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一切都是白色的。
每一個床的床頭都吊掛著鹽水瓶。
這個病房不大,但是擠著五張床,里面有三張床靠在一起。
正中間那張床上躺著的是利奇,他渾身上下全都是繃帶,包裹得像是一具木乃伊。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
利奇只知道自己被大叔救了下來,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他醒來的那天,來探望他的人絡繹不絕,卡佩奇的首腦人物全都出現了,各國也派了專門的特使表達問候。
幸好只有那麼一天,要不然他別想好好養傷了。
利奇在養傷,獨立兵團也正好借此機會稍微修整一下。
那份通知雖然是假的,但是反攻計劃確實存在,而且時間也差不多。
原本應該在行動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獨立兵團,現在只能充當搖旗呐喊的角色。這對於還沒有准備好的獨立兵團每名成員來說,無疑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和利奇躺在一起的,左邊是羅拉莉絲,右邊是莉娜。
羅拉莉絲的傷同樣不輕,一處甚至是致命傷,幸虧她的實力夠高,而且生命力頑強,再加上大叔及時趕到,這才撿回一條性命。
莉娜的傷稍微輕一些,她和翠絲麗都是多處骨折,再加上一些內傷,按照醫生所說,她們倆恐怕要在床上躺個二十幾天。
蘭蒂穿著病號的衣服在房間里面走來走去,剩下的那張床是她的,她是在飛車爆炸的時候受了一點輕傷。
六個人里面唯一一個活蹦亂跳的只有妮絲。
這個家伙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行,所以首先想到的是保護自己,再加上她修練的是正宗“無空劍”,原本就要和對手拉開距離,所以當時離戰場最遠。
完好無損的妮絲本來應該待在營地代替利奇的位置,負責訓練那些女騎士,但是翠絲麗在這里她就不肯做了,千方百計地耍賴,弄得嘉利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了五個傷員和一個閒人之外,黛娜、玫琳和薇利亞也在這里。她們三個現在就算待在營地里面也沒有什麼用處,所以嘉利干脆讓她們過來照顧病號。
“我想尿尿。”
利奇輕聲說道。
房間里面響起了一陣輕笑聲,幾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妮絲搶先說道:“我的肚子里面已經滿了。”
玫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也脹得受不了。”
黛娜瞧了一眼大腹便便的薇利亞,輕嘆一聲,解開皮帶。
她赤裸著下半身爬上了床,但是上半身仍舊穿著制服,這讓她顯得越發淫靡。
她那雪白的屁股和兩腿之間掛著一些黏糊糊的東西,陰阜微微有些紅,似腫非腫,在利奇的女人里,這兩個都是得寵的證明。
事實上,這個房間里面的女人把褲子脫了的話,差不多都是這樣。
利奇的那玩意兒早已經翹得筆直,他並不是撒謊,膀胱里面確實脹得難受。
因為醫生的一個建議,連著幾天他吃的東西全都是流質,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雞湯和骨頭湯,這些對傷勢愈合很有好處,卻也讓他小便頻繁。
黛娜的肛門口有一個葡萄大小的金屬圓球,她用手指轉動了一下圓球,里面頓時傳來卡嚓一聲輕響,那是鎖扣彈開的聲音。
她輕輕一拉。
金屬圓球系著一條金屬鏈子,鏈子很短,只有一節手指那麼長,後面連著一個形如花苞的東西,那上面沾滿白濁的黏液。
黛娜用手扶住利奇的性器,將碩大的龜頭湊到緊窄的肛門口。
她緩緩地坐了下去。
一陣陣有力的緊縮,讓利奇感覺到舒服極了。
自從羅拉莉絲加入之後,傳授性技的教官就換成了她。羅拉莉絲的性技比莉娜要高明得多,而且她的那套東西全都是帕金頓宮廷歷代相傳,專門用來間候帝王的。
這些性技不但能讓歷代帝王得到美妙的享受,而且還能夠延長持續的時間;當然那些帝王想要射精的話,也能夠立刻讓他們射出來。
黛娜將利奇那根又粗又長的東西盡根吞沒,這在以前絕對做不到,就連莉娜也沒這個本事。
她立刻感覺一股熱流注入肚子里面,那感覺和射精完全不同,和浣腸也不一樣。
黛娜不喜歡這種事,但是小隊的其它人都遷就利奇,她也沒辦法堅持。這其中最讓她想不通的就是妮絲,原本她以為妮絲會跳出來反對,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居然被翠絲麗事先搞定了。
看到利奇哆嗦兩下,她知道利奇已經尿完了,不過她並沒有讓那玩意兒從身體里面退出來。
她慢搖軀體,微扭腰肢,輕擺嬌臀,肛門仍舊用力地收縮扭轉著,必須等利奇射出來才算完事。
從她的肛門之中還拖出一根很細的金屬絲。
黛娜將金屬絲的末端插在治療儀上。放在她體內的震動球立刻劇烈露動起來,震得她渾身酥麻。
對於肛交,黛娜其實並不反對,肛門是她最敏感的部位,肛交達到的高潮甚至比平常性交時的高潮還要強烈得多。
黛娜將陰部緊貼著利奇的恥骨上磨著。
她享受這種感覺。服侍利奇的同時讓自己得到享受,這是羅拉莉絲教她們的。
利奇畢竟不是帕金頓聖國的皇帝,所以羅拉莉絲和他做愛的時候,讓他享受的同時也盡可能讓自己享受;她傳授性技的時候,自然把這套東西也教給眾人。
利奇不反對這種做法,他已經過了那段一心只想征服女人、獨占女人的時期。
兩個月前,他甚至讓蘭蒂研發了一種解藥,能夠暫時壓制淫藥的效果。
獨立兵團的很多女騎士,她們的丈夫就在卡佩奇,有些在海格特的軍團里面,有些在其它地方。
來到這里的第一個假期里,有丈夫的女騎士大多用了解藥,然後高高興興地去和丈夫見面。
那一次讓利奇明白一件事,用性愛並不能夠拴住一個女人的心,她們還需要其它的東西。
不過利奇也找到安慰自己的辦法:給別的男人戴綠帽子是一件讓人得意的事,如果他把所有的女人全都拴在自己的身邊,那就不是給別的男人戴綠帽子了,反而像是別人給他戴綠帽子。
假期結束,那些女騎士歸隊之後,感覺確實和原來不一樣。
有些顯得局促許多,似乎不那麼願意和他做愛,這反而讓他有一種特殊的刺激感。有些則比以前更加開放,似乎對一切都不再在意,就像薇利亞一樣。
唯一讓他感覺不舒服的是,那些女騎士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傷痕。到了第二個假期,有些女騎士就不再和丈夫見面。
“師傅,當初你如果知道有朝一日會成為我的女人,你會怎麼樣?”
利奇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問過這個問題。
和以往一樣,黛娜狠狠地瞪了他一樣,用力收緊肛門。她將手伸到利奇的屁股底下,手指在利奇的肛門上打著轉。
“師傅,師傅,好師傅。”
利奇閉著眼睛輕聲叫了起來。
黛娜的手指輕輕地頂了進去,她頂進去並不深,只伸進去一節手指就停了下來,手指慢慢地轉動了起來。
利奇的身體一陣顫抖,這滋味實在太特別了,說不出是難受還是舒服,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種感覺讓他沉迷。
與此同時,黛娜也發出了一聲輕吟,她感覺利奇的性器一下子脹大了好幾圈。
好在她早有准備,當初就聽羅拉莉絲提起過這件事。
耳邊聽著利奇不停地叫著“師傅”,不知道為什麼,黛娜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心中滋生。
突然她收回手來,三兩下脫掉上衣。
因為懷孕的關系,她的雙乳變得鼓脹,乳頭的顏色也變得有些深。
利奇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他能夠感知到四周的一切,那對晃動的碩乳一下子吸引住他。
黛娜用雙手捧著自己的右側乳房,將乳頭塞進利奇的嘴巴里面。
利奇叼住乳頭,立刻用力吸吮起來,他感貲到似乎有東西被吸了出來,他不知道是不是乳汁。
“啊!”
黛娜輕呼起來,以前她也曾經被利奇吸吮過乳頭,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她的乳頭上同樣注射過淫藥,所以異常敏感,稍微一碰就會有強烈的刺激感,但是此刻她感貲到的不只是性的刺激,還有另外一些怪怪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她的雙手移到下面。黛娜輕輕地撫摸著小腹,她似乎能夠感受到里面那顆小小心髒的跳動。
房間里面其它人的眼神全都怪怪的,她們早就覺得不對頭,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究竟不對頭在哪里?
只有羅拉莉絲知道原因,她曾經在利奇和安妮莉亞身上看到過類似的情說。
黛娜和利奇忘情地交合著,兩個人越來越興奮。
突然利奇的身體一陣抽搐,他的性器劇烈地跳動著。
他射在黛娜的肛門里面。
黛娜的身體同樣也顫抖著,只要是利奇的女人都被注射過那種淫藥,被淫藥改造過的她們對利奇的精液特別敏感。
精液的刺激和被注入時的那種充實感,讓她也達到了高潮。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兩個人才恢復平靜,黛娜的臉上滿是高潮之後的余韻。
將利奇的性器從體內退出來,黛娜轉了個身,將屁股對准利奇。
她探出舌頭輕輕地舔舐著那根肉棒。
那東西很髒,濕漉漉的而且沾滿了黏液,但是黛娜卻不在乎,獨立兵團的每一個女人都不在乎。
她在意的反倒是顯露在利奇眼前的下半身。
每一次做這事,她都感覺非常羞恥。
黛娜羞紅著臉,扭動著屁股,她那美妙的陰部在利奇的眼前晃動著。過了片刻,她用手拈著剛才拔出來的那個塞子,緩緩地塞入肛門里面。
隨著“卡嚓”一聲輕響,塞子鎖緊了。
黛娜輕呼了一口氣,她正好從床上下來。
“讓我再看一會兒好嗎?師傅。”
利奇輕聲問道。
這聲師傅讓黛娜大窘,她很想轉身給利奇兩個耳光。最終她沒能那麼做。
她靜靜地趴在床上翹著雪白的屁股,雙腿打開,任由利奇欣賞那淫靡的美景。
有的時候受傷其實是好事,特別是當海格特帶來前线消息的時候,利奇更加為聯盟這次及時的刺殺行動而暗自慶幸。
海格特有空過來是因為他的軍團在反攻初始就在第一线,十幾天下來,所有的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再加上損失很大,不得不撤下來進行休整。
利奇沒有在病房里面見海格特,一來是因為不方便,二來他那特殊的體質又顯露優勢。原本醫生預計要兩、三個月才能夠痊愈的傷,現在已經好了一半,折斷的骨頭已經長在一起了。
病房的旁邊有一座花園,雖然不算太大,卻也足夠住在這里的病人散步聊天。
兩個人就在花園里面蹓躂。
大多數時間是海格特在說,利奇在聽。
海格特談起的自然是這次反攻戰,利奇每天都看戰報,不過戰報上只有一堆冷漠的數據和平淡的描述,再加上一些煽情的政治口號,根本不能和海格特這樣親身經歷者的講述相比。
“你沒有看到那場面。”
海格特唏噓不已:“就像上一次他們攻過來一樣,這一次我們也是用幾萬噸能量結晶開道,一路上炸過去,聯盟那邊不知道被炸死多少人,反正卡佩奇附近的幾條河全都變成紅色。”
“這樣說來,反攻戰應該進行得很順利吧?”
利奇問道。
海格特的臉上顯露出不自然的神情:“算是吧。”
“怎麼?出事了?”
利奇感覺味道不對,這不像是局面大好的樣子。
“突襲戰打成了消耗戰。”
海格特苦笑道:“不過消耗戰對我們有利,這至少算是半個好消息。另外還有四分之一個好消息是,我們把之前失去的第一道防线搶回來了。”
“你的軍團損失多少?”
利奇看出海格特滿臉疲色,如果只是勞累的話,絕對不會這樣。
他問這話之前,先看了看四周。
花園里面還有其它人,一個渾身打著石膏的中年人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家伙拄著兩根拐杖在散步,一群身上也包裹得如同木乃伊的家伙坐在一起聊著天……
這里屬於特別護理區,能夠在這里的全都是高級軍官。讓利奇放心的是,沒有人注意著這邊。
海格特也知道說話要小心,所以他不敢具體說損失有多少,只是很含糊地說:“損失很大,我們的這套打法在局勢不亂的時候確實很管用,但是一打大仗,連對面的那些人都不清楚一支部隊幾個小時之後會在什麼地方,我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有好幾次我們就和聯盟的人莫名其妙地撞上了。”
“都是你的老底子?”
利奇最關心的還是這個,這個不是軍事機密,倒也不擔心被人聽見。
“不全是,我從蒙斯托克帶出來的人損失了將近兩成,其它的全都是後來補充進來的人。”
海格特這一次給了個確切的數字。
雖然只有兩成卻也讓他非常心疼,畢竟蒙斯托克現在的根基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厚實,任何的損失都承受不起。
“我如果沒有受傷的話,你的損失恐怕不會這麼大了。”
利奇雖然慶幸獨立兵團沒有卷入這場戰斗,不過他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也會思索,如果獨立兵團加入,應該怎麼做?
獨立兵團的長處是速度和偵察能力,如果只是充當眼睛而不是擔任尖刀的話,雖然仍舊會有損失,但是損失不會太大。
“看來聯盟那邊的人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
利奇皺著眉說道:“要不然他們不會這麼巧,在反攻開始之前進行這場刺殺行動。”
“有可能。”
海格特點了點頭。
“只是可能?”
利奇奇怪地看著他。
“你大概沒聽說,在你出事之前,聯盟那邊所有繼承伍茲海德血脈的騎士全都被刺殺了,聯盟對你的刺殺行動就是對這件事的報復。”
海格特不打算為了同盟而對利奇隱瞞這件事。對這場血案,他並不怎麼贊成。
利奇的臉頓時一僵,他確實沒聽過這個消息。
不過海格特一說出這件事,利奇立刻明白同盟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的心情很復雜,和海格特一樣,他對這件事絕對不贊成,但是他同樣也明白同盟的苦衷。
在同等的條件下,只有騎射能夠對付騎射,這在上古年代已經被證實了。
所以聯盟肯定也要走這條路。
想要完全阻止是不可能的,伍茲海德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劍聖,他留下的功法早已被各國收藏,但是有些東西卻不會記錄下來,那就是修練這些功法的快捷方式。
功法會影響人的性格,伍茲海德留下的功法會讓修練者變得心思活絡,所以這個家族專門出妮絲這樣的極品。幾個世紀以來,這個家族搞出一大堆走快捷方式的竅門。
這類竅門一般都是口口相傳,偶爾有一些人把這些東西記錄下來,但是那也和伍茲海德留下的筆記一樣,讓人很難看懂。
所以殺掉聯盟那邊的伍茲海德後人,聯盟在短時間里面復制出另一支獨立兵團的可能性就變得很小。
但這是一個很壞的開始。
刺殺本來就是一種非常被忌諱的事,更別說將無辜者定為刺殺目標,而且整個家族都被殺光。
利奇無從得知妮絲和同盟這邊伍茲海德的後人,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別再為這件事糾結了,聯盟之前不是也剌殺過你嗎?戰爭本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海格特雖然把這個消息告訴利奇,卻不希望因為這個消息造成什麼麻煩。
“也對。”
利奇點了點頭,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正義感很強的人物。再說,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可能譴責同盟高層,那等於是在幫聯盟的忙。
海格特突然湊了過來:“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我就知道你不會特意跑過來看我。”
利奇並不感到奇怪,但是他也不在乎:“有什麼事?如果能幫你,我盡量幫。”
海格特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說道:“我的軍團在蒙斯托克已經可以算是一支強軍了,但是和其它國家的軍隊比起來卻弱得可憐,所以我希望能夠找一些好教官。”
“卡佩奇不是將精銳兵團打散之後插入你的軍隊之中嗎?難道他們什麼都不肯教?”
利奇感到奇怪。
“你還是一個大外行。”
海格特挺無奈,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高手未必懂得怎麼教別人,好的教官不容易找。當初你們剛到卡佩奇的時候,我就想請你幫這個忙,但是那時候你挺忙,現在你有空了。”
“別人在打仗,我們現在去打擾,不太好吧?”
利奇有些為難。
“現在時機正合適,就說我在這次的反攻之中發現我們實力不足,再扯上一些其它的理由,卡佩奇人就算看在我們損失了那麼多人的份上,也會給我們一些回報。”
海格特早就計劃好了,哪里會給利奇推脫的機會。
稍微琢磨了一下,利奇答應下來。
老街仍舊是原來那副模樣,並不因為外面打得熱火朝天而有絲毫的改變。
第一次來的時候,利奇並不知道住在這里的是何許人,事後他知道了,街口就是艾斯波爾的家,莎爾夫人的家則在圖書館的斜對面,當然這兩個人大部分時間都不住在這里。
可以說,這里的每一幢房子都曾經住過一位神工或者劍聖。
這條街從一頭走到另外一頭並不算很長,頂多也就一公里左右,因為天氣稍稍有些回暖,所以街上的人多了起來。
和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不同,只走了一百多公尺,利奇就感覺非常難受。
一個坐在咖啡館門口的老頭居然讓他有窒息的感覺,好像那個老頭只要動一動就可以要他的命似的。另外一個手里挽著籃子,籃子里面放著肉和蔬菜的中年婦人同樣讓他異常難受,那個婦人偏偏迎面而來,擦肩而過的那一瞬問,利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只兔子,突然闖入到了狼窩之中。
“你怎麼了?”
海格特注意到利奇的異常。
“剛才走過去的那個人……”
利奇不知道怎麼形容。
“沒想到你居然也認識她。”
海格特有些驚訝,利奇以前對騎士之中的名人茫然無知,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認識。所以海格特對利奇這一次的反應,非常意外。
利奇這才明白,原來大家都知道這條街藏龍臥虎。
讓他有些想不通的是,他居然沒看到有什麼人在這里和名人套交情。
“我本來還以為戰爭時期所有的騎士全都要被征召進軍隊呢。”
利奇低聲說道。
“不是每一個國家都是如此,卡佩奇是一個自由都市,有很多自由騎士聚集在這里。”
海格特朝前面指了指:“我們要去找的那位就是。”
“他是自由騎士?”
利奇有些吃驚。
一直以來他所接觸的騎士全都是向國家宣誓效忠的那種。這些人從小在騎士學院長大,十幾歲之後進入軍隊,每年領取國家發的薪資和津貼。
至於自由騎士,他只從莉娜她們的閒聊中聽說過。
自由騎士要不以家族為單位,要不就是師徒傳承,沒有國家力量的支持,騎士修練又需要大量的金錢,所以自由騎士處境一般來說都很艱難。
“他一開始就是自由騎士?”
利奇有點不敢相信。
海格特點了點頭:“他的太老師也是劍聖,他的師父差一點成為劍聖。”
利奇的腦子里面立刻閃過一個詞——劍聖傳承。
看過了力量之書,他才真正明白劍聖傳承是多麼逆天的東西。
那就相當於從峰頂之上扔了一條繩索下來,得到這根繩索的人,沿著繩索攀登,既用不著擔心走錯路,攀登的難度也會減小許多;更重要的是,這根繩索還能夠充當保險繩,起到保護的作用。
狹窄的小門、二樓用大塊玻璃隔出來的花廳,這座圖書館給人的感覺就是恬淡而又平凡。誰都不會想到存放在這里的數據,只有帕金頓皇宮里面的珍藏能夠與之相比。
推門進去,門上連著的鈴鐺發出了一連串輕響。
“請等一會兒,馬上就來。”
大叔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同時傳來的還有搬運東西的聲音。
利奇將手上拿著的書放在門口的書桌上。
這本書就是上一次來的時候,大叔推薦他看的劍聖伍茲海德的筆記。這本書記秉承伍茲海德一貫的風格,寫得雲山霧罩,看得他頭痛無比。
他當然沒有看懂,不過他讓人把這本書從頭到尾全都抄錄了下來。反正兵團里面有十幾個伍茲海德的後人,讓她們抄錄老祖宗的東西絕對不會反對。
一陣咚咚的腳步聲響起,大叔從樓上走了下來,“是你們兩個人啊。”
他打了個招呼。
以大叔的實力,在樓上的時候只要用精神力稍微掃一下,完全可以知道底下是什麼人,但是他沒有那麼做。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他居然沒有辦法感覺到大叔的絲毫氣息,就算普通人的身上也會散發出非常微弱的氣息。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大叔也像影王後裔一樣,精通氣息收斂之法,但是他很快地否定這種可能,因為兩者的感覺完全不同。
影王後裔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但是大叔給他的感覺宛如身在眼前,卻平凡得如同一塊岩石、一棵樹,讓人不會特別注意。
“這本書看得怎麼樣?有些心得嗎?”
大叔問道。
“看不懂。”
利奇並不感到丟臉。
大叔的臉上明明白白顯露出一絲失望,這讓利奇有些難受。
將那本書拿了起來,大叔快步走到書架前面,他把書放了上去。
利奇隱約記得那個位置正是那本書原來在的地方,他嚇了一跳,心中暗想:難道大叔能夠記住這里每一本書的位置?
“我感覺到,伍茲海德好像早就發現我現在走的這條路。”
利奇希望彌補自己在大叔心中的“無能”形象。
“很不錯,你看出來了。”
大叔贊揚道,那樣子就像是一位老師,看到自己的學生還沒落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所以有那麼一絲欣喜。
“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他沒有將這種戰法大規模地運用?身為劍聖的他,應該有這個能力啊。”
利奇問道。
“你怎麼知道伍茲海德沒有那麼做?”
大叔走了過來:“難道你沒有感覺奇怪,身為劍聖的他為什麼會這麼喜歡走快捷方式?他難道會不知道快捷方式的弊端?”
利奇一愣。原來伍茲海德早就埋下伏筆,仔細想來,他留下的那些功法全都是易學易練,而且威力不小,從妮絲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只是一個普通騎士身分的妮絲就能給榮譽級的敵人造成威脅。
不過利奇仍舊有一個問題:既然伍茲海德已經做了那麼多,為什麼這種戰術最終也沒有推廣開呢?
“成也是他,敗也是他,你應該很清楚伍茲海德留下那些功法的弊端。”
大叔指了指腦子:“他的後人資質極佳,卻鮮有站在頂尖之上的強者,就算是那幾個修練到天階的後人,也都是在棍棒底下強行逼出來的。這在騎士圈子里面早已成了眾人皆知的笑話。”
大叔解開利奇的疑惑:“你就不同了,你覺醒於戰爭爆發之際,最初的那段日子一心只想著變強,想要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之中存活下來。修練的功法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同樣一個人的想法也會決定功法的特性。”
“你的功法也不是毫無缺點,只不過對實力的提升沒有什麼妨礙。”
大叔瞄了一眼利奇的褲襠,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任何合修類的功法對人的性格都有一種影響,那就是讓人變得好色淫蕩;利奇和獨立兵團現在的狀況,正好說明了這一點。
“我們到花廳去吧,順便嘗嘗我的手藝。”
大叔顯得非常高興。
利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想起了上次來時喝到的那一杯沒什麼味道的東西。
“我還沒有表示感謝呢,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已經躺在墳墓里了。”
利奇連忙找了個話題:“不如我請客?”
“上飯店就用不著了,我做菜的手藝也不錯,等一會兒我們出去買點菜,回來自己做吧。”
大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節儉的家庭主夫。
只要一想到這位“拿手”的煮茶手藝,利奇就對他同樣“拿手”的燒菜手藝不敢恭維了。
“既然是我表示感謝,當然要由我來動手。”
利奇連忙將差事奪了過來。不管怎麼說,在105小隊時他一直都跟著玫琳管廚房里面的事,他又喜歡吃,有了這樣的機會,自然就下了一番功夫,所以他的手藝還算不錯。
大叔這一次倒是沒有堅持。
進了花廳,找了一個蒲團坐下,利奇將這一次的來意說了出來。
大叔並沒有感覺意外,聽完之後,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海格特一直都緊張地在一旁注意著,他不知道這位大叔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算是答應了呢?還是沒有答應?
過了好半天,大叔這才掀開謎底。
“這件事不難,我只要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但是我感覺……用處恐怕不大。”
大叔並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物:“你們的人底子實在太差,就算給你們最好的教官,能夠指點你們的也只是技巧運用方面的東西,實力提升得不會太多。”
“這都是你們騎士總部的錯。”
大叔輕哼一聲,顯然他對蒙斯托克的騎士學院沒有一絲好感。
海格特很清楚大叔指的是什麼。
每一個國家的騎士總部都會拿出一些公開的功法讓所有的人修練,蒙斯托克的騎士總部拿出來是最差勁的功法,只要稍微有點底蘊的騎士家庭,都不會挑選它們。
歷代先人也有很多人看出這個致命的弱點,所以試圖改變這一切,青年軍就是最近的一次嘗試,但是所有的嘗試都無法改變騎士總部的決定。再加上蒙斯托克在騎士傳承方面偏向於學院教育。學院教育有優勢,也有缺點。
騎士傳承總共有三種方式:學院教育、家族傳承和師徒傳承。
這其中以家族傳承最用心,長輩教晚輩的時候,那是恨不得挖開腦袋,把所有的東西直接灌進去,稍微有點偷懶絕對是棍棒相加。
師徒傅承就要看做師溥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不過大部分師傅肯收徒弟,總是會用心傳授,只是難免會留上那麼一兩手。
師徒傅承和家族傳承相比,好處是選徒弟能夠挑挑揀揀,找那些天賦和資質都絕佳的,家族傳承就沒得挑了。
學院教育就有些難說了,好處很明顯,一個學院的實力無論如問都超過一個家族,每一個教官都在某個方向極為擅長,所以學生有什麼疑難,很容易得到答案。
問題是蒙斯托克的騎士學院,教官的水平實在不怎麼樣。
因為教的是13歲以下的小騎士,所以教官大多是像薇利亞這樣的普通騎士,足夠指點那些連見習等級都不到的小家伙們。
但是同樣是指點,薇微利亞的指點和翠絲麗的指點就天差地遠,更別說和大叔這樣的劍聖指點相比了。後者隨意指點的東西全都是通往巔峰的門徑,雖然往往太過髙深莫測,但是只要想通了,前途就一片光明。
更何況學院里面並不是所有教官都和薇利亞一樣認真盡職,一心謀求私利的家伙也不少。
海格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
“何必只看著眼前?”
大叔頗有些失望地搖頭:“既然知道問題在哪里,為什麼不退一步讓一切都從頭開始,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呢?”
聽到這話,海格特目光閃了閃,不過這畢竟是遠水不解近渴,他一直信奉的都是“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海格特也承認大叔的話確實沒錯。
蒙斯托克現在只有不到八萬名騎士,但是這並沒有把孩子計算在內。十三歲以下的孩子大概有三萬名左右,而且布魯姆元帥在重建騎士總部的時候已經鼓勵女騎士結婚生育,趁著蒙斯托克沒有戰事的這段日子,為未來蒙斯托克的復興打下基礎。
海格特一向佩服老元帥的眼光,老元帥看問題比其它人都要深遠得多,組建青年軍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叔不喜歡勸人,他甚至知道海格特不會在意他的建議,每一個人的性格決定做出的選擇,所以他干脆轉過頭來,把注意力放在利奇的身上。
“我本來也想去找你。”
大叔直接說道。
利奇感覺有些意外,別人找他是因為有事求他,大叔肯定不會。
“這一次實在太危險了。”
大叔嘆著氣:“我只要晚來一步,你的腦袋就被射穿了。你不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事吧?”
那是理所當然的,利奇可沒有自虐的習慣,但是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辦法能夠逃過一個穿著靈甲的天階騎士追殺。
以前只是聽別人說起靈甲的強悍,但是親眼見識之後,才真正明白那是多麼的可怕。
鐵血騎士爆發的時候,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和身穿靈甲的天階騎士一比就算不上什麼了;再說靈甲無視地形,像雪地、泥沼這類地方都可以任意穿行。
“看來只有讓羅拉莉絲穿著靈甲,二十四小時保護我了。”
利奇說道,他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為什麼一定要靠別人?”
大叔顯得有些不太滿意。
利奇差一點跳了起來。他自認實力提升的速度確實夠快,但是讓他現在抗衡天階騎士,他自己也知道絕對不可能。
前後兩次遭遇刺殺,足夠讓他明白自己和天階騎士之間的差距。
以他現在的實力,如果一個沒穿戰甲的天階騎士和穿著戰斗服的他交手,他有把握不再像以前那樣狼狽,至少能夠做到全身而退。但是對方如同也穿著戰斗服,那麼他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而且十有八九還逃不了,更別說對方穿著靈甲,他就算像貓一樣有九條命,也肯定難逃一死。
大叔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後他拿著一個盒子又回到花廳之中。
那是一個用藤編成的盒子,一打開就看到里面放著一個銀光閃閃的金屬半球。
仔細看,這個半球體是由幾部分組成,中空的內部布滿繁復的金屬細絲,還鑲嵌著大大小小的晶體,表面經過鏡面拋光。
“這是……反重力裝置。”
利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玩意兒是靈甲上面最重要的零件之一,復制它同樣也是戰甲制造師一直在研究的終極課題。
不過和其它幾個終極課題比起來,這個終極課題顯得不那麼急迫,原因是上一個文明留下的遺產之中,這玩意兒的數量最多。
它相當於輪子的作用,利奇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輪子,更不知道有多少工廠在制造輪子。
這種東西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制造量最大的工業品之一。
從各個遺址之中發掘出的反重力裝置,絕對比制造靈甲的其它零件要多得多。
和那部拆開的靈甲相處了一個多月,利奇至少明白一件事。
所謂的靈甲根本就是用上一個文明的遺產拼湊起來的玩意兒。
神之合金、反重力裝置、動力核心、自動修復系統等等重要部件,全都來自那些遺跡。
“你還是王牌騎士時就已經擁有『場』的雛形,而且你的『場』還帶有『域』的特征。現在你已經是榮譽騎士,可以試試讓意識和肉體分離,一旦你成功的話,能夠駕馭反重力裝置。”
大叔將那枚反重力裝置從盒子里面取了出來,放在利奇的面前。
“為什麼一定要意識和肉體分離之後,才能夠駕馭這東西?”
利奇問道。
“道理很簡單。”
大叔微微一笑:“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你一啟動就會撞在樹上和其它什麼東西上,想象一下以血肉之軀撞上去的後果。”
利奇頓時感覺一陣發寒。
“游隼”俯衝的時候,最快可以達到時速七、八百公里,那已經是絕頂高速了,就連鐵血騎士都達不到這樣的速度。但是裝有反重力裝置的靈甲卻可以非常容易地超過聲音的速度。
他絕對不可能忘記,那部朝著他衝來的靈甲強行擠壓空氣時引發的音爆,那隆隆的轟鳴聲,至今在他耳邊回響。
大叔的解釋同樣也讓他明白另外一件事: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把反重力裝置裝在車輛上?
他一直感覺奇怪。
現在他終於知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天階騎士可以充當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