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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下聘

寡婦重生記 十夜燈 2980 2024-03-02 00:21

  陳元卿這便要成婚,林氏連那娘子是哪家的都不清楚,不肯屈尊紆貴去見人,又不好對齊國侯家吳老夫人直說。

  “老姐姐,我這有個碧玉的纏花簪子到時候還煩你幫我帶給小娘子。”林氏好久不出來走動,為兒子才特意走這麼遭。

  吳老夫人笑說道:“你看得我讓我做這個媒,我定幫你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要我說,還是你有福氣,你家二郎有主見,我聽說官家甚是倚重他。”

  林氏聽著但覺打臉,這齊國侯府不曉得比自家差了多少,聘的婦人也都是公卿之家的娘子。

  但她做不了兒子的主,又想著子嗣的事,最後只能妥協,干笑道:“他年歲也不小,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就盼著他尋個如意的。”

  “可不正是這個理兒。”

  無論林氏心中如何想,這該有的聘禮半點都不含糊,連自己私庫都開了。

  當朝好此風氣,無論娶妻還是嫁女,都幾乎要傾盡家財,所謂“破家嫁女,破財娶妻”,何況是國公府這樣的人家。

  叁日前陶家府中便來了媒婆,那兩婆子發鬢夾著蓋頭,穿著紫色褙子,從不曾在市井間走動過,她們只與那達官貴人、皇親國戚說媒。

  待等到正式下聘那天,陶家兩進院子竟被塞得滿當,內院擺滿了箱籠。

  箱籠里除了金銀、地契、金器外,綢緞裝了幾十匹,四季繡衣數套,還有那上好的顧渚紫筍、陽羨茶,唱單人道那都是進貢之物。

  陶父陶母在院中聽著手心出了汗,看樣子,這是要唱一兩個時辰才罷。

  其實幼金出生時起家中也在幫她攢著嫁妝,就永安家中長著的那棵大樟木,先前與齊圭定完親事陶家就砍了請匠人打成樟木箱子,給幼金陪嫁用,還擱在永安家里頭。

  陪著來下聘送訂婚文書的老夫人,聽說是哪位侯爺家的,剛提及要私下跟小娘子說幾句話,此時正在堂屋里面。

  陶家除了幼金身邊的王婆子沒人伺候,幼金親給吳老夫人倒了盞茶,福身道:“您請用。”

  吳老夫人並未全受,側身雙手接過:“娘子可是折煞我了,我今日不過替國公府做個順水人情,哪能煩你親自動手。”

  國公府不知比侯府高了幾等,待這娘子嫁進去,國公爺給她請了誥命,正式場合自己見了她還要行禮的。

  她見幼金生得幾分姿色,要說那陳國公因她容貌執意要娶她,吳老夫人是不信的,這府里的爺們哪樣的顏色沒見過,豈會真上了心,恐怕這小娘子背地里很有手段。

  吳老夫人話剛落,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已迎上前來:“娘子您坐,交給奴婢來吧。”

  她將林氏給的匣子遞過去:“娘子,這是國公府林老夫人托我交你的,你收著罷。”

  “是。”幼金道了聲,恭順地接過。

  “好了,咱也去瞧瞧,娘子可是有福,國公爺打小老身看著長大的,對你這可是上心,也不知道後頭單子唱完沒。”

  吳老夫人慈愛地笑道,另一丫鬟忙來攙扶她。

  院里單子已唱到碗具、筆架等細致之類,總算是將將要結束。

  相比之下,陶家的回禮未免顯得太過寒酸,幸而幼娘繡工極好,料子是她親去買的十兩一匹,那鴛鴦枕精巧連吳老夫人都連連夸贊。

  又或許是無物可夸的緣故。

  聘禮、婚書俱全,這婚事又是訂下,陳元卿可不像齊圭那般好擺弄,幼金要再退婚,連官府都用不著去,國公府豈能放過她。

  陳元卿已二十七,國公府送來了幾個日子給陶家挑選,都是年前的,最早的六月初八,最晚的在十一月,這是鐵了心不讓幼金在家中過年。

  兩家定了八月十八日,滿打滿算也不足四月。

  茶湯巷左右掌櫃都出來瞧熱鬧,心道難怪這陶公家把娘子瞞得緊,都未怎麼出門,原其中還有這麼層緣故。

  離陶家不遠,有家鋪子正是國公府內的,那掌櫃特備了禮上門。

  陶家父母不曉得他的意思,兩家井水不犯河水,幾乎從沒交集。且這許掌櫃,聽說雇主來頭極大,一向不跟他們這些人來往。

  幼金心知肚明,那鋪子她住了許久,她讓爹娘請人進來喝了會子茶,禮卻沒有收。

  五月初一朝會。

  這京師哪家沒聽聞陳國公要娶妻,且對方還是小門小戶娘子的事。

  垂拱殿上百官齊齊謁見嘉佑帝,今朝沒什麼大事,言官奏完後,嘉佑帝忽開口問道:“朕聽說陳二要成親了?”

  朝中大臣姓陳的有幾個,可能讓官家這般稱呼的也就陳元卿一人。

  陳元卿出列,躬身道了句:“回官家,是。”

  嘉佑帝該知道的早聽人講得差不多,這是陳家的家事,只不涉及朝政,他慣來不多過問,笑著道:“你總算是定下,這可是大喜事兒,等大婚那日我讓人給你備份禮。”

  “謝官家。”陳元卿恭敬道,又站回去。

  陳元卿下朝回來,鄭或駛著馬車在宮門外等他,待要扶他上車:“爺,可要先回府?”

  他卻擺擺手,看了眼不遠處道:“去茶湯巷買魚羹。”

  鄭或看著陳元卿這身公服,沒說話。

  陳元卿真就只是去給林氏買魚羹,鄭或在途徑陶家鋪子時仍不免緩了速度,扭頭去問他:“爺?”

  馬車里面的人掀了簾子,看見他那位未來岳丈在鋪子里忙活,按著規矩,他該下車請個安才是。

  然而那邊陶祥已認出了鄭或,畢竟陳元卿極少出面,大小事都是鄭或幫著處理的。

  “鄭相公,您今日如何來了?”陶父忙從鋪里迎出來道。

  鄭或有些為難,他摸不清國公爺的意思,若爺根本沒有露面的想法,他這不是打爺的臉。

  他尚在踟躕,車內忽傳來聲:“鄭或。”

  男人從馬車上下來,陶父見過這人兩回,一回在永安家中,一回便是他將自己一家子弄到京師來說要娶他家幼娘。

  這人此刻身上穿著公服,身姿頎長站在鋪前,一看便知道是當官,且這官職還不小。

  “國公爺。”陶父拘謹道,把人迎進鋪子內。

  陳元卿卻心想如今不同往日,那婦人將家中人看得緊,以後終究是他泰山,遂溫和道:“陶公無需多禮,今日冒昧叨擾本就是謙之的不是。”

  這話陶父可不敢接,他提前關了鋪子,陶良寶與周氏正在院里忙活,陶母在灶台上,見陶父領了人家來,一家子都有些愣。

  還是陶父對陶母道:“去外面鋪子上買些吃食,大人中午要留家里吃飯。”

  “不用忙,倒是聽幼娘講陶媼魚做得好,若不介意……”陳元卿道。

  他這麼說,倒使得原本緊張兮兮的陶家人略放松了些,陶母笑說:“幼娘盡會渾說,不過大人您既喜歡,我這便去買魚。”

  幼娘並不在這,她近來大多時候都在後院縫制婚服,陳元卿既來了,自然是想見一見幼娘,這卻有些於理不合,大多數時候小門小戶並不在意這,就像當初齊圭,不也約了幼金同去看潮。

  可自家女兒本就是高嫁,又跟過他,若此刻再半點不守規矩,豈不是更讓人瞧不起。

  陳元卿不開口,陶家人只好硬著頭皮故作不知,迎他進正堂喝茶。

  陶父和陶良寶坐在屋內陪他,周氏領著兩個孩子遠遠避開,怕擾了他們說話,陳元卿端起茶盞喝了口:“幼娘倒也喜這。”

  陶家父子倆對看眼,這進門才多會兒,已提了兩回幼金的名字。

  陶良寶坐不得,尋了個借口出門去,陳元卿仍從容地在那處喝茶,似方才那話只是不經意說起。

  “你趕緊去後面問下幼娘,大人過來了該如何辦?”陶良寶與周氏道,“讓她拿個主意。”

  周氏很快回來:“小姑說請大人去後面。”

  “這不大妥吧。”陶良寶愣了一下,又想著既是幼娘說的,依著她的便是。

  陶良寶進去堂屋將幼金的話重復了遍,陳元卿暗忖他這位大舅哥果真心無城府,連話都不會拐彎,直言不諱的,這點比她好得多。

  幼金在屋子里繡嫁衣,手中料子是陳家下聘的,青綠色的大袖上繡著海棠花紋,王婆在旁幫她打著线絡子。

  給陳元卿行過禮,王婆便退了出去。

  “大人。”幼金擱下大袖,一身粉紫色的窄袖褙子,兩襟敞開露出里面絳色的抹胸,“您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陳元卿聽她的稱呼下意識皺了皺眉,卻未當著她的面發作:“方才自你家門前經過,你父親邀我用膳。”

  “上回齊國侯老夫人跟我母親夸你繡工極好。”男人俯身取過她手旁的大袖,又與她道,“母親定會喜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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