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艘快艇前後相隨著飛快地越過中流。一直緊盯前面快艇的都邁忽然聽到阿堅恨恨地罵了一聲。回頭一看,見他正兩眼緊盯後面,滿臉緊張,幾乎要發狂的樣子。
都邁朝來的方向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原來留在岸邊的那艘快艇遠遠的也跟了上來。都邁聽到了阿堅上船前給老黑的交代,知道這條船是留下斷後的。現在這條船這麼快就跟了上來,不知道是老四他們已經頂不住退了下來,還是老黑他們根本就沒有等。頓時他的心里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暗暗祈禱盡快靠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發動機的轟鳴中對岸黑壓壓的岸线越來越近。在緊張的幾乎要爆炸的氣氛中,忽然有人壓抑著驚呼一聲:不好!大伙順著呼聲向上游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的天空中一個黑點正帶著沉悶的聲音快速地向這邊接近。嗡嗡的發動機聲越來越清晰,黑點下面一道白色的光柱在河面上掃來掃去。
“發現我們了?”有人緊張地嘀咕起來。
“不管它,快點開!”阿堅的聲音里透著焦慮。
眾人都緊張地望著那越來越近的黑影。快艇在無遮無掩的河面上飛馳,這個時候如果被發現,那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岸邊的樹影都已經歷歷在目了,空中的直升機也進入了目視可見的距離,巨大的轟鳴似乎連河水的滔聲都壓了下去。大家都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暗暗地祈禱快艇趕緊靠岸。
都邁眼看著前面那艘快艇減速靠了岸,似乎暗暗地松了口氣。他朝身後做了個手勢,他的幾名手下都做好了隨時棄船的准備。
忽然,天空中響起了震耳的聲音:“請停船!請停船接受檢查!”
大家回頭一看,白色的光柱死死地罩住了跟在最後剛剛越過中流的那艘快艇。那邊砰地響起了槍聲,緊接著直升機一轉身,眨眼間從一側的艙門吐出一串火舌,在江面激起一片水花。
都邁鎮定地看著天空,耳邊響起了阿堅聲嘶力竭的叫聲:“快……快……衝灘……”
轟地一聲,快艇衝上了河岸。艇上的人被甩的東倒西歪。片刻之後,都邁站穩了身形,飛快地跳下了歪在河岸岩石叢中的快艇,他的手下也跟著他紛紛跳了下來。都邁一把扶住剛剛跳下來的阿堅,放眼一看,左側不遠處影影綽綽一群人正慌慌張張地四下散開,人群中快速地閃過了一道亮光,劃了一個圓圈後又熄滅了。
都邁帶著自己的人朝出現亮光的方向趕去,果然看到了他的那位女隨從。當都邁看到站在一棵大樹下的蔓楓和緊緊貼在她身邊的兩名女保鏢的時候,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河面上,直升機和跟在最後的那艘快艇正在激烈交火。快艇已經中彈,但仍然開足馬力歪歪斜斜地朝岸邊靠過來。船上的人還在不停地向空中射擊。阿堅從岸邊跟上來,遠遠地看到濛衝,趕緊湊了過去。兩人正要說話,猛然間看到遠處的樹林中出現黑壓壓一大片黑影,正悄無聲息地向他們逼近。兩人立刻神色大變。
站在一旁的都邁卻神色鎮定,伸手做了個手勢。那位女隨從正不聲不響地和另外兩名女保鏢一起擁著蔓楓向都邁這邊靠攏,看到他的手勢,馬上把手指含在嘴里打了個唿哨。
對面黑壓壓的人群似乎放慢了腳步,同時人群中也傳出了一聲唿哨。都邁寬慰地笑了。河面上的槍聲越來越密集,被直升機盯住的快艇離岸越來越近,不過已經中彈起火,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船上的人紛紛慌不擇路地跳入水中,沒命地朝岸邊游過來。
直升機一邊掃射一邊拉響了警報。幾個人水淋淋地從河中爬上來,跑在最前面的是老黑,這幾個人一上岸就跌跌撞撞地朝他們這邊跑過來。
濛衝和阿堅神色緊張地湊到都邁的跟前,看著從遠處正圍過來的黑壓壓的人群,滿臉疑懼地看著都邁。都邁輕輕一笑道:“別緊張,是我的人。特意在這里接應我們的。”
說話間那黑壓壓的人群已經圍攏在他們的周圍。濛衝和阿堅這才看清楚,來人足有上百人,居然是一色的女兵,都身穿叢林迷彩作戰服,荷槍實彈,殺氣騰騰。一過來就按照那位女隨從的示意把都邁和蔓楓擁在了中間。
都邁看了一眼空中的直升機,轉向濛衝說:“這里不能久留,他們的援兵馬上就會趕過來,我們必須立刻撤離,你們……”
濛衝下意識地瞟了眼河中冒著大火的快艇,心有余悸地抬頭看看空中持續拉響警報並仍不停地吐出火舌的直升機,又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黑壓壓荷槍實彈的女兵和已經被圍在女兵中間的蔓楓,和阿堅對視了一眼,立刻對都邁說:“我們跟將軍走……快走快走……一切聽將軍指揮……”
天蒙蒙亮的時候,這一行一百多人急匆匆地行進到距離邊境幾十公里的一片望不到邊的熱帶叢林的邊緣。帶隊的軍官做了個手勢,隊伍停了下來。一個女兵走到前面,手持GPS定位儀仔細核對了一下,對帶隊軍官點了點頭。軍官揮揮手,兩個女兵快速地向叢林深處走去。
不大功夫,兩個女兵返了回來,身後還跟了幾個男軍官。那幾個男軍官一看到都邁,馬上上前敬禮,其中一位上前在都邁的耳邊低語起來。
站住一邊的阿堅看了看四周,悄悄地後退一步,湊到杵著拐杖正大口喘著粗氣的濛衝身旁,和他悄悄地交換了個眼神。濛衝眉頭一蹙,賊眉鼠眼地四處打量了一下,咬著嘴唇輕輕地朝阿堅搖了搖頭。
阿堅見到濛衝的表情,下意識地朝女兵隊伍中瞟了一眼,咬了咬牙,上前幾步走到都邁的跟前,謙恭地小聲對他說:“將軍,這里安全了。我們就不麻煩……”
都邁轉過頭,笑眯眯地看著阿堅,眼睛的余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他身後的濛衝,又朝不遠處的女兵隊伍中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嘴角一撇道:“老弟怎麼這麼著急分手啊?前面就是我的臨時營地,這里是我們的地盤了。二位款待了我們這麼多次,現在也給老哥一個機會盡一盡地主之誼嘛!再說,現在警方在四處搜捕你們,四處亂跑也不安全啊,不是說好了到我那里去避避風頭嘛……”
說完也不待阿堅答話,都邁拍拍身邊那個男軍官的肩膀:“好啦,帶我們過去吧!”說著,把濛衝等人撇在一邊,徑自領著隊伍進入了林子深處。
阿堅和濛衝還想再說什麼,但一大群荷槍實彈的女兵已經殺氣騰騰地圍了上來,二話不說簇擁著他們這十幾個人跟在都邁的身後向林子深處走去。
走了十幾分鍾,人們的視线中開始出現星星點點四處散布的大大小小的帳篷。帳篷群的外圍,不時可以看到身穿迷彩作戰服手持武器的士兵在警戒。
隊伍來到帳篷群中間最大的一座帳篷前停了下來。都邁四下看了看,立即有四個女兵從隊伍中抬過來一乘用藤椅臨時改裝的擔架,放在了都邁的面前。都邁親自上前伸手從藤椅上扶起了一個穿著皺巴巴的長袍看不出身材的女人,正是蔓楓。
帳篷中跑出兩個戴紅十字臂章的女兵,按都邁的示意小心翼翼地把蔓楓扶進了帳篷。都邁回頭找了找,見濛衝和阿堅正在隊伍中心虛地四下張望。他走過去笑呵呵地對他倆說:“好啦,老弟,這回安全了,終於可以睡個放心覺了。跑了一夜路,都累了。什麼都不說了,弟兄們先休息,有什麼話睡起來再說。”
濛衝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權衡了一下利害。一路上他們幾次有意落後都被那群荷槍實彈的女兵不客氣地堵回來了。進林子這一路他注意看了,都邁在這里駐扎的隊伍估計有上千人。看來那個傳說中的女兵營他全都帶出來了,男兵也有幾百人。胳膊擰不過大腿,形勢比人強。再說蔓楓也脫離了自己的控制。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乖乖聽話。
濛衝快速地和阿堅交換了個眼色,當看到阿堅那無奈的眼神時,濛衝暗暗嘆了口氣,朝都邁殷勤地點點頭:“好的,好的,一切聽將軍的安排。我先帶弟兄們去睡一覺。”說著看了看都邁的臉色,見都邁仍笑眯眯定定地看著他,他如夢初醒般地伸手在口袋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一串鑰匙,顫抖著交到了都邁的手里。
都邁撇嘴一笑,臉上一副“算你識趣”的表情,朝濛衝和阿堅揮揮手,轉身進了大帳篷。
大帳篷里,蔓楓身穿那件寬大的睡袍反剪雙手直直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兩眼直視前方,對帳篷里面忙前忙後伺候她的幾個女兵不理不睬。
都邁拿著鑰匙進了帳篷,轉到蔓楓的身後,從那一串鑰匙中挑出一把試了試,又換了一把,咔地一聲打開了蔓楓的手銬。
沉甸甸的手銬啪地扔在了地上,蔓楓左手攥著右手的手腕,不聲不響地揉著。都邁招招手,兩個女兵抬進來兩大桶水,放在了蔓楓的腳邊。一個女軍官捧著一套迷彩軍裝走到了蔓楓的跟前,迷彩服上還放著一套純白的女式內衣。
都邁接過衣服放在旁邊的行軍床上,揮揮手讓帳篷里的女兵們都出去。他俯身輕聲對蔓楓說:“好啦,從現在起你是這里的主人了。先洗一洗,換身衣服,美美的睡一覺。有什麼事隨時吩咐她們。沒你的吩咐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你。”
說完轉身朝外面走去。走到帳篷門口,他回頭又補充了一句:“你別害怕,我就在旁邊。這四周都是我的人。沒人再能傷害你。”說完,他毫不拖泥帶水地走出了帳篷。
看著都邁消失的背影,蔓楓一時竟覺得手足無措,好像無法適應這種全身自由的狀態了。忽然她捂住臉,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蔓楓停止了哭泣,放開手,抹了抹哭紅了的眼睛,慢慢地脫掉了身上被胡亂罩上的那件寬大的男式睡袍。她拿起搭在桶上的毛巾,蘸足了水,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慢慢地擦拭了起來。
她赤裸的身體在微微地發抖,她幾乎想不起有多長時間沒有給自己洗澡了。其實不用想她也知道,這是她這將近兩年來第一次給自己洗澡,也是這一生最後一次洗澡。她要把自己的身體盡量洗得干淨一點,讓自己干干淨淨地告別這個世界,盡管她深知自己無論如何也再不可能“干淨”了。
也不知用了多長時間,蔓楓把自己的身體認認真真地擦洗了一邊,足足用掉了將近兩桶清水,臉也擦了幾遍,直到她自己覺得皮膚都要擦破了才罷手。
她放下擦的變了顏色的毛巾,拿起都邁放在一邊的純白的內衣,小心地穿了起來。然後抖開那套迷彩軍服,木然地前後左右端詳了一下,仔仔細細地穿在了身上。
穿戴整齊之後,蔓楓站直了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半天,發現這身衣服竟然很合身,高聳的胸脯、纖細的腰肢、豐滿的臀圍、筆直的大腿都被襯托的淋漓盡致。她雙手托了托被柔軟的胸罩繃的緊緊的胸乳,不禁感慨萬千。將近兩年了,這是她第一次像其他所有女人一樣穿上屬於自己的衣服,第一次像其他所有人一樣穿著衣服自由地站立在大地上。
往事不堪回首,蔓楓忽然悲從中來,捂住臉又無聲地掉下淚來。
不知過了多久,蔓楓哭夠了、哭累了,她放下雙手,抬起哭紅的淚眼,在帳篷里面四下尋找著什麼。很快她看到了她要找的東西:在帳篷門左側掛著一支精致的手槍。實際上一進這頂帳篷她就發現了這支槍。這正是她現在需要的東西。
蔓楓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聽了聽外面,沒有一絲動靜。她輕手輕腳地摘下手槍,慢慢把槍從槍套里面抽了出來。她認出這是一支伯萊塔92F,標准的軍用手槍,那沉甸甸的手感和她從前常用的格洛克警用手槍大相徑庭。
她輕輕地退出彈夾,盡量不發出響聲。當看到那黃澄澄的子彈的時候,她的心砰砰地差點跳出嗓子眼。人生歸宿就近在眼前,一切都要結束了。
蔓楓慢慢地把彈夾推回去,無聲地扳開機頭。她甚至能感受到子彈入膛那充實的感覺。手指輕輕一撥,打開了保險。蔓楓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將冰冷的槍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一呼一吸,再呼再吸,如此數次之後,蔓楓的心境平靜了下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人再會提起蔓楓這個名字,就好像她從未存在過一樣。這對她是最好的結局。思緒至此停頓了下來,蔓楓閉上了雙眼,玉指一勾,穩穩地扣動了槍機。
啪地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蔓楓直直挺立的身子微微一震,馬上就楞在了原地。沒有想象中的灼熱和衝擊,沒有傳說中的魂飛天外。抵在太陽穴上的槍口還是那麼硬邦邦的,只是帶上了一點點體溫,不再是那麼冷冰冰的了。
蔓楓詫異地咬了咬嘴唇。疼!她發現自己沒有死,抬起槍口看了一眼,黑洞洞冷冰冰的。子彈沒有擊發!
她大口地喘出一口氣,發現手心里都是汗。她暗暗苦笑,在心里嘲笑自己:“真是衰到家了,想死都這麼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竟然會遇上啞火!”
蔓楓拉動套筒,槍膛里的子彈跳了出來,落在了地上。看了一眼頂入槍膛的子彈,她放開套筒,再次抬起了右手。
但她發現這一次竟無法將槍口抵住自己的太陽穴,再一用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腕竟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緊緊抓住了。她回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她看到了一張笑呵呵的臉,竟然是都邁。
“你放開我!不要管我,讓我死!”蔓楓憤怒地喊了起來。她恨這個破壞了自己終極計劃的男人,雖然正是這個男人給了她這樣的機會。
“好!”沒想到,都邁真的松開了蔓楓的手腕。她飛快地抬起槍口,朝自己的腦袋猛扣扳機,槍沒響,又是啞火!蔓楓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去拉槍的套筒。
都邁劈手將蔓楓手中的槍奪了下來,嘩地退出槍膛里的子彈,擊發,不響。再退彈,再擊發,還是不響。蔓楓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都是這個家伙搞的鬼。
都邁瞪了蔓楓一眼,從地上撿起一把子彈,把底殼亮給蔓楓看。蔓楓這才發現,這些子彈都沒有底火,難怪打不響。原來這些槍彈早被都邁做了手腳。
蔓楓憤怒地舉起粉拳,重重地砸在都邁寬厚的肩頭上,瘋了一樣哭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要耍我……難道還嫌我被人耍的不夠慘嗎……嗚嗚……”
都邁把槍扔在一邊,一把摟住蔓楓顫抖的肩頭,低聲對她說:“為什麼要讓你死?我花了那麼大的功夫把你救出來,就是為了方便你去死?我就那麼傻嗎?”
“我不管你傻不傻,我就是要死。你可以擋我一時,但擋不了我一世。只要我想,總有機會去死。除非你像那些畜生一樣把我永遠鎖起來……嗚嗚……”
都邁暗暗嘆了口氣,蔓楓這時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同樣的事情在阿梅身上他已經經歷過一次。而蔓楓和出身草根的阿梅不一樣,她出身顯貴,曾經是人中翹楚,經歷過那樣可怕的遭遇之後求死的欲念自然更加強烈。
其實,在界河上岸之後都邁讓四個女兵抬上蔓楓拼命趕路,連她手上的銬子都沒有給她打開,並不是他疏忽了,而是他有意為之。因為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又是在一片漆黑中急行軍,他沒有把握百分之百地防范她的自殺企圖。反倒是順其自然地把她銬在狹小的椅子里更讓他放心一些。
聽到蔓楓的賭咒發誓,都邁搖搖頭說:“你執意要死我確實攔不住你。但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死?有什麼非死不可的理由嗎?”
“理由?死還要什麼理由?理由再簡單不過了:那個叫蔓楓的女人早已經死了,我不過是把這具肮髒的臭皮囊送到她該去的地方。這理由夠充分吧!”
都邁搖搖頭,低頭湊到蔓楓的耳邊半真半假地說:“就算是蔓楓已經死了,可我都邁看上的老婆可是活蹦亂跳、活色生香啊!”
“呸,誰要做你老婆!大毒販……和那群人渣一路貨色!”
都邁微微一楞,似有所悟。他緊緊摟住蔓楓的肩膀認真地說:“就算有人該死,也不該是你。你不覺得應該先把仇報了嗎?”
“報仇?”都邁的話讓蔓楓心中隱隱一動。她站在那里一聲不響,像根沒有生命的木頭一樣任都邁摟著,半晌才如夢初醒般緩緩開口道:“你說的倒也沒錯。我要你幫我辦件事!”
“別說一件,十件八件都沒問題。你說,什麼事?”
“你認識頌韜嗎?”
“頌韜?”蔓楓的跳躍性思維讓都邁有點不適應,腦子里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你是說你……你們ZX國那個大佬?我……當然認識……”
蔓楓冷笑一聲:“哼……你是想說‘你姐夫’對吧?怎麼改口啦?怕我受刺激啊?一個像我這種在龍坤手里死過幾次的女人你以為還有什麼能刺激到我嗎?沒錯,就是我姐夫,ZX國無人不知的大人物。有本事找到他嗎?”
都邁狐疑地點點頭:“沒問題,只要你吩咐。你……要去找他?”
蔓楓在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聲:“你覺得我還有臉出去見人嗎?”
都邁被蔓楓搞的有點糊塗:“那你……”
“有紙筆嗎?”蔓楓不客氣地打斷了都邁的話頭。
都邁真的被蔓楓的跳躍性思維搞糊塗了,但他毫不含糊地放開一只臂膀,抓過旁邊的一個挎包,找出一支筆和一沓紙擺在了蔓楓的面前。
蔓楓推開都邁的手,拿起筆,歪頭想了想,在紙上認認真真地寫下了兩行字。她隨意地把筆扔到一邊,把那張寫了字的紙用兩個手指緊緊地捏住,撕下來交給都邁道:“把這個交給我姐夫。我發了一個願,如果有幸實現了,我就跟你走,當牛做馬絕無怨言。如果沒能實現,那就是我不該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你也不用勸我了,把生死交給命運來裁決吧。”
都邁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龍坤。而另外一行字他沒看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他立刻意識到這張紙條非同小可。他把紙條仔細地疊成指甲蓋大小,然後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鏈子,上面掛著一個心形的吊墜。
都邁小心地打開吊墜的後背,將疊好的紙條藏了進去,然後朝外面喊道:“孟洪!”
一個男人應聲來到了帳篷里面,是都邁的那位男隨從。都邁把鏈子交到孟洪的手里,指著吊墜鄭重其事地對他說:“頌韜認識吧?ZX國那位大佬。限你48小時把這個東西交到他本人的手里。”
孟洪楞了一下,看了看都邁,又看了看蔓楓,似乎明白了什麼,什麼都沒有說,抬手給都邁敬了給禮,回頭快步走了出去。
看著孟洪的背影消失,都邁轉過身來摟了摟蔓楓的肩頭道:“好啦,你就放心吧。現在睡個安穩覺,下午起來我們就拔營起寨,打道回府,等你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