎會有現在的東平。”

  少芬的婚床上堆滿了各式的衣服,倆人你挑一件我撈一條,見那顏色鮮艷的也你爭我搶了一番。

  “你就是嘴頭上損,有女的盡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嗎。”周惠末免有些惱怒。

  少芬說:“那都是小孩子的意氣用事,我就是不服你,干嘛天下的好事都讓你一人遇上。你看東平,人家到底是練體育的,胳膊上和胸脯上的肌肉一股一股的,真的像一匹良種馬。”她不無羨慕地說。

  周惠挑了條褲子穿上:“要是你還不嫁人,又要橫刀奪愛了。”

  “現在也可以爭搶的,偷個情人總可以吧。”她開過一個很不正經的玩笑,向周惠悄悄耳語說,上了床一定要東平這類型的,換做嘉偉那可就差太遠了。

  周惠說:“你羞不羞,拿人家床第上事開玩笑。”

  她又對周惠剛穿上去的一條褲子品頭論足:“你這褲子你穿著太緊了,把屁股包得圓溜溜的。”

  “廢話,不緊還叫貼身嗎,你說你喜歡就得了,讓你吧。”周惠把褲子脫了,又換過一條裙子來。

  “嘿,你看,這胸前不會太露吧?”周惠問道。

  她也沒看,自顧拉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說:“不會,正合適。”把自己折騰夠了,又過來幫著折騰周惠,她讓周惠換上一款灰色的長裙,她一邊幫襯著一邊不無羨慕地說:“周惠,你的皮膚愈來愈白了。”

  “以前就不白嗎?”周惠反問道。

  少芬答道:“以前也白,但沒現在這般幼滑,上面像覆有層粉似的。”

  周惠在鏡前扭擺身子看,欣賞腰間的裝飾,屁股微微蹶著,細腰低塌,交叉的小布條乍貼不貼地好看。

  就把長發綰著的發叉撥了,她幫著她尋出了高跟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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