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騎士抬著一塊塊寬大而又嶄新的鋼板走在廣場上,剛才的混戰讓原來鋪在那里的鋼板全都變得坑坑窪窪,很多還碎裂了。
因為這一次多了“明王”,所以場地的損壞程度比歷年來都嚴重得多。同樣也因為“明王”的存在,除了利奇之外,最終獲得名次的參賽者全都不是實力最強的那些人,各國原本被看好的選手,有不少在一開始就被淘汰了。
按照密斯拉和她的那幾個朋友私下的說法,這次比賽硬生生讓利奇毀了。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又是最成功、讓人印象最深刻的一場比賽。
戰斗結束之後,“明王”做為獲得第一名的戰甲,被放在廣場正中央最顯眼的位置上,下午參加戰甲展示會的各國新式戰甲,全都圍攏著它。
這原本只是一種榮譽的表示,各國的來賓並不會真正對獲得第——名的那部戰甲感興趣,但是這一次卻破了例,展示會還沒有開始,那些貴賓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過去瞧瞧,聯盟的工作人員更是試圖靠近這部戰甲,可惜的是“明王”所受到的嚴密保護,也是歷屆第一名所不曾有過的。
在“明王”的四周圍著一圈攔杆,它的前後左右各站著——個騎士,名義上是
為了維持秩序,實際上是不讓人碰觸這部戰甲。
天之祭後的戰甲展示會,亮相的就是這十年之中出現的所有新型戰甲,這里面不僅僅只有制式戰甲,很多大師甚至把實驗性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不過數量最多的仍舊是為那些世家名門專門制作的戰甲。
上午的慶典對公眾是完全開放的,下午的展示會就不是這樣了。擁擠在廣場四周的人群早已經散去,不過人們並沒有回家,這座真正的天之城並不對普通民眾開放,只有今天和幾個有限的節日里面,普通人才能夠進入到這里,所以大部分人都會趁這個機會好好逛一下。
不過此刻的廣場上也不顯得空曠,天之城單單皇家學院里面的學員,人數就超過五萬,更別說駐守在這個的騎士兵團了。
帕金頓聖國百分之四十的兵力,都駐守在天之城和附近的一些衛星城,這既是為了減小損耗,將軍費開支降到最低,也是為了防止叛亂(放在眼皮底下的束西,最能夠讓人放心)只要保證這百分之四十的軍隊忠於皇室,整個帕金頓聖國就可以穩如磐石。
事實上,帕金頓聖國能夠維持千年,其間沒有過大的內亂,這項國策確賨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對於帕金頓這樣一個等級森嚴的地方,就算駐守這里的騎士,平時也沒機會隨意走動,只有天之祭這一天,大家可以稍微輕松一些。
也幸虧中央廣場夠大,才能夠容納下那麼多人,但是即便如此,廣場上的人仍舊顯得有些擁擠。
只有一群人不會被擠到,他們的四周有一圈宮廷騎士圍襯著,有資格受到這樣招待的,自然只有那些貴賓。
利奇也在這里面,他和圖書管理員大叔、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幾位聚在一起,這幫人全都是老相識了,在他們之間,利奇一點都不感到拘束。
“今天你演的戲不錯,波羅諾夫的臉以前只是有些發青,但是我剛才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變得有些發紫,我看他腦子里面的血管遲早爆掉。”
莎爾夫人仍舊是開口就不饒人。
這位老太太才不會在乎呢,就算當著波羅諾夫的面,她也敢這麼說,更何況旁邊站著圓書管理員大叔,有他在,別人想要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都做不到。
和莎爾夫人的好興致比起來,馬努埃姆的情緒就不怎麼樣了。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忙著改良利奇的設計,原本他對自己弄出來的結果還算滿意,但是看了利奇改造的那部“明王”之後,他的心情就不怎麼樣了。因為利奇改進的“明王”,性能比他要好得多,弄得老頭對自己有沒有戰甲制造師的天賦都開始產生懷疑。
幸好老頭天性豁達,再加上剛才旁邊的人一個勁拿波羅諾夫開玩笑,弄得他不知不覺把自己和波羅諾夫相比,這一比之下,他頓時感覺輕松了許多。畢竟波羅諾夫比他年輕,也比他名氣大。
感到輕松許多的同時,老頭又有些可憐起波羅諾夫,連他都感覺壓力,波羅諾夫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我覺得你和帕金頓的戰甲制造師之間的合作確實是無話可說,簡直稱得上天衣無縫。”
艾斯波爾居然也感嘆了起來。
“那倒是。”
老太太也在旁邊點頭:“你這小子的底子不怎麼樣,但是腦筋非常靈活,經常會有靈感閃現,而那些人功底絕對深厚,就是死腦筋不知道變通,兩邊倒是挺能夠互補,可惜我們和他們合作不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你難道不打算繼續研發飛行戰甲了?”
伊洛插了進來,現在這個項目是他在負責,他自然不得不關心一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那麼幾下。”
利奇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御風大致已經完善,除非再有什麼靈感閃現,今後飛行戰甲就沒我什麼事了。”
“你下一步有什麼計劃?”
伊洛問道,這些人里面只有他最適合提這個問題。
利奇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實話,他還沒有好好考慮過這件事。“你也知道,不管是“龍”還是“飛行夜叉”,又或是“明王”,全都不是我有意而為,完全是無意中碰上的,誰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碰上這樣的事?”
艾斯波爾他們一琢磨這話,還真是如此。
“我現在才發現,你和波羅諾夫挺像,那個家伙是情緒型的,熱情上來,思潮如同泉涌,一年之中可以做出好幾個研究,沒有熱情就連一部輔助戰甲都設計不好。你更加離譜,完全是機遇型的,能不能搞出東西完全憑碰運氣。”
莎爾夫人在一旁調侃道。
正說著的時候,就聽到旁邊的圓書管理員大叔插了一句:“你們都不感覺奇怪?這一路走過來,我沒有看到一部聯盟的戰甲。他們不可能做的這麼絕吧?就算怕被我們看出一些名堂,也至少應該弄幾部過時的戰甲過來啊。”
聽到這麼一提,那些戰甲制造師也開始東張西望起來,很快他們發現,大叔說得一點不錯,聯盟的戰甲真的一部都看不到。
“我倒是知道原因。”
利奇笑了起來:“本來聯盟那邊沒有報名參加剛才的混戰,但是看到我之後,他們臨時報了四十幾個人上來。因為當時路全都被封了,想要回駐地去取戰甲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他們把原本用來展示的戰甲拿來派上用場了。”
這個消息是他登上戰甲之前,密斯拉公主殿下讓一個宮廷侍從帶給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他小心有人打算對他不利。
“真是不要臉。”
莎爾夫人怒氣衝衝地大罵起來,旁邊的人也連連點頭。這個圈子里面的人雖然都知道利奇是騎士,卻更習慣把他當做戰甲制造師來看待,聯盟的這種手段已經近乎於謀殺了。
“所以我打算報復一下,刺激一下波羅諾夫,不知道那個家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利奇當初和密斯拉公主商量好了,用這種辦法給聯盟的那位神工制造一些壓力,如果能夠把他壓垮,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利奇周圍的這些人當然不知道此事,像艾斯波爾這樣比較厚道的人,頂多感覺有些胡鬧,卻也沒有看出這件事背後的險惡用心,而莎爾夫人這樣脾氣古怪的家伙,則在一旁拍手稱好。
想要找波羅諾夫,絕對是一件容易的事。
波羅諾夫此刻就站在“明王”的旁邊,他的神情異常專注,眼睛看著戰甲上的每一處傷痕。
對於像他這樣高明的戰甲制造師來說,就算不能觸碰、不能打開座艙看里面的情況,也有很多辦法能夠發掘一部戰甲的秘密。
剛才他已經從“明王”的動作之中,推斷出“明王”的性能,此刻他正打算從傷痕尋找出“明王”的弱點。
剛才的混戰讓這部戰甲傷痕累累,特別是兩條腿正面的部位早已經變得坑坑窪窪。
“明王”沒有上油漆,它的打法就是“橫衝直撞”和“滿地打滾”,給它刷油漆根本就是白搭,而且油漆掉落之後斑斑駁駁,反倒顯得難看,所以“明王”的外殼露出的是金屬的本色。
那是一種名為“卡斯馬尼諾姆”的合金,材料的性能比鋼要強得多,同樣也要昂貴得多。
波羅諾夫對於他那兩種猜測,原本更傾向於前一種,就是這部戰甲在操縱方面有問題,想要操縱它至少要有榮譽以上的實力。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懷疑之前的猜測是否正確,如果這種戰甲必須用“卡斯馬尼諾姆”合金制造,那確實不可能大規模生產,只能作為一種專用的戰甲。
無法量產的專用戰甲,它的威脅立刻變小了許多,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沒有威脅。同盟之中三大帝國如果認為值得,還是可以讓一個兵團全部配備這種戰甲,就連次一等的國家里面,也有一些國家擁有這樣的財力。在同盟之中,像以前的蒙斯托克這樣的富裕卻並不強盛的國家,倒是有那麼幾個。
好在波羅諾夫對此並不太擔心,畢竟擁有如此威力的戰甲,其制造工藝即便對同盟的三大帝國來說,也是絕密中的絕密,三大帝國頂多自己組一支兵團出來,不可能讓其他國家同樣擁有這種強悍得離譜的戰甲。
這個道理對於聯盟也一樣合用,自殺斗氣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這個神工可以接觸聯盟的所有頂級機密,唯獨和自殺斗氣有關的事他沒權利知道,可見弗蘭薩帝國對這東西的重視程度有多高。
剛才在觀禮台上的時候,他們這幫聯盟的貴賓已經討論過這種戰甲有可能造成的影響。
討論的結果讓人沮喪。
就算同盟只組建一個配備這種戰甲的兵團,都會讓聯盟感到異常痛苦。一直以來弗蘭薩帝國的自殺斗氣就被認為是殺手鐧,是聯盟得以戰勝同盟的保證之一,所以就算同盟做出了“龍”、就算得知同盟掌握了飛行技術,也沒有動搖他們的信心。
現在自殺斗氣遇上對手了。
“對我的戰甲還算滿意嗎?”
利奇蹓躂似的走了過來,他的身邊跟著一群人。
波羅諾夫同樣也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除了聯盟的那些天階騎士,還有一批戰甲制造大師。不過和同盟這邊平等的氣氛完全不同,那些戰甲制造大師在波羅諾夫的面前,一向都沒有什麼地位。所以一看到利奇過來,其他人自然而然地退到一邊。
這幫人的身邊同樣也有帕金頓聖國的宮廷騎士保護著,但是這些宮廷騎士絕對不敢阻擋利奇他們。
兩群受到嚴密保護的人聚攏在一起,他們分別代表著聯盟和同盟最頂尖的人物,所以眼神互相一碰上,立刻就擦出了火花。
波羅諾夫扭頭先看了一眼利奇,又看了看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他感覺很不高興,特別是利奇看著他的眼神,讓他不高興到了極點。在不高興的同時,他又感覺很熟悉,那不就是當初他剛剛出道的時候,看著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的眼神嗎?
一股惆悵的感覺從波羅諾夫的心頭升起。
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原本就是戰甲制造師世界的寫照,永遠都會有新的天才冒出來,然後奪走前面那個天才的光彩。
波羅諾夫很郁悶,他郁悶的地方是,他還沒有品嘗過站在巔峰上的感覺。三大神工的名氣相差不多,艾斯波爾因為最擅長的是武器的制造,所以被認為稍微差一些,他和老太婆則勢均力敵。
只憑設計出來的戰甲數量和質量,他絕對可以把那兩個老家伙壓下去,可惜的是兩個老家伙的根底太扎實了,研究的居然是最高深的領域,挑戰的是戰甲制造師世界里面的終極課題。這是他所不擅長的。
正因為這樣,最近幾年他同樣也在從事這方面的研究,甚至有了一些成果,眼看著成功在即,只要把最後的東西做出來,然後一發表,他就真正地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之上。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能夠挑戰他的新人出來了。心里不痛快,波羅諾夫的臉上立刻就顯露出來。
“一部不受控制的戰甲能夠算得上真正的戰甲嗎?”
波羅諾夫絕對是戰甲制造師里面的異類,一點都不覺得強詞奪理是什麼不對。
“一件武器只要能用就可以了,如果再進一步,只要對使用者來說好用,就算在某些方面有些缺陷,也完全可以接受。”
利奇毫不在意波羅諾夫表現出來的蔑視,他指了指頭頂:“剛才的那些飛行戰甲,你肯定也看到了,那東西除了能飛就一無是處……”
多余的話就用不著說了,利奇相信波羅諾夫不敢把飛行戰甲貶得一文不值。如果那麼做的話,這位就沒資格被稱作為神工。
波羅諾夫並不服氣,戰甲制造師是最喜歡爭辯的一群人,艾斯波爾他們經常為了一項技術爭得昏天黑地,波羅諾夫在聯盟有著超然的地位,平時沒有人敢和他爭辯,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嘴笨。
“放屁,那能比嗎?你搞出來的飛行戰甲和偵察用的戰甲一樣,都屬於特殊用途的戰甲。”
他朝著“明王”一指:“你打算把這部分在哪一類里面?”
正常的爭辯,利奇不是對手,他也沒打算這麼做。當初他和密斯拉公主計劃要把波羅諾夫氣死,所以他本來就打算用言語相激。
論耍嘴皮子,利奇絕不含糊,以前在學校里面,打架罵人都是他擅長的事。
他的眼睛—瞪,故作驚詫地說道:“你也會在意理事會定下的那些分類標准?我一直都以為你和我一樣,都是不受約束的那種人。反正我才不會在乎那些分類標准呢!我更不會在乎別人怎麼評判我設計的戰甲。”
這話如果對艾斯波爾或者莎爾夫人說,一點用處都沒有,甚至理事會的其他人對此也不會在意,唯獨波羅諾夫被嗆得受不了,因為後面那兩句話就是他剛剛出道的時候說的。
在戰甲制造師的世界里面,波羅諾夫一直都標榜自己是創新的典范,對那些固有的規則從來不屑一顧。他哪里會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用他的巴掌來打他的耳光?
平心而論,這件事本身算不上稀奇,甚至可以說是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在一千年前,帕金頓聖國的戰甲制造師絕對是最具有創新精神的一幫人,而兩個世紀之後,那無與倫比的輝煌和成就讓他們迷失了自我,雖然技藝越來越精湛,但是在創新方面卻日漸沒落,反倒是其他國家的戰甲制造師取得了一個又一個新的突破,最終各國的戰甲制造師聯合起來造反,搞出了戰甲制造師聯合會。
之後的一個世紀里面,聯合會成了創新的代名詞,帕金頻聖國的戰甲制造師則意味著守舊、落後。緊接著就是席卷整個世界的大戰,這場戰爭結束了戰甲制造師之間長達一個世紀的爭論,雖然帕金頓聖國最終獲勝,但是帕金頓聖國的戰甲制造師卻是失敗者。
戰後帕金頓聖國的戰甲制造師也加入了聯合會。同樣也在戰後,一大批新興國家出現,蒙斯托克共和國就是其中之一,這些新興的國家從之前的戰爭中看到了帕金頓聖國的日趨沒落,也看到了戰甲方面的創新對戰爭的意義,所以拼命投入。
有投入自然有所得,每一次戰甲方面的創新就意味著一個新的霸主嵋起,這種狀況持續至今。
這期間又多了自由都市卡佩奇這個異數,卡佩奇因為其自由和浪漫的風氣,吸引了眾多特立獨行的人,所以那里從來不缺乏創新。
過去的創新總是會被後來的創新所取代,古往今來都是這樣。
這個道理波羅諾夫完全明白,問題是他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現實。“放屁,放屁。”
他的額頭暴起了一條條的青筋。為了出席天之祭,他事先服了抑制精神衝動的藥,才不像平時那樣神經質,但是從剛才到現在這一連串刺激,已經超出了藥力能夠抑制的范圍。
就在波羅諾夫即將發作的時候,突然從後面伸出一只手來,那只手在波羅諾夫的脖頸後側輕輕按了一下。
原本已經處於爆發邊緣的波羅諾夫,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還顯露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點住波羅諾夫的是一個白發飄擺的老騎士,不只是他,聯盟所有天階騎士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怒容。他們全都知道這幫人是來干什麼的。
就像他們想干掉利奇一樣,他們知道同盟也想干掉波羅諾夫,只不過用什麼手段非常講究。
波羅諾夫的精神有問題,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他們也一直防著有人從這個方面下手。如果利奇剛才的話里面有任何侮辱性的言語,他們早就站出來阻止了,偏偏剛才的話全都不重,看上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幫聯盟的天階騎士無法發作,就像同盟對波羅諾夫不敢動用一指之力,聯盟對眼前這個小子也沒辦法直接下手。
看到波羅諾夫被人扶著離去,利奇輕輕地嘆了口氣。“很可惜,功虧一簣是吧?”
莎爾夫人在旁邊冷冷地說道,不過緊接著她的語氣一變:“其實波羅諾夫剛才如果被你氣死,我肯定會在一旁拍手稱快。”
這句話顯然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唯獨大叔和艾斯波爾沒有任何顯露。“你們倆的想法,肯定也和我差不多吧。”
老太太注意到每個人的神情變化。艾斯波爾苦笑著嘆息了一聲:“如果他死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會失去一個偉大的天才,但是幾千萬人或許會因此保住一條性命。”
這話別人或許聽不懂,但是在場的人全都懂。波羅諾夫如果死了,對聯盟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波羅諾夫是最注重實用的一位神工,他最擅長的並不是研究,而是分析和改進,任何—種戰甲落到他的手里,很快就會被研究透徹,並且研發出改進版本。
他的這個本事,讓同盟就算有最新型的戰甲也不敢輕易使用,怕的就是一旦落到對方手里,聯盟很快就可以制造出類似的東西,甚至在短時間里面迎頭趕上。
今天一直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的大叔,頗有些憂郁地說道:“恐怕這一次回去之後,戰爭就要全面爆發了。”
“這恐怕就是安妮莉亞讓“明王”曝光的真正意圖,這部“明王”用卡斯馬尼諾姆合金制造,先不談造價,卡斯馬尼諾姆合金出了名的難以加工,產量一直上不去,所以聯盟想要保證他們的優勢,就必須盡快發動全面進攻,而且一上來就要動用他們的自殺兵團。”
莎爾夫人順著大叔的意思說了下去,並不是只有她明白這一點,只不過除了她之外,別人都只會把話藏在心里。安妮莉亞這麼做,絕對有著她的打算。
聯盟如果一上來就全力爆發的話,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些二流國家和附庸國,其次是奧摩爾帝國和羅索托帝國。
當然這一次同盟絕對不會像對待蒙斯托克共和國那樣,只出錢出力卻不出兵援救,肯定會按照當初簽署的協議,將大軍開往前线。畢竟戰場在別的國家,就算徹底打爛了,也沒什麼舍不得的,局勢一旦不對,也可以毫不在意的撤退,這在戰略部署和戰術安排上占的便宜很多。
瞬間的爆發或許會非常猛烈,卻不可能持久,外圍的那些國家將這股勢不可擋的衝搫消耗掉大部分,接下來就是僵持戰。
以三大帝國的實力,最不害怕的就是比誰更能夠耐久。
人全都有私心,這些神工和大師們真正擔憂的是他們的家——自由都市卡佩奇。
毫無疑問,那里肯定會是最慘烈的戰場。原因很簡單,那里只是一座城市,什麼迂回包抄的戰術都用不上,這座城市又有著足夠的資源,根本別指望能夠靠圍困讓這座城市投降,所以肯定會是一場異常慘烈的消耗戰。
“理事會要不要搬遷到帕金頓或者羅索托?這兩個地方更安全一些。”
利奇也挺在意自由都市卡佩奇。
“如果真的守不下去,我們會搬的,但是在那之前,我們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會為保衛城市盡所有的力量。”
回答利奇的是艾斯波爾。
利奇並沒有問,到了那個時候是不是來得及撤退。這幾位既然做出了決定,肯定已經把所有的可能全都考慮了進去。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差一點衝動起來,也想要前往自由都市卡佩奇,為保護那座城市出一分力。但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現在的他並不代表一個人,他的背後有著一支兵團。
此刻對於這支獨立兵團來說,最重要的是積蓄力量,按照現在的速度,再有一年半載的時間,兵團里面的大部分成員都能夠進階王牌,105 小隊原來成員里的莉娜、黛娜、玫琳、諾拉甚至有可能再進一步成為榮譽騎士。
在共和國的歷史上,還沒有過如此強悍的兵團,但是就算到了那個時候,獨立兵團也談不上能夠縱橫戰場,那些老牌帝國比這強的兵團多得是。
其他人猜不到利奇的想法,但是那位大叔卻有那麼點感覺,他拍了拍利奇:“等到卡佩奇保衛戰開始之後,各國肯定會派出大批的援軍,也會派出高級的軍事觀察團,你可以跟著軍事觀察團一起來。”
利奇有些不太明白,他不知道跟著軍事觀察團過去有什麼用處?軍事觀察團的成員有兩種,一種像翠絲麗一樣,直接加入當地的軍隊,和當地軍隊一起參戰,另外一種純粹就是在一旁觀察。以他的身份,同盟高層絕對不可能同意他上前线廝殺,所以就算是加入軍事觀察團,也肯定是第二種類型。
“一直以來,你所看到的全都是低層次的騎士作戰,但是在卡佩奇,你將有機會看到高層次的對決。這對你來說實在是早了一些,但是機會難得,你能夠看懂多少,就是多少。現在對你或許沒什麼用,但是將來總有一天你也會達到這樣的境界,你所看到的一切,會讓你少走很多彎路。”
畫書管理員大叔說到這些的時候,陳約帶出了一絲托付的味道,他自己沒有感覺,周圍的人卻都聽了出來。
“你們覺得累了嗎?這些破東西根本沒什麼看頭,以往聯盟那邊還會拋出點東西來,可以讓我們看到一點新鮮東西,這一次聯盟的戰甲一部都沒有……”
莎爾夫人捶著自己的腰在那里嚷嚷著。
在場的人都明白,莎爾夫人不希望他們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囉嗦,這個話題太沉重,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不過話也確實沒錯,擺在廣場上的這些戰甲大部分是他們的作品,雖然也有同盟之中三大帝國和另外幾個國家的大師傑作,卻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的新意。
“不如到下面去坐坐?”
艾斯波爾用拐杖輕輕敲了敲地面。
進入聖殿的入口並非只有一個,廣場緊靠著皇宮的那一角也有一個入口。這個入口正對著皇宮的大門,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那里站崗。
天之祭真正的祭典是在聖殿里面,不過那是帕金頓皇室的家祭,並不對外開放,只是在祭典結束之後,允許別人參觀。當然也不是誰都能夠進來,除了天階以上的騎士和大師級以上的戰甲制造師,只有擁有聖皇和四御血統的人,以及剛才混戰中得到前三名的少年騎士。
只不過這一次,大混戰被利奇活生生地毀了,除了利奇之外,最後剩下的另外兩個參賽者是兩個三流小國的成員。這兩個人知道自己不是利奇的對手,一上來就裝死趴在地上,雖然那場混戰並沒有規定不能裝死,但是這樣也能獲得名次的話,九泉之下的歷代聖皇恐怕都會從墳墓里面爬出來破口大罵。
至於利奇本人,他以戰甲制造師的身份就可以進來,而且比第一名更自由一些,可以隨意觴摸那些靈甲和神甲,只要不是傻子,全都知道應該如何選擇。聖殿里面沒有椅子,這是對歷代聖皇的一種尊重,所有的人都只能站著。因為聖殿深處於地下,就算最小聲地低語,也會顯得很響,所以進入到這里的人全都沉默不語。即便如此,人們的腳步聲也讓這里顯得異常嘈雜。
兩位神工和那些大師們全都散開各自去找感興趣的東西,因為平常即便是他們也不能隨意進來。
利奇站在—副靈甲的前面,他裝作對這東西饒有興趣。放在這里的靈甲,全都和大廳正中央那部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毀滅者”一模一樣,它們的外表看上去非常普通,顏色灰黑,看上去像是用鉛做成的一樣。雖然看上去不起眼,這些材料卻絕對不得了,它們被稱作為“神之合金”。艾斯波爾研究了一輩子的課題,其實就是想破解這種材料的奧秘。神之合金絕對是金屬,但是它卻有著生物體的特性,受到損傷之後會自我愈合。
不過對這種特性的解釋,絕對見仁見智,莎爾夫人就認為這和生物一點關系都沒有,而是這種金屬有著類似水銀的特征,至於它為什麼那麼堅硬,而不像水銀那樣是流動的液體,可能是這種材料內部存在著某種類似於磁力的力量,能夠把金屬原子緊緊地吸合在一起。
她的理由也很充分,“神之合金”一旦受到損傷,想要自我愈合的話需要消耗能量。
利奇並不知道這兩位神工誰的假設更接近於真相,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倒是想再一次戴上智慧頭冠,看看能不能得到答案。
“神之合金”的配方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只有配方根本沒用,所有的“神之合金”全都是一台從太古文明遺跡中挖掘出來的機器制造而成,但是那產量絕對令人沮喪,一年的產量才幾十公斤,就算靈甲的體積比普通戰甲要小得多,制造一部靈甲也要數百公斤的“神之合金”,也就是說想要制造一部新的靈甲,至少需要十多年的時間。
他倒也不是完全在裝樣子,他如果想接觸“智慧頭冠”的話,唯一能夠找的借口就是研究這些超級戰甲。
以他的水准,肯定不可能讓他碰那些神甲,萬一損壞一部,那可是大事,誰都不敢肯定能夠修復神甲。這些靈甲就用不著擔心了,既然能造就能夠修理,即便損毀嚴重到無法修復的程度,這些神之金屬也能夠熔化回收,再重新制造一部靈甲。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一千多年來還沒有一部靈甲被回爐重造過。這些戰甲可不是嫩豆腐,沒那麼容易損壞,再說它們有自我恢復能力,就算有損傷也能夠恢復原狀。
裝模作樣了半天,利奇看到智慧頭冠的旁邊沒什麼人了,他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
他並沒有筆直而行,為了掩人耳目,他邊走邊看著旁邊的一部部戰甲,蹓躂一圈之後才走到智慧頭冠的旁邊。
像上一次來的時候一樣,他輕輕托了托智慧頭冠。
這樣做有點魯莽,至少其他人沒有像他這麼做的,幸好他的年齡比較小,四周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以為這是少年的好奇心。
就在這個時候,安妮莉亞女皇陛下走了過來。
“想試試嗎?”
她低聲說道:“身為今天的冠軍,你有資格試戴一下。”
利奇當然不會拒絕,他笑嘻嘻地朝著女皇陛下表示了一下敬意,輕手輕腳地把智慈頭冠戴了上去。
有過第一次的經驗,利奇剛把這東西戴在頭上,就立刻進入了那種異樣的狀態之中。
時間緊迫,他可不想像上一次那樣浪費機會。這一個月來,他整天在琢磨,如果再一次戴上智慧頭冠,應該詢問些什麼?
把所有的思緒全都整理了一遍之後,利奇感覺最需要知道的是怎麼改進飛行戰甲?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眼前就立刻出現了許多圓像。讓利奇一愣的是,他看到的並不是戰甲的解剖圖,而是一種樣子古怪的曲线,那似乎是機翼的橫截面。
圖像並不是靜止的,時不時地跳出一些表格和公式,可惜利奇一點都看不懂。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這些橫截面牢牢記在腦子里面,既然智慧頭冠將這些東西最先演示給他看,肯定意味著這最重要。
看著看著,利奇感覺到有些不妙。因為他看了半天,仍舊還是一些理論的東西,偏偏上面的文字和公式全都看不懂,想停卻又停不下來,智慧頭冠一旦開始工作,好像就一定要演示到全部結束。
他真正擔心的倒不是弄不明白這些東西,他怕的是時間太長,被別人看出破綻。
心里憂急之下,利奇想要把智慧頭冠取下來,可惜剛有了這個念頭,他就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這種感覺就和當初在泊爾摩的沼澤之中面對那個榮譽騎士時一樣。看來不達到天階的實力,想要讓思想和肉體取得同步,根本就不可能。利奇並不知道,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的身體抽動了一下,那動作非常輕微,速度也快到極點,所以其他人都沒有感覺到。
既然沒有辦法從這種狀態之中退出,利奇只能硬著頭皮看下去,幸好過了片刻之後,演示的圖像一下子變了,出現了一些機械裝置。一開始的時候這些機械裝置看上去很簡陋,和他最早看到的滑翔翼非常相似,也是用木梁和帆布制作而成,越往後,這些機械裝置就變得越復雜,不過樣子看上去不再像之前那樣五花八門,而是有了一種固定的樣子,從上面看像是一個“士”字。稍微一琢磨,利奇就感覺這種設計確實有它的道理。飛行戰甲有兩個問題最讓他頭痛,一個是平衡,另外一個是如何操縱。一開始飛的時候,他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引起側滑,就算後來練熟了,碰到風大的時候,仍舊會側滑或者翻滾。
如何操縱的問題其實也和平衡有關,一直以來,飛行姿態都不能變得太快,不管是往上、往下、還是左右轉弩,動作稍微大一些都會失控。
此刻看到了智慧頭冠的演示,他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原來解決的辦法如此簡單,只要在後面加一對小翅膀。
另外一個讓他眼睛一亮的東西是,這種飛行裝置是靠兩片槳葉帶動,那不就是以前玩的竹蜻蜓嗎?
這玩意兒人人會做,沒有想到居然除了當玩具,還可以讓人在天上飛。他能夠飛,靠的是“御風”。想要練成“御風”不難,但是那需要時間,如果不靠合修的話,可能練個七、八年才會有些效果,如果換上這東西就不一樣了,只要是騎士,誰都可以在天上飛。
一想到這些,利奇感覺心中一陣緊張。這件事肯定只能爛在他的肚子里面,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眼前的團像仍舊不停地變換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飛行裝置上的那兩片槳葉消失了。
利奇松了一口氣,原來他的路並沒有走錯,只不過中間跳過了很重要的一步。
再往後,飛行裝置的模樣又變得千奇百怪,形狀變得越來越尖銳,到了後來甚至連翅膀都沒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變得一片漆黑。演示結束了。
利奇不敢浪費時間,他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智慧頭冠”戴在他頭上的時間絕對不能太長,頂多就一分鍾,再長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外界的一分鍾,對於這種狀態下的他來說,也就幾個小時,剛才就已經用掉了一大半。
利奇不敢再挑那些技術性強的問題,現在他已經有經驗了,剛才那個問題如果換一種提法,如果他只是問哪種狀態最有利於飛行,那麼他看到的就會是後面的東西。只要看一眼,他就能夠從中獲得啟迪。
所以他提的第二個問題是,怎麼在最短的時間里面讓兵團的實力變強。這一次的反應很快,眼前出現了他和那些女騎士合修的場面,緊接著又換成了他和女騎士們練習戰陣,這些全都是他現在已經在做的,利奇的心頓時定了下來,看來這條路走對了。
眼前的圖像迅速晃過,越來越多的訓練方法讓利奇看得眼花繚亂,有很多他並不明白用途,他可以肯定這些絕對不是當今世界任何一個國家所采用的訓練方法,很可能是太古文明訓練那時戰士的手段。
正如當初發現的那樣,智慧頭冠絕對不會把做不到的東西拿出來,它演示的所有訓練方法和用到的器材,稍微花點功夫就可以搞定。
和前一個問題比起來,這個問題容易回答得多。在利奇的感覺里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演示就結束了。但是和前一個比起來,這一次他的所得要多很多。趁熱打鐵,利奇默想起第三個問題,他想讓智慧頭冠幫忙改進一下“金剛”。可惜,這一次一點反應都沒有。
利奇連忙換了一個問題,他想要知道太古時代的戰士修煉的是什麼功法。還是沒有反應。
利奇想到了以前有人提出的一種假設,太古時代的戰士並不需要修煉,他們需要的只是熟練掌握那些技巧。這種假設來自於對太古遺跡的發掘和考證,具體細節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里面提到,太古時代的戰士可以將外界的能量直接轉化為自身的斗氣。
當初就是因為看到這段描述,他才對那種假設稍加留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將智慧頭冠取了下來。
朝著四周瞟了兩眼,他的心終於放下了。他看到安妮莉亞女皇正朝著剛剛走進來的一個人打著招呼,其他人也都保持著剛才戴上頭冠時候的姿態。可以肯定外邊的時間沒有過去多久。
雖然時間不長,利奇卻感覺精神異常疲憊,上次也有類似的反應,但是那時沒怎麼注意。
現在想來,思想和肉體脫離同步,速度提升到異乎尋常的程度,肯定需要付出代價,最有可能的代價就是精神力的大量損耗。
他至今還記得,上一次離開聖殿之後,好幾天都精神恍惚,連境界都暫時跌落了一級,從王牌中期落到了王牌前期的程度。
利奇不敢在女皇陛下的身邊繼續多待,他怕被這位陛下看出破綻,連忙將智慧頭冠放回原來的地方。
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利奇在大廳里面轉了起來。突然他注意到大廳的一角放著一部靈甲。
上一次他就看到了這部靈甲,只是沒特別在意,這一次他卻覺得有些奇怪。
大廳里面放著的全都是神甲,一部靈甲放在這里實在顯得有些突兀。利奇朝著那部靈甲走去,他感覺到這部靈甲和走廊上放著的那些靈甲,似乎有些不同。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兩者從外表看來似乎沒什麼差別,就連細節部位也是一模一樣,但是他偏偏覺得眼前這部靈甲似乎多了一些東西。
他並不知道,當他靠近這部靈甲的時候,安妮莉亞正好回過頭來,這位女皇陛下的目光立刻定在他的身上。
這部供奉在大廳里,和神甲放在一起的靈甲,就是赫赫有名的“雷神”。一直以來她那麼看好利奇,就是因為利奇有可能成為第二位雷帝,有可能打造出第二部雷神。萬一這件事真的發生了,這個少年就將無敵於天下。那是真正的無敵。
有一些事只有帕金頓皇室才知道,其中之一就是騎士實力的畫分。世人都以為騎士的終極稱號是“劍聖”,其實並不是這樣,在“劍聖”之上還有一個等級,那就是“神”。
之所以稱其為“神”,是因為達到了這個境界的騎士,能夠掌控任何人的生死,無論是天階騎士、劍聖或者聖皇,都沒有抵擋的余地。
在這種境界的人出現之前,世界上最強的永遠都不會是某個人,哪怕是劍聖,在一個國家的面前也顯得有些無力。別說同盟或者聯盟為首的那幾個國家,就算是稍微次一等的國家,如果拼盡全力的話,都能夠殺掉劍聖。
但是這招對“神”無效,哪怕是面對千軍萬馬,“神”也是要進就進、要出就出,想殺誰就殺誰。
幸好古往今來,只出現過一個這樣的強者,也幸好這個絕世強者是初代聖皇的忠誠追隨者,帕金頓聖國才會有今天的強盛。
不過這並不是她讓女兒極力籠絡這個少年的原因,對於這種有可能變成完全不可控制的存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在他完全成長之前加以扼殺。
但是初代聖皇偏偏還留下了一句話:“曾經輝煌過的血脈,終將漸漸沒落,最終徹底消失,只有神之血能夠喚起它們往日的輝煌,給它們重新注入活力。”
對於她們這樣的聖皇後裔來說,沒什麼比所傳承的血脈曰漸稀薄,更令她們感到惶恐的了。
只有她這樣能夠登上皇位的直系後裔才知道,真正能夠稱得上聖皇的,只有最初的七個人,從第八位聖皇開始就失去了一項非常重要的能力,之後到了第十二代聖皇又少掉了一項能力,到了玫瑰女皇瑪麗—世的時候,連“聖皇的祝福”這個最重要、也最根本的能力,都顯露出即將失去的可能。
世人都只知道瑪麗二世是一個賢明卻淫蕩的女皇,一生之中面首無數,只有她們這些直系後人才知道,瑪麗二世打的是廣種薄收的主意。她生育了三子七女,死的時候外孫、曾孫、玄孫超過百人,這里面自然有比較出眾的人物。
之後的幾代都是依靠近親結合,才能夠勉強保持聖皇力量的傳承,即便這樣,也已經顯露出後勁乏力的征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