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一大早就來到了華興公司。
昨晚在父親身邊陪護,一宿就沒怎麼睡好,醫院的床確實不太舒服,但很大原因是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甚至還做了幾次間斷的噩夢。
就好像有什麼事兒要發生。
“嘛呢,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嫖哥坐在辦工作桌里,翹著腿甩過來一根兒煙。
“不知道,有點心慌……這幾天確實沒休息好”陳冬搖了搖頭,輕聲回道。
“呵呵,心慌?那可能是有人要砍你……”
“扯淡”
“我掐指一算,你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災”
“擦,你還會算卦唄?”嫖哥笑著晃了晃鋥亮的禿頂,很正經的說道,“還別不信,這年頭有的是那種兩句話不對付就掏刀扎你的虎逼”陳冬無語的擺擺手,“那種虎逼跟我搭不上話兒……你找我啥事,趕緊說”
“好事,給你介紹個大哥,你准備准備”
“准備啥啊,我也沒錢給他送禮啊”
“人他媽差你那點禮麼?我的意思是,以後有這大哥幫襯,好日子就快了,你得適應適應”陳冬一聽,瞬間來了興致,“按你之前說的,就是有大哥相中我了唄?不能啊,這一個月我啥也沒干呐”嫖哥瞥了瞥嘴,“誰他麼認識你……我介紹的!”
“哪位大哥啊,干啥的?”
“咱們公司一把,在松江這地界,段位基本到頭兒了”
“我湊,這麼有實力呢?”陳冬笑容不減,表情一下變諂媚了,“哥,進公司那天,我就感覺咱倆可能有點親戚”
“滾犢子!一會兒發你地址,下午早點到”陳冬點點頭,“啥也不說了,多謝我嫖哥!”嫖哥沉聲回道,“我幫你抄了近道兒,老板也可能給你安排個好位置,但你得有端住飯碗的能力和魄力,別到時候被攆回來,丟的不單單是你自己的臉,明白麼?”
“嗯!”
……………………………………………………
上午八九點鍾,陳冬跟嫖哥又聊了一會兒,便打算離開公司,回出租屋補個覺。
也就剛出電梯,轉到大廳。
陳冬就看到一個穿著襯衫的青年,叼著煙,得了吧搜的靠著門框。
正是他找了好幾次,都沒找見的嚴華。
“這是來堵我的?”
“呵呵,真他麼是宿命的相遇”陳冬笑容怪異的小聲嘀咕了兩句,隨後大步連邁,直奔他走了過去。
到門口才發現,嚴華身後的台階上,站著十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其中幾人手里還拿著棒球棍和管制武器。
“你挺能蹦躂啊?”
“小逼養的,你就是不挨打不明白事兒”嚴華晃著脖子彈飛了煙頭,然後表情牛逼哄哄的沉聲說道。
或許是有身後一幫人壯膽兒,他甚至握拳懟了兩下陳冬的肩膀。
“給你個機會,現在把錢給我……”陳冬皺著眉,起先紋絲不動,卻突然朝他咧嘴一笑,擡手就是一嘴巴子。
“啪!!”嚴華半邊臉都被抽紅了,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珠子,他沒想到己方人多勢眾的情況下,陳冬還敢先動手。
“墨跡!”
“打仗非得整兩句開場白?”親爹都被打進醫院了,現在這二逼主動送上門,陳冬不可能慣著他。
砰的一聲!又是全力一腳,含怒踹了他的肚子上。
嚴華的小身板很輕瘦,而且沒有准備,直接就被踹下了台階,狼狽的翻了倆跟頭。
這下他也顧不上摔得眼冒金星了,頓時氣急敗壞。
“操你媽!給我干他!”
“往死里干,出事兒算我的!”一瞬間,七八個手持武器的青年,直奔陳冬衝來,看著還挺有氣勢。
“唰!”陳冬頓了頓,沒等他們圍上來,直接一個飛躍跳下了台階。
嚴華剛站穩。又被一拳干倒在地,鼻子開始嘩嘩淌血。
陳冬在他身邊繞著圈,用左腳一下接一下對著他腦袋猛踢。
地上的嚴華佝僂著抱頭,這回可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嘭!”幾個青年已經接近,陳冬硬挨了兩下棒球棍,然後趕緊動作迅捷閃過側面襲來的刀尖。
隨即一肘狠狠搗向對方肩窩,匕首應聲而落!
陳冬順勢握住刀柄,直直的朝離他最近的黃毛青年身上捅去。
黃毛趕緊面露驚恐的往後退,卻被陳冬一把拽了回來,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刺進了他的大腿外側。
“噗!”刀尖瞬間沒入兩寸。
“啊!!啊!……”青年一陣慘叫。
“閉嘴!”陳冬戾呵一聲,單腳踩著嚴華的腦袋,隨即反手抽出血粼粼的匕首,對著幾個圍過來的小混子指了一圈。
這十來個小年輕,最多也就是幫人占個場裝個逼之類的小角色,真打起來並沒有什麼戰斗力。
仗勢欺人行。
你要不敢還手,他們能打到出汗。
可這一旦見了血,那心里都犯憷,尤其是看陳冬眼不眨心不慌的捅這一下,太利索了。
本來就沒拿多點錢,再讓他扎兩刀,范不上!
所以這十來個人瞬間就被震住了,誰也不願意往前衝。
“不牛逼了?找倆小孩兒嚇唬我?”
“來,你不要給我攆出松江麼?”陳冬拽起嚴華的頭發沉聲問道,隨後起身搶了條棒球棍,面無表情的懟了懟他的右腿。
嚴華已經被踢懵了,但也用余光瞄見了陳冬手里的棍子。
這肯定是要打折他一條腿!“陳,陳冬……”
“你敢動我,指定沒好!”嚴華躺在地上,鼻嘴一起竄血,看著十分淒慘。
陳冬撇了撇嘴,雙手揚起棒球棍晃了晃,二話不說就要往下砸。
正此時,突然有一輛警車停在了路邊。
陳冬一愣。
周圍十幾個小混子瞬間如鳥獸散,只剩下那個挨了一刀的黃毛,在原地哭喪著臉哼哼著。
“操,我真他麼服了!”
“你個傻逼成天裝社會人,怎麼干啥事兒都找警察呢?”陳冬非常煩躁的罵了兩句,隨後扔了手里的棍子,擡腿又給了嚴華一腳。
“呼!”嚴華有點如釋負重的喘了口氣。
還真不是他報的警,他都沒想到,帶十來個人來還能挨打,不過起碼這條腿算抱住了。
“怎麼回事兒?”
“誰傷的人?!”兩個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表情嚴厲的走了過來。
陳冬擡了擡手,指著嚴華說道,“我從公司剛出來,這些人拿著武器想搶我錢!”
“他先動的手,我是正當防衛!”
“……”
“你他媽放屁!”嚴華一聽,當時就急眼了。
“行了,把受傷的送醫院,你倆先跟我回所里!”中年警察擺了擺手,好像也沒啥興趣聽他倆扯皮。
“我也去醫院,我要驗傷!”
陳冬冷笑一聲,“你愛他媽去哪去哪,公司門口有監控,說破天我也是正當防衛。”
嚴華瞪了瞪眼睛,隨即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老叔,我讓人打了!”
“嗯……逼養的差點沒給我腦袋踢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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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嚴華一個電話,讓兩個民警把本該去派出所的警車,直接開到了區分局門口。
“小比崽子,我等你跪著把錢還我!”
“傻逼!”陳冬一馬當先的往里走,都沒正眼看他。
分局大廳里,十來個正在工作的警察,瞧見笑呵呵的陳冬以及鼻青臉腫的嚴華,皆是一愣。
這倆人,他們都認識!“陳冬?”
“呦呵,小冬?”
“啥時候回來的?這得有兩三年沒來局里了吧?”
“……”看著一幫警察熱情的跟陳冬打招呼,嚴華都懵逼了。
打電話找人的是自己,怎麼好像陳冬比他關系還硬?
副隊長李明掃了嚴華一眼,隨即跟兩個民警小聲交談了幾句。
陳冬泰然處之,微笑著跟熟人聊上了天。
“你給他打了?”李明皺眉問道。
“啊,這逼找幾個小混子堵我……沒事,有監控,他肯定白挨揍!”陳冬回道。
“他叔在局里呢,待會兒你別多說,交給我”
“行”正說著,一個身穿警服面無表情的中年,從樓梯口處走了下來。
李明拍了拍陳冬的肩膀,隨後轉身笑臉相迎。
“王主任……”
“怎麼回事?”李明上前耳語道,“應該是誤會!小華鼻子出了點血,傷的不嚴重,對方是咱們老局長的兒子”王主任眉頭一皺,“哪個老局長?”
“韓同,韓局長”
“哦……”王主任一聽,頓時心中了然,“誰兒子也不能故意傷人!別說韓局長已經退休了,就算在任,那也得公事公辦”
“流程不能少,該驗傷驗傷,該審訊審訊,都動刀了,還能讓凶手逍遙法外?!”
“主任……嚴華先動手的”
“有關系嗎?捅人的是誰,受傷的又是誰?”
“行,那就取證唄”王主任眯著眼睛警告道,“小李!老韓退休多少年了?平時我沒少照顧你的吧?心里有點數,別胳膊肘往外拐昂”李明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沒吱聲。
隨後朝遠處的陳冬擺了擺手,直奔審訊室。
“咋了,沒好使?”
“嗯,沒事兒,那就走司法程序唄。我去調監控,先讓人給你錄口供。”
李明離開後,又過了十多分鍾。
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陳冬意想不到的人笑容詭異的走了進來。
“呵呵……陳冬,又見面了!”
“黃警官?你怎麼來松江了?”陳冬有點發愣,看見黃戰的瞬間,腦袋里突然生出許多思緒。
黃戰似乎是想給他思考的機會,笑眯眯的點了根兒煙半天才說話。
“當初不同意去寶豐總部,如今卻主動進了華興公司,你還是有點想法的。”
“大哥,你為啥就盯著我啊?”
“因為咱們倆都想救陳曦!”黃戰很認真的說道,“所以我來松江任職,也能幫幫你。”
“官方調任?”
“嗯”
“什麼職位?”
“市局二把,不過局長快退了。”
陳冬心中一動,先別管他有什麼其他心思,但起碼是條能抱一抱的大腿啊,而且還挺粗。
燕京指派的領導,背景肯定相當硬!
“你能給我什麼幫助?”
“什麼幫助,得往後看……有我撐著,你在華興公司的路,能好走不少,明白麼?”
陳冬輕笑,“靠山唄?”
黃戰點點頭,“可以這麼理解,但你得盡快跟陳曦取得聯系。”
“今天這局面,你能擺平麼?”
“不是事兒”陳冬說話有所保留,因為沒想通黃戰的真實意圖,而且這人似乎有些過於迫切的想要接觸陳曦。
但這並不妨礙他態度的轉變。
“得,黃哥,啥也不說了,以後我就鞍前馬後,為你鞠躬盡瘁了!”
“呵呵,我尋思你還得拒絕我呢”
“那不能了!以後咱哥倆慢慢處!”五分鍾後,分局門口。
已經牛逼不起來的王主任,很恭敬的站在黃戰身邊,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嚴華鼻子上多了個創可貼,口供錄到一半就被喊了出來,這會兒根本沒明白是咋回事。
“來,華子!”
“……”陳冬笑眯眯的往前走了幾步,隨後擺動的手順勢甩了出去。
“啪!!”眾目睽睽之下,突然間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嚴華臉上。
這是一點沒給他老叔面子。
一瞬間,王主任和黃戰都愣了,屋里好幾個警察也抻著把脖子往外瞅。
“你老叔好像也沒好使啊?”
“下次再跟我嘚瑟,你這條腿肯定保不住!”嚴華一手捂著半邊臉,大腦一片空白。
平時囂張慣了,他壓根沒想到,這種裝逼不成反被操的事兒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陳冬意味深長的瞄了黃戰一眼,隨即直接轉身離開。
那意思很明顯,你不說要給我當靠山麼,先把這叔侄倆擺平吧。
他其實想看看黃戰對自己的容忍會到什麼程度。
“呃……咳!現在這小孩兒,都挺有脾氣,呵呵”黃戰面色有點尷尬,“老王,我就先走了,下午市里還有個會,有空去我辦公室喝茶?”
“行,黃局長,以後有事兒您盡管吩咐!”王主任面無表情,就好像沒看見嚴華挨打,只是煩躁的衝他擺了擺手,隨後屁顛屁顛的把黃戰送上了車。
看熱鬧的也都回去工作了。
嚴華沉默著離開。
他此時倒不怎麼氣急敗壞,挨打就得立正,關系沒拼過,無能狂怒也沒用。
只是被這麼一個從外地剛回來的小年輕收拾得這麼慘,心里實在憋屈至極。
官面走不通,那就換條道兒!一邊想著,嚴華一邊掏出了手機。
人行路上,突兀出現的兩個青年漸漸靠近,一黑一白,身材健碩。
他低著頭,也沒注意,直直的撞了上去。
“砰!”
“操,你他媽眼瞎啊?!”嚴華罵罵咧咧的擡眼一看,頓時目現驚恐。
白臉青年瞪著大眼珠子,沒有多余對白,手里一塊四方板磚揚起,風聲呼嘯著,正正當當的拍在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
人倒磚碎!嚴華這回算是破了相了,鼻子再次嘩嘩竄血。
“我……操,尼瑪……”
“傻逼,記住了,你爹我叫徐福園!你要覺著自己行,隨時來找我!報警肯定沒用!”區分局門口不到兩百米,嚴華躺在地上,欲哭無淚。
黑白青年,已然揚長而去。
“哥!一上午我讓人打了兩次……”
“太他媽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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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燕京市區。
同樣是某個G安局門口,卻上演著迥然不同的淒慘故事。
黑色奔馳轎車安靜的停在路邊。
“你可以現在去報警。我不攔你”
看著姑娘毫不猶豫的就要開門下車,魏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蘇妍冷笑一聲,眼神非常淡漠冰涼。
“你是男人麼,敢做不敢當?”
“呵呵,我是不是男人,你心里沒數麼……放心,我讓你去,但有兩句話得先說”魏寧胸有成竹的點了根兒煙,隨即微笑著開口,“事情到這種地步,我知道你一時間很難接受。但希望你能多考慮考慮,別太衝動……你清楚報警的後果麼,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麼?”
蘇妍俏臉依舊冷若冰霜,不為所動。
魏寧晃了晃她的手機,“其實你已經錯過了最佳時間。”
“手機給我!”
“你心里根本沒想好,對嗎?”魏寧沒理會她伸過來的手,繼續沉聲道,“說白了,你沒證據!”
“你身上的痕跡被洗得很干淨,房間里的東西我已經讓人收走了。還有徐麗知道這事兒,估計她死都不會承認”
“對了,可能昨晚有人聽見了你叫床,那麼淫蕩的聲兒……應該不會有人覺著是強奸吧?”
蘇妍頓時氣的臉紅,“你放屁!”
“妍妍,你不會想著,就悄無聲息的把我判了,然後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學校上課?”
“咱們兩家長輩能不知道麼?你猜他們能咋辦?”
“退一步講,就算走司法程度,無論什麼結果,我會讓你把這事兒捂住麼?”
蘇妍美眸瞪大,心里瞬間被極致的憤恨填滿。
魏寧很認真的說道,“我不會!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倆上過床”
“尤其是陳冬!我會親口告訴他,給蘇妍開苞的男人是魏寧!我一定要詳細的跟他講一講,是怎麼把你小屄操腫的”
“時間,姿勢,操了幾次,你高潮了幾次!我要讓他永遠忘了不了這件事”
“哦……對了,你倆快結婚了是吧?嘖嘖……陳冬要是知道,你被我操到淫水噴濕了整張床,那還能要你了麼?”
蘇妍活了二十多年,似乎都沒有這兩天聽到的汙言穢語多。
從前的魏寧也沒膽這樣,可一旦撕破臉後,這種連綿不斷的下流讓她根本無法應對。
魏寧本就是一個粗俗沒有教養的男人,如此惡毒的踐踏著她的自尊心。
蘇妍嘴唇動了動,想開口喝罵,卻又憋了回去。沒什麼意義!
“打官司,你末必贏,而且還得承擔這一切的後果。我覺著你應該再好好想想……而且,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
“你真卑鄙!”
魏寧輕笑,“這怎麼能叫卑鄙?我喜歡你,追了你那麼多年,跟你上床是我最大的願望!你如果心甘情願,那自然算美事一樁……不願意,那也沒辦法!操都操了,只要你想,我可以負責!娶你也行!”
蘇妍啞口無言,眼圈都紅了。
“再說,這一晚上,我也沒只顧自己,忘了你高潮的時候爽成什麼樣了?”
“妍妍,你這是第一次,我都沒太使勁兒操你……等下次有機會的,保證讓你更舒服!”魏寧心中止不住的意淫,嘴上不斷的調戲,甚至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蘇妍的大腿上。
“滾!”蘇妍厭惡的打開他的胳膊,還感到不解氣,又扇了他一記清脆的耳光。
魏寧也不怒不惱,反倒笑容詭異的指了指G安局大門。
“還去麼?”
“……”
“不去的話,我送你回學校?”魏寧把手機塞到了蘇妍手里。
他捕捉到了蘇妍眼中很明顯的忌憚和猶豫不決。
“要不回去再考慮考慮?放心,只要你不報警,這事兒我不會跟別人說……而且,我也不能跑”
蘇妍沉默無聲,神色掙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魏寧嘴角揚起一絲得逞的微笑,他沒再給蘇妍機會,而是特別迅速的發動了汽車,堅決的踩下油門。
“魏寧,你不用得意,這事兒沒完,你等著!”
“我等著!如果你真什麼都不在乎了,那我認蹲都行”二十分鍾後,政法大學。
一道淒美的倩影,孤單的走進了八號宿舍樓。
蘇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道寢室的,雙腿之間的疼似乎都被心里的痛掩蓋了。
這人一旦獨處,五味陳雜的情緒就止不住了。
壓抑整晚的絕望悲傷,突然加倍從四面八方涌現。
蘇妍幾乎是暈厥著倒在了床上!
一雙漂亮的眼眸不停的流著淚,她咬緊嘴唇,雙手攥拳,不想哭出聲。
可呼吸卻越來越急促,被凌辱後的悲傷不斷產生著劇烈的痛楚,突然之間就無法自控。
她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把腦袋埋在了棉被里。
哭到思緒麻木,哭到全身都在顫抖,哭到筋疲力盡。
……………………………………………………
直到下午。
606寢室已經悄無聲息。
氣色光彩照人、精神奕奕的藍心緩緩推門而入。
“妍妍?”
“你啥時候回來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呢?”
蘇妍側躺在床上,背對著她,沒答話,不知是睡是醒。
藍心走過來,輕輕拍了拍蘇妍的肩膀,還是沒動靜。
她沒看到蘇妍那雙即便是緊閉著也能看出哭得紅腫的眼睛。
也沒發現枕頭被淚水完全打濕。
“睡著了?”
“怎麼也不蓋被”藍心很體貼的幫她蓋了個薄毯,隨後拿著飯卡離開了寢室。
大概也就過了十五分鍾,等她買了兩份快餐回來時,床上已經沒了蘇妍的身影。
“……”
“這人又干啥去了!”與此同時,東升台球室。
陸濤正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上玩著電腦,突然聽著一陣非常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
“濤,你來,我跟你說點事兒!”
“你特麼著急上菜啊?操,等會,別把耳機子扯壞了!”朋友華子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抓起陸濤的胳膊就往小包間里拽。
“干啥!”
“我問你個事兒,陳冬和蘇妍是不是分了?”
陸濤眉頭一皺,“沒分啊,前幾天回來,倆人還在一起膩歪呢”
華子關上門,小聲問道,“你確定沒分?我可聽說……蘇妍和別的男人去開房了。”
“拉倒吧!聽誰造的謠?”
“你還不信!我一哥們親眼看見的。昨天晚上,房山一度假酒店,他就在隔壁,今兒上午還瞧著倆人又摟又抱一起離開的”陸濤聞言有點發愣。
“那男的叫魏寧,咱們校的!”
“魏寧?!”
華子點頭,雙眼發亮,“我哥們說這逼還挺猛,干了大半宿,蘇妍第二天都走不了道兒了。”
“……”
“是蘇妍麼?怎麼感覺有點扯犢子呢?你那哥們誰啊?”
“張赫,你不認識……他也沒瞎,是不是蘇妍還能看不出來麼!”
華子撇撇嘴,“而且有照片,要不我把他叫來看看?”
陸濤沉吟道,“行,那你叫他來吧”
半小時後,名叫張赫的哥們走上了台球室的二樓。
此人正是昨晚跟全子大成喝酒打撲克,而且今兒早上執意逗留就為了看一眼隔壁姑娘是誰的青年。
“華哥,濤哥!”
“哎,來了兄弟”陸濤給他遞了根煙,隨即直接問道,“昨晚你也在酒店,什麼情況?”張赫回道,“他們倆班郊游吧,我就是跟去玩的……半夜的時候,魏寧就去了隔壁房間”
“隔壁是蘇妍?”
“嗯”陸濤還是有點不信,“你確定他倆上床了?”
張赫聞言,表情還有點靦腆,“那肯定沒親眼看見,但我聽了半宿動靜……干肯定是干了!嗯,叫聲很好聽,戰況很激烈!”
“干的牆咣咣直響”
“操!”陸濤沉默了半天。
隨後再次輕聲問道,“你覺著,蘇妍是自願的,還是魏寧用強?”
“嗨,這種事兒,不好說!濤哥你肯定也經歷過,啥姑娘被摁到床上,反不反抗都跟半推半就似的”
“只要事兒後不報案,那就算自願!而且……”張赫掏出手機,找了幾張照片遞了過去,“看這情況,不像是硬上的”陸濤接過手機一看,頓時臉色更不好了。
這幾張照片,拍得都挺講究,或者說“斷章取義”到了極點,就卡著某個瞬間按得快門。
第一張是魏寧扶著蘇妍胳膊出屋。
第二張是他摟住蘇妍的腰進電梯的背影。
第三張最曖昧,正是在酒店停車場,魏寧抓著蘇妍一只手往自己褲襠上按的畫面。
男人淫蕩下流,姑娘俏臉粉色嬌羞。
華子突然說道,“濤,要不你還是打聽打聽陳冬和蘇妍到底分沒分?”
“萬一真分了,我也想往蘇妍撲一撲,涮涮鍋也行啊”
“滾犢子吧,你別他媽添亂!”
華子瞪眼道,“咋了?她跟陳冬好好處也行,以前礙你面子,哥幾個不撩赤。現在一看,這蘇妍也就表面挺清純的,對象才走幾天,就跟野男人出去睡覺了,還讓人一操操半宿!”
陸濤沉聲回道,“蘇妍不是那種女孩兒……還有那個魏寧,騷擾蘇妍不是一回兩回了,我和陳冬都給他整看守所去了,才過去不到半個月。蘇妍怎麼可能自願跟他上床,多半兒是讓人坑了。”
華子問道,“那怎麼的,你還要告訴陳冬說?”
“這樣,哥們,你把這幾張照片傳我一份,然後都刪了吧”陸濤沉吟了半天,然後掏出一沓鈔票,“我給你拿兩千塊錢,這事兒你就不要跟其他人提了,行不行?”
“沒問題,濤哥,你說話我照辦,錢就不用了”
“拿著吧!”張赫猶豫了一下,看華子沒吱聲,就把錢接了過去,“行,謝了濤哥”又過了一會兒,華子和張赫一起離開。
陸濤獨自一人坐在包房里,煩躁的抽了好幾根煙。
攤上這幾把事兒,是裝不知道,還是盡早跟陳冬說一聲,他都挺為難的。
這倆人他麼的剛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
“魏寧,魏寧!這仇可結大了……哎!”
……………………………………………………
晚上,陳冬帶著小傑、福園和曹飛三人,一起來到了江邊的商業街。
嫖哥約的地方是個大型夜場,叫錦繡年華。
四個人都是第一次來。
報上了名,黑西服保安給福園三人安排了一個卡座,隨後領著陳冬來到了樓上辦公區。
一個沒掛牌子的辦公室,敞著門。
“陳冬,來!”嫖哥在里面朝他擺了擺手,“給你介紹一下,咱們公司老總,譚景山,你叫譚哥就行”
“老譚,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陳冬”
“譚哥,你好!”
“哎,小冬,坐!喝水自己倒!”老譚是個圓臉,看著挺面善的,個兒不高,身材有點發福,笑呵呵的像個彌勒佛。
“聽說你跟嚴華產生點矛盾,還進局子了?”
“嗯,他想訛我點錢”
“怎麼解決的?”
“他找的人沒好使,又讓我揍一頓”
“年輕人有銳氣,不錯!”老譚哈哈一笑,隨即開門見山,直接問道,“華興公司現在就是個空殼,沒什麼資源分給你!但錦繡年華這個場子是我名下的產業,你來當個內保經理吧,工資一個月一萬,怎麼樣”陳冬細想了幾秒,然後很干脆的回道,
“譚哥,我不值一萬塊錢”
老譚和嫖哥同時一愣,表情有些詫異,似乎都聽出了他話里拒絕的意思。
“哥,咋倆第一次見面,就給我這麼高的位置,我謝謝你。但說實話,我一直想著自己干點啥”
老譚點點頭,表示理解,“歲數小點!松江的水也不淺,我尋思著你得先找個地方試兩年,再琢磨單干”
陳冬沉默幾秒,隨即很恭敬的給他倒了杯茶,“譚哥,錦繡這個場子也開不少年了,你名聲在外,手底下有能耐的人肯定不少。我初來乍到,要是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傻不拉幾的一屁股占個坑,那不找挨揍麼?”
“老弟,想得挺多啊,哈哈!”陳冬接著話,順杆就上,“譚哥,今兒你叫我一聲老弟,那我以後肯定只認你這一個大哥!”
“擦,這麼草率麼?”
“哥,讓我再適應兩天,萬一你心里有啥愁事兒,弟弟誤打誤撞就給你解決了呢!”
“幫我辦事,還不要工資?”
“你看,哥!談錢不就遠了,你不賴我多管閒事就行!”老譚盯著陳冬,表情很嚴肅,幾乎過了半分鍾,他才突然轉頭對嫖哥笑著說道,“我有點理解,你為啥看上這小子了!”嫖哥無語道,“我他媽覺著自己看走眼了”
“……”三人在屋里喝著茶,聊了會天,突然有人敲了敲敞開的房門。
清脆悅耳的高跟鞋聲響起,一個身穿黑色職業裝的苗條美女走了進來。
“譚總,您約的客戶到了!”
“啊,我一會兒過去”老譚擺擺手,“晨晨啊,來,我給你介紹個小朋友”職業裝美女聞言,面帶微笑,步伐很優雅的站到了茶幾旁邊,然後很驚訝的瞪了瞪美眸。
“陳冬?!”
“……”陳冬擡頭,同樣有些訝異的,對著那張白皙精致的俏臉仔細打量了幾秒。
“呃……寧,寧晨?”寧晨笑顏嬌媚動人,“怎麼,沒認出來?”
“有點……你變化挺大的”
“呵呵,是真沒認出來呀,還是不敢認啊?”陳冬臉色頓時有些尷尬。
老譚問道,“認識?”寧晨回道,“以前是鄰居,好幾年沒見面了”老譚笑著點點頭,“那還挺有緣……小冬,晨晨是錦瑟年華的總經理”
“啊……”陳冬更驚訝了,寧晨也就比他大三四歲吧,如此年輕就成了這麼大一家夜場的總經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我覺著你應該好好考慮我給你職位,你和晨晨還認識,能配合的更好”寧晨不動聲色的瞄了他一眼。
陳冬輕聲回道,“哥,我再想想”老譚笑笑也不再追問。
“行,今天就到這兒!老嫖跟我去見客戶……晨晨,你帶小冬下去,開個包房玩一會兒”
“好”
“讓公司閒著的中層管理都去喝兩杯,就說小冬是我弟弟,大家熟悉熟悉,消費算我的”
“好的!”兩個小年輕走後。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嫖哥才輕聲開口。
“怎麼樣,你覺著這小子能行麼?”
“我他麼哪知道!頭一次見面,能看出個屁來”
嫖哥撇撇嘴,“那你就敢讓他當內保經理?二十來歲小比崽子能擺了明白麼?”
老譚笑呵呵的翹起雙腿,“現在的小年輕,可比你這種干啥啥不行的老家伙,好使多了”
“再他麼老,也是幫你扛過刀頂過槍的功臣!你動誰,都得落一個背信棄義過河拆橋的名聲”
“所以啊,我不能動手,讓更有能力的年輕人進來,就是給他們一個台階下!我還沒走呢,華興就快黃了,錦繡也被整的烏煙瘴氣的……等我走了,那得什麼樣兒?”
嫖哥嘆了口氣,“你自己想清楚吧。對了……市局新來的那個黃戰,好像跟陳冬有點關系”
老譚眯了眯眼睛,“那不挺好麼,都是京都回來的。這年代,不怕你跟領導有關系,就怕你沒關系!背景越復雜,越能成事兒。你看嚴剛,弟弟被打的那麼慘,到現在都沒敢吱聲,不就是因為摸不准姓黃的是什麼路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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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場子里已經上人了,樓下響起了極具動感的音樂。
不少酒醉青年開始里倒歪斜的往舞池里走。
陳冬被寧晨帶到了一間挺大的包房,沒過一會兒,福園三人也推門走了進來。
“哎我去,這不晨晨大美女麼?你這個顏值竄的有點快了吧!”寧晨確實挺漂亮的。
將近一米七的個子,身材纖細妙曼,黑色包臀裙下,漏著兩條勻稱白嫩的長腿。
她的小臉是那種越看越驚艷的類型,臉蛋白淨,五官精致。
一頭酒紅色的秀發披在腦後,氣質里帶著一絲很特別很優雅的野性,非常誘人。
她笑起來的時候會眯起彎彎的眼睛,有種說不出的嫵媚和靈動。
“哈哈,菜園子,好久不見!你也帥的有點慘絕人寰了!”
“你好像是在損我……”福園眨了眨大眼珠子,“晨晨,你以前的胸和屁股沒這麼豐滿,我感覺你塞東西了”
“……”陳冬當時就無語了,“你快滾犢子吧,不會說話就別說!”
晨晨也不生氣,“坐吧,我讓他們上酒。”
福園坐到沙發上,摟住陳冬的脖子問道,“什麼情況?你倆咋又勾搭上了,蘇妍不在身邊,舊情復燃了唄?”
“勾搭個屁,她是這兒的經理,碰巧遇見了!”
“猿糞呐!”
“…………”
陳冬確實和寧晨有點故事。
倆人是鄰居,也算同學。
那年他初四,寧晨高三。
他們學校裝修教學樓,所以有段時間初中和高中公用一個校區。
反正總有機會接觸,搭上幾句話就看對了眼兒。
陳冬歲數不大,但個頭挺拔,長相也不錯。
那時候學習不怎麼好的寧晨,扮演的純純是個蠱惑小孩兒的大姐姐。
一來二去,幾乎都有點往家領的苗頭了。
但很遺憾,突然就被一向很警惕的蘇妍,用各種方法生生掐斷了這種苗頭。
稍微生出的丁點曖昧,一下腹死胎中。
寧晨又找了他幾次。
但有蘇妍始終在身邊虎視眈眈,陳冬也就沒機會再去享受大姐姐的溫柔。
等寧晨畢業後,搬離了他家附近的小區,倆人也就徹底斷了聯系。
“陳冬,你畢業了?”
“嗯”
“跟蘇妍還處著呢?”
“嗯”寧晨緊皺秀眉,俏臉上表情不滿,“怎麼的,你不願意搭理我唄?”
陳冬趕緊擺擺手,“沒,沒……你比以前漂亮多了,我害羞!”
“……”
正此時,包房門被打開,幾個服務員端著各種酒水和食品魚貫而入。
酒桌很快被擺滿。
“這……上這麼多干啥,能喝了麼?”
“晨晨,你家酒水不要錢啊?”福園幾個人也懵逼了,這架勢有點不對勁兒。
寧晨嘴角噙著漂亮的微笑,一只纖柔白嫩的胳膊突然搭上了陳冬的肩膀。
隨即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的說道:“今天這些酒,喝不完別想離開。”
“陳冬,你欠我一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