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乘風破浪須有時
王胖子略顯不安,隨即大聲喊道:“來人!”
門外傳來咚咚的腳步聲,剛才那龜公推開門佇立在那兒。
“爺,有什麼吩咐?”
“把麗姐叫來!”
“是!”
不一會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便笑臉盈盈的站在王胖子面前。
“王大爺喲!你可想煞奴家了。咦?如意呢?”
中年女人四周張望。
“那個……如意今天狀態不佳……”
王胖子向身後瞥了一眼:“麗姐,今天我帶了個朋友過來,如意似乎招待不周啊。我朋友還沒開始,如意就已倒下了。你說,這該怎麼個道理?”
麗姐眺望到王胖子身後床上的如意,心里惱怒著這不爭氣的賤人平時囂張跋扈,今天簡直是丟了麗花家族的臉,等她醒了一定得讓她知道知道這里的規矩不是白給定的。
麗姐不為所動,保持著諂媚的笑容說道:“王大爺,瞧你這話說的。如意不行,其他的姑娘免費任君采擷可好?”
“麗姐,連如意都不行,其他的胭脂俗粉,我看就不必了吧。”王胖子笑嘻嘻的說。
“您這金字招牌,今兒可是蒙塵了。”
“呵呵,王大爺可真會說笑。區區一個如意而已,您想要的話,什麼樣的美人要不到。何必拿著個如意擠兌我們,王大爺喲,我帶你再去看看……”
“誒誒,麗姐,你這樣可就不對了。我可是花著頭牌的錢進來的,你怎麼著也得給我頭牌的等價物來補償吧。”
麗姐心下已然明白,不好氣的問道:“王大爺想要什麼。但說無妨。”
“嘿嘿……”王胖子搓著雙手,“當然是這里的“佳釀”了……能跟如意一個價的,就只有這里的那個“佳釀”了……”
見麗姐面起慍色,似要發作,王胖子訕笑道,“今天你這里的佳釀我都要了。不是每個月都有補給的嗎,何必那麼吝嗇。”
“大爺有所不知,我們的貨源最近出了點問題,這幾天都沒見”那人“過來。我們當然得留著點做備用了。且讓我去看看還有多少貨存,再來與你商量。”
麗姐心想著等下過來就說貨存不夠,應付過去。
這等佳釀極品,可是除了如意外麗花苑最後的王牌了,是麗花院賴以生存的最後一道防线。
也是日後留著應對那傳說中的新任“靖南王”的秘密武器。
王胖子意味深長的眯著眼笑道:“當然可以,你請去。”
麗姐看著這笑容心里發怵,陪笑著退出房間。
剛退出沒一會,便又見她走了進來。
麗姐這回的笑容像是被強行黏在臉上,神情呆板,表情僵硬。
只聽她說道:“王大爺,這回貨存相當足夠。我先讓人給你送上十罐來。”
說完便給了龜奴一個眼色。龜奴得令立馬扭頭離去。
麗姐見慣了大場面,但是剛才在走廊外見到“那人”展示的物件時,也不由得差點站不住雙腳。
她十分好奇眼前的這幾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角色,竟能動用得到走廊外“那人”的力量。
這個胖子自然是不簡單,這個面無表情的少年似乎更加令人好奇。
她媚笑著走向小白,想套套近乎。突然她臉色一凝,喝道:“好你個小婊子,還敢到這里來!”說完伸手往小白身後抓去。
“啪”一聲沉悶的響聲,麗姐便飛到如意的身上,不省人事。
小白的拳頭依舊凝在空中,他好奇的問道:“這人也是高手?怎麼如此不堪一擊?”
王胖子笑著說道:“打的好,打的好,打晚幾分我們便要遭殃了。”
阿奴感激的望著小白,只覺得他身邊是全天地下最安全的地方了。
不一會龜奴帶著倆苦力挑著十擔酒走了進來。
他掃視一番,見到如意和麗姐都躺在床上,心里嘆了口氣,暗想現在的年輕人真能玩,老少通吃,群體淫亂,自己真的是老了老了。
留下酒,便和苦力退了出去。
王胖子立馬撲向酒罐子,一臉的陶醉的抱著它,用他圓潤的臉龐在罐子上蹭來蹭去。
“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見到小白正一臉疑惑的望著他,王胖子興奮跟他解釋道:“關於這酒,可有這麼一段傳奇。話說此酒是一位麗花苑的客人留下的。這位客人無名無姓,每次來便嚷著要如意作陪。據說此人囊中羞澀,有次付不出錢來,他索性便留下掛在腰間的酒葫蘆說,“我便留下這酒做抵押,下次來時必定付清所欠之錢。”麗姐聽了自然是不買賬,當下將他遞上的葫蘆摔在地上,正要召集一干人等把他拿下大刑伺候。誰料這葫蘆破裂,酒味便泄了出來。眾人立馬被這濃郁的酒香所吸引,紛紛停下手來。一個下人拿起來葫蘆嘗了一口,當場便如痴如醉,流連忘返,喝上第二口,竟開懷大笑起來,到第三口時,已醉得不省人事,睡了三日才醒來。麗姐見此,便饒了那人,更是與那人定下契約,每月須拿來五擔美酒,以抵債務。每次送酒之日,便獻上如意,隨他享用。據說此人每月第一天必會到來,如此這般已經一年有余,可是最近此人卻突然消失匿跡,不知所蹤。所以麗姐才小氣的不舍得拿出來啦!”
王胖子邊說邊拎起一罐酒往小白面前一推:“來,嘗嘗!”
小白聞了聞酒味,面色變得狐疑起來,拎起酒罐,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神情怔怔的。
王胖子本等著聽到小白由衷的贊美,然後感激涕零的對著王胖子說,兄弟啊,你可算讓我喝到好酒了。
不料小白的表情仿佛在喝的不是酒,而是白水。
小白沉默了片刻道:“酒是好酒……可是……這是我們村里的酒。”
王胖子驚奇的問道:“有沒可能只是味道相似?”
小白沉吟道:“不會,我是喝這個酒長大的。”
王胖子小心翼翼問道:“敢問兄弟你家在何方?”
小白伸手指了指遠方:“我家在時代廣場。”
王胖子想了半天,也沒回憶起這麼奇怪的地名。
只好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安慰道:“何必多慮,何必多慮。今朝有酒今朝醉,只問朝夕,不問東西。”
小白心里清楚的知道,能每月出村去城里添置大家所需用品的只有村里的老張叔,那個給自己帶來“凌煙閣”招生通告的老張叔。
老張叔,是你嗎?
小白搖了搖頭,舉起酒罐對向王胖子說道:“說得好,來,喝。”
王胖子立馬喜笑顏開,舉起罐子悶頭就喝。不一會兒便面紅耳赤,好不快活。
趁著小白出神片刻,便死皮賴臉呼著酒氣搭訕調戲著旁邊的阿奴。
只可惜阿奴懷里有只可惡的臭猴子,讓他的肉手無法跟阿奴的肩膀多親熱幾下。
酒過半旬,王胖子滿意的打著飽嗝,問道:“小白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要不要我帶你在靖南城到處走走玩玩?這里還有很多你想不到的美妙場所哦?”
小白抹了抹嘴,除了臉色微紅外看不出任何變化,“不了。我要趕著去報考“凌煙閣”。”
“哦?那你可能要等四年之後了,今年的考試怕是來不及了。”王胖子半醉半醒的說道。
“為毛?”
“南部地區的統一啟航地點就是”靖南城“的靖南灣,南部所有的考生必須登上”游龍艇“才能抵達凌煙閣所在的”太行古山“。那里便是考試的所在地了。”
“所以?”
王胖子抿了口酒懶洋洋的答道:“那艘船一刻鍾後便要出發了,從這里快馬加鞭趕去港口,少說也要一個時辰,所以無論如何是趕不上了。”
小白站起身冷冷的問道,“港口在哪個方向?”
王胖子懶洋洋的伸出手指隨便往外面一指:“咯,那邊。”
“後會有期。”
“哐”的一聲,王胖子被一股強大的風勁推的跌倒在地,揉揉眼睛發現小白等人已經消失影蹤,窗戶被砸了個人形的大洞,遠處依稀可見一個少年後背上趴著一個少女,少女的後背上趴著一只猴子。
王胖子咂舌道:“這人……還真他媽有趣……”
說完他忽然收起了笑容,滿臉的惆悵與向往。他低下頭,重重的喝了杯悶酒。若有所思。
良久,他眼神冷峻的抬起頭來,冷冷的對著門外說道:“我要你帶我去靖南灣。”
門口緩緩的走出一個身影,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他神色桀驁而冰冷,對王胖子的話無動於衷。
“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我知道這是你的職責之外,但是……”
王胖子苦笑:“我這種廢物,好不容易有個朋友,請允許我跟他做最後的道別。”
說完,王胖子淒涼的望向中年人,“每天監視我這種廢物,想必對你來說也很無聊吧?今天的一堆麻煩,你也照例都解決了吧?跟著我,真是難為你了……所以,我在此向你保證,你幫了我這件事後,我便安分守己的做一個廢物,聽從你們的安排,讓所有人都省心。這樣你便可以回去交差了。”
似乎被王胖子說中了什麼,中年人面色略有緩和,頗有所動。他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好。你抓緊了。”
話音一落,王胖子便覺得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卷起,接著所有的景物都快速的往身後掠去。
王胖子可以依稀看見前面飛速前行的小白眾人的背影。
那背影躬著腰,在屋頂上穿梭,每一個躍起,便身子前傾,每一個落地,則四肢著地,如同一只野獸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前方狂奔。
王胖子驚奇的問道:“能追的上嗎?”
中年人面色似有不甘,過了好一會才答道:“這少年的身法結合了極其高明的武功和特別的身體肌肉操作,已經超越了常人的認知了。照這種跑法,我們應該是追不上了。”
王胖子面露欣慰之色:“不愧是小白啊!硬追是追不上了,幸好小白剛才沒聽我說完話,方向是這個方向沒錯,可是,還有一條捷徑啊。”
兩人身影往旁邊一閃,消失在長巷之中。
阿奴緊緊的閉著眼睛,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她從一開始就嚇得緊閉雙眼,仿佛所有不好的東西看不見就不存在一般。
她能感受到耳邊呼嘯的風聲,臉上被空氣擦拭的凌厲觸感,當然還有那個讓人安心的後背所傳來的溫度。
不知道為什麼,趴在這個後背上她覺得特別的安全,平時她上個二樓屋檐都會嚇得嗚嗚叫,可是現在她覺得就算小白少爺帶著她飛上天去,她也不怕。
她突然傻傻的幻想,要是前方的終點永遠不能到達就好了呢。
小白少爺身上有股淡淡的來自大自然的清幽味道,這味道讓她想起了家鄉那棵供人膜拜得千年古樹,展開著碩大而繁茂的枝葉,庇護著樹下的各種生靈。
忽然她感到整個人猛地一停頓,緩緩睜開眼來,竟然真的來到了“靖南灣”的港口。
港口處停泊著一艘巨大的樓船,從岸邊看去,約有五層樓塔高低,盡管船身上滿是修葺過的補丁,看起來略顯陳舊,可是如此這般的龐然大物,氣勢磅礴,讓人可以完全無視其他的瑕疵。
“趕上了!”
阿奴開心的歡呼著。小白卻沉默不語。
“沒趕上哦。”
一個聲音傳來,只見王胖子從旁邊的小巷里緩緩的走出,面帶苦笑。
“你們真的很快,快到的確在一刻鍾趕到了這里。可是他們已經收起船道,關上船門了。”說完手指了指船底部的倉道處。
“王胖子少爺?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阿奴來不及細問,隨著王胖子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整個樓船已經起錨揚帆,就准備出發了。
“趕得上。”
小白開口了。他沉著的盯著正要緩緩啟航的巨型樓船,抖了抖腳,然後整個人蹲了下去,壓了壓腿,然後又起身,繼而蹲下,來回幾次。
王胖子吃驚的望著小白:“小白,你……不會是想跳上去吧?那樓船至少也有五層塔的高度,你……你可別想不開呀。”
小白沒有理會他,繼續一上一下的蹲下和起身。王胖子望望阿奴,阿奴笑吟吟的站在小白身後,眼神堅定而溫柔。
王胖子突然一陣莫名的激動,他湊近小白的身邊低聲顫抖的說道:“小白,我也要去參加考試,帶我一起走吧!”
小白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不帶。要去你自己去。”
說完全身前傾,一副就要全力衝刺的模樣。身後的阿奴乖巧的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後背上。
王胖子急了:“小白!等等!我……”
他猶豫了片刻,繼而仿佛下定了決心,“看到你我突然覺得世上一切皆有可能,我也想嘗試一下,我也想要挑戰一下我那該死的令人絕望的人生!”
說完緊張的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後的小巷。
“求求你!求求你了!小白!帶我上那艘船吧!這是我最後的可能性了!”
王胖子哆嗦著,幾乎帶著哭腔懇求道。
小白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你怕小巷里那人麼?剛才在”醉仙樓“和”麗花苑“的也是他吧?”
王胖子臉色難堪的點點頭,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氣息,還有味道。”
小白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王胖子:“我的答案,還是不行。因為,你的選擇你得自己去爭取。用你的雙手去爭取。”
說完開始大步往後退。
王胖子愣愣的呆在原地,似乎陷入了絕望,卻仍在品味著小白剛才的話語。
小白往後退到一定的距離後,忽然用力的往後一蹬,整個人如同獵豹一般飛奔出去。
王胖子突然抬起頭來,眼神閃著光亮,大聲笑道:“我明白了!小白!謝謝你啊!”
說完扭頭往著樓船的方向跑去。就在小白越過王胖子那一瞬間,王胖子突然起身一躍,整個人翻轉過來,然後緊緊的抱住小白的腰。
“這可不算是帶上我!這是我自己的雙手爭取來的!”
小白沒有回話,只是嘴角上揚了下。
樓船緩緩的駛離港口,甲板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這些人年齡參差不齊,服裝也千奇百怪,整個南部地區想要一窺“凌煙閣”的考生們都匯集於此。
大多數人此時正倚在船舶的欄杆旁,心曠神怡的多看一眼這所即將離別的“靖南城”,順便再和旁邊的考生套套近乎,交換各種情報。
忽然人群中一人驚叫道:“喂,喂,那個少年想干嘛?不會吧,前面趴著一只豬,後面背著一個小丫頭。這人是腦子有問題嗎?這不是自殺嗎?”
眾人聽聞此話,紛紛擠到欄杆處往下看。
看後眾人莫不震驚。
這時候船已經離開港口有一段距離了,幾個古道熱腸的俠義之士大聲揮手喊道:“小兄弟!不要想不開呀!回去後下次可以再考啊!”
眾人也都紛紛大聲揮手勸阻。
甲板上的人群騷動,有兩個人卻無動於衷。
第一個人,他安靜的坐在甲板通向內倉的門口旁,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配合著一頭黑色的短發,乍看上去,仿佛被一團黑霧包裹和吞噬。
雖然閉著眼睛,但他的俊美卻絲毫不受影響。
他有著一對凌厲的劍眉,眉下雙眼緊閉,只有長長的睫毛閃爍。
小巧堅挺的鼻梁,佩戴著薄如蟬翼的嘴唇,膚色白皙,若不是留有短發,加上身材健碩魁梧,勢必會讓人誤會成貌美女子。
他雙手合十,嘴里喃喃的念著什麼。
奇怪的是,他的雙手纏滿了白色的繃帶,黑色衣領下勉強露出的白皙脖子也被厚厚的繃帶纏緊,像是要勒死自己一般。
另外一個無動於衷的是一個坐在船頭望著遠處大海,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大漢。
他穿著破破爛爛的船手服裝,頭上裹著滿是洞孔的灰色頭巾。
他大口大口的拿手里的葫蘆往嘴里灌酒,眼神迷離但卻充滿智慧,大概是喝酒喝多了,他的肚子被灌的堅實而圓挺。
這時一個穿著船員服裝的年輕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喘著氣說:“船長!那個少年不要命啊!想跳上來!”
絡腮胡子頭也不回,醉眼朦朧的回道:“那就讓他死去,我的船開了,可是從來不會掉頭的。”
少年船員聽了,只好嘆口氣往欄杆跑去。
小白衝刺到岸邊時,猛然往前方一躍,整個人仿佛炮彈一樣飛向樓船的甲板。
這時突然岸邊衝來一個身影,也跟著往前一躍。
“你這個廢物,以為這樣就能跑掉嗎!”
王胖子驚恐的回頭一看,只見那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正一躍而起緊跟身後。他的爪子已經向前伸出,離王胖子的腳後跟也僅有一尺之距。
可這一尺卻怎麼也夠不到。
管家模樣的中年人並不擔心,因為一眾人等往上的勢頭已盡,很快便會一起掉落入海中,到時候熟悉水性的他必將那個廢物狠狠的懲治一番,至於這個該死的少年,就讓他石沉大海吧。
可是他發現他錯了。
他的身形的確在往下墜落,可是前方的那個少年卻突然從袋中掏出一捆奇怪的古藤。
只見他伸手一揮,那古藤便像是有生命般向上飛去,恰好飛到甲板的欄杆旁,“啪”的一聲緊緊的纏住一根粗壯的桅杆。
接著少年雙臂用力一拉,整個人便如鍾擺一般繼續往上飛去。
中年人錯愕的看著他們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的身體卻越來越下沉,緊接著“噗通”一聲,他的眼前便一片黑暗。
小白在森林里的時候經常玩這種游戲。
為了從深不見底的懸崖旁飛躍到對面的大樹上,小白便會扔出古藤纏住對面的樹干,接著整個人便抓緊古藤一個搖擺,飛渡過去。
此時的小白只不過是故伎重施,只見他高高的飛起,比樓船甲板還高。
船上的眾人都驚呆了,張目結舌的望著這群奇特的年輕人從船下方莫名其妙的飛到了他們頭頂上。
緊接著從天而降,重重的摔在甲板上。
他們,竟然上來了?
“哇哈哈哈!小白你太神奇了!這樣也能讓我們趕上!唉喲,我的肚子。”
一個肥胖如球的少年正趴在地上,臉上滿是興奮和痛苦的混合體。
“小白少爺!你有哪里受傷沒。”
一個長相俏美,丫鬟模樣的少女在一旁著急的問道。少女的肩膀上坐著一只滿臉慵懶的蠢猴子。
緊接著一個衣衫破損的少年緩緩的站起身來。他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淡然道:“趕上了!”
甲板上的眾人依然在震驚中,鴉雀無聲。
過了好久,那個少年船員才反應過來,急忙指揮道:“小六,小七!趕緊准備藥酒和繃帶!看看還有什麼空余的床位!動起來!都動起來!”
眾人這時才如夢初醒,一下子圍了過來,嘖嘖稱奇的打量著小白一伙人。
“年輕人,你們好厲害哦!我活了半輩子了,也沒看到這麼神奇的事!”
“小姑娘,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脫下衣服讓叔叔給你看看?叔叔是個老中醫來著,不是壞人。”
“咦,這猴子哪兒買的,怎麼一臉的蠢樣?”
“這頭豬好肥啊?是帶來的伙食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小白眾人圍得水泄不通。
那個坐在甲板門口的黑衣人竟難得的睜開了眼,露出一雙深藍幽邃卻帶著濃濃憂郁的眸子,他的嘴角也掛著淡淡的笑。
坐在船頭的絡腮胡子中年人醉醺醺的回頭望著小白一伙人,又望了望黑衣人,終於咧嘴一笑:“嘿嘿,今年的新人素質還不錯。”
他搖搖晃晃的支撐著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清了清嗓子,大聲喝道:“都在干什麼呢!都給我回船艙坐好!小八小九!把所有的帆都給我張開!全速前行!”
坐在船帆桅杆上的兩個少年本來在樂津津的看著熱鬧,聽了船長的吼聲兩人面面相覷,互相疑問道:“船長怎麼突然這麼有干勁了?”
來不及細想,兩人趕忙解開綁住船帆的麻繩,將船帆用力揚起。整艘船乘風破浪,往前方急速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