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376章 滄海桑田
正在白雲沉醉於眼前美景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忽然消失,再定睛看時,卻已經是茫茫沙海,天空在無邊黃沙的映襯下更顯純淨的蔚藍,萬里長空如洗。
狂風驟起,漫天黃沙飛舞,遠處一棵干枯的樹干在風中劇烈的搖擺掙扎,仿佛要掙脫風這命運對它的擺布,可最終卻被風連根拔起,在風中呼嘯著向白雲砸來。
白雲吐了一口沙粒兒,眯著眼望著那干枯的樹干帶著幾許蕭瑟的樹枝,那干裂斑駁的表皮是那樣的滄桑,這一生不知它經歷了多少的苦難?
它也曾蒼翠過,在茫茫的沙海里驕傲的枝葉招展過,而今,它應已死去多年,卻沒有選擇葬身之地的權利,不能保持它亡者的尊嚴。
難道命運就是一味的撥弄與遺棄嗎?
就在樹干悲壯的飛舞來到白雲面前時,景象再次變幻。
萬里黃沙無痕跡,卻只見一望無垠的翠綠,有幾條清澈的河流蜿蜒而過,有幾個湖泊閃亮其間,無限生機之中憑添不盡靈氣。
無邊草原之上,更有野馬群奔騰而過,低矮的灌木叢中,有小獸小鳥歡悅鳴叫。
綿綿細雨忽然飄起,淋濕了思緒,馬背上的白雲,恍惚間仿佛看到前世來生。
更有無盡的思念如胯下的野馬,偶爾信步,偶爾飛馳。
信步與飛馳之間,思念越深,愁思越甚。
微雨不再,彩虹映空,清新的空氣中,思念與愁思忽然沉淀,心情如雨後的天空,美麗而生動,也有記憶與期待的彩虹升起在恬然的心靈之中。
白馬奔騰如風,白雲長嘯驚空。
遼闊無邊的碧綠大草原上,一人一馬無比的癲狂。
白馬在一個高坡之上驟然躍空而起,衝向蔚藍的天宇。
白雲已經呼吸到了藍天的味道,情景卻又變幻。
依然是蔚藍的顏色,卻已不是天空,而是浩瀚無際的海洋。
白雲坐在一個獨木舟之中,小舟悠然漂於茫茫大海之中。
茫然四顧,視线所及之處,除了藍色還是藍色,除了水還水,如果不是有海鳥偶爾飛過,有魚兒躍出水面再跌入水面的嘩然水響,白雲會以為自己坐在了一個鑲嵌於巨大水晶的獨木舟上,渾然一體的藍色中,寂寞而伶仃。
蔚藍天宇忽然烏雲滾滾,須臾間整個天空就成了灰黑的顏色,大洋也映著天空的黯然顏色,變成了灰黑的顏色。
無邊的灰黑,壓抑得白雲喘不過氣來。
心中再次涌起驚懼的感覺,在大自然的威嚴面孔下,一切生靈都顯得那麼脆弱與渺小。
一陣狂風吹過,大浪滔天,暴雨傾泄而下。
那一陣狂風仿佛是一個信號,在它之後,世界就變了模樣——寧靜不在,殘酷而狂暴。
一個巨浪打來,剛從水里鑽出急促喘息衣衫襤褸的白雲再次被拍打在海面之下,頭如被雷擊,轟然做響,他忽然沒有一絲力氣,向茫茫的深海之中沉了下去,眼睛如被火灼的刺痛中,他看到了無邊的黑暗,還有突然被閃電照亮的無邊黑暗中一個巨大的身軀,它陰森尖利的白牙向他狠狠的咬來。
他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那一刻的到來。
大海轟然的巨響忽然消失,白雲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楚的來臨。
這時他才忽然間想起,這一切都是萬物元祖變幻給他看的景象,雖然感覺那樣的真實,其實卻只是虛幻的場景罷了。
於是,他睜開了眼睛。
無邊的黑暗中,一座茅屋孤獨的存在著,昏黃的燈光照亮部分格子的窗櫺,雖然不是全部,白雲卻感覺它照亮了自己的心,照亮了無邊的黑暗。
一股濃濃的肉香鑽進白雲的鼻子,他忽然發覺自己餓得要死,一邊貪婪的呼吸著熟肉的香氣,一邊走近了那茅屋。
越向前走,肉香越濃,心中越暖,有種游子歸家的深深依戀和感動。
是的,這是家的感覺。
輕輕的推開了門,一陣燈火和爐火的飄搖,光线明暗間,白雲看到裊裊的蒸氣之後,紅紅的火光之旁,一張滿是皺紋無比滄桑的臉龐無比慈祥的看著他,那重重的皺紋之下,微笑已經難以分辨,但是從他那咧開的嘴角和充滿歡欣的雙眼中,白雲看出了他的微笑,也感覺到了他那發自內心的光懷和欣喜。
這種欣喜,是父母看到兒女的欣喜。
白雲的視线忽然模糊了,踉蹌的撲到了老人的面前,跪在他的身前,伏在他的腿上放聲大哭起來。
從來,他就沒有這樣痛快的哭過。
老人粗糙的大手輕輕的撫摩著白雲的頭發,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放任白雲痛哭。
許久之後,白雲停止了哭泣,心中清爽無比。
白雲和老人坐在一起聊著天。
“您是萬物元祖?”白雲問道。
老人微笑著點了點頭,將一塊木柴放在火爐中。
“老祖,為什麼我會覺得您很親切?”白雲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們之間有一定的關聯。”萬物元祖喝了口肉湯。
“什麼關聯?”白雲不解的問道。
“很深的淵源。你且看吧。”萬物元祖手一揮,白雲已然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
這是一片懸空的無比遼闊的神奇土地,雲霧繚繞,氤氳蒸騰。
綠野無際,靈湖秀水掩映於珍樹異木之間。
山巒連綿,有奇峰聳立雲霧之中。
在群峰環峙之中,霧靄蒸騰之中,是一處更美好的所在。
清波處處,綠野鑲綴,七彩森林散布綠野之中,珍禽異獸穿梭不息。
亭台樓閣連綴於綠野清波之中,朦朧於雲霧之間。
更有神奇之處,有瀑布,珍奇花卉懸空而存,看不到出處,只見終處。
一片閃爍七彩光芒的宏偉宮殿隱現於最高處的雲霧中。
宮殿之前碧波蕩漾,有各類不可思議的極美植卉生長在碧波之中。
在這碧波的中央,矗立著透明的高碑,上面閃爍著三個大字:元源界。
視线忽然拉近,到了金色宮殿的碧波之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碧波中嬉戲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