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四五分鍾，李老師一直沒有說話，估計還沉浸在剛才的一時口誤的尷尬之中。

　　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打破這種尷尬。

　　“心里很爽吧，呵呵。”忽然她轉頭對我說到。

　　“什麼？爽什麼？”我有點裝傻。

　　“呵呵，別裝啦。你心里的那點小九九。哎，我也不裝了，反正你知道我的心里怎麼想的就行了。”

　　“嗯，我知道，李老師……”

　　“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肯定不會很長，但是我真的覺得很開心，很幸福。我從來沒有這樣過，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壞女人，但是面對你，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也許，這真的是命吧。”她似乎在自言自語，我有點搭不上話了。

　　“小海，那天晚上，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和你們家關系這麼好嗎？”

　　“嗯……我只是好奇。”難道她想告訴我這個事情了。

　　“那……我就告訴你，你把車靠邊停一下。”她把頭轉了過去，望向前面的一個空地。

　　我把車開過去停了下來，然後轉頭望著她。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把頭轉了回去，望著車外，似乎在講一個聽過的故事。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爸媽都是個純農民，當然我就是一個純農村的小孩兒了。那時候我在你爸爸的學校讀初中，你爸是我的班主任。那是你爸很年輕，很帥，很有才華，我們班好多女生都暗戀他，當然也包括我了。”

　　“啊？”我有點驚訝。

　　“你別啊，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一個剛懂事的少女喜歡一個有才華的帥哥，很正常的嘛。別大驚小怪的，你以為就你們80後知道早戀啊。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

　　“那年，我們班有一個女生家里給她買輛自行車。當時自行車很稀罕的，我們放學後就一起在馬路邊上學著騎。我這人，領悟力好像很強，一學就會了，一會了就有點忘形。結果在過學校旁邊那個石橋的時候，速度太快，一下就從橋邊衝到了河里。當時又是夏天，河水還很深，我根本就游不上來……接下來你應該想到結果了吧，是你爸救了我。”

　　“哦……原來這樣的啊。那你和我爸之間……”

　　“當然，我對他的感情肯定更強烈了，但是我們之間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對你爸表達過，但是你爸十分堅決地拒絕了我。”

　　“啊？因為我媽媽？”

　　“不是，那時候你爸還沒有和你媽媽在一起呢。理由很簡單，也很無聊，你爸說我是她的學生，他如果和我在一起了，他就不是人，為人師表是不能這樣的。雖然我看得出來，其實你爸當時還是喜歡我的。為了這，我當時連死的心都有。”

　　“那後來呢？”

　　“後來你爸調走了，然後就和你媽媽結婚了，就有你了。但是這個過程中，他一直很照顧我。後來我還在他的幫助下學了幼師，這樣才能當成你的老師嘛。後來我想，既然我不能和你爸成那種關系，那我就做她的干妹妹吧……再後來，你爸把我介紹給了你五叔……”

　　“那現在，你對我爸還是……”

　　“呵呵，現在沒有啦，都什麼年齡了。而且你爸是什麼人，我心里很清楚的。只是那天你一下問我那個問題，忽然觸動了我的一點神經，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和你在一起，然後又發生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李老師好像說完了，我們再次陷入了沉靜。

　　“小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把你當成你爸的影子，然後在你身上找到以前沒有的東西？”

　　她說對了，這正是我想的。

　　“難道不是嗎？”我轉頭問她。

　　“嗯，我這幾天其實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承認，你身上確實有你爸之前的樣子，讓我覺得親切，吸引我。但是我發現其實這不是最重要的，因為其實當時我和你五叔在一起，也是因為他在很多地方和你爸很像，甚至事業比你爸還有成就。但是我和你五叔卻一直是貌合神離，我覺得我沒有真正地愛過他。而你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你身上的那種氣息，那種味道，那股勁兒，真的很吸引我。所以，我希望你別想太多，或許你本來就是一個很討女人喜歡的男人。”

　　“這……”我忽然覺得有點思維混亂，不會思考了。

　　“你看，薛萍對你的態度，你就知道了吧。她可沒有喜歡給你爸，呵呵。”

　　“暈，怎麼還扯到薛萍了。李老師，你讓我好好想想，我發覺自己腦子里好像有點亂，好不？”我轉頭對她說到。

　　“嗯……既然我決定給你講了，當然就想好了面對後果，即使你因為這樣不理我了，我也認了。因為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自己的感覺，也許這對你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不過，你還帶我去燒香嗎，馬上就到了。”

　　“當然要去。”說完我發動了車，直接在她的指引下到了寺廟門口。

　　從外邊看，寺廟應該不大，估計最多就兩進。

　　李老師松了安全帶，對我說到：“我進去了，你就別下來了，我很快的。”

　　“哦，好，那你去吧，我在車上等你。”

　　李老師下車前望著我笑了一下。

　　我知道，她是想讓我一個人在車里好好地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