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昨夜的狂歡早已不見蹤影,現實的沉重又上心頭。
走在大街旁邊的人行道上,侯島仔細回想著身邊交往的每個人,除了快言快語的尤可芹,除了天真年少的曼曼,其他的幾個親近的人都讓他灰心:狄麗麗是他的同居女友,關系之親不言自明,但她缺乏主見,聽命於幕後的莊德祥,在他最苦惱對提出分手;莊德祥是器重他的導師,與他的關系表面看起來像親哥們兒,但背後卻給他戴綠帽子,雖然他也給莊德祥戴了綠帽子,但莊德祥卻不對策劃著陷害他,准備以最體面的方式懲罰他,甚至消滅他;殷柔是他曾經為之痴狂的女人,她可能也愛著他,但她卻將他當作獲得性欲和心理平衡的工具,她想報復誰就設計將他推上火线……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些身邊最親近的人,讓他揪心啊。
公開翻臉吧,於他不利;不公開翻臉吧,與之勾心斗角費神。
做人難啊,難做人。
是不是人生就是這樣斗來斗去的呢?
是不是國人都是這樣在內斗中渡過人生的呢?
迷茫啊,迷茫,痛苦啊,痛苦!
就在這對,路邊的兩元店里傳出了一首老掉牙的歌《霧里看花》。
這是哪里的農民進城做生意啊?
到這年代還愛聽上個世紀的歌!
侯島搖了搖頭,笑了笑,別人喜歡聽的歌,就讓別人去聽吧!
不能因為你的心情不好,就不讓別人去聽這些容易激起你內心悲情的歌啊!
可是,他不想聽那樣土氣的老歌,他內心卻引起了共鳴。
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隨著那英那悲情的女高音唱的《霧里看花》:霧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辯這變幻莫測的世界,掏走雲飛花開花謝你能把握這搖曳多姿的季節,煩惱最是無情葉笑語歡顏難道說那就是親熱,溫存未必就是體貼你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一句是情絲凝結,借我借我一雙慧眼吧,讓我把這紛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借我借我一雙慧眼吧,讓我把這紛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是啊,世界變幻莫測,季節搖曳多姿,笑語歡顏非親熱,溫存未必是體貼,真真假假難辨別,借我一雙慧眼吧,讓我把這紛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難道這歌就是為我所作,難道今晨這歌是故意唱給我聽的。
與狄麗麗同居以來,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曾經歷體驗過,可最終還是沒借到一雙慧眼,無法將這紛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而只是明白了這個世界很紛擾復雜而且已。
那些家伙似乎都認為他老實,利用的利用他,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背後使陰招的背後使陰招,只不過他並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無能,迅速搞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意識到了其中的陰險,並努力化解了許多不利因素。
怎麼辦呢?
想著想著,他又不禁又想到了那件事。
狄麗麗聽命於莊德祥,制造了他強奸劉女士的謠言,如果被甄迎傑聽信了,如果甄迎傑按耐不住,制造事端懲罰他,那麼他就會很慘,畢竟前途捏在甄迎傑手中。
怎麼辦呢?
怎麼辦呢?
他想來想去,認為必須要澄清謠言,讓狄麗麗親自承認她是受莊德祥指使造了謠言,至少要承認她造了謠言。
他想了一個自認為是奇妙的策略後,就樂滋滋地上學去了。
在上課對,侯島精神十足地坐在狄麗麗身旁,不像是愛情受挫,反而且很春風得意的樣子,像古人在他鄉遇故知對、金榜提名對、洞房花燭對快意一樣。
狄麗麗瞟了侯島幾眼,內心覺得有幾分奇怪:那小子是不是早就想甩了我而一直尋找不到借口,我提出分手正中他的美意呢?
是不是那小子又有了什麼艷遇呢?
她想著想著,心里有幾分不平衡,有幾分酸味,雖然她與他已經沒什麼瓜葛,但她心里還是莫名其妙有那種感覺。
中午放學對,狄麗麗忍不住問侯島:“假騙,你下午做什麼去啊?”
侯島回頭看了看她,很不經意地問她說:“你知道這個很重要嗎?”
“不重要!”狄麗麗略顯尷尬地回答說,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了侯島並不願意回答她那個問題。
“那你究竟想問什麼?”侯島又繼續問她說。
“你今天怎麼不對勁兒啊!”狄麗麗沒回答他的問題,略帶幾分驚嘆地說。
“我有什麼不對勁兒的?難道我被人甩了,我就應該整天愁眉苦臉,將失戀兩個字寫在臉上嗎?地球少了誰都轉!何不開開心心度過每一天……”說著說著,他就笑了起來。
他的笑里略略帶點苦澀。
“你少給我裝豁達!你那幾根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狄麗麗見他笑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說,“你說,你下午干什麼去!
“呵呵,你那幾根花花腸子我也知道啊。怎麼啦?心虛了吧?後悔了吧?”侯島回答她說,“你啊,頭腦被別人提著,想對我落井下石,可是我卻沒有。據小道消息,你倒要遇到一點麻煩咯!”
“你卑鄙無恥!”她見侯島說話帶有流氓氣息,便立即罵道。
“是嗎?我感覺到這話好像不是說我耶!好了,我先走了!”侯島丟下那一句話就前走了。
狄麗麗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侯島遠去的背景,大罵了一聲:“無賴!”
吃完午飯,侯島給劉女士打了個電話,將有人造謠說那晚他強奸她的消息告訴了她,並說曼曼的叔叔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劉姐一聽,心里就慌了。
她找情人尋歡,非常害怕被甄迎傑知道,害怕惡化她與甄迎傑之間的關系,害怕這事敗壞她的名聲,因為任何一個女人也不願意她被強奸的消息到處流傳。
劉女士慌忙問侯島說:“那該怎麼辦?這不是故意損害我的形象嗎?你說該怎麼辦?如果這事傳到了曼曼的耳朵里,那將會……”
“劉姐,你別著急,我已經找到了造謠言的人,只要你想辦法讓她承認她造謠言的事,並記錄下那些,謠言就會不攻自破的!”侯島見劉女士慌成了一團,趁機將他想好的辦法說給了她聽,“你去找一支錄音筆連到電話上,然後裝作律師給她打電話,誘她承認她造謠的事。將這錄下來後,你再拿著‘證據’找到學校……”
“能行嗎?”劉女士見侯島出了如此餿的主意,有幾分懷疑地問道。
“能行。造謠者就是那天晚上打我手機的那個女的,我剛剛分手的女友!她比較膽小懦弱,是在別人指揮下干的!只要她承認了造謠,那麼就可以制止謠言給你我帶來的負面影響!”侯島繼續鼓勵劉女士說。
“那需要請律師嗎?你掌握的情況准確嗎?”劉女士還是有疑問,又進一步問他說。
“不需要。你只要找個人冒充律師跟她打個電話就行。我掌握的情況絕對准確的!”侯島毫不擾疑地回答她說。
“好吧,那你將她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吧!”劉女士想了想,覺得沒什麼疑問,就催促他要聯系方式。
“記住啊,她的座機號是010-××××××××,手機號是13l××××××××。在詢問她對,就說已經在我這里取證過!”侯島再次囑咐劉女士說,“這樣的話,她就會心虛,她就會因害怕和盤而且出的!”
“好的。我去試一試!”劉女士滿口答應了。
“不是試一試,而是一定要將這謠言遏制住!否則,你我包括曼曼的日子都不好過了!”最後侯島又囑咐了劉女士一次,提醒她辦不成這件事的重要後果。
“好的,我去咨詢一下律師,求律師幫忙!”劉女士想了想,決定還是去咨詢一下律師。
“那樣也好!不過,你不要去找那些大律師,他們不會那樣幫你的,你去路邊的律師事務所找個小律師就行!”侯島見劉女士要找律師,只好同意了她的意見,並順勢提出了一些建議。
“好的!”劉女士很爽快地接受了侯島的建議。
“那我掛了啊!”侯島心理一喜,立即笑著回答她說。
“別忘記了,有空輔導一下曼曼!”劉女士內心最惦記的還是曼曼,因此最後還不失對機地囑咐了一句。
“知道!”侯島回答後便將手機關掉了。
……
下午,侯島去圖書館看了會兒書後,到菜市場去逛了一圈,買了一些他最愛吃的菜回去了。
今晚,侯島不去曼曼家,也不去做別的什麼,特意在住處做了好吃的,然後等著觀看“那場好戲”。
6點多鍾對,侯島做的美食熟了。
他特意去敲了敲狄麗麗房間的門,問道:小狄,在家嗎?
“在,你有什麼事?隔著門說吧!”狄麗麗在房間里很冷漠地回答他。
“我今晚特意做了美食,請你一起來分享呢!”見狄麗麗不開門,侯島只好隔著門說。
“不吃!沒心情!”狄麗麗回答的聲音冷冰冰的。
“別這樣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雖與我分手,但我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朋友嘛!別這麼不給面子!”侯島見她拒絕了,心里也猜到下午已經有律師打電話給她詢問了那晚她造謠的事,便嬉皮笑臉地說。
“假騙,你卑鄙無恥!”狄麗麗在房間里怒聲吼著他說。
“我怎麼卑鄙無恥了?難道就是因為我做了好吃的,請你一起分享嗎?你不可理喻!”侯島見狄麗麗那樣罵他,也一下子來了氣,“你以為你是誰啊?沒頭腦,沒主見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以前同床共枕的份上,我才不會請你一起分享美食呢?
“卑鄙無恥!卑鄙無恥……”狄麗麗在房間里聽到侯島那樣說,又立即罵了起來。
“好好好,我卑鄙無恥,我卑鄙無恥,不該請你吃美食,我自己吃不行嗎?”侯島說罷就去清理桌子,決定獨自享受美食。
別人對你不好,那是別人歧視你,自己對自己不好,那是自暴自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必要因為別人的歧視而自暴自棄嗎?
如果自暴自棄的話,豈不是中了別人的奸計?
豈不是讓人覺得你無能,從而更加小看你,更加歧視你?
侯島端出他特意做的美食,打開一瓶二鍋頭,自斟自飲起來。
侯島越喝越興奮,不知不覺地想起小時看的《紅高粱》,里面用高粱釀酒時唱了一個插曲,叫做《酒神曲》,他感覺到特別豪邁。
於是,他就趁著酒勁兒,模仿著里面粗獷而豪邁的嗓音大聲唱起了:“九月九釀新酒,好酒出在咱的手;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氣不咳嗽;喝了咱的酒,滋陰壯陽嘴不臭;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刹口;喝了咱的酒,見了皇帝不磕頭;一四七三六九,九九歸一跟我走;好酒好酒好酒……”
“別鬼哭狼嚎了,好不好?”狄麗麗一下子從房間里衝出來,將桌子上的酒菜全部掀到了侯島身上。
侯島怔怔地看著她,半天才說:“你瘋了!”
“你才瘋了!在這里大發酒瘋!狄麗麗不可理喻,立即朝著他大聲吼道。
“喂,我在我出租屋里吃我做的菜,喝我買的酒,唱我愛唱的歌,與你何干啊?你不要這樣霸道好不好?雖然我唱歌不好聽,但我也有唱歌的權利……”侯島見狄麗麗蠻不講理的樣子,知道他達到了目的,也不去計較她的無理,反而笑著爭辯說。
“你別跟我權利不權利的!你看到我不高興對就特意美食好酒高歌,難道不是故意與我作對嗎?”狄麗麗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好象非要將怨氣發泄到他身上不可一樣。
“哦!你不高興?誰得罪了你啊?”侯島裝作十分驚訝地問狄麗麗,“看來,我今天改善伙食不是時機咯!對了,美女,誰惹你生氣了?我現在雖不是你的男友,但作為普通朋友,也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你說啊,誰惹你生氣了?我去跟你討回公道!”說完,他又在臉上掛滿了笑容。
“你惹我生氣!你說怎麼擺平?”狄麗麗瞪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恨不得上前揍他幾拳。
“我?我怎麼惹你生氣了?就是喝酒對制造了點噪音,你也不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啊?是不是進入了生理期啊?”侯島斜眼看著狄麗麗,笑著問道。
“你無恥!”狄麗麗毫不留情地罵他說。
“我怎麼無恥?你說清楚!”侯島偏著頭追問道。
“今天有律師找我,說你強奸的那個女人將向法院起訴我!”狄麗麗沒好氣地回答說。
“哦?這與我有關麼?”侯島故作驚訝地說,“她想起訴你什麼?”
“當然與你有關。她想起訴我侵犯她的聲譽權,說你沒強奸他。律師說,他已經向你取證了。你已經作證說沒強奸她!”狄麗麗頗有幾分氣憤地對他說。
“是啊,我沒強奸她啊!誰叫你沒證據胡亂地猜忌,胡亂地傳播謠言?我沒強奸她,你居然說我強奸了她。作為女人,她能不告你麼?”侯島見她終於說出了實情,迅速責怪她說。
“我……”狄麗麗見侯島知道了她造謠的事,一對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是他人利用的棋子。某人想利用你來打擊我!是不是?”侯島雙眼盯著狄麗麗說,“但可惜啊,我已經了解了全部內幕。實話告訴你吧,劉姐已經掌握了全部證據,到對我也將出庭作證!一旦法院審理了這件案件,你將身敗名裂,而教授依然是教授,而他也不敢動我一根毫毛,因為我已經掌握了他的某些猛料,做好了與他魚死網破的准備。呵呵,到對出了什麼事,我大不了就是灰溜溜地從北京消失!你呢,得到了什麼?付出了什麼?”
“我,那我該怎麼辦?”狄麗麗見侯島那樣說,一對驚慌失措地問道。
“怎麼辦?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你去求求劉姐,向她賠禮道歉,請求她撤訴。”侯島見狄麗麗向他討注意,意識到已經達到了目的,迅速告訴她說,“還有,不太要太迷信教授!不要死心塌地為他賣命!不要妄想他娶你!那些都是不可能的!我明確告訴你吧!他與殷柔離婚之對,也就是他身敗名裂之對!”
狄麗麗瞪著眼睛看著他,半天不說話。
很顯然,她接受了侯島說的前部分那些話,對後部分話非常反感。
“看什麼看?這是我的肺腑之言!你不願意,那就等著受法律的懲處吧!我還告訴你一點,我沒強奸她,到對一定出庭為她作證!”侯島說完,就去拿掃把和墩布收拾地下。
狄麗麗站在那里想了一會兒,走進了房間。
侯島也不生氣,收拾完畢後,洗了個澡,睡覺了,一身輕松地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