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皇家正統,自打生來便是龍子,何曾對誰低過頭,偏她不嫁就算了,哪知次年就榜下捉婿挑了個書生,半點都不留念。
她跟人和和美美過了幾年日子,琴瑟和鳴,哪里還記得他。
陳令安並不想與趙鄴扯這些,當初他說要娶妻,可是正妃、側妃同時相看,她並不怪他,不合則不處,他如今這話的意思,倒是呵責起自己來。
“趙叁,你低下身來。”陳令安喚他。
普天之下也就她敢同爹爹娘娘一般喚他,她不過比自己年長兩歲,卻處處以長輩自居,她算哪門子的長輩。
不過他並不介意,趙鄴垂首湊向陳令安,娘子臉上仍掛著笑,下瞬已冷不丁揪住他的耳,咬牙切齒道:“趙叁,你老實與我說,你是如何得知睿哥兒的事?還有你當日怎就闖入我國公府後院了?”
趙鄴遲疑了下。
陳令安看他的神情,手一松,背靠著圈椅道:“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勉強你。”
趙鄴是最見不得她這樣的,那小郎長得極像他,她就是不承認又何妨。
忙又出聲道:“你莫要生氣,我告訴你便是,那孩子叫睿哥兒?哪個睿?他生得可真好。”
……
等陳元卿回府,幼金與他說起陳令安的事:“可是你讓姐姐來的,我開始還當她在講玩笑話,後來才覺出來,她就是在提點我呢。”
“她在這上頭主意多著,這些個人家,與咱府中多有來往。”陳元卿道,“你一時記不住也無事。”
幼金看著陳元卿:“你不是總說我聰慧,這些還是能記住。”
陳元卿剛由婆子服侍著洗完臉,聞言扭身去看她:“原是我小瞧你。”
幼金想起他晨起時塞給自己的銅鑰匙,等婆子出去後又從匣子里拿出給他:“我也不知給大嫂送什麼好,讓曹嬤嬤去取了些補氣的參。我還是慣王婆子在身邊伺候,那幾個丫鬟送來前,還是由她貼身伺候我你看成麼?”
陳元卿壓根沒接鑰匙,只瞧著她說道:“這事你自己做主便好,我讓曹嬤嬤來只是臨時幫襯幫襯你,她便是放出去,也還是陳家家仆,你不要有旁的想法,鑰匙你也收著罷。”
陳元卿這般坦蕩,倒顯得她自己多慮。
這人又伸手來抱她,他在屋子里和外面完全判若兩人,幼金任由陳元卿攬著,身子一松全倚在他懷里。
陳元卿此刻已換下了公服,他身量高,瞧著似的文人,其實胸膛處卻有料,腹部硬邦邦的,莫名令人覺得安心,幼金輕摳了摳他直?上的花紋。
兩人俱沉默著未再說話,他摟著她倚在榻上,幼金險些都要睡著。
外面婆子來傳話時,她還以為該用膳了,陳元卿卻摸著她面頰道:“是長姐來了,你坐會兒,我去看看。”
兩人進了前面陳元卿的書房,也不知談論些什麼。
陳令安只一會兒便離開箬山院。
外頭開始昏暗,況且院子里也沒哪個下人膽子肥敢盯著國公爺的臉瞧,陳元卿直到進了屋子,才讓幼金瞧見異樣。
她吃了一驚,並沒有聲張,尋借口讓王婆送了冰進來,又拿錦布裹好方才走上前:“謙之……”
陳元卿半邊臉微腫,指印依稀可見,方才他出去還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