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船在河里緩緩而行,這是一艘觀光艇,船的兩頭微微翹起,船身像是細長的梭子,上面的黑漆閃亮亮的,像是鏡子一般光滑平整,頭上是一個遮陽擋雨的棚子。
這條細長的觀光艇有十幾排座位,每排三個位子,現在上面坐的大部分是105小隊的成員。
不過今天這些女人都沒有穿制服,大部分的人一身長裙,當然羅賓仍舊是男裝。
負責撐船的是利奇,他的技術不怎麼樣,不過力氣夠大,而且對力量的把握也異常精細,所以只練了一個小時,船已經被他操縱自如。
當然他的做法普通人絕對是學不會的,他用兩只腳緊緊地吸住了船身,簡直和這艘船連成了一體,他手里的撐篙是用長槍改的,長十米,中間是鋼杆,外面包著一層木頭,再怎麼用力也不會彎曲變形,他的眼睛看著前方,但是身體卻感知著船的震動、水流的波動和撐篙插入淤泥的力度。
說實話,一開始讓他做這事的時候他挺不樂意,有點想不通同樣是擔任保鏢,為什麼其他人裝扮成游伴,能夠和那位公主殿下談笑風生,他偏偏要充當苦力。這一路上,逛街時負責拿東西的是他,要買什麼東西的時候,跑腿的也是他,現在他又要負責撐船。
不過現在利奇倒是不再抱怨,看著船只破開河水激起的錐形波紋,看著船後那一串串漩渦,他的心中隱約有了一些想法。
船頭劈開波浪,激起的水波要大得多,不過這些水波迅速擴散開去,擴散到五、六米之外就開始迅速衰減。
船尾正好相反,漩渦的力量並不是很大,但是持續的時間卻很長,有些漩渦已經持續了好幾分鍾,仍舊能夠看到它們微微地打著轉。
這些漩渦讓他想起了他正在修練的武技。
那種武技連莉娜自己都沒有摸透,因此教他的時候,當然沒有辦法解釋清楚,所以很多地方仍語焉不詳。
莉娜曾經說過,這種武技練到高深之處,可以隨手打出圓環,一個如同刀片一般鋒利的圓環。
以前他一直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理,震蕩攻擊必須要有載體才能夠傳遞,空氣可不是一種好的載體,因為空氣會被壓縮,震蕩波在空氣中傳遞會迅速削弱。
這個問題連莉娜自己也沒有答案,所以莉娜是用樹葉之類的東西作為載體,看上去就和發暗器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此刻,船後那一串細小的漩渦卻如同黑暗中的光明,雖然僅僅只是很小的一個光點,卻也顯得那樣耀眼,給他指引了方向。
漩渦不只是水里有,空氣中也會產生漩渦,小到牆角里面的旋風,大到能夠刮起房子的龍卷風,這些全都是空氣產生的漩渦。
利奇多麼希望能夠放下手里的一切,立刻進行試驗,可惜現在他有任務。
三天前的清晨,內務部的一位官員來到營地,這位官員把隊長嘉利叫到一邊,兩個人說了幾分鍾,然後這位官員就離開了。
這個人一走,嘉利就把小隊的人全都召集了起來。
“帕金頓聖國的小公主密斯拉殿下想要在裴內斯盡情游玩幾天,她不希望把這件事弄得聲勢浩大,希望像一個普通人那樣走走逛逛,因此內務部要我們在公主殿下逗留的這段期間,充當她的保鏢。”
嘉利的話剛剛說完,底下的人頓時響起了一陣喧嘩之聲。
“內務部不是有專門的護衛隊嗎?為什麼要我們做這種事?”
羅賓嚷嚷的聲音特別響。
“什麼是護衛隊?”
利奇低聲問自己的師傅。
“那是直屬於內務部的中隊,總人數大概有四、五百人,專門替大人物和來訪的使節提供保護。”
黛娜微微俯下身體向徒弟解釋:“內務部每年都會到騎士學院招收新人,首先必須是俊男美女,實力也必須夠強,被挑走的人會轉到一個秘密基地,在那里接受專門的訓練。”
利奇對秘密基地之類的話題非常感興趣:“那個秘密基地里面有些什麼?連騎士學院也比不上?”
黛娜猶豫了一下,這里面有些不太好評價:“怎麼說呢?據我所知那個地方的條件倒是不錯,有幾百種高級功法可以隨便學,負責訓練的教官也是最好的,至少也是王牌騎士,共和國的頂尖高手也經常到那里幫他們上課。有好功法、有好教官,所以護衛隊里面高手不少,不過這些人從來不上戰場,沒有經歷過生死洗禮,真正打起來並不怎麼樣。”
兩個人正嘀嘀咕咕著,就看到隊長嘉利在上面板著臉:“這次的任務是公主殿下親自指定的。”
莉娜在一旁打著哈欠,然後顯得異常慵懶地說道:“真是無聊,看來那天的舞會根本就不該去。”
看到羅賓在一旁鐵青著臉,莉娜不禁暗自好笑。她的心里也有一些不爽,像她和羅賓這樣身份的人,很是反感當別人的保鏢,不過她的心情至少比羅賓愉快一些:“這個任務接了也就接了吧,那個小丫頭是我的遠房親戚,就當作是陪著我的親戚逛街,大家應該可以接受吧。”
別人都可以接受,唯獨羅賓有些受不了。
“聖國王女是你的親戚,和我卻沒什麼關系。”
羅賓嘟囔道,她轉頭看著嘉利,舉了舉手:“我申請休假。”
還沒等嘉利批准,就聽到莉娜笑嘻嘻地在一旁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話:“翠絲麗和小公主是一起來的,使節團里面唯獨她們倆沒什麼事可做,說不定翠絲麗也可能會和我們一起逛街呦!”
一聽到這話,剛才還滿腹怨氣的羅賓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觀光艇在格勞德河上漂了兩個多小時,前面漸漸可以看到一座碼頭。
格勞德河邊上到處都有這樣的小碼頭,幾乎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個,它們就如同水上的驛站,而來往於河面上的觀光艇則相當於穿行在水上的出租馬車。
以往這些小碼頭都是很熱鬧的地方,不過這種熱鬧和商業街的那種熱鬧完全不同。這類小碼頭邊上,人很多,店鋪也很多,但是到這里來的人都穿得很普通,大部分的人來這里就是為了享受那份悠閒,這里的店鋪也非常普通,只有簡單的裝飾,普通的座椅也談不上優雅,就只是讓一般人喝杯咖啡,順便坐坐,買一點小東西的地方。
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那位受到重重保護的公主殿下居然跑到了船邊,朝著碼頭揮著手。
利奇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只看到碼頭邊上搭有木質的平台,平台一頭有幾張桌子。
利奇頓時覺得非常眼熟,不久之前他才剛剛來過這里。
他同樣也看到那里的一張桌子坐著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女人同樣也朝著這邊招手。
那個女人帶著黑色的絲網,離得又遠,一般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樣子,不過利奇絕對不是一般的人,他修練偵察騎士的功法已經這麼久了,六感已遠遠超出常人。
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很眼熟。
緊接著他就想起來了。
他是在舞會上看過這個人的,舞會那天,這個女人被別人眾星捧月一般圍攏在中間,想要不注意她都做不到。
帕金頓聖國的女皇陛下沒事怎麼會跑到這里來喝咖啡呢?
利奇感覺到萬分奇怪,在他的印象之中,現在已經是外交談判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這位女皇陛下應該忙得焦頭爛額才對。
用不著別人吩咐,利奇也知道現在應該靠岸,於是他撐著船朝著碼頭緩緩靠了過去。
碼頭邊上包著一圈橡木,為的就是讓船靠岸的時候不至於撞得太厲害。此刻的碼頭上稀稀落落可以看到七、八個人,都是上了點年紀的。
“以往這里總是有很多人還有很多船,總是有人上船下船的,現在冷清多了,哎……”
發出這聲嘆息的是莉娜,她的家就在不遠的地方。
“聽說很多畫家都喜歡待在這里。”
那位小公主一邊下船,一邊問道。
這一次任務,莉娜的身份既是貼身保鏢,也是此行的向導,雖然裴內斯出生的人並非只有她一個,羅賓和黛娜也是,而且除了利奇之外,其他人都在騎士學院待過,學院就在裴內斯,所以105 小隊的女人們對裴內斯都非常熟,不過論起對這座城市的熟悉,確實沒有人比得上這個女人。
“確實是這樣。因為這片河岸是裴內斯最古老的區域,它的歷史比這座城市還要久遠,早在蒙斯托克還不存在的時候,這里就已經有人住了,裴內斯原本是由這條河沿岸的七個漁村組成的。”
莉娜笑了笑:“肯定覺得不能想象吧。”
“那是幾千年前的事了。”
羅賓在一旁嘟囔著。
這群女人紛紛上了岸,利奇則是最後一個上去,上岸之後他把船纜牢牢地系在岸邊的鑄鐵樁子上。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不停地有人過來問他,船票是多少?還載不載客?
遇到這樣的事,利奇只能感到哭笑不得。
咖啡館的平台很大,雖然只放了五張桌子,卻足夠讓這些人全都坐下。
負責搬椅子的當然是利奇,不過這一次和他一起動手的還有咖啡館的老板。
一邊搬椅子,利奇一邊注意那個老板,他很想弄清楚這個老板到底有什麼本事,為什麼莉娜的父親、帕金頓聖國女皇這樣的大人物都會到這里來喝咖啡?
看了半天,利奇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這位的腳步有些虛浮,眼神有些散亂,既不像是騎士,也不像是念者。
不過利奇並不敢完全肯定這位就是普通人,上一次他在這里遇上的那個圖書管理員,看上去同樣也像是一個普通人,可是那位輕輕一點,手指就戳到了他的額頭上。
現在想起來都感覺到莫名其妙,那個人的動作並不是很快,他卻偏偏躲不過。
差不多把咖啡廳里面的椅子全都搬了出去,數量才剛剛夠用。
最後一張椅子是利奇自己的,不過他沒能馬上坐下,搬了椅子之後,他還要幫著老板拿咖啡。
端著托盤來回好幾次,直到每一個人手里都有一杯咖啡之後,利奇這才能夠停下來喘一口氣。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停下來看看其他人。
和那位女皇陛下坐在一起的有六個人,男的女的都有,全都有點上了年紀。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也很普通,只有一個老頭看上去有點邋遢,老頭的頭發胡子全都亂蓬蓬的,臉上皺紋堆壘,皮膚看上去黝黑,而且黑得發亮,一雙手很大,手的關節特別粗,而且長滿了老繭,這個老頭身上穿著一件灰格子毛衣,下面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粗布褲子。
看到這個人,利奇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做苦力的。
不是礦山的礦工就是打鐵的鐵匠,這從老繭的位置就可以看得出。
但是利奇又不太敢肯定,因為他看到莉娜和羅賓都“乖乖”地坐在那個老頭的旁邊,兩個人可以說目不斜視,非常淑女的靜靜坐著。
利奇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兩個女人對那個老頭的敬畏,顯然還在對那位女皇陛下之上。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亂了。如果只是莉娜一個人這樣,他還能夠理解,在此之前他至少看過莉娜有過類似的表現,但是羅賓也如此,實在是太奇怪了。
利奇不由得將頭轉向了自己的師傅。
果然師傅黛娜也顯得有些拘束,這絕對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
再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小家伙,辛苦了。”
老頭同樣也注意到了利奇,他來這里喝咖啡,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小家伙。
利奇很“乖”地走了過去,既然莉娜和羅賓都這樣“乖”他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把你的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老頭說道。
利奇照著做了。
老頭捧著利奇的手,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顛過來倒過去看了半天,然後放下利奇的手,摸索著從左側的口袋里面取出了一個盒子。
打開盒子就看到里面放著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有針、有纖細的玻璃吸管、有小號的試管。
“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老頭拔出那根針,扳直了利奇的中指,然後用力一戳,頓時指尖上冒出了一粒小血珠。
老頭迅速地用吸管將血吸了起來,然後封入了試管里面。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緩慢,卻又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沒有絲毫停頓。
自始至終利奇都沒有動過,因為他偷偷看過莉娜、師傅和羅賓,三個人的眼睛里面居然都閃著羨慕的光芒,特別是羅賓,那已經不只是羨慕,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嫉妒。
這下子利奇心里有底了,這絕對只會是好事,不會是壞事。
他沒有問老頭是干什麼的,更沒有問取這些血有什麼用。反正回去之後只要問莉娜,肯定能夠得到答案。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老頭和藹地問道:“我們剛剛談起年輕時對將來的憧憬,說說看,你想象中的將來是什麼樣的?”
利奇頓時愣住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以前確實對將來曾有過一些計劃,當初的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長大之後賺很多錢,變成一個有錢人,能夠在市中心買一幢漂亮的公寓,再在山里建造一座超級豪宅。
不過這一切在他成為騎士的那一瞬間成為了泡影。
騎士很有錢,錢對騎士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騎士也有地位,地位對騎士來說也同樣沒有意義。
迷惘,利奇的心中充滿了迷惘,自從成了騎士之後,他一直都沒有想過這件事。成為騎士之後,他確實沒有想過將來應該是什麼樣的。
如果他是其他的騎士,或許會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得到天位,甚至夢想自己成為劍聖。
可惜他不是,劍聖的頭銜對於他來說遠沒有市長的位置有意義。
好半天之後,利奇猶豫地說道:“我倒是很希望沒有戰爭,想要成立一個家庭,生一堆孩子,如果能夠住在裴內斯倒是不錯,有時間就可以到這個地方來喝喝咖啡,看看四周的景色,和別人聊聊天,不過回格拉斯洛伐爾也不錯,閒的時候可以到河邊釣魚,還可以到山里打獵。”
利奇越說越感覺這個將來確實不錯,騎士的世界太殘酷了,就算是莉娜和羅賓這樣血統高貴的騎士也會被派上戰場,用生命來換取榮譽,這對於其他騎士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在他看來實在有些傻,他一直都覺得,活著才是最美好的。
只要是105 小隊的人,對這樣的回答都感覺很正常,那位老者和旁邊的女皇陛下或許是因為涵養好的緣故,同樣也沒有顯露出異常,只有小公主一臉驚詫地看著利奇。
“這也是一種幸福。”
女皇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真正有所感悟的似乎是那個老頭,就看到老頭摸了摸自己蓬亂的頭發,喃喃自語著說道:“是啊,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可惜有些人知道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忘了。”
“你大概感覺奇怪,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吧。”
老頭對利奇越發的和藹,他當然看得出利奇說出這個答案並不是為了討他的歡心,不知道他的身份卻能夠說出這番很對他胃口的話,這就更難能可貴了。“我只是一個過氣的老鐵匠,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也是在這個地方,有一個管圖書的家伙和你聊過天?我是他的朋友,我聽他提起過你。”
利奇沒感到太意外,他已經猜到很可能和那天的圖書管理員有關。
“你喜歡什麼樣的武器?”
老頭說話方式非常跳躍,這或許和他整天和金屬、刀劍打交道有關,這個世界上能夠和他說得上話的人很少,所以老頭也很少和人聊天,久而久之老頭也就變得有些不太適應和別人說話。
利奇倒是沒有太在意這種怪異而且突兀的聊天方式,他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盾。”
一聽到這樣的回答,老頭的臉頓時變得淒苦,所有的兵器里面,盾恐怕是最不具技術打造的一種兵器。以他的技術,打造一面盾牌,實在是太對不起他“神工”的名頭了。
“我記得你的困惑好像是攻擊力不足。”
老頭從老朋友那里早就知道了利奇的情況。
“我確實不擅長進攻。”
利奇這時非常希望老頭能夠給他一些建議。
“我看過你的手了,你的手非常靈活,你會的功法非常雜,擅長的武技應該是防守反擊那一類,而且好像對近身格斗之類的技巧非常有研究。你的力量不小,但是你的斗氣外發方面有些問題。”
老頭微微閉上了眼睛,他已經開始在腦子里面設計了。
沒有人說話,大部分的人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老頭靜靜地想事情,但是他的身上不自覺流露出一種氣勢。
那不是騎士的精神壓制,沒有那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壓,但是這種氣勢卻比精神壓制要強大得多,讓人產生一種想要跪倒在地頂禮膜拜的感覺。
老頭思考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打造兵器對他來說已經成了本能,剛才他在看利奇的手時,其實已經有了設計方案,問利奇的那句話只是想聽聽兵器的使用者本人有什麼意見。
“我以前曾經設計過一把騎士刀,只是一直都沒有適合的人使用它,所以它一直只是畫在紙上的設計,這把騎士刀對你來說倒是很適合。”
一邊說著,老頭一邊用叉子在桌布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圖形,並且在一旁解釋。
利奇靜靜地聽著,很快他就明白了,為什麼老頭將這件武器稱作為騎士刀,而不是一般說的騎士劍或者騎士軍刀。
這居然是一件軟兵器,卻又不像鞭子那樣完全是軟的,而是半軟半硬,平時看上去像是一把輕質長劍,不過只有劍尖部分是雙面有刃,底下都只是一邊開刃,又有點像直刀。
這件兵器可以擊刺,和普通的長劍沒有什麼兩樣,同樣也可以用來砍削,砍削的時候,這件兵器會變彎,彎得像是古波斯彎刀。
輕質長劍和古波斯彎刀都是追求速度和靈活性,是對力量沒有太多要求的武器,對他倒是挺適合的。
老頭向利奇解釋完自己的設計之後,站起身來說道:“時間也不早,我年紀老了,要回去休息了。”
他拿起旁邊的一根拐杖,撐著拐杖慢慢地走了。
除了那位女皇陛下,其他的人全都面面相覷,誰都看得出老頭專門是為了利奇而來的,知道老頭身份的那幾個人則都非常震驚,不知道老頭身份的人,隱約間也感覺到了些什麼。
女皇等到老人走遠,這才微笑著問道:“我親愛的女兒,你玩得怎麼樣?”
“我玩得很高興,裴內斯確實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城市。”
小公主答道,這樣的話多少有點外交辭令的味道,顯然是說給身邊的這些人聽的。
像她這樣身份的人,去過、見識過的東西多得是,裴內斯雖然不錯,不過論歷史悠久,裴內斯只能說差得遠,論氣勢恢宏,同樣也談不上,頂多就是商業比較繁華。不過裴內斯的商業帶著很濃的平民化味道,別看這位小公主幾天來買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十之八九會被當作禮物送給別人,她自己是不會用的。
“別太貪玩,雖然你很閒,但是有的人並不閒。”
女皇一邊品著咖啡,一邊教訓著自己的女兒。
這番話自然是說給利奇聽的,其他人這段時間沒什麼事情必須要做,只有利奇幾天之後就要和格洛德對決,此刻對於他來說,時間確實非常寶貴,他已經白白浪費了兩天時間。
“我知道了。”
小公主雖然低頭認錯,不過她的心里怎麼想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保鏢的工作總算是結束了。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禮物,有的得到的是一頂帽子,有的得到了一個裝飾包,比較尷尬的是羅賓和利奇,利奇是男人,羅賓則是喜歡把自己裝扮成男人,所以送給他們的禮物當然要符合他們的喜好,偏偏公主買的那些東西里面,只有一把刮胡子刀是為她的父親買的。
利奇沒有胡子,羅賓當然更不會有。
最後這位公主殿下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一塊懷表給了利奇,這塊懷表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外殼包金,表盤四周鑲著一圈碎鑽石。這塊懷表不但能夠看出時間,還可以看出日期和星期幾。
“你賺到了,這塊表是為皇室訂做的,有錢也沒有地方買。”
莉娜識貨,不由得調侃起利奇來,她也知道利奇挺在乎這些的。
“我的那份也送給你了。”
莉娜隨手把自己得到的那個小提包也扔到了利奇的手里,她才看不上這種東西呢,這類玩意兒她有的是,又不缺這幾個錢。
“我的這份也給你。”
師傅黛娜也把她得到的禮物扔給了利奇,她得到的是一頂帽子,她從來不會戴這種玩意兒。
“還有我的。”
這一次是隊長嘉利小姐,她和黛娜一樣,平時總是穿著制服,此刻身上穿的這件還是內務部幫她們緊急弄來的。
很快利奇的手里就多了一大堆的禮物。
“那位老人是誰?”
利奇早就想找機會好好問問了。
莉娜笑了起來:“他本人不是已經說了嗎?他就是一個鐵匠。”
“我才不信呢!你好像很怕他。”
利奇瞪了莉娜一眼,他知道莉娜是在吊他胃口。
“誰說怕他?”
莉娜瞪了利奇一眼:“那叫敬畏,知道嗎?”
她習慣性地掐住利奇的臉頰擰了擰。
利奇的師傅黛娜是一個好人:“那位老人叫艾斯波爾·洛扎卡。”
還沒等黛娜說完,105 小隊的人除了早已經知道答案的莉娜和羅賓,以及永遠都不會有任何反應的諾拉外,其他人全都驚呼了起來,就連以往顯得冷漠的嘉利和瑪格麗特也是如此。
利奇有點不知所措,他可不知道這位艾斯波爾·洛扎卡到底是何方神聖。在騎士圈子里面很有名的人物,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未必那麼有名了。
而且同樣一個有名的人,在騎士和普通人眼里代表的意義是不同的,就拿那位女皇陛下來說,在普通人看來,這位的地位非常崇高,是大人物。可是對於騎士來說,那位女皇是聖皇的直系血裔,在騎士的世界之中,她只是名義上的最高統帥。
莉娜知道利奇的底細,一看到這個家伙滿臉迷惘,立刻知道他肯定對這個名字一無所知。
“艾斯波爾·洛扎卡是當代的神工,這下子你明白了吧。”
利奇點了點頭,他沒有聽說過艾斯波爾·洛扎卡,但是知道什麼是神工。
騎士是國家武力的主要支撐,不過光有騎士也沒有用,騎士必須有順手的兵刃,必須要有合適的戰甲。
一個騎士的背後有一大堆人為他們服務,有人專門設計和制造戰甲,有人專門負責調整戰甲的性能,有人為戰甲配備武器。
蘭蒂的職務類別就是“整備士”她真正拿手的是調整戰甲的性能,替利奇制造戰甲完全是業余水平的嘗試之作。
所謂神工就是這類人里面的佼佼者。
對於騎士來說,一位神工的地位絕對不亞於一位劍聖,甚至比劍聖的位置還略高一些。
“三大神工里面,艾斯波爾·洛扎卡最擅長的就是兵刃的制造,據說他制造的兵刃全都有血有肉,如同身體的一部分。所以他稱號就是‘生命鍛造者’。”
莉娜嘖嘖連聲:“艾斯波爾的脾氣非常古怪,他一向不與高層人物來往,所以應該不是那位女皇陛下請來的,艾斯波爾親手打造的兵刃可不多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沒有一件神工打造的武器,莉娜就忍不住嫉妒起來,她用力亂撥著利奇的頭發,嘴里不停地嚷嚷著:“你哪來這麼好的運氣?”
和莉娜不同的是,黛娜看上去異常嚴肅,她轉頭問莉娜:“艾斯波爾怎麼會到這里來?據說他對政治一點都不感興趣。”
莉娜停止了打鬧,她閃開了黛娜投來的目光,雖然她知道一些內幕,不過有些東西在沒有確定的時候,絕對不適合亂說。
此刻來到裴內斯的人里面,有很多是和艾斯波爾一樣對政治不感興趣的人,幾天前她見到的那個圖書管理員就是這一類人物。
雖然她的父親始終不肯告訴她那個圖書管理員是誰?為什麼會來這里?但是以她的關系網,想要弄明白這些事還是有辦法的。
“別管這些,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隊長嘉利說道,整個小隊里面只有她能夠勸服黛娜。
雖然此刻對利奇來說時間非常緊迫,不過緊迫程度並不像女皇陛下所說的那樣強烈。
小公主只是白天需要人陪,她所占據的時間也就十點以後到四點之前的這六個小時。
對於利奇來說,晨練照樣可以進行,他起床又特別早,這樣一來就至少有六個小時可用,傍晚之後又有三個小時左右的練習時間。十點之後是合修時間,這段時間只有三個人和他合修。
蘭蒂的地位當然不可取代,只有她能夠將外界的能量轉化成為那種特殊的生命能量,另外兩個人是諾拉和莉娜,這兩個女人性技高超,只有她們倆可以控制著利奇體內的斗氣,完成整個循環。
利奇只需要睡覺,根本用不著刻意控制。
這兩個女人分工倒是很明確,莉娜負責上半夜,諾拉則負責下半夜,兩個人交替著和利奇做愛。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安排,所以利奇的時間雖然緊,空閒卻還是有的。
“我想請半天的假。”
利奇對隊長嘉利說道,他的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這全都是其他人不要的禮物。
這東西利奇肯定不會自己用,因此他打算交給媽媽。
利奇的媽媽最喜歡這類東西了。
“就給你半天假期,明天早上五點以前一定要回來。”
嘉利命令道。
“是的,長官。”
利奇連忙答應。
利奇的父母、表姐和玲姨現在都搬到了市中心的那個小房間里面,那里離碼頭並不遠,他拔腿狂奔,很快就到了。
那條小巷在最熱鬧的商業區,但是一進小巷就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靠巷口的地方還聽得到外面的喧嘩聲,往里走上十幾步就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走到門口,耳邊簡直就是一片寂靜,四周密密麻麻擁擠著的房屋,將外面的聲音完全遮擋住了。
這些房屋里面的房間大多被用來當作倉庫,住的人家極少,所以一點人氣都沒有。
利奇有鑰匙,他打開了門。
即便是白天,走道和樓梯都顯得很黑,踩在樓梯上立刻發出“咚咚”的聲音。
利奇上樓的時候,房間里面就已經有響動了,只聽到吱吱嘎嘎一陣拖拽椅子桌子的聲音。
“老媽開門。”
利奇大聲喊道,雖然他有鑰匙,不過自從上一次他打開門看到媽媽和爸爸在床上干那件事,利奇就學聰明了,從那之後他總是等里面的人打開房門。
聽到利奇的聲音,門上的一扇小窗“嘩”的一聲打開了,一雙眼睛湊在窗口往外看了看,里面這才響起了一陣興奮的聲音:“哇,兒子,你總算回來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稀哩嘩啦的金屬碰撞聲,好半天,門才開了。
開門的是利奇的媽媽,她原本想要撲上來擁抱一下兒子,不過看到利奇手里大包小包十幾個盒子,注意力一下子就從利奇的身上轉到了這些盒子上面。
“哇,兒子,太好了,這些都是你買給我的?”
媽媽非常“體貼”地將那些盒子一個個都接了過去。
利奇苦笑著,媽媽的性格永遠都不會改變。
走進房間,他詫異地看著四周,只看到窗戶的外面全都豎著一根根的鐵欄杆,門上也是好幾道門閂,還加上了一道鐵鏈。
“這是為了防備小偷?”
利奇問道。
“有幾個不長眼的流氓。”
玲姨頗有些怨氣:“不過現在好多了,已經和管這一帶的警察打過招呼,警察警告了那些流氓後,很久沒人來招惹我們了。”
“要不然還是住回以前的那幢別墅?”
利奇提議道。
“不,這里挺好的。”
利奇的媽媽在一旁毫不在意地說道,以前她就很眼紅那些在市區有房子的人家,住在這種繁華的地段,對她來說絕對是夢寐以求的事。
更何況,她也有點不太放心她的丈夫,靠近巷口的那排房子有不少是雞窩,到了晚上滿街的妓女,這些妓女找到嫖客之後,就會帶著嫖客找一間房間做那種事。
她很擔心自己如果住到郊區的別墅,丈夫晚上寂寞了很可能會帶妓女回來睡覺。
如果是以前,丈夫沒什麼錢還用不著擔心,但是現在,丈夫在軍需部,雖然他的職位油水不多,不過軍需部本身就是肥得流油的地方,撿點油就足夠讓他們全家吃得飽飽的。
媽媽一邊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一邊已經開始拆那些盒子了。
第一個盒子被拆開,她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里面裝著一個提包,這玩意兒原本是送給莉娜的,在這些禮物里面算是價格比較昂貴的一件。
“哇,卡芙妮的新款提包啊!”
媽媽的聲音顯得異常高亢。
在裴內斯,她有的是時間,白天沒事做,就和另外兩個女人一起上街閒逛,雖然買不起那些好東西,但是款式和價錢卻已經牢牢地記在腦子里面。
玲姨和表姐原本並不打算去看那些盒子,有好東西卻不是給自己的,只會讓她們感覺到心里癢癢,但是現在她們也忍不住了。
女人看到名牌奢侈品,就像是餓虎看到了血淋淋的鮮肉,誘惑力是絕對沒有辦法阻擋的。
“哎呀,真是它啊,這個提包至少要七百二呢。”
“快看,這是什麼?伯瑞納商店的帽子,這……這是鴕鳥皮的,好軟啊。”
“還有還有,杜麗埃的香水,我記得這瓶要五百多。”
“哪里只五百?這是傾情夜茉莉,艾爾莫商場打折的時候也要賣六百四十多,不打折的話也要超過七百。”
“啊……這卡密納夫人設計的絲巾好像是非賣品。”
“……”
看著三個女人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利奇退到了一邊,他知道,一時半刻,這三個女人不可能從興奮狀態中恢復過來的。
不過利奇很快就知道他錯了。
就看到表姐突然朝著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笑嘻嘻地拿著那條非賣品的絲巾走了過來。
“你看,我戴這個合適不合適?”
表姐眨著眼睛,那模樣要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利奇當然知道表姐的意思,他看了一眼那邊的媽媽。
利奇的母親其實並不在乎一、兩件東西,這一次兒子送給她這麼一大堆禮物,面子已經攢足了,給妹妹和外甥女分幾件禮物,大家高興高興,絕對是一件不錯的事。
看到媽媽沒反應,利奇立刻說道:“很配你,這原本就是要送給你的。”
一聽到這話,表姐立刻彎腰在利奇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只有這點表示?嘖嘖嘖。”
媽媽嬉笑著搖了搖頭。
“姐……”
玲姨在一旁推了她一下。
“也有一件禮物是小姨的。”
利奇連忙說道。
“那麼你爸呢?”
媽媽已經把所有的盒子全都拆了開來,里面全都是女人的東西。
“當然准備了。”
利奇從兜里掏出懷表,放在桌子上。
這個圓溜溜黃澄澄的東西立刻吸引了三個女人的注意力。
利奇的媽媽也不再擺弄手里的那堆東西了,玲姨剛才還在琢磨該挑哪一件最合適,現在也顧不上了,表姐更是直接拿過那塊懷表。
打開一看,三個女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平日她們也經常逛珠寶行,那里面也有各種各樣的懷表,和這一比,立刻就比出高下來。
“這是什麼?”
玲姨眼尖,她指著懷表後面印刻的一個標記問道:“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商標。”
那是一個皇冠的標記,不過皇冠里面有一朵玫瑰花。
利奇頓時有些得意:“不是商標,而是帕金頓聖國皇家的徽章,這塊表是皇室御用的,密斯拉公主殿下把它送給了我。”
兩天前,利奇還在為充當保鏢而暗自抱怨,但此刻他的感覺卻相當不錯。
他暗自感嘆,看來媽媽的虛榮也傳染到了他的身上了。
房間里面好半天都沒有任何聲音,因為三個女人聽傻了。
隔了至少有一刻鍾,利奇的媽媽才驚慌失措地說道:“你見到外國的皇室成員了?這些禮物都是他們送的?”
“這不算什麼啦。”
利奇很清楚,什麼樣的事情最能夠引起這些女人的興趣:“十天前,我得到了一張請柬,邀請……紅宮里面的布置別說有多麼奢華了,外面的大廳還好,里面那簡直就是金碧輝煌……來的都是大人物,公使只能算是小角色,各國皇室就來了一大堆……皇室成員買東西當然不會像你們那樣,她們全憑興趣,喜歡就買下……”
利奇就像是講故事一般,將最近幾天的所見所聞加油添醋說了出來。他的話大部分是真的,只是稍微夸大了幾分,反正玲姨和表姐也沒有機會知道真假。
這並不完全是因為虛榮,多少還有一些報復的味道,以前玲姨經常洋洋得意地說著過去的事,媽媽和他是聽眾,現在身份反而倒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利奇立刻停了下來。
只看到一張紙條從門縫里面塞了進來。
媽媽走了過去撿起紙條看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了不悅的神情:“又要加班,已經連續加了三天了。”
利奇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果然是老爸寫的,字跡異常潦草。
他只得安慰道:“老媽,別再抱怨了,老爸這段時間確實沒什麼空,以後可能會更忙,和各國的盟約一旦簽訂之後,會有大量的援助物資過來,老爸就是負責物資調配的。”
如果是以前的話,媽媽肯定還要抱怨兩句,不過現在她已經明白了,她也知道,丈夫如果不忙的話,弄得不好就要上戰場。
在裴內斯的日子她看到也聽到了很多事,連首都的人,男的也大多加入了預備役,只不過這里的預備役稍微寬松一些,一個星期訓練兩次,平時還是做自己的事。
這邊有些冷場,那邊表姐倒是眼睛一亮,她湊到利奇身邊低聲問道:“今天晚上,你還要回軍營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不經意地夾了夾腿。
這條小巷除了她們一戶住家,就只有巷口的那幾間雞窩,對那些女人,她們當然很不屑,不過每到夜里,看著闌珊的燈光下成雙結對而來的聲音,聽著那遠遠傳來的銷魂聲,她們都心癢難熬。
最令她們感覺難受的是,每天晚上都是這樣。
“當然不回去了。”
利奇感覺到喉嚨有些發干,他知道表姐想干什麼。
雖然現在的他絕對稱得上閱女無數,不過表姐畢竟是表姐,關系還是在那里。唯獨讓他感覺不滿的就是,表姐總是曖昧不明,並不讓他奪去處女之身。
當然利奇並不是很反對這種曖昧,大魚大肉吃多了,換一種清淡一些的口味,有的時候也挺好。
更何況曖昧玩到高深境界,比起普通的做愛還要刺激。
表姐雖然不允許他插陰道,但是仍願意讓他走後門。
狹長的房間被一分為二,外面半間既是客廳,也是利奇父母住的臥室,里面一間則是玲姨和表姐的房間。
這個房間實在小,就只能放下一張床,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條僅僅允許一個人通行的走道。
利奇帶著眼罩躺在床上,這張床很軟,底下是新買的鵝絨床墊,躺在上面就像是躺在雲端上一樣。
這兩個女人倒是挺會享受的。
他沒打算去動眼罩,他知道表姐肯定做了暗記,如果他動過的話絕對會被發現。
雖然看不見,利奇卻也不在乎,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自從兼修了偵察騎士的功法,他的六感變得異常靈敏。
這個眼罩雖然遮住眼睛、掩住耳朵,不過掩得並不嚴實,他依然能夠聽到外面的聲音。
“要死啦,居然出這種主意。”
“我可不是開玩笑呦!”
“還說,你都已經有反應了,就是嘴硬。”
“是啊是啊,沒什麼事的。”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那麼不如一起瘋吧。大不了我先上。”
“……”
外面的房間里面,三個女人壓低了聲音,在那里窸窣地說著話。
利奇一邊偷聽,一邊心里狂跳,他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不敢繼續聽下去了,更不敢想下去。
過了好半天,他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
進來的人好像是兩個,又好像是三個,但他強迫自己相信就只有兩個人。
鵝絨床墊一下子陷了下去,兩個女人爬上了床,一個站在他的頭前,一個站在他的兩腿之間。
兩個女人一起跪了下來。
利奇隨手摸了一把,跪在頭前的那個女人穿著絲襪,小腿異常纖細,毫無疑問是表姐。
這個淫蕩的小妖女仍舊和以前一樣,絲襪肛門的位置有一個破洞。
利奇環抱住表姐的臀部,他把表姐壓低了一些。
他輕舔著表姐的陰部,表姐陰部早已經被淫液濡濕,和皮膚緊貼著。
淫液雖然有些淡淡的腥味,不過表姐的陰部卻很香,不知道用香皂洗了多少遍。
利奇的舌頭有事可做,手指同樣不閒著,他的右手食指不停在表姐的肛門里面抽插著。
表姐的肛門明顯比以前要松了很多,看來母女倆經常做假鳳虛凰的勾當,利奇不禁有點懷疑,老媽是不是也加入了。
利奇舔弄他的表姐,表姐同樣也在舔弄他。
表姐一口就將他那肥碩的陰莖含在了嘴里。
她當然沒有艾米麗的媽媽那樣高明的口交技巧,沒有辦法把他的性器整根吞下,所以只能在刺激方面做文章。
那條靈活的舌頭不停地在馬眼、龜楞的部位鑽著,不時還會用牙齒輕咬兩下。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被翻了上去,跪在他雙腿之間的那個女人輕輕撥開他的臀縫,在他的睾丸和肛門之間來回舔舐著。
利奇一陣哆嗦,他感覺舒服極了,感覺實在是沒話說。
他最喜歡這招了。
不過喜歡歸喜歡,每一次睾丸被吞的時候,他的心里總是會有些害怕,因為只要稍微用點力,他就會成太監了。
這種淡淡的恐懼配上那濕熱的感覺,確實有著說不出的刺激感。
那個女人似乎也很清楚他的感受,居然和他開起玩笑,兩排牙齒輕輕合了起來,眼看著要咬到了,女人卻停了下來,膩笑著用牙齒磨了幾下。
雖然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不會咬下去,利奇仍舊嚇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似乎是為了撫慰他那受驚的心靈,那個女人將舌頭轉向了利奇的肛門,那根舌頭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硬,旋轉著往利奇的肛門深處鑽了進去。
毒龍鑽,絕對是舌技之中最刺激的一招。
利奇也最喜歡這招。
讓他遺憾的是,很多女人打死都不肯這麼做,怕髒,比如表姐就不肯,在小隊里面也只有莉娜、諾拉和玫琳這麼做過。
利奇突然間感覺,有機會應該多回家,或者去女孩們那邊才是。
說實話,只是做愛的話,他仍舊希望找普通人,他喜歡柔嫩的肌膚、喜歡軟綿綿的手感,他喜歡又白又大的肥屁股、喜歡棉花一樣蓬松的乳房。
一想到又白又大的肥屁股,利奇就開始有些不老實,他的腳摩挲著、揉搓著。他的腳現在就踩在這樣的一個大屁股上,只是撥弄一下就是一陣肉浪,除了諾拉,沒有哪個女騎士能夠給他這樣的感覺。
利奇並不知道這片豐腴的肥臀是屬於誰的。
或者說,他裝作不知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跪在雙腿間的那個女人,用尖利的指甲輕輕搔弄他的小腹。
這是熬不住了,想要真槍實彈地開干。
利奇將雙腳放了下來,很快他就感覺到那個女人跨坐在他的身上。
或許是因為久曠,或許是因為被外面那些雞窩刺激到,這一次居然沒有吊他的胃口,直接就真干起來。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陰莖插入了一個又濕又熱的肉洞。
竟然不是走後門,利奇的心怦怦直跳。
以前不是玩曖昧,就是走後門打擦邊球,只有一、兩次是玩得瘋了,讓他插前面,沒有想到這一次直接就上了。
那個豐腴的臀部動得很用力,上下的幅度很大,不停地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不時地還會和他的身體撞上,發出啪啪的擊打聲。
利奇隨手摸了一把。
那水可真多,他的手摸到的地方全都是濕淋淋的。
和女騎士們的陰道比起來,現在插的陰道要柔軟得多,也松弛得多,從刺激的程度上來說,是大大不如。
不過利奇只會感到更加刺激,因為這種刺激來自內心深處。
配合著肥臀的起落,他的腰同樣一頂一頂,每一次都是重重撞擊在陰道的底部。根本用不著什麼技巧,騎士遠超過常人的強壯比任何技巧都管用。
隨著一陣輕哼,那個女人停了下來,沒有聲音,因為她的嘴被緊緊地捂住了。只有身體微微顫抖,陰道的痙攣和陰道底部那股吮吸的力量,證明她已經高潮了。
利奇以前一直為自己耐力持久而得意,但是這一次,他卻很痛恨這種持久力,他想射精,想把精液射滿那個陰道。
高潮過去,利奇感覺到那個女人想離開,但他可不要,他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把表姐推到一邊,利奇把那個女人壓在了底下。
就像是打樁一般,他用力地抽插起來。
為了讓刺激更深一些,他將那女人豐滿的長腿並在一起,夾緊的雙腿壓迫著插在陰道里面的陰莖。
感覺爽多了。
不過利奇追求的並不是爽,他想讓刺激更深一些,他想射精。
更加大幅度的抽插,更加用力的衝刺,利奇讓快感在性器上慢慢堆積著。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好像沒用,他感到刺激,他抽插的女人更感到刺激,這一次抽插了還不到兩百下,那個女人就身體緊繃,緊緊地抱住了他。
那個女人像一只貓一樣用力地抓著他,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背上不停地劃著。
這一次的高潮持續的時間更久。
利奇放開了那個女人,他攔腰將表姐抱了過來。
他必須瀉瀉火。
也不問表姐願不願意,利奇便將龜頭頂在表姐的肛門上,稍微一用力,龜頭整個滑入了進去。
肛門就是肛門,比前面要緊得多。
利奇用力抽插起來。
“啊……啊……痛死我了……輕點……你這個畜生!”
表姐大聲慘叫著,痛到了極點,她忍不住咒罵起來。
不過慘叫和咒罵很快就變成了膩聲的呻吟,劇痛過後是美妙到極點的感覺。
“哦……哦……太美妙了……你插得好舒服……簡直美妙透了……”
表姐肆無忌憚地叫著床,她好像完全忘記了剛才的痛楚。
緊湊的肛門、美妙的叫床、纖細的腰肢、柔嫩的肌膚,所有的這一切都刺激著利奇。他用表姐的身體積聚著快感。
可惜普通人和騎士之間的差距畢竟太大,表姐首先支撐不住,就聽到她尖叫了一聲,肛門猛地夾緊了那碩大的陰莖。
表姐的高潮反應非常嚇人,她的尖叫聲簡直能夠穿透別人的耳膜,她的腳蹬得筆直,還啪啪啪地急速抖動著。
利奇甚至能夠感覺一股熱流順著他的雙腿往下流淌,他很懷疑這是淫水奔流還是表姐失禁。
不過他管不了這些,利奇一伸手又將剛才那個女人拖了過來。
他把那個女人扳轉過來,像狗一樣趴著,他從後面用力一頂,將碩大的陰莖插入了她的陰道。
這種姿勢更容易出力,利奇抱住那豐腴的肉臀瘋狂地抽插著。
他的快感已經積累到快要爆發了。
雙臂傳來的感覺告訴他,那個女人不堪承受他的鞭撻,已經軟倒在床上。
那麼狂猛的抽插帶來的刺激感當然也是同樣的狂猛,利奇感覺到快感迅速飆漲,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那個被他抽插的女人也迅速有了反應。
突然他感覺到那個女人的陰道猛地收緊,這種強烈的刺激讓他體內的快感達到了巔峰。
利奇怒吼一聲,精液噴涌而出。
這種感覺實在太爽了。
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一聲輕吟,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那樣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