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神手一出
進了香,拜了佛,雖然白雲自從知道香香的身世之後就對諸般說法不是很相信了,那些可能只是比花靈人更厲害的人吧。
但卻也很虔誠,沒有不敬的意思,怎麼說人家也是前輩啊,敬老尊賢還是必須有的本分。
百塔寺的塔林雄奇宏偉,給人歷史的滄桑感和巨大的震撼。
就在白雲觀完塔林准備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遠處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這種聲音白雲很熟悉,是鐵器碰撞擊打石頭的聲音。
奇怪,這肅穆的寺院里怎麼有這種聲音呢?
順著聲音尋去,白雲慢慢來到了山後,這距塔林已經很遠,估計也就只有白雲的耳朵才能聽到這麼遠的聲音。
一間無門的石屋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穿著一身灰衣坐在一把椅子前叮叮當當的雕刻著石像,他面容肅穆,目光如刀一樣注視著雕刻的像,這神態不象是一個石匠,倒象是准備殺敵的勇士。
老者好像沒看到白雲到來,於是白雲就在他身旁不遠處看他雕刻。
老者雕的是羅漢像,從雕好的那部分可以看的出來,白雲剛剛在殿上就看過這尊羅漢。
白雲發現這老者是位高手,無論深淺他都是一錘就完成,沒有修改,力量掌握的非常准,沒一會兒,羅漢的頭就雕好了,栩栩如生,那種震懾的感覺撲面而來。
厲害,白雲暗暗贊嘆,以前白雲也看到過雕黑石的工匠,比起這老者可是差太多了。
“老人家真是高手,這羅漢像雕的如此生動。”白雲由衷的贊道。
“老了,不比從前了,現在要歇幾歇才能雕好,而這石像只有一氣呵成才能直舒胸臆,意到神到,這一停,就不能渾然一體了。”老人感嘆道。
望著石像,白雲卻覺得他是在看著過往的以前。
“小伙子,你怎麼到這兒來了?”老者問道.
“我是胡亂走過來的,碰巧看到您。”白雲坦然道。
“您就住在這兒?”白雲看了一下這附近也沒有房子。
“不,我住在山下,白天過來干活,晚上回去休息。”老者覺得和這少年頗投緣,溫聲說道。
“那您吃飯是在寺里。”白雲猜這老人是給寺里干的活兒。
“是啊,這寺里的方丈和我很熟識,我是幫他忙的。”老人微笑著說,看著白雲。
“如果沒猜錯,您就是林老前輩吧?”白雲忽然道。
“你說的不錯,正是老朽林清原。不過年輕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林清原微笑著點頭,看白雲的眼神滿是關愛。
“晚輩白雲,見過林伯伯。”白雲感到這林老先生的眼神親切和藹,心下歡喜,就勢一禮。
“好,好,我就認下你這個侄兒。”林清原爽朗的笑道。
“林伯父,是這樣。今日侄兒去過您家里,家里人說您外出了,時間不定,剛才我看到您雕刻對於榔頭的力量把握非常好,而且您握鏨的姿勢感覺很象是拿刻刀的樣子,所以我猜您原來一定是作珠寶首飾的大家。”白雲謹慎的說,這是他拜師學藝的良機,也是林老先生對他的考驗。
“哈哈,眼光不錯,白賢侄。可惜老朽已經封錘了,否則一定如你所願,送一套首飾給侄媳。”老人微笑道,看白雲的衣著,以為是要定做首飾。
“林伯父,您誤會了,我是向您拜師來的。”白雲鄭重的說。
“拜師,白賢侄,別說老朽已經不打算收徒了,即使收,你也恐怕吃不了那個苦,通過不了我的考驗。”老人嘆息道。
“林伯父,苦侄兒是一定能吃的,只不知您說的考驗是什麼?”白雲道。
“我要收的徒弟一定是能傳我衣缽,並能把我的技藝發揚光大的。所以不同於普通工匠,我們要做的是成為大師,所以我的要求是手有舉半千之力,眼有觀細微之明,耳有辨輕重之聰,可以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林清原道。
“林伯父,只有這些嗎?”白雲心下暗喜。
“只有這些。”林清原覺得這要求也是幾十年沒人達到的,即使有能達到這標准的武林高手,可不一定願做一個匠人。
“師傅,受徒兒一拜。”白雲聽罷便拜。
“你能?”林清原詫異的道。
“徒兒可以。”白雲恭聲道。
“那你能看輕這是什麼圖案嗎?”林清原拿出一個小小的圖章,遞給白雲。
“這是一幅菊花圖,這菊花的花蕊上都刻有雲朵,雲朵中刻有梅花,梅花都有五根花蕊,每根花蕊上還刻著新月。”白雲看了一眼道。
“。。。。。。”林清原大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事實上他也只能勉強看到梅花而已,自己的師傅也不過能看到梅花花蕊,他想不到白雲竟然能看到那上面的新月,那新月據說除了祖師這圖案的創造者以外還沒人看到過,這需要多好的目力啊。
可是這年紀看著不過十七八的少年竟看到了。
不可思議。
“這很難嗎?師傅。”白雲看著林清原傻了的神情問道。
“這。。。。。。哈哈,老天開眼哪。我終於有徒弟了,哈哈。。。”林清原仰天狂笑,把林子里的鳥都嚇飛了,誰看見過這麼恐怖的神經病啊。
這下輪到白雲傻了。“至於嗎?”白雲如是想。
這林老先生林清原笑過之後也不管這羅漢像了,拉起白雲就往山下跑,一縷白煙過處,驚起無數塵埃和見鬼的眼神。
“來,徒弟,喝一個。”林清原干了一杯。
“來,徒弟,吃菜吃菜。”白雲的碟里堆滿了菜。
“來,徒弟,再干一杯。”林老頭又干了一杯。
“來,徒弟。。。”
“來,徒弟。。。”
。。。。。。。。。。。。。。。。。。。。
望著躺在桌子底下的呼呼大睡的林清原,白雲無奈的嘆了口氣,“找個徒弟不容易啊。。。”
“林伯,師傅他睡下了,我回去了。”白雲和顫顫巍巍的林伯打了個招呼,走出了司馬胡同。
一個月後,白雲以一套“凝思”黑石首飾毫無爭議的奪得了黑龍城首飾大賽的第一名,資深鑒賞名家驚為神人,都稱此人技藝已超過退隱的林清原。
一時間,白雲名聲大噪。
賽後整個首飾界都知道了這個白雲是珠寶首飾第一人林清原的唯一弟子,真可為青出於藍啊。
這套“凝思”首飾以三百萬兩白銀的天價被明月齋購得,據懂行的人說,明月齋最少還能賺這個數,可見其珍貴希罕。
那個只給林清原打過下手的黃月明也因為沒了價值被明月齋棄之如敝履,趕了出去。
明月齋及其他五大首飾名號清風軒,瑰奇坊,珠光寶氣,天下珠寶,萬通首飾賽後皆出重金相聘白雲,在相互攀比競爭之下竟出現年金五百萬兩白銀,大宅外加奴仆五十的天價,比原來的珠寶首飾制作酬金最高的林清原還要高出一倍,世人皆驚,都想看看這人稱“神手天工”的白雲究竟是何許人也,值得這麼多銀子。
可惜這白雲卻自從賽後就消失無蹤,連個人影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