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殷柔拿到了畢業證,她就與莊德祥結婚了在莊德祥向領導申請時,甄迎傑從黨委書記那里得知了他結婚的消息,就主動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恭喜你!”他僅僅說了這三個字,語氣冷冷的,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很顯然,甄迎傑把程詩的死懷疑到了他身上,認為是他的陰謀所致,只是苦於沒證據,不便替他心愛的人報仇而已。
莊德祥與殷柔的婚禮是低調進行的,但甄迎傑還是在百忙之中不顧領導的身份禮賢下士親自趕來參加了他們的婚禮。
莊德祥和殷柔都非常感動,感到蓬蓽生輝。
畢竟堂堂的常務副院長,日理萬機,能來參加他們的婚禮,確實是看重了他們。
見甄迎傑如此,莊德祥隱藏在內心的陰影一掃而光。
他曾經擔心,如果他那麼快結婚的話,甄迎傑肯定會找借口將程詩死的原因歸結到他身上,雖然不至於去起訴他,但可能借此事報復他、打擊他。
甄迎傑能親自來參加他們的婚禮,證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婚後,殷柔暫時被安排在工學院教低年級的英語。
由於沒什麼職稱,課時不多,收入也不高,但殷柔比較滿足,一個本科能留校很不容易了,雖然她是通過婚姻這條途徑來實現的,但許多人想利用這條途徑都不行呢!
莊德祥更滿意,固為那給他戴綠帽子的老婆死後,他感到輕松了很多,感到從屈辱中解脫出來了,從此他不再是“龜公”了,而且他與程詩結婚後,感情生活並不好,在一起生活只有屈就之感,毫無幸福可言,讓一個年輕漂亮的殷柔取代她,豈不是占了紐扣換別墅的便宜。
因此殷柔的收入雖不及程詩,但莊德祥卻遠遠比珍惜程詩更珍惜她。
在莊德祥再次結婚後,甄迎傑也走了好運,他由常務副院長直接提拔為校長助理,從掌握文學院的權力一下子擴大到掌握全校的權力。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升遷,莊德祥不明白,文學院的所有教授都不明白。
但他們不能好奇,因為甄迎傑不僅掌握著他們的命運,還繼續在文學院兼任教授,間接地監視著他們,如果過分好奇的話,一旦被其知道,前途將會變得灰暗的。
甄迎傑晉升後,莊德祥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新上任的常務副院長與莊德祥的關系一般,主張每個教授都必須要帶本科學生的課程,而且趁機給莊德祥安排了兩個班的課程,使莊德祥的工作量一下子加大自收入卻漲得不多。
在現今市場社會里,大學里稍有名氣的教授都不願意親自授課,尤其是教授本科生的課程。
因為授課按照課時費計算,他們一個月並增加不了多少收入,而他們走穴到外校演講、做學術報告或者做兼職,一個月獲得的收入要多得多。
莊德祥是學科帶頭人,在業內有一定名氣,不時有同類學校請他前去做學術報告,不時有社會上的考研培訓學校請他去授課。
安排他兩個本科班的課程就等於掐斷他額外收入的財路。
莊德祥去找過新上任的常務副院長,去找過黨委書記兼院長多次,但他得到的答復都是:上面的規定,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莊德祥垂頭喪氣,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按照工學院的新規定執行,他不僅變得更累,而且收入和生活水平都得下降。
一個即將退休的老教授,收入和生活水平都下降,內心的滋味可想而知。
如果不按照文學院的新規定執行,他將會被辭退,或者安排他退休,而他又不想早點回家賦閒。
見他心情不好,殷柔勸諫他說:“你何不去找一找甄助理?他是校長助理,權力巨大,如果他肯幫忙的話,他往院長辦公室打個電話,事情不好解決了嗎?”
“他?他會幫助我嗎,就憑我與他的關系及恩怨,他不落井下石就很不錯了!”莊德祥見她如此勸他,瞪著眼睛看著她說。
“你怎麼這樣悲觀?我們結婚時,他不是非常高興地來了嗎?求不出官來秀才在!你就去試一試吧!否則,坐以待斃怎麼能行呢,”殷柔見他不滿地看著她就迅速勸慰道。
“要是他不願意幫忙呢?”
“不願意再說!”
“要是他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呢,”
“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不危害到根本利益的就看情況答應他吧。如果你願意按照院里給你的要求去做,那麼你就不去吧!我無所謂!”殷柔見他有些猶豫,就進一步勸他說。
莊德祥見此,就只好說:“好吧,我就去找一找他!”
“去找他!這社會不搞好與領導的關系,到哪里都別想混得開!”
“知道,別磨嘰了!”
莊德祥找到了校長助理辦公室里。
辦公室里就甄迎傑一個人。
他手撐著頭部,若有所思的。
莊德祥敲門後,他頭也沒抬地說:“請進!”
莊德祥推開門,輕輕地走進去了。
他還是沒抬頭,繼續用手撐著頭部,若有所思地閉著眼睛。
在他面前,擺著一本相冊,里面是程詩的幾張照片。
顯然程詩死後,他那“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瓤瓤”的生活受到了嚴重破壞,雖然他找個情人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找到能像程詩那樣讓他身心懼悅的卻是大海撈針。
“甄助理!”
甄迎傑抬起頭看了看他,輕輕地問他:“找我有事嗎?”
“嗯!”莊德祥見他如此冷淡,就輕聲嗯了一下。
此時,他感到驀然尷尬和難堪,因為他作為老師,學生對他如此冷淡,他還不得不低三下四地去求他確實是丟人到了極點。
“坐下吧!”甄迎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依然冷冷地說。
莊德祥見此,並沒坐下去,而是看了看他說:“其實我也沒什麼大事。院里安排我再帶兩個班的課程。我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要帶研究生,身體有些吃不消。院里領導說是學校的決定,我想……”
“你想讓我跟院里的領導說說,要考慮考慮你的特殊情況是不是?”甄迎傑迅速打斷了他的話說,“我現在也正在考慮你的特殊情況啊!”
“是!”
“莊教授啊,你的實際情況我很明白。你回去吧!學校會考慮考慮的。”甄迎傑見他直接說了出來,就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的話。
“甄助理……”
甄迎傑看了看他,就沒再說話,拿起程詩的照片仔細看了看。
莊德祥見此,就不好再說下去,輕輕地退了出去。
在回家路上,莊德祥仔細琢磨甄迎傑話里包含的意思,仔細琢膺甄迎傑當他面拿程詩照片看的真實意圖,但他越琢磨越覺得可怕。
他在辦公室看程詩的照片,毫無疑問是懷念她。
而在莊德祥向他提出找他有事,他還拿起那張照片,就可能有深層次的意思了!
他是不是在向莊德祥宣示,就是你的原因導致他心愛的情人、心愛的師娘死了呢,莊德祥想到那里,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甄迎傑對程詩的死還一直耿耿於懷。
嗨,誰讓他當年與甄迎傑搶女朋友呢,現在甄迎傑爬到了他頭上,而且為那件事一直難以釋懷,導致他老來日子還不好過。
在該學校,他想過得好卻處處受人壓制,他想跳槽,甄迎傑又不同意將其檔案、學歷證書、職稱證書等交還給他。
這是莊德祥的一塊心病啊!
對,心病,心病還需要心藥治。
他既然對師娘程詩那樣感興趣,那麼會不會對新師娘殷柔感興趣呢?
一個奇怪的念頭悶現在他的腦海里。
為了個人利益,他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奉獻了一個老婆,還何必在乎第二個呢?
對!
甄迎傑喜歡程詩,但在程詩成為他師娘前卻並沒那樣沉迷,而程詩成為他師娘後,他卻愛她愛得痴狂。
是不是他潛意識里有那種報復心理呢?
是不是潛意識里有那種亂倫心理呢?
雖然跟師娘不是血緣倫理意義上的亂倫,但屬於社會倫理意義上的亂倫。
莊德祥想到這里,就產生了一個齷齪的想法:如果那是由於報復心理和亂倫心理作怪,何不撮合他與殷柔呢?
反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戴綠帽子了,再帶一次又如何呢,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只要大家心照不宣,那還有什麼妨礙呢,莊德祥繼而一笑,輕松地回到了家里,前去將他的計劃與殷柔商量。
他深信,為了自身的利益,殷柔非常可能答應他。
殷柔答應了他,他的一切煩惱就可以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