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五,朋朋突然向爺爺奶奶要錢,說那天答壓給他5塊錢,做大人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老爸老媽聽了這話,頓時糊塗了,問他說:“什麼時候答壓給你5塊錢的?”
“就是摘紅茶那天。弟弟讀一年級,你們讓他上山病茶,許諾他1塊錢,我讀五年級,也去了,自然是給5塊錢!”朋朋振振有詞地說。
“你這孩子,越來越不聽話,我答壓給軍軍1塊錢不錯,但什麼時候答壓給你五塊錢的?你吃我的,喝我的,算起錢來,還不知道該欠我的多少呢?”老爸一見叛逆孫子拿著歪理向他要錢,就火冒三丈,時朋朋大聲吼著說。
因為他越來越看不慣朋朋的一舉一動,只要朋朋提出一些無力的要求,他就氣得大吼大叫。
“說話不算數!你明明答壓給我5塊錢的,你不承認!”朋朋也立即跳起來說“還真是無法無天了。”老爸見此,拿起棍子就要去打朋朋。
朋朋見形勢不妙,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在大聲叫喊:“給我5塊錢,給我5塊錢,說話不算數,說話不算數……”
“你吃我的,喝我的,沒做一點點事,就向我要錢,我就該死的!”老爸氣得根根筋暴起來,恨不得追上去打他。
“爺爺,不要生氣了!1塊錢,我只要您答壓給我的1塊錢!”軍軍見爺爺在追打朋朋,就不適時宜地提出了要那1塊錢。
“怎麼都這麼愛錢?”老爸非常氣憤地說,“砸把長的孩子都見錢如命!”
“哇,你說了給我l塊錢的一”朋朋見爺爺惱著臉,就一下子哭了起來。
“算了算了,一娃給1塊錢!”老媽見兩個孫子逃跑的逃跑,哭鬧的哭鬧,迅速打圓場說。
“現在的孩子怎麼啦?讀書不用功,家務活也不干,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的用好的,幫家里做一點芝麻大小的事就要錢。要算起錢來,他們都欠我的呢!”老爸繼續叨嘮說。
“社會就這樣,你還想要孩子怎樣?你要他們天天回家放下書包就下田干活兒嗎?那是不可能的。哪家的孩子不是慣著的?”老媽一邊說,一邊掏出了1塊錢遞給了軍軍,然後又掏出1塊錢,喊朋朋說:“別吵了,別吵了,給你1塊錢!”
“錢錢錢,你就知道給錢將他們哄著。這麼小一點就這樣愛錢,將來還不知道他們為了錢做什麼事出來呢!……”老爸仍然非常憤怒地嘮叨。
“算了,跟小孩子有什麼好計較的!”
老爸見此,就氣乎平地做別的事去了。
“朋朋,過來,奶奶給你1塊錢,不要再跑了!”老媽衝著朋朋喊道。
朋朋迅速走過來說:“答壓給5塊,您怎麼就給1塊啊?”
“什麼時候答壓給5塊的?”老媽一臉糊塗的說。
“當時我就說了的,軍軍讀一年級給l塊,我讀五年級給5塊!”朋朋立即狡辯道。
“誰答壓了你的!你說了的就是聖旨?”老媽見朋朋得寸進凡,也立即很不高興地反駁他說。
“我說了,你們沒反對,就是同意!”
“還真是的!那是沒人理會你,你居然當作同意?唐!”老媽一時被朋朋氣得哭笑不得,非常氣憤地說,“就1塊錢,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朋朋瞪著眼睛看著奶奶,一言不發。
軍軍這時接過話說:“奶奶,那1塊錢朋朋不要就給我吧!我要,我1塊錢也不嫌少,只要您天天給!”
老媽見此,非常氣憤地說:“你們這些孩子,都鑽到錢眼兒里去了!動不動就找理由要錢……”
見奶奶嘮叨起來了,朋朋意識到無法再繼續與她講價,就慌忙說:“我要,奶奶,我要!”說罷,朋朋就慌忙過去,將奶奶手中的1塊錢“搶走”了。
老媽見此,也無可奈何。
從此以後,朋朋就非常恨爺爺奶奶摳門兒,尤其是恨爺爺摳門兒,不講道理。
在星期六和星期天,他寧可到別人家茶回去幫忙摘茶,掙幾塊錢,也不願意在自己家茶園里幫肚摘茶。
他的理由是,現在社會干活兒就得給錢。
老爸是個犟脾氣,認為他將孫子撫養著,孫子就必須免費幫他干一些力所能力的活兒,向他要干活兒的錢,是不能接受的。
為了這事,他跟侯島大哥打了電話,但侯島大哥卻糊塗地認為他兒子有經濟頭腦,幫家里干活兒要錢沒什麼不對。
老爸氣得將電話掛了,從此以後就沒像以前那樣愛朋朋,對他許多事都不管。
軍軍見朋明失寵,就趁機討好爺爺奶奶,獲得了獨寵,家里好吃的好玩的都優先他。
進入叛逆期的孩子,一方面憎惡大人干預他的所作所為,一方面卻非常渴望大人的愛。
朋朋雖然處處與爺爺奶奶作對,但也非常渴望他們的愛。
見他們冷落他,專寵軍軍,內心潛藏的那種恨就急劇膨脹起來了,就產生了強烈報復的想法。
老媽在菜園子里栽的菜,朋朋瞞了他們,就將菜苗全部扯起;老爸老媽摘回去的茶葉,朋朋瞞了他們,就將茶葉潑在地上。
而這些,軍軍都毫無一例外地悄悄地告密了。
接下來是一種惡性循環:朋朋害爺爺奶奶被發現後,毫無疑問的是屁股上挨一頓棍棒多朋朋屁股上挨了一頓棍棒後,軍軍就少不了挨打多軍軍挨打後,就鐵定心向爺爺奶奶告密,一點點小事都不放過多老爸老媽經常得知朋朋故意危害家里後,越來越不喜歡他,抓住一次就打他一次多朋朋內心則更加仇恨他們。
憤怒積累到了一定時候就會變成仇恨,仇恨積累到一定程度時後就會產生報復的想法,而大腦里經常有報復的想法後,就非常容易產生報復的行為傾向。
而作為一個弱者,有了報復傾向後,他就套選擇最有利的時機發動襲擊。
相對軍軍來說,朋朋是強者,報復只要動動拳腳就能實現,而相對爺爺奶奶來說,他依然是弱者,因此這種報復不可避免地要來取襲擊的方式,和世界上所有恐怖分子性質類似的方式。
朋朋不是恐怖分子,但他的襲擊讓爺爺奶奶感到生平從未有的恐怖。
那天星期五,朋朋出乎意料地願意跟著爺爺奶奶到茶場去。
他認為,茶場處在深山之中,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等爺爺經過時,襲擊他一回,然後沿著樹林逃走,誰也不會抓到他。
正好那天沒摘茶,老爸就將茶園附近砍了的枯樹枝捆著挑到場居里去。
朋朋逮准了機會,悄悄地躲到必經之路的樹林里,等爺爺經過時,他猛然出來將爺爺往下一推。
“老不死的!”朋朋帶著泄憤的語氣叫了一聲,轉身就逃跑了。
山路崎嶇不平,年輕力壯的人走都難免摔倒,何況是一個挑著一擔柴火的花甲老人呢?
老爸遭到突然襲擊後,柴火猛然一倒,他連打了幾個踉蹌,但最終還是沒站住,落到了路邊的石坡下重重地摔了一下,然後又因為慣性往下滾了十幾米,一路歷經了石頭和樹樁的碰撞,最終暈過去了。
在深山里住過的人都知道,一但在山里流血,他將處在度其危險的處境中:血腥味將招致嗅覺敏感的野獸往那里集聚,無論是老虎豹子野豬狼,還是螞蟻蜈蚣蜥蜴蛇,它們的光臨時受傷者來說,無不是雪上加霜。
老爸一路摔傷,碰撞得頭破血流,並且暈厥過去了,無疑是處在鬼門關門徘徊。
但正如沒北京戶口,做夢也享受不到北京人的優袼一樣,沒有閣王爺下發的指標,你想進鬼門關都進不去。
老爸命敷尚在,暈厥過去後,無論是老虎豹子野豬狼,還是螞蟻蜈蚣蜥蜴蛇,都沒隨著血腥昧兒飄散而聚集,相反山風卻很快將他吹醒了。
老爸被吹醒後,立即意識到危險,就立即試圖爬起來,解開褲子撒尿,想利用尿味衝淡或者壓住血昧兒,然後敞開嗓子喊“救命”。
但山上流水的聲音壓倒了一切,加上處處有回音,即使有人聽到了喊救聲,也很難立刻分辨出在什麼方向。
老爸見喊了半無沒人來救,就用手耙了一堆樹葉,用手挖了一個泥坑,將樹葉放八泥坑中點燃,然後用新土灑上去。
很快,樹林就冒起了一股嗆人的濃煙。
他一邊添樹葉,一邊往火苗上添濕土,使得煙越來越濃。
這煙雖然不一定能召來救兵,但卻能驅趕野獸昆蟲。
在大森林里,絕大部分野生動物聞到了煙味和火灰昧兒,都是遠而逃之的,因為他們怕火。
老爸點燃了煙火後,遭到野生動物趁機打劫的危險暫時就消除了。
他將手和臉放在煙頭上熏了熏,然後試圖站起來,回到那殺小道上去,挑著那擔柴火回到場房去。
就在他再次站起來時,他感到了腿清痛難忍,痛得鑽心。
他剛才站起來了一下,腳是麻木的,被迫立即坐了下去,尚未意識到腳有什麼問題,此時腿清痛難忍,讓他馬上意識到腳骨折了。
他眼月一流,坐在地上,用手舔樹葉,抓土,期望濃煙能吸引老伴兒的注意。
痛苦啊,痛苦,在這種人跡少至的樹林里,雙腿骨折,等著他人來救,該是多麼痛苦啊!
山風在呼呼地吹著,喝水在嗶嘩地流著,濃煙在一縷一縷地冒著。
在這人跡罕至的樹林里,老爸不停地添樹葉添濕土,制造著那股農煙。
柴火燒後冒出的農煙,無論在城市還是在農村,那都是對空氣的一種汙染,但在這深山中,為了保護自己,不被野獸昆蟲趁火打劫,為了引人注意,召來救兵,他不得不努力制造這種濃煙,而且希望煙越來越濃,因為唯有這樣他才能很快脫離險境,才能獲得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