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388章 無盡悲傷
白雲迫切地希望這只大怪物可以成功脫離這片鬼地方,它的成功就是他的成功。
這次再沒有其他怪物來騷擾這只大怪物,一路上暢通無阻。
天空的顏色漸漸變淺,東方開始露白。
天,就要亮了。
看到天就要亮了,白雲心中很是欣喜,終於要讓他盼到了。
天要亮這個事實好像刺激到了大怪物,它不停的吼叫著,拼命的向前飛。
它的表現堅定了白雲的想法,這些怪物一到天亮就要回到它們的老巢或者變回樹木。
只是這些變得這麼大的怪物會怎樣呢?
白雲拭目以待。
一轉眼就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天空已經變成了蔚藍的顏色,星星都隱去了身形,月亮也只剩下了淡淡的半彎。
遙遠的東方一片紅白的顏色,那是揭開白晝序幕的曙光。
大怪物忽然間歡快的長嘯起來,翅膀拍得也格外的輕快。
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白雲從那眼睛里看到了渴望與狂熱。
白雲也放眼望去,眼中一樣也閃動著渴望與狂熱的光芒——原來前方大概百里處就是遼闊的曠野。
但是白雲很奇怪的是,為何現在身處這片區域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的東西,地面上也都是光禿禿的,除了土和石頭什麼都沒有。
而在這片空地的盡頭,齊刷刷的長滿了碧綠的青草和各色的花卉,仿佛用刀切割過一般齊整,感覺非常的古怪。
一百里有多遠,對於白雲只是一躍而已。
白雲輕輕一躍,出現在曠野的上空,呼吸著清新濕潤帶著花香的空氣,傾聽著小溪的歡騰,鳥兒的歌唱,昨晚經歷的一切仿如隔世。
就在此刻,東方忽然金光萬道,太陽露出了它第一抹笑顏。
大地上的萬物登時被披上了一件燦爛奪目的金衫,在蔚藍色的天幕下熠熠生輝。
“嗷——”的一聲淒厲的嚎叫,那頭大怪物已經到了空地盡頭不足十米遠的地方,忽然化做無數的流光飛向了那片鬼域。
它再快那麼一线可能就有了生的機會,可惜它沒有。
在金光的照耀下,白雲眼前那一片空地忽然化做了汪洋,再這茫茫大海之中,有一片連綿的山巒,它仿佛在雲里,有好像在霧里,隱約而飄渺,看不真切。
那里,不正是昨日那片森林,昨晚那片鬼域之所在嗎?
白雲望著眼前這一片汪洋,心中感慨萬千。
千萬句話在心頭,能說出來的卻只有四個字:感謝命運!
只快那麼一线,如果他晚了那一线的話,後果無法想像——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會游泳也沒用!
這海那山確實是一個陣法,雖然他說不出名字,但他知道晚一點的話可能他就永遠都出不來,困死其中。
白雲從未感覺到如此的疲倦,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躺一會,美美的睡一覺。
他是第一次這麼渴望休息。
下一刹那白雲出現在一棵茂密的大樹之上,這里距海邊有千里之遙。
用神識掃遍了方圓千里的范圍,沒有發現什麼危險。
白雲就躺在巨大的樹杈間睡了起來——雖然昨晚那些樹給他留下灰色的記憶,但為了安全隱蔽,他還是再次把信任交給了這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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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翼看見了地球人間的妻妾和兒女。
妻妾們一個個形容枯槁,憔悴不堪;兒女們都哭喊著要爸爸。
他去擁抱她們,她們都用痴呆無神的眼睛看著他;他和她們說話,她們卻只會傻笑。
他去抱孩子們,孩子們像見了鬼一樣掙扎著不讓他抱;他說他就是他(她)們要的爸爸,孩子們卻說他是壞人,是魔鬼,他(她)們的爸爸早就死了。
他這時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真的是個魔鬼,而不是一個人。
他哭了,哭得無比的傷心,卻沒有一個人來安慰他,搭理他。
眼前忽然一片灰暗,狂風怒吼,巨浪滔天,大雨傾盆之中他正孤零的掙扎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一道閃電過後,他看不到大海的邊際和任何的希望,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他是這樣的孤單,原來他一無所有,絕望中,他流著淚沉入了幽深的大海之中。
吞咽著海水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海水是這樣的咸澀,如淚水一樣;他才知道原來還是是這樣的冰冷,如此刻他的心。
淚水和著海水,一樣的苦澀與冰冷,誰是誰已然分不清楚。
也許這就是人生的滋味吧!
在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無數往事浮現在他眼前。
愛,恨,喜,愁,一一掠過他的心頭,那一切的一切曾經是那麼的近,而今,卻是那樣的遙遠。
人生,究竟是怎樣的東西?
想起以往種種,那個無望的少年,那個痴狂幸福的少年,那些如花的臉龐,那些清脆的笑聲。
一切,都已成了臨死之前一縷蕭瑟的回憶,本該是甜蜜,卻因為命運之輪的翻轉被傾軋成了苦澀。
這,就是人生嗎?他的幸福呢?
以為自己已死去,卻有一只雪白的素手伸入了海水中,握住了他的手,將他輕輕拉出海面,拉到一葉小舟上。
“香香,真的是你。”他狂喜的要將香香擁入了懷里,可是他卻被輕輕的推開。
“哥哥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多像你。”香香微笑著指著小舟上的兩個孩童。
“寶貝,讓爸爸抱抱。”他要去抱那一雙孩兒。
“爸爸!”那雙孩兒脆生生的叫著。
但卻不是叫他,也沒有在他的懷抱里。
“哥哥,這是我的丈夫,他很愛我們的孩子,更愛我。”香香幸福甜蜜的靠在那個抱著一雙孩兒的男子肩頭,溫柔嫵媚的瞥了一眼那男子,風情萬種卻含嬌羞的說道。
那甜蜜,那嬌羞,那幸福,那溫柔的模樣和萬種的風情原本都屬於他,一個名叫白雲的人。
這一切曾帶給他無盡的快樂與幸福,而今,這一切卻如鮮花般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里綻放。
這一切,成了對他最大的諷刺與侮辱。
那刀,那劍,那千刀萬剮,利劍穿心卻也不及此刻的痛與傷,而這痛與傷是在他剛才的絕望與悲痛的傷口上又插了許多刀,撒了餓許多鹽,痛到撕心裂肺,痛到魂消魄散,痛到已經不再懂得痛。
可是,那肝腸寸斷的感覺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