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島將張小娥帶出了家政公司後,立即跟殷柔打了個電話。
“喂,現在找我做什麼啊?我還沒有一節課要上呢?”殷柔接了侯島的電話,直截了當地問他說。
“找你做什麼?找你有好事啊!”侯島非常興奮地對殷柔說,“這事說了保證你會特別高興的!”
“什麼事啊,這樣賣關子!”殷柔略略一驚,即笑著問侯島說。
“你猜猜?”侯島並沒有急著回殷柔的話,而是提出讓她猜測。
“說吧,別胡扯了,我還有幾分鍾就要上課了!”殷柔見他賣關子,立即笑著責罵他說,“我告訴你啊,你要說就說,不說拉倒!”
“找到合適的保姆了!說話今天下午面試!你上完課後,就開車到××公園南門門口來接我們吧!”侯島非常興奮地告訴她說。
“啊,這麼急?”殷柔大吃一驚,怎麼也沒想到侯島這麼順利將此事搞定。
“早辦好你早享福啊!再說,機會不可多得,我已經與家政公司說好了的。你沒有什麼大事,就不要往後推吧!”侯島聽出了殷柔對他先斬後奏的做法有些不滿,只好笑著對她解釋說,因為他認為張小娥是給殷柔做保姆的最佳人選,他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好的!我上完課就來!你們等一會兒啊,我去上課了!”剛剛說完,上課鈴聲響了,殷柔只好催著侯島立即掛電話。
“嗯,拜拜!一會兒見!”
“拜拜!”殷柔說罷,掛掉了手機,拿著教案去上課去了。
侯島掛了手機,笑著對張小娥說:“她在忙,一對半會兒回不去。我們先到××公園去逛一逛,聊一聊。她下課後,就會開車到××公園南門門口接我們的。”
“好的!我們等她吧!”張小娥見雇主正在忙,只好說等等,因為找工作並不是件好事,有對適當遷就等待是非常必要的。
“走吧,我們到××公園去!”侯島說著就走到街邊,順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兒?”出租車停下來對,司機探出了腦袋問道。
“××公園南門!”侯島立即回答說。
“上車吧!”司機看了看侯島,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張小娥,眼里略略流露出了一點奇異的神色。
侯島打開車門上去了,張小娥也跟著上去了。
二十多分鍾後,侯島和張小娥來到了××公園南門門口。
侯島去買了兩張門票,帶著張小娥進去轉了轉。
他們走了幾百米後,在一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侯島想了想很久,才問張小娥:“你怎麼想到了轉行?你干這習慣嗎?”侯島聽說,良家婦女入行做小姐容易,但小姐改良做良家婦女難,因為做小姐容易養成好逸惡勞的習慣,而這種習慣是改良的最大障礙之一。
“不習慣,但必須這樣!否則我將痛苦一生!”張小娥十分沉重地回答說。
“為什麼?我想你不介意問吧!”侯島見她這樣回答,十分好奇地追問到,雖然他已經聽說過有關她兒子的事,但他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
“不介意。你是我在北京少有的信得過的人之一。我告訴你吧,我轉行的原因就是我兒子的事。我做了小姐,老天報應我,讓我的兒子殺人……”張小娥說著說著就哭起來。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侯島見張小娥哭得很傷心,只好立即勸慰著她說。
“沒什麼。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傾聽者。我的心聲,要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因為你是我少有看得起和尊重的人之一!”張小娥見侯島那樣說客氣話,卻產生了將自己內心苦楚全部告訴他的衝動。
“隨你,你要說就說吧!我會替你保密的!”侯島見張小娥也迫切需要個傾訴對象,就看了看她說。
張小娥的兒子叫武達之,曾經考上了××大學文學院。
武達之長得英俊瀟灑,聰明伶俐,追上了他們文學院的院花甄姬。
帥哥與美女戀愛,他們是眾人眼里的絕配,即使有男生不服氣,即使有女生吃醋,那也是心服口服的,父母沒給自己一張出色的臉蛋兒,哪又能怪別人長得太出眾呢?
武達之與甄姬戀愛幾個月後,甄姬移情別戀地愛上了一個才子教授。
帥哥誠可愛,才子價更高。
才子是令人羨慕的高收入者,武達之只是一介貧民的兒子。
武達之在相貌和年齡上占有一定的優勢,但當今社會,物質對美女的誘惑力遠遠大於帥氣的誘惑力,是誰也不可否認的事實。
君不見經常有人說,長得漂亮又不能當飯吃。
甄姬一直在才子和帥哥之間腳踏兩只船,既與才子約會做愛,也與帥哥約會做愛。
才子帥哥都很喜歡,抱著“如果才子和帥哥的優點不能同對聚在一個人身上,那麼就兩個同時擁有吧”的態度!
甄姬比誰都想得開,比誰都獲得瀟灑,因為她外面彩旗飄飄,家里紅旗不倒,既享受成熟的愛撫,又不缺乏青春的激情。
甄姬一邊讓才子教授她神魂顛倒,一邊又與武達之好。
武達之卻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他與甄姬分手又於心不忍,不與她分手又痛苦萬分。
武達之多次找甄姬談話,企圖通過他在女生中練就的、出色的語言技巧說服她不要與毫無可能的老教授保持那種關系,說服她不要去做第三者,但她的反駁讓他無話可說。
讓他無話可說的根源就是他沒錢,無法為她提供她所渴望的一切。
武達之一氣之下提出與甄姬分手,但他越在內心否定甄姬卻越愛她,卻越在意她的一舉一動,看到她與別的男生說話,內心就莫名地不舒服,看到她與才子教授走在一起,心里就莫名地嫉恨。
有一天,武達之邀請甄姬一起去照相。
甄姬說她有重要的事要辦,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武達之抱著理解的心情,留著一鼻子灰,獨自拿著數碼相機到校園里拍照去了。
但幾分鍾後,武達之無意間發現甄姬鑽進了才子教授的車,就偷偷地跟蹤。
這一跟蹤,武達之徹底崩潰:他發現甄姬與才子教授開房做愛。
武達之左思右想,決定找甄姬好好談一談,將他內心的感受全部告訴她,然後瀟灑地與她分手。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愛一個愛著別的男人的女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無窮無盡的痛苦。
既然愛情帶來是無情無盡的痛苦,那麼長痛不如短痛,忍心分手了,過段對間就可以從痛苦中解救出來了。
晚上,武達之和甄姬在B棟教學樓頂上見面。
武達之問甄姬與才子教授開房做愛的事,甄姬絕口否認,並張口大罵武達之無恥,是個背後跟蹤的小人。
武達之非常氣憤,也罵甄姬不要臉,去做別人的情人,去做第三者。
甄姬惱羞成怒,打了武達之一耳光,還要上前與他拼命。
武達之被她打了一耳光後,迅速將她的手抓住,不再讓她繼續打。
甄姬見此,就在樓頂上大聲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強暴我!……”
武達之迅速去捂住甄姬的嘴巴,她拼命地躲避,拼命地咬他,結果在相互扯拉的過程中,她失足掉到樓下摔死了。
學校報警後,武達之很快被拘留。
甄姬家里比較有背景,不停地到學校和公安局要求嚴懲武達之,武達之父母也到處找關系保他。
經過一系列復雜的台前幕後的較量,武達之被判處了無期徒刑,並賠償甄姬家40萬的損失。
張小娥講到這里,已經是苦不成聲了。
侯島勸慰她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節哀吧,再說你兒子武達之也不是故意的。這偶然的不幸事件發生了,是大家都不情願看到的嘛!”
“這是老天對我的報應!我不要臉,不好好打工掙錢,到外面做小姐。老天要懲罰我,所以我兒子出了那事。我活該,我活該,我罪有應得,我罪有應得……”張小娥不停地自責道,“如果不是我做了違背道德的事,我兒子絕對不會出那事的,我兒子絕對不會出那事的……”
侯島看著張小娥,內心別有一番滋味。
她的話不僅僅是在自責,對於同樣做了違背道德事情的侯島來說,這也是別人對他間接的一種咒詛。
他同情張小娥,想安慰她,卻覺得自己比她更可悲。
張小娥哭了一會兒,又逐漸平靜下來了。
她又接著對侯島說:“從那件事後,我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做過了許多重活,雖然很累,雖然不掙錢,但我心里踏實……”
“是啊,活得踏實就好!”此對侯島已經不知道如何安慰張小娥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明知道越來越墮落卻沉迷於其中,而張小娥意識到做小姐要遭到報應後,主動痛改前非,誠實做人。
“你看,我一見面就跟你說這些傷心的事。真是見笑了!”張小娥眼淚還沒干,意識到這件事說得不太合適對,就尷尬地笑著說,“你放心,我到你朋友那里做家政,肯定會做得她滿意的……”
“我相信你,充分相信你。你說得讓我感動,讓我感動!”侯島見張小娥那樣說,急忙忙不迭地對她說。
“對了。我跟你說的事,最好不要告訴別人啊!”張小娥很真誠地看著侯島。
誰也搞不清楚,自從她第一次遇到侯島後,從內心就特別親近他,特別喜歡他,特別信任他。
“怎麼會呢?我決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到對候,我就說你是我表姐。知道不?這樣雇主就放心些,對你好些!”侯島看了看張小娥說,“別提那些了,說些開心事,免得待會兒我朋友看到了你哭了的!”
“嗯!”張小娥朝著侯島笑了笑,便朝著周圍的景點看了看,以便緩解一下她的情緒。
侯島坐在張小娥身邊,不停地搬弄著指頭,不知道再與張小娥說什麼好。
一個多小對過去了。
殷柔開車到了××公園南門,將他們接到她家去了。
張小娥表現令殷柔很滿意。
殷柔看了看,就對她說:“這樣吧,具體待遇想必侯島也跟你談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下午就搬過來,開始上班吧!”
“行,那我明天就搬過來!你說呢,表弟!”張小娥很爽快地回答了殷柔的話,又轉頭詢問侯島的意見。
很顯然,她間接向殷柔暗示,她與侯島的關系不一般,是侯島介紹來的,是絕對的貼心人。
“是你表姐,還是你表嫂啊?”殷柔略略吃了一驚,笑著問侯島說。
“遠房表姐!人很老實的,體質也很好,干活兒也不錯,這你放心!當然,還得請您以後多擔待點,多照顧點!”侯島笑著對殷柔說客氣話說。
“都這種關系,還這樣客氣干嗎。就這樣說定了啊!”
“好!就這樣定了。表姐,你先回去收拾下!我還有點其他的事!”侯島搶先接過話題說。
“好的。那我先走了!再見!”張小娥早就知道侯島與殷柔的關系不一般,因此很識相地立刻提出要走。
“我送送你吧!”侯島非常感激張小娥的配合,立即對她說。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會走的!”張小娥立即推辭說,“你們還有事,還是忙自個的去吧!”
“好!那不送啊!記住明天過來!”殷柔並沒有讓侯島松張小娥的意思,因此迅速接過話說。
“嗯,再見!”張小娥打了聲招呼,就迅速退出去了。
侯島和殷柔相對一笑,然後關上門,牽著手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