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叮當……”
到處是十字鎬鑿擊山岩的聲音。許多運輸車來來回回奔忙,車上裝滿枕木、鋼軌和鉚釘。每隔十幾公里就可以看到一片工棚,修建這條鐵路的工人全都是荒漠各國調集過來的騎士。為了修路,他們平時就住在這些工棚里。整條鐵路就是這樣分段建造。
只有這片荒漠上的國家不拿騎士當一回事。把騎士當普通工人來用,工作效率自然不一樣,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這條鐵路的輪廓已經可以看出來了。
按照當初的計劃,這條鐵路會在半年內開通;從目前的進展來看,時間顯然會大大提前。
這條鐵路就是奧摩爾承諾的援助之一,所有的材料和工具全都由奧摩爾帝國提供,荒漠各國則負責出人力。
鐵路暫時只修到德雷達瓦的首都赫達爾,不過卡洛斯已經承諾,等到戰後,如果同盟勝利,奧摩爾將會繼續按照這種方式,將鐵路延伸到荒漠各國的首都。
這絕對不是空口許諾。
戰後,就算是為了增強對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和西部走廊的控制,修建這條鐵路也很有必要的。
把枕木、鋼軌和鉚釘從運輸車上卸下來,騎士們開始往車上裝碎石頭,全是開山時開出來的。
這些碎石頭都是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隨處可見的麻石,屬於玄武岩的一種,樣子難看,上面還布滿孔隙,算不上是一種好的建築材料。
裝滿麻石的運輸車掉頭朝著赫達爾駛去。
在赫達爾郊外,成噸的麻石被卸下來,堆在西北角的一處山谷之中。這座山谷離赫爾有六十公里。
赫達爾本來人口就不多,這里更是荒涼。
之所以選擇這種地方,很重要的原因是鬼谷的劇毒給利奇留下太深的印象,此刻他要做的正是太古時代那群幸存者做的事。弄得不好,這里就是第二座鬼谷。所以選址時,他盡可能離赫達爾城遠一些。
從工地上運來的麻石堆積如山,遠處幾座巨大的機器隆隆轉動著。大塊的麻石被切割成小塊,然後又被碾成細碎的粉末。
稍微遠一些的地方有五座熔爐依山而立,一條傳送帶從碎石場一直延伸到山頂上,那些岩石粉末最終都會被投入這五座熔爐之中。
山谷的另外一頭,同樣機器聲轟隆隆作響。那里有成排的簡陋廠房,和赫達爾城外堆放物資的倉庫一樣,也是用土壘砌起牆壁,然後在頂上鋪一層布,不過這里的布全都是帆布,就算下雨也都能擋住。這些簡陋的廠房里擺放的是成排的織布機。
一匹匹黃褐色的布匹正被織出來,這些布匹顏色難看,而且非常厚,味道也難聞,帶著一股石灰的味道。
在其中的一台織布機前,幾個人正聚攏在那里。他們全都穿著白衣、戴著口罩,連眼睛都被玻璃遮蓋。
雖然這里不像鬼谷充滿致命的劇毒,不過空氣中漂浮無數細小的塵埃,同樣是致命的東西,一旦吸入肺里就會出大問題。賈拉德就因為這個緣故失去兩個學生。
對於這個地方,利奇多少有些忌諱。讓他感到郁悶的是,和他一起合作的偏偏是兩個不知道危險為何物的工作狂。
每天賈拉德和馬努埃姆都要來這里一趟,不把這座工廠從頭到底檢查一遍,他們絕對不會罷休。
“實在是太神奇了。”
馬努埃姆此刻正用手輕輕撫摸那滑如絲緞的織物,嘴里嘖嘖稱奇。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發出這樣的感嘆。
“確實沒人能夠想到石頭融化之後抽絲,居然會變得如此堅韌。不過這東西的強度和鋼鐵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利奇故意眨低這種材料的性能,這算是一種謙虛,畢竟這種技術是他搞出來的。
應該說他的運氣確實不錯。在經過數百次試驗之後,居然被他無意間碰對了。這種材料最關鍵的不是熔化麻石抽成細絲,也不是將石絲編織成布,而是其中的黏合劑。
“那邊的擴建做得怎麼樣了?”
馬努埃姆指往一個方向。他說的是生產黏合劑的廠房。
既然是最重要的環節,那里的保密程度自然最高。
當初規劃時,制造黏合劑的這一塊被專門獨立出來,整個廠房完全被埋在地下,出入只有一條通道,而且被嚴密監視。
這是仿照天之城里那座聖殿的模式,實在沒有比那里更難侵入的地方。這座廠房也和聖殿一樣,在里面工作的人和負責監視的騎士完全和外界隔絕,根本不允許離開。
馬努埃姆之所以會提出這種問題,就是因為連他都沒有出入的權限,這在其它地方絕對無法想象。
不只是他,連賈拉德也沒有所有地方的權限。賈拉德能夠進入的只有成品區,至於生產區和原料區,他無法靠近。
這才叫戒備森嚴。和那座廠房比起來,其它地方的戒備簡直松懈到極點。“全部擴建完成大概還要一個月的時間,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全力生產了。”
利奇滿足老頭的好奇心。
他這麼一說,兩個老頭頓時興奮起來。馬努埃姆是因為能看到大批用這種材料制造的新型戰甲從生產在线誕生而感到興奮。賈拉德興奮的原因卻不一樣。
當初利奇帶著飛行大隊到這里時,他知道振興德雷達瓦的機會來了,不過那時的他沒有想到居然能發展到這種程度。
“大規模生產仍舊有些問題,這里實在太落後了,精密一些的零件沒有辦法生產,只能從外面運進來,鐵路又沒有通……”
利奇在一旁說著掃興的話。
“只要能保證這里的部隊全都裝備上新式戰甲就已經足夠了,這種材料畢竟不能代替鋼鐵,性能上仍舊有不小的差距。就算用上能量裝甲技術,也沒有辦法完全彌補過來,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的軍隊不會采用這種材料制造的戰甲的。”
賈拉德有些自嘲地說道。
“這可未必。”
馬努埃姆輕聲一笑,不過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利奇知道一些事,不過他不能亂說。
最近這段日子,他已經從翠絲麗那里得知奧摩爾的情況並不太妙。
以往奧摩爾所需要的大量原料都是從羅索托進口,但是最近這段時間,進口的數量越來越少。
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為戰爭的緣故,羅索托人有些自顧不暇,不過更主要的原因是,羅索托人現在對同盟有些不滿,他們希望能讓盟國看到羅索托的重要性,想借此得到更多援助。
賈拉德聽出話里的意思。對於這種事,他不敢隨意打聽,也沒興趣打聽,反正在他看來,這對德雷達瓦總是一件好事。
德雷達瓦、或者說這片荒漠中的所有國家,以前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沒有讓人在意的特產,現在他們終於有了別的國家期待的貨物。
輕輕撫摸那顏色難看的布匹,說實話,他以前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片荒漠上到處能夠看到的這種滿是孔隙的石頭,居然也能變成寶貝,而且方法還是如此簡單。
從廠房里出來,外面的太陽毒辣辣地照在頭頂上。現在才剛進入四月,卻已經讓利奇感覺像是夏天。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沒有四季的區別,要不冷得要命,要不熱得要命。他將頭盔戴起來,至少舒服一些。
賈拉德和馬努埃姆這兩個老頭也已脫掉工作服,換上一身長袍。這種長袍連頭一起套起來,整個腦袋只有眼睛前有一道很窄的縫隙。長袍穿在身上有些悶熱,卻能避免被烈日暴曬。
“我真是有點受不了這里的天氣,這個鬼地方。”
馬努埃姆雖然是賈拉德的朋友,但是說到這點根本就不留情面。
賈拉德倒也沒在意,年輕時他曾經和這個老朋友因此打過架,但現在他已經完全看開了。
離開這片山谷要經過好幾道關卡,接他們的車輛在最外面的關卡門口等候。“先送你們回去,然後我再回營地。”
利奇雖然是對賈拉德和馬努埃姆說話,實際上卻是說給駕駛車輛的騎士聽。
“你為什麼不來幫個忙?我聽說你根本就無所事事,你讓手下的那幫女騎士負責訓練新組建的軍團,這里又是我們兩個人在管,你干了些什麼?”
馬努埃姆抱怨。
他確實對利奇的悠閒有些看不過去,不過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被賈拉德拉來幫忙,心里很不平衡。
他最感到惱火的是,他這個堂堂大師卻要和賈拉德一起修理“破爛”前一段時間搶來的東西,現在總算有時間進行處理,其中最多的就是戰甲和戰甲的零件。在馬努埃姆看來,那全都是垃圾。
雖然沒辦法和利奇比,馬努埃姆也是戰甲制造師里的頂尖人物,比賈拉德的排名高多了,他又不是利奇和賈拉德這樣的“垃圾王”、“破爛王”做這種事讓他異常氣悶。可惜他的性子有些軟,被老朋友懇求幾次之後,最後還是沒有堅持,答應幫忙。
每次想到這些,老頭就來氣,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他看到利奇沒事就自己郁悶、惱火,想發狂。
“誰說我沒事?”
利奇看了一眼四周,又用他的“場”將四周掃了一遍,確認沒有人能偷聽他們的話,才說道:“聯合指揮部讓我們再發動一次進攻,最近這段時間,我都在制訂作戰方案。”
“又要打一仗?上一場仗離現在才一個多月。”
賈拉德頗為驚詫。
“上一次打的是什麼仗?根本就是一次亂哄哄的搶劫。”
利奇訕訕地說道。賈拉德也知道上面對之前的行動很不滿意,同樣他也知道,最不滿意的就是眼前這位。
“軍團剛剛組建……連磨合都還沒有完成,這樣倉促拉上前线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老頭的心中充滿憂慮,他當然最清楚這支軍隊現在是什麼樣子。
當初利奇承諾過這支軍隊將會裝備最新的戰甲,短時間還無法做到,至少要等到鐵路開通之後,那些德雷達瓦生產不出來的核心零件才能大量運過來。
“也不是馬上就要行動,時間還是有一些的。”
利奇知道賈拉德怎麼想,有些事他不能夠對老頭說。
聯合指揮部下達這種命令,同樣也是因為承受羅索托的壓力。進入四月,北方的冰雪漸漸融化,天氣正在轉暖。顯然,聯盟的又一場攻勢即將展開,羅索托人期望荒漠各國能對走廊地帶展開進攻,這樣就能減輕他們的負擔。
對於這個命令,他會盡可能往後拖延,不過在這兩個老頭的面前,他卻要表現得積極一些。
“你拿什麼打這場仗?聯合指揮部又打算送一批物資過來?”
賈拉德對這件事非常在意。
因為窮,這片土地上的人全都有財迷的傾向,連智慧高深的米哈伊恩和大智若愚的塞斯庫一聽到物資也兩眼放綠光。
“哪里會有這樣的好事?”
利奇苦笑起來。
“之前的那批物資已經用得差不多,至於那些搶來的東西,你當初說過絕對不會在意,現在變卦了?”
賈拉德直接堵上利奇最有可能走的那條路。
“這里有很多人都認可我的信用,我如果提出想要借一些東西,肯定有很多人會樂意幫忙。”
利奇對賈拉德的封堵不很在意,他很有把握。
現在不同於剛來的時候,這片荒漠上的每個國家對他都充滿信心,巴結他都來不及呢。再說,也沒人會認為他借了東西還不起。
賈拉德顯然清楚這一點,看到自己沒能讓利奇感到為難,老頭同樣也不怎麼在意,這原本只是開玩笑。
“不然先去我那里,你先看看需要借什麼裝備?”
賈拉德突然變得殷勤起來。
“你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慷慨?”
利奇調侃道。
“我們按照緊急貸款的方式計算利息,你這個大財主應該不會在乎吧?”
賈拉德半真半假地說道。
利奇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他才不在乎那些利息呢。上次德雷達瓦人搶回來的東西,把他著實嚇了一跳。最後統計出來的數據,他的手里也有一份,而且賈拉德用物資換裝備的計劃,他全都參與,所以他比常人更清楚那次的收獲有多麼巨大。
正因如此,這次他也打算大搶一通。搶劫確實是最快速的一種聚斂財富的方法。
他還有絕對的自信,由他組織有計劃的搶劫會比那種毫無秩序可言的搶劫有效率得多,收獲也大得多。
當利奇琢磨再次對西部走廊進行劫掠時,在西頓公國一間不起眼的小咖啡館里,五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坐著。
門口還坐著一個中年人,他的眼睛盯著外面,隨時警戒每一個過往的行人。這五個人年紀都不輕,最小的也有五十幾歲,他們一個個皺紋堆棧、滿頭白發。此刻如果有人闖入進來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他會發現現任首相、現任外交大臣、參議員議長和前任首相,全都聚集在這個小地方。
不過此刻,這里地位最高的似乎不是他們四個人,而是一個神情拘謹的老人。
“我剛剛得到通知,前线需要六十萬勞工,他們給了我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半個月里湊不出六十萬人,他們就會自己動手抓人。”
說話的是現任首相鮑爾,他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振。
因為隱瞞那座太古遺址的緣故,西頓公國此刻在投降的各國中最不受聯盟的信任。
西斯羅聯邦顯然也有殺雞儆猴的意思,打算將西頓公國當成榜樣,讓投降的各國認清狀況。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對西頓公國的控制越來越嚴苛。
“這一次是六十萬,下一次可能是六百萬。西斯羅人顯然不打算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啊!”
議長馬爾蒂咬著牙說道。
“這還是好的呢。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已經有人對我們的儲糧打主意,他們組建一個叫資源管理委員會的機構,里面的人要我把所有儲備倉庫的清單交出去,還派了-個清查官員過來。”
鮑爾又說出一個壞消息。“這是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
一股憂傷的氣氛在咖啡館里彌漫開來。
“我代表大公把各位召集過來,就是想讓各位決定我們應該怎麼辦?是繼續承受?還是想辦法擺脫這一切?”
那個拘謹的老人終於開口。
“擺脫?怎麼擺脫?現在軍隊都已調往前线,軍管處已經在登記警察和預備役人員,下一步恐怕會找借口將他們也全都送上戰場。”
現任外交大臣顯然是個悲觀主義者,因為他和占領軍打交道的機會最多,早已習慣聯盟各國,特別是西斯羅聯邦的輕蔑和傲慢。
“還有那兩個占領軍團呢!我們現在幾乎沒有任何武裝力量,怎麼對付那兩個軍團?就算有這個能力,他們在克萊姆還有一支駐軍,那是一支主力軍團,就算我們全盛時,想要對付這支主力軍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現任的首相鮑爾顯然對聯盟也充滿恐懼。
“或許我們可以派人和德雷達瓦取得聯絡,如果他們願意幫我們的話,我們並不是沒有希望擺脫聯盟的控制。”
前任首相海德涅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以為同盟高層現在還會信任我們嗎?據我所知,他們早已制訂對我們的懲罰計劃。如果他們贏得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他們打算把這里所有的國家全都肢解,就算我們再次倒向同盟,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
外交大臣顯然消息很靈通,這對同盟來說只有高層才能得知的秘密,他卻已經知道了。
他並沒有注意到,說了這番話後,周圍那些人的神情都有些細微的變化。“這可未必。”
海德涅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這樣一種說法?在森林里面遇到熊的時候,重要的不是比熊跑得快,而是跑得比同伴更快。對於我們來說,道理也是一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比其它國家更早做出反應。”
“你這是在拿國運賭博。”
外交大臣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豫之色。
“是啊,現在情況不夠明朗,聯盟的勝算仍舊很大,誰都無法確定羅索托能不能撐過這個夏天。就算我們要那麼做也得等到前线分出勝負之後再說。”
鮑爾表示自己的意見。
“大公擔心的是,在北方分出勝負之前,我們就已經撐不下去了。”
代表大公的那位老者滿臉頹然。
半個小時後,咖啡館里的這些人全都確定一件事。
他們根本不可能達成一致的意見。現任首相鮑爾和外交大臣貝爾福利都擔心激怒聯盟,前任首相海德涅建議找德雷達瓦幫忙,議長馬爾蒂猶豫不決,不過他更傾向海德涅一些。
“下午我還有一個會議,抱歉,我要先走了。”
貝爾福利站起身來。
“我也有事,失陪了。”
鮑爾也說道。
“就到這里吧!我差不多也該走了,我們分頭離開。”
馬爾蒂也覺得繼續待下去沒什麼意思。
咖啡館的後面是一條小巷,這是一條四通八達的巷子,幾位大人物全都分頭離開,他們很快從不同巷口鑽出來。
海德涅穿過街道,拐過十字路口,他的馬車停在兩個街區外的路邊。他剛要登上馬車,突然從旁邊躥出一個人。海德涅被嚇了一跳。
“別出聲,我是巴特利,只是一年沒見,你就不認得我了?”
那個躥出來的人低聲朝前任首相打招呼。
“這怎麼可能?”
老人瞪大眼睛看著對面這個人,這次他終於認出來:“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上車再說。”
那人拉開車門。
海德涅這才注意到,此刻坐在車夫座位上的不是原來的車夫。“茅斯呢?你們不會把他滅口了吧?”
前任首相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放心,我們不會隨便殺人。”
巴特利給了前任首相一顆定心丸。
“不會隨便殺人?”
老人不覺得安心,他從巴特利的身上感覺到一絲殺氣,也就是說,還是有人會死。
他同樣也不認為巴特利湊巧在這里碰上他。“這一切都是大公安排的?”
他臉色難看地問道。
“很抱歉,不得不這樣。”
巴特利知道老人的心情肯定不好:“大公不得不對各位進行試探。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鮑爾和貝爾福利不可靠,特別是貝爾福利,我敢肯定,他已經徹底投靠聯盟了。”
海德涅心中一陣黯然。他的猜測已經得到證實,今天確實有人會死,他唯一不太確定的是,大公會不會放過馬爾蒂?
雖然這種狠辣和決然讓老人感到有些心寒,不過他多少能夠理解。“你不可能只是一個人吧?”
海德涅問道。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退出。
“你說對了,戰爭爆發之前,我們已經做了最壞的准備。我和我的部下全都准備另外一個身分,戰爭開始之後,我們根本沒有上戰場,大公把我們的名字列到陣亡通知上。”
巴特利已經把這位前任首相完全當做自己人,對自己人就必須有足夠的坦誠,這也算是對剛才那番試探表示歉意。
“按照原來的計劃,等到北方的局勢明朗之後,我們可以從蟄伏中醒來。到了那個時候,就像你剛才所說的,我們只要比其它國家反應得更快就可以了。畢竟開戰之初我們的表現還算不錯,走廊地帶的各國之中,我們的抵抗最為頑強,犧牲也最大,而且逃往同盟各國的人也最多,這些人到時也會發力替我們辯解。沒想到現在計劃一下子打亂了,所以一切都要重新調整。”
巴特利說的是以前的計劃,所以他全都說出來,至於新的計劃,他卻一字未提。
“你現在要帶我去哪里?”
前任首相仍舊有些將信將疑。說實話,他現在最擔心這是一個陰謀,一個由聯盟情報部門設下的陰謀。
不過轉念間他又感覺聯盟好像沒有必要這樣麻煩,占領軍想要殺人的話,此刻根本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
“我帶你去見大公,見到他之後,你就會相信我的話了。你在那里應該可以見到馬爾蒂。”
巴特利說道,至少讓前任首相的心里稍微安定一些。
“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突然需要我們加入?”
這是海德涅心中最大的疑問。巴特利知道這有些傷人。之前瞞著老人,現在需要用到對方,再玩這麼一手,確實有些自私。
“有一件事可以告訴你。當初逃往同盟各國的人現在已經開始發力,他們游說同盟高層,最終得到同盟高層有力人物的承諾。在最近幾個月里,德雷達瓦將再次發起進攻,那是我們響應的最好時機。不過在此之前需要有一個人和他們取得聯絡,這個人必須有足夠的威望,能夠讓德雷達瓦人相信我們確實會配合他們的行動,我們也有配合他們行動的實力。”
海德涅點了點頭,以他的身分確實是擔任特使的最好人選,不過他另外有一個問題。
“上次進攻才過去一個多月,再一次發起攻擊?”
海德涅懷疑那個荒漠國家有這個能力嗎?
除此之外,他也有些懷疑德雷達瓦有無能力對付駐扎在此的聯盟大軍?
上一次恰值北方局勢緊張,羅索托帝國趁著嚴寒的冬季發起猛烈反擊,聯盟西线的部隊首先要考慮自身的安全,所以顧不上這里。但現在北方攻守之勢互換,聯盟終於抽出手加強這里的防御力量。
而且這兩個月來,聯盟重新整合走廊地帶各國的軍隊,並且將靠沙漠的城市全都搬空,讓各國軍隊進駐其中,指揮權也不再歸各國所有,全都集中在戰區指揮部的手里。
在老人看來,德雷達瓦人想要像上次那樣縱橫肆虐,絕對不可能。
“聯盟封鎖消息,所以你肯定還沒有聽說現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那些國家已經締結盟約,現在各國軍隊全都聚集在德雷達瓦的首都赫達爾。他們正在進行全面的換裝,這支聯軍的指揮官就是那個年輕的蒙斯托克人。”
聽到這個消息,就像有一股冷風鑽進衣領里,老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西頓公國臨近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所以他們對那些荒漠國家有一些認知。那里的人野蠻而又強悍,比羅索托人更加不畏生死,但是因為窮、裝備爛,所以他們的威脅不是很大。
海德涅之前懷疑德雷達瓦是否能夠抗衡聯盟的軍隊,就是基於這一點。可是現在情況變了,巴特利提到荒漠各國的聯軍正在換裝,又提到指揮官是利奇,這就意味那群野蠻人將得到最新式的戰甲。
更恐怖的是,此人設計的戰甲最適合用於快速長距離的機動作戰,而這也是那些野蠻人最喜歡的戰法。他們的祖先就是這樣到處劫掠,讓無數文明國度化為廢墟。
海德涅的眼前顯露出一幅地獄般的景象,手持彎刀騎著戰馬的野蠻人,在這片土地上橫衝直撞,他們所過之處盡是熊熊燃燒的大火和滿地的鮮血。
巴特利知道這位前首相的心情很糟,任何和這片荒漠相鄰的國家都不希望看到這幫野蠻人被武裝,那是一場災難,而且災難還剛剛開始。
可惜現在能幫西頓公國的只有這些野蠻人,不只是因為他們強悍的戰力,同樣也因為他們恐怖的搶劫能力。
“還有一點你難道沒有想過?之前的那次戰役中,德雷達瓦人搶走多少東西?他們的運輸能力超出所有人的預料之中,這種恐怖的運輸力足夠幫我們把一部分國民安全撤往德雷達瓦,之後就要看誰肯接受我們了。我想奧摩爾帝國現在應該會很歡迎大批的勞工,這樣就算我們最終失敗了,至少能夠留下一些種子。”
聽到這話,海德涅終於心動了。
遠在赫達爾的利奇,當然不會知道西頓公國正在謀劃的行動;他同樣也不知道聯合指揮部命令他盡快再次發動進攻的背後,還有這種不為人知的原因。他只知道上面對這次行動非常重視,居然把黛娜和玫琳的兵團調過來。和翠絲麗、妮絲過來時一樣,黛娜和玫琳也帶來大批的物資。不過她們的車隊比翠絲麗和妮絲來時的那支車隊要小得多。
除了奧摩爾已經拿不出更多的物資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在他的計劃中,戰甲的外殼和結構零件可以在德雷達瓦制造,用不著千里迢迢從奧摩爾運過來。
這支車隊帶來足夠組裝兩萬部“仙女龍”2型的核心零件,和六萬部輕騎的動力組件。因為這批物資的緣故,不只是他,包括兩個老頭在內,很多人都期盼黛娜和玫琳的到來。
原本他以為十天應該已經足夠,沒有想到她們花的時間遠比這要長,一直過了中旬,車隊才到達赫達爾。
這次塞斯庫和米哈伊恩沒有像上次出來迎接。現在的德雷達瓦也算得上“財大氣粗”對黛娜和玫琳運來的物資遠沒有當初在意。阿羅多身為德雷達瓦的代表,頂替了塞斯庫的位置。
遠遠地看到長長的車隊朝著這邊駛來,利奇用胳膊肘撞了撞阿羅多:“你想不想再和這次的兩位兵團長交手試試?”
“你又要和我打賭?”
阿羅多心有余悸。
“不打賭也行。”
利奇非常爽快,反正阿羅多除了“一刀破敵刃”之外,沒什麼能讓他看上眼的。
“不比。”
阿羅多毫不猶豫地答道。原因很簡單,在之前的戰役中他已經見識過翠絲麗的實力,那是巨大的打擊。
以前的他眼高於頂,現在他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的天才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其中的佼佼者更是讓他難以企及。
這除了讓他修練起來遠比以往更加玩命,也讓他變得謙虛許多。
“算你聰明。”
利奇嘻嘻一陣輕笑:“那兩個兵團長里,有一個是我的師傅。”
聽到這話,阿羅多的臉色頓時變了。他不知道利奇此刻的實力已經超過他的師傅黛娜小姐,他下意識地將黛娜的實力和翠絲麗劃上等號。
車隊慢慢地停了下來,首先下車的自然是兩位兵團長。
看到黛娜下來,利奇原本張開雙臂迎上去,走沒兩步他停了下來。
對於他的師傅,利奇實在太熟悉了,但是才短短幾個月沒見,黛娜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雖然只是站在車旁,利奇卻感覺黛娜好像根本不在那個地方,似乎從那個地方到他面前的這一直在线全都有黛娜的身影,卻又模模糊糊的。
不只是利奇有這種感覺,阿羅多也一樣。正因如此,他暗自慶幸剛才沒有答應利奇和這位女兵團長挑戰,要不然他又要遭受一次打擊。
“怎麼?不高興我來?”
黛娜走到利奇的面前,不過她臉上略帶得意的微笑卻出賣她。
“你和莉娜交過手嗎?”
利奇首先想到這個問題。他相信莉娜也能看出她身上不同以往的地方,以莉娜好勝的個性,肯定會向她發起挑戰。
“你太小看她了,這段時間她的變化也很大。”
黛娜搖了搖頭:“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對她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以前她對父親的感情充滿矛盾,經過這次的事,她突然間把一切想通了,再加上你不在卡佩奇,她可以冷靜下來思考一些問題,幾個月來她簡直變了一個人。”
“你不是也一樣?”
利奇不想再提博斯羅瓦的事。
“我和她不同,我只是因為去了一趟伯尼貝利,見了我的父親,他把以前沒有教我的一些技藝傳授給我。”
黛娜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利奇立刻明白了。
在騎士家族,為了防止一些絕學流傳到外面,很多家族奉行的都是傳男不傳女的傳統,真正的核心技藝只有兒子才能繼承。
顯然卡隆以前對黛娜也有類似的想法,在他看來女兒肯定是要嫁人的,所以有些東西不能傳授。但是現在情況不同,黛娜連孩子都已經生下來,卻又不可能和利奇結婚,所以非常合適傳承他的家族,那些技藝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
突然利奇心頭一動,他現在正在研究的“一刀破敵刃”和黛娜的戰技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一個用刀,一個用槍;一個是割削,一個是扎刺。如果黛娜能夠從“一刀破敵刃”中領悟到一些東西,或許實力會更上一層樓。
迎接車隊的到來,自然人多熱鬧,但是這片土地上的人不可能把女人當成貴賓對待,就算當初的翠絲麗和妮絲也沒有得到貴賓的待遇。
所以阿羅多這幫人到場表達一番敬意之後,立刻就轉身回去了。利奇根本不在乎,他對這幫閒雜人等的離去甚至有些求之不得。他也不需要別人為黛娜和玫琳的到來進行慶祝,他早已准備好一切。
利奇不喜歡把場面搞得太大,以前在家里時,如果有什麼事要慶祝,只是弄點好吃的,有錢時或許還會找間餐廳享受一下。
有段時間他和他家的人開始講究排場,特別是在天之城的時候,老媽她們動不動就請一大堆人聚會,他多少受了一些影響。但是現在,他又恢復原來的樣子。
為了慶祝黛娜和玫琳的到來,他一大清早就出門采購,花的心思不少,無論是食材或調味料全是親自挑選,他還打算親自動手。東西現在放在他的營房里。
營房正中央擺著一塊長寬各兩公尺,厚只有半尺的石板。這塊石板是他親手用刀削出來的,雖然比不上阿羅多的手法,從刀痕來看卻稱得上干淨利落,這是他最近幾個月苦練的結果。
石板微微有些燙手,因為被他搬進來之前,這東西在太陽底下曬了整整一個上午。
營房里除了這塊石板,還有幾個大盤子和一個水盆。大盤子里放著牛羊肉,這是剛殺好拿來的,肉都新鮮得很,流出來的血還是鮮紅的。
水盆里則是活魚。在這片荒漠,水是非常珍稀的東西,魚更是難得一見。
“這家伙又要表現自己的身手了。”
妮絲訕訕說道,她托腮一臉慵懶。利奇並不在意。現在他根本用不著在意別人的看法。
他盤腿坐下,取過一塊砧板,又從旁邊的小盒子里拿出一迭銀箔,從里面抽出一張。
手指輕輕一彈,銀箔頓時被抖得筆直,變成一把極薄的刀片。食材鋪的那位老伯教導他時,是以銅版紙做刀。他到了德雷達瓦之後看到這里的人也有用這種辦法,而且練法更絕,一開始用的是厚實的馬糞紙,練熟之後換成普通的紙,最後換成銀箔。
從盆里抓出一條魚來,利奇的手一揮,銀箔瞬間劃過那條魚的背脊。銀箔那薄得一碰就會翻卷的邊,居然輕而易舉切開魚的身體。反手又是一刀。
利奇捏住魚尾一抖,整條魚頓時一分為三,兩邊是兩片飽滿的魚肉,中間是魚頭、魚骨和內髒。
“刀法不錯,你好像已經摸到幾分刀法的真意了。”
黛娜贊道。正如利奇所想,黛娜走的路子和“一刀破敵刃”最近,所以她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奧妙。
利奇笑了笑,不過他也偷偷看向玫琳。當初玫琳也曾經教過他用銅版紙剖魚,只不過用意是為了讓他學會如何掌控斗氣。
現在他這麼做也算是回報玫琳當初給予他的照顧。在105小隊的女騎士里,早期對他幫助最大的除了莉娜和黛娜,就要數玫琳了。
玫琳走的路子和“一刀破敵刃”完全不同,但是她有一招“荊棘防御陣”這招名為防御,實際上亦攻亦守,用的武器是一根鋼絲,攻擊時有兩種方法,一是絞殺,二是以鋼絲為刃切割。
而“一刀破敵刃”被稱為用刀的至高奧秘,其實只有“割”頂多再加上“割”的衍生技“削”用刀之法還有“切”、“斬”、“劈”、“砍”“一刀破敵刃”卻完全沒有涉及。
所以這種秘法對於別人來說用途非常有限,但是對玫琳來說,恰好能夠彌補她攻擊力不足的缺陷。
重新取過十幾張銀箔,利奇用手指輕輕一捻,銀箔如同孔雀開屛一般展開。他的手一揮、一抹,剛才被片下來的魚肉立刻被再次割開,整整齊齊被割成十幾片薄片,每一片都薄得近乎於透明,每一片都緊緊地吸住一張銀箔。
他的手順勢一甩,每張銀箔托著一片魚肉,沿著石板滑到黛娜她們的面前。整個滑動的過程中,銀箔襯在底下,將石板的熱量傳導到魚肉上,魚肉極薄,等到它們停下來時已經被燙熟了。
今天的主客是黛娜和玫琳,當然要由她們先品嘗。
兩個人也算得上見多識廣,卻沒有看過這種烹飪方法,所以有些疑惑地用手捻起銀箔,好半天才有些不太敢肯定地將魚肉送進嘴里。
“不錯,味道確實不錯。”
黛娜點著頭。
玫琳以前掌管整個小隊的伙食,她自然比黛娜更明白其中的奧妙。因為時間極短的緣故,況且石板的溫度原本就不高,所以魚肉雖然熟卻不老,火候恰好,而且魚肉本身的鮮美也被極好地保存下來,不過更關鍵的還是利奇的刀工。
以銀箔為刀,可謂鋒利到極點,所以才能做到不傷魚的肌肉筋膜,切口處完好無損,貼了銀箔之後切口立刻被封住。
玫琳若有所思。
利奇看到玫琳已然有所得,連忙換過一塊砧板,這次他拿起一條牛肉。仍舊用同樣的方法料理,牛肉被割成紙般的薄片,緊緊貼在銀箔上面。
肉類事先都用鹽和香料醃制過,所以味道比魚肉濃重,不過吃到嘴里,感覺的仍是肉的天然美味。
將一片肉片送進嘴里,品味那細膩的口感,玫琳突然嘆道:“從擔任兵團長開始,我已經很久沒有下廚房,手藝都快丟光了,看來以後還是得經常做做。”
這次不只是利奇,其它人也都朝著玫琳看去,她們知道玫琳已經有所感悟。
當初大家還在一個小隊里的時候,玫琳的地位很高,雖然她的實力比不上莉娜和黛娜,更不如翠絲麗,但是每當遇到強敵時,她總是獨當一面。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地位變得越來越尷尬。
以前墊底的妮絲現在變得非常厲害,位置甚至能和莉娜並列。三姐妹也能靠戰陣保有一席之地,就連羅莎都有“千絲千线”這種神技。
相對而言,玫琳的功法、戰技都顯得有些不足。正因如此,這兩年來玫琳也時常猶豫,是否要像嘉利一樣,朝向指揮官發展?現在,她終於找到一個追上其它人的機會。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
利奇當初計劃最後的慶祝節目就是一起做愛。正中央的石板被扔到房間一側,盆子和那幾個大盤子也被掃到角落。
德雷達瓦人從不睡床,都是鋪一張毯子在地上,直接睡在上面,所以兵營也是這種模樣……
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會很不習慣,但是利奇卻很喜歡這種方式。
現在已經漸漸熱了起來,所以地上鋪的不再是羊毛織毯,而是換成整張牛皮,墊在底下不冷不熱。
女騎士們早已做好准備。
翠絲麗、妮絲、蘭蒂三個人斜躺在旁邊。這幾個月她們獨占利奇,除了上戰場的那段日子,可以說天天都承受利奇的愛撫,現在自然要把利奇讓給黛娜和玫琳享用。
以往這種場合羅拉莉絲也會參與,不過自從聯盟派了六個天階騎士想要刺殺利奇之後,她不得不提高警戒,所以這里沒有她的身影。黛娜和玫琳趴在地上,屁股高高地翹起。
她們兩個都已生過孩子,身材和沒有生育過的翠絲麗她們自然不同,屁股大,身體也顯得圓潤豐腴。
玫琳原本就是多肉型的女人,現在的她更是渾身散發成熟女人的魅力。黛娜則是另外一種氣質,從體型上來看,她更像是羅索托人,長得又高又大,肌肉也比其它女騎士更明顯,有著一種獨特的中性美。
兩個人光溜溜的陰部早已滿是黏液,她們在車上就已期待晚上的這場做愛。女人一旦嘗過男人的滋味,就算性格再矜持也難以抗拒那種美妙。生育之後,這方面的需求就會變得更加強烈。
玫琳還算好,以前她就挺主動,前後變化不是很大,黛娜卻因身為師傅的緣故,以往在做愛時總是有些放不開,現在卻變得比玫琳更加主動。
兩個人的陰道口全都微微張開,不停地一開一闔,陰道口的軟肉顏色鮮紅,比起以前的粉紅色更顯得誘人。
利奇站在黛娜的身後,他的雙手撐在黛娜的屁股上,碩大龜頭在黛娜的陰道口和肛門之間來回磨蹭。
過了片刻,他將龜頭頂住黛娜肛門,稍微用了點力,強行擠了進去。黛娜和玫琳都有一個特征,她們的肛門里有敏感點,所以肛交的快感對於她們來說顯得更加持久,程度也更強烈。
果然剛一進去,黛娜的身體就微微一顫。她已經很久沒有做愛了,身體自然變得敏感許多。
轉頭朝利奇看了一眼,黛娜的眼神之中盡是濃濃媚色,過了片刻她猛地一收肛門。
肛交的妙處和普通的做愛就是這點不同,因為肛門口有括約肌,所以收縮的力度要強得多。
利奇頓時輕呼一聲。這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他覺得自己的龜頭被一圈軟肉緊緊包裹住,不停地擰攪著,更美妙的是龜棱和馬眼處有兩團軟肉磨來磨去。
如果正常做愛,能夠玩出這種花樣的只有羅拉莉絲一個人,連諾拉都做不到。但是換成肛交,控制起來就容易多了。
他不知道黛娜是怎麼做到的,應該不是羅拉莉絲所教授的。從她們抵達之後,羅拉莉絲根本沒有和她們單獨相處過,難道黛娜是無師自通?
這倒是很有可能,敏感點在肛門里的女人全都屬於內騷型,放棄矜持之後,她們都會變得越來越淫蕩,開發各種各樣的性愛技巧。突然利奇感覺有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刮著他的肛門。
這種刺激並不強烈,只是讓他感覺癢癢的,但是心理上的暗示卻讓他的肛門一陣緊縮。
低頭看去,居然是黛娜伸長手在搔弄,她的手指像是撥動琴弦,從他的肛門掃過他的會陰部位,然後沿著性器的根處一直下來。那種感覺怪怪的,有些癢又有些舒服,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難得黛娜主動,利奇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他抬起手在黛娜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以前拍下去像是拍在鋼鐵上一樣,現在感覺不同了。
黛娜的皮膚很緊,即便練成“金絲繭”她的身體也沒有其它女人那麼軟,拍上去有點像是拍在氣球上,彈性很足。
拍打引起的震動傳入身體內部,利奇感覺到,他每拍一下,包裹龜頭的軟肉就是一陣急速顫動,那感覺自然沒話說。
做愛時的美妙對於男女雙方來說都一樣,他感到舒服,黛娜自然也有同樣的感受,她不由自主地扭動屁股。
論起扭擺屁股的本事,自然是翠絲麗最擅長,不過黛娜同樣有她的好處。她的肉多,扭動時臀肉在利奇的腹部磨來磨去,像是按摩似的。這時候,突然旁邊伸過一只手來。
玫琳顯然有些飢渴不堪,她倒是沒有從黛娜手里搶食的意思,只是想摸摸利奇的性器,過過癮。
利奇並不知道玫琳的心思,他以為玫琳等不及了。仔細一想,他也覺得自己不對,這確實有些厚此薄彼的味道。
一想到這些,他朝著角落的水盆輕輕招了招手,一團清水立刻從盆子里飛出來。
隨手一抄,將那團水握在手里,因為有斗氣的包裹,這團水並沒有散開,而是像面團似的,不停地變換形狀。
他把性器從黛娜的身體里拔了出來,用這團水清洗起來。等到洗干淨之後,他順勢插入玫琳的陰道之中。
不過這次他沒有像剛才那樣慢慢來,而是一插到底,在陰道底部猛地鑽了一下,然後迅速地拔出來換到黛娜的身後。
一抽一插,再一抽一插,利奇在黛娜和玫琳的陰道里進進出出,玩得不亦樂乎。他也不刻意追求性愛的高潮。隨著時間推移,他在這方面的喜好漸漸有些變化。
一開始他沉醉於征服感中,離開天之城之後他漸漸變了,對征服女人已經不再感興趣,轉而品味起性愛本身的美妙,不過那時的他喜歡的仍是高潮的感覺。
現在他更加在意的是做愛的整個過程,髙潮的感覺僅僅只是點綴罷了,他覺得刻意追求高潮,其實沒有什麼必要。
這同樣也和他的心態有關。他充滿征服欲的那段日子,正是他的地位急速上升的時候,那時的他渴望著得到別人的認可。
從天之城離開之後,他的地位已經很高了,再加上受到大叔的影響,他漸漸變得平和,不過那時的他只是有樣學樣,還沒有真正體會到大叔、安妮莉亞、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這些站在各自領域中頂尖人物的心態。但是現在,他終於有了這種感覺。
在這里、在這片土地上,他的地位非常超然。名義上,他指揮的僅僅只是飛行大隊和帶過來的幾個兵團,實際上,他的位置甚至在米哈伊恩之上。這個位置和大叔在卡佩奇的地位,倒是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