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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豪門哀羞風雲錄 曾九 4087 2024-03-02 00:30

  四周一片寂靜無聲,披儂忽高忽低的鼾聲格外刺耳。楚芸閉著眼睛縮在他懷里假寐。折騰了一夜,他終於也支持不住進入了夢鄉。可楚芸不敢睡,拼命地支撐著沉重的眼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她可不想一不小心白白錯過。那將是一生的悔恨。

  根據前幾天的經驗,披儂真正睡眠的時間很短。即使鼾聲如雷,他也會在天亮的時候不用任何提醒自行醒來,洗澡穿衣,趕回軍營。前幾天,他都是在楚芸迷迷糊糊中悄然離開的,可今天,楚芸不敢掉以輕心,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等待著那驚心動魄的一刻。

  楚芸已經留心過了,每天早上,從他離開被窩,進浴室洗澡,到他收拾完畢,回臥室穿好衣服離開,時間大概是半個小時。在這半個小時里,他基本不會理會自己,有時在離開時會把手伸進被窩來摸摸自己。他一離開屋子,龍坤的人馬上就會進來給自己戴上手銬,並拽出被窩弄到浴室去清洗身體。

  這半個小時是她唯一的機會。她要在這半個小時中結束一切。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計劃是否現實,半個小時是否足夠讓自己流出夠多的血,以致於無可救藥。她只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千辛萬苦出賣色相和尊嚴換來的機會。她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偎著楚芸光溜溜身子的那個硬邦邦熱乎乎的身體微微一動,楚芸的心頭也跟著悄悄一動,接著就砰砰地猛跳起來了。這是一個信號,每天的早上都是這樣開始的。楚芸身子一動不動,但全神貫注,伺機而動。

  果然,披儂的鼾聲毫無征兆地戛然而止,一只熱乎乎的大手在楚芸光溜溜的屁股上輕輕地撫摸了兩下,那像坐小山一樣的身體輕輕移動,仍然塞在楚芸下身的半軟縮的肉棒悄悄地抽了出來。

  楚芸屏住呼吸,竭力壓抑著自己的心情,等待著那一步步走近的性命攸關的時刻。

  那硬邦邦的身體慢慢離開了她細膩的肌膚,撫在她屁股上的大手悄悄滑了下來,順著兩條肥嫩的大腿中間的縫隙緩緩插了進去,按在她粘濕的花蕊上輕輕地撫弄了兩下。

  楚芸心跳的利害,她不能再裝作毫無知覺了。她含含糊糊地輕哼了一聲,默默地夾了夾大腿,把紅撲撲的臉蛋向前湊了湊,又貼在了披儂那毛烘烘的胸膛上。

  那只粗礪的大手輕輕地從她兩條大腿中間抽了出來,在她熱乎乎的臉上拍了拍,一掀被子,那個壯碩的身體像只山貓一樣輕捷地下了床,從旁邊的沙發上撿起了兩件衣服,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衛生間里了。

  看著衛生間白色的玻璃門無聲地關嚴,楚芸的心猛烈地跳動了起來。最後的時刻終於到了,一切都會馬上結束了。

  她悄悄地半睜開眼睛,掃視了一下四周,又豎起耳朵聽了聽,確認除了衛生間里傳出的隱隱水聲再無其他動靜。她猛地掀開被子,傾身到床下,伸手摸向床腿的後面。

  突然,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在床腿的後面她什麼都沒有摸到。楚芸一下像傻了一樣,她這一夜設想過很多可能性,但就沒有想過,這塊她千辛萬苦才弄到手的寶貝利器會找不到了。一時間她幾乎要崩潰了。

  她不甘心地又伸手仔細去摸,忽然敏感的末梢神經感覺到了一絲細小的涼意,她趕緊循跡摸了過去,指尖碰到了一個冷冰冰略帶圓弧狀的東西。她心頭一陣猛跳,趕緊捏住了那片小小的東西。用手指試了試,當感覺到邊緣的鋒利,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她緊緊地捏住那薄薄的玻璃片,好像生怕它會自己溜掉。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楚芸翻過身來,借著屋內昏暗的光线,她看清了手指間那片亮晶晶的玻璃片,這片玻璃有小半個雞蛋殼那麼大,破碎的邊緣呈圓弧形,在暗影下閃著鋒利的寒光。

  最後的時刻到了,楚芸忍住滿心的悲戚,伸出自己雪白的皓腕,緊咬朱唇,照著白皙皮膚下面那隱約可見的墨綠色血管割了下去。

  一陣鑽心的疼痛順著手臂迅速傳遍了全身,楚芸的肩頭一震。她看到血了。殷紅的血珠出現在雪白的手腕上,一滴、兩滴,慢慢拉出了一條細线。

  “為什麼這麼慢?這要多少時間才能流光?我只有半個小時……”楚芸迷迷糊糊地想著。“不要怕疼,馬上就都結束了……”她一面默念著一面又咬著牙舉起了手指已經沾上了血跡的凶器。

  “為什麼感覺不到切割的疼痛?為什麼割不下去?”楚芸快要哭了,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飛逝,她卻在這里白白地耽誤寶貴的時間。她捏著玻璃片的右手再次用力割下去,手腕卻紋絲不動,接著就是一陣酸痛。

  她定睛一看,頓時魂飛魄散,她的右腕被一只青筋暴露的大手緊緊攥著,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是被披儂發現了嗎?可浴室里的水聲還在嘩嘩響著啊!”她驚恐地抬眼望去,頓時魂飛魄散、身子一下就軟了。攥住她手腕的竟然是龍坤,他橫眉立目,凶神惡煞般地瞪著自己。他的身後,還站著阿巽和另外兩個彪形大漢。

  當啷一聲,楚芸手里的玻璃片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她脆弱的心也跟著碎了。

  龍坤向上一提,楚芸驚呼一聲,白嫩嫩的身子被拽出了被窩,玉體橫陳,蜷縮在大床之上。龍坤一手掰開楚芸的右腕,擰到她自己的身後。他身後的阿巽一步竄到跟前,抓住她血淋淋的左腕,將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早就准備好的藥棉按了上去。

  大團的藥棉迅速被湮紅了。龍坤朝那兩個壯漢擺擺頭,兩人不聲不響地撲了上來,抖開手里的約束帶,套住楚芸光裸的雙臂,迅速收緊。楚芸下意識地扭動身體,上肢卻已動彈不得了。

  龍坤朝著阿巽大叫:“快看看,要不要緊。趕緊給她止血,不能讓她死掉!”

  阿巽把楚芸血糊糊的左腕交給一個大漢,自己打開扔在床邊的大皮包,從里面拿出一個藥包撕開,拿出散發著酒精氣味的干淨濕藥棉,掰開楚芸的手腕,細心地擦拭起來。

  楚芸氣喘吁吁地蜷縮在床上,雙臂被緊緊捆住,又被龍坤的大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她一邊踢騰著雙腿一邊絕望地哭叫著:“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吧……求求你們……”

  阿巽快速地清理了創面,認真觀察了一下,朝龍坤遞了個眼色,伸出大拇指晃了晃,熟練地給楚芸的手腕上敷了藥,用紗布仔仔細細地包扎了起來。

  龍坤探尋地看看阿巽,阿巽淡淡地一笑,朝他微微點頭。龍坤會意,從口袋里掏出一幅閃亮的手銬,抓過楚芸受傷的手腕,咔地銬上,又抓起被他壓在膝蓋下面的另外一只手腕,熟練地銬在了一起。

  龍坤把銬住雙手的楚芸赤條條的身子翻了過來,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說:“小婊子,和老子玩花樣!老子花大價錢把你買下來,拿你當祖宗供著,好吃好喝還找男人來陪你睡覺,你居然尋死害老子!”

  楚芸扭臉躲開了他的大手,瘋了一樣哭著叫道:“野獸……你們這些……沒人性的野獸……你們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們卑鄙…你們是劊子手……你們還我孩子……讓我死吧……嗚嗚……”

  聽到楚芸歇斯底里般的哭叫,龍坤居然笑了。他和阿巽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色,詭異地嘿嘿笑著說:“奶奶的,我還以為因為什麼尋死覓活,原來就為你肚子里那個小雜種……”

  楚芸心如刀割。龍坤那滿不在乎甚至得意洋洋的表情已經坐實了她的判斷,自己肚子里的寶寶真的是被他們害死了:“野獸…嗚嗚…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你們把他害死了……嗚嗚……你們還我孩子……”

  龍坤大手一伸,狠狠叉住楚芸的下巴,把她的腦袋死死按在床上,嬉皮笑臉地對她說:“你說什麼?還你孩子?”

  說著另外一只手按住楚芸白花花的肚皮來回摩挲著,陰陽怪氣地說:“哭什麼嘛?不就是一個小崽子嘛,老子還給你了。你他媽還哭什麼啊!”

  楚芸的哭叫戛然而止。她抽泣著瞪著哭紅的大眼睛呆呆地望著龍坤那張陰陽怪氣的臉,腦子里是一團漿糊:“他說什麼?把孩子還給我了?他承認把我的孩子奪走了。為什麼又說還給我了?”

  突然,一種不詳的預感在楚芸的心中油然而生:“他為什麼摸我的肚子?他是要暗示什麼?天啊,不會是……”

  楚芸的腦子一下子懵了。自己確認懷孕也不過十來天時間,懷孕跡象消失也就是最近一周的事情。這些天既沒有來月事也沒有其他異常狀況,孩子怎麼會突然又回倒了自己的肚子里。可是,這幾天那無窮無盡的苟合交媾,無邊無際的精液海洋……天啊,難道說……楚芸越想心里竟越沒有底了。

  “不可能,你胡說!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讓我去死吧!”楚芸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懼。她懷著最後的一絲僥幸哭叫了出來。

  “怎麼回事,我洗個澡你們就在外面鬧的天翻地覆……”披儂從衛生間開門出來。他一出浴室就聽見了外面嘈雜的聲音,只穿了內褲就跑了出來。

  當他看到楚芸赤身裸體一絲不掛雙手背銬被龍坤按在床上,差點發火。可他馬上注意到床單上那扎眼的斑斑血跡。他一邊撿起一件衣服穿上,一邊狐疑地問龍坤:“龍哥,出什麼事了?阿芸又不聽話了?”

  龍坤嘿嘿一笑道:“恭喜老弟,你又要當爹了。”

  披儂一怔,看看楚芸袒露的雪白肚皮,又看看龍坤那詭異的表情,滿腹懷疑地說:“你是說…阿芸…有了?是我的?”

  龍坤哈哈大笑:“聰明!老弟大喜哦!你可真是艷福齊天啊。楓奴肚子里有你一個,現在芸奴肚子里又有你一個。你可以去找西萬家領大獎去了,哈哈……”

  楚芸的腦子里轟地響成一片。龍坤的話對她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他說的楓奴一定是指蔓楓吧……他叫我芸奴……他什麼都知道……他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這個家伙的,還說蔓楓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他們都是一伙的……他們這是早就做好了套騙我來鑽,我還以為……”

  楚芸簡直悔恨的腸子都青了。她不相信,不相信短短幾天自己肚子里就懷上了這個家伙的孽種,可看龍坤那得意洋洋的神情……這難道都是真的。這回她徹底崩潰了,哇地一聲哭的天昏地暗,渾身發抖。

  龍坤看著楚芸哭的死去活來的樣子,惡狠狠地皺了皺眉頭,朝站在一邊的阿巽使了個眼色。然後拍拍披儂的肩膀道:“老弟別擔心,芸奴一時想不開,沒什麼大事。我帶她回去好好調理調理,過幾天再讓你們夫妻團圓,保證一根汗毛都不會少。”

  披儂看看幾乎哭死過去的楚芸,又看看龍坤若無其事的表情,二話不說,點點頭,拿起自己的衣服,消失在了門外。

  龍坤一擺手,阿巽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的小塑料瓶。他一手攬住哭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楚芸的頭,扶起她的上身,一手熟練地打開瓶蓋,把敞開的瓶口放在楚芸的鼻子下面,嘴里喃喃道:“阿芸不哭,阿芸不哭哦,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楚芸仍不管不顧地哭著,大口地抽泣著,漸漸的,哭聲越來越低,抽泣越來越淺,片刻之間,她脖子一軟,無聲地軟在了阿巽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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