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二天,施泰因顯得異常平靜。除夕之夜的徹夜狂歡再加上新年第一天要到處拜訪,和親朋好友慶賀新年到來,整整累了一天。所以新年第二天,大家往往會睡個懶覺,讓疲勞的身體得以恢復。
清晨時分,大街上和商業區只有少數人,這些人大多是軍官。
新年同樣也是軍人的節日,士兵有一天休假,軍官的假期視級別不同,從三天到一個星期都有。不過他們只能輪流休假,不可能讓營地里沒人,要不然聯盟的人打過來可不得了。
有人悠閒得很,也有人忙碌異常。復興黨高層一些派系不停開會,要不然就是私底下磋商,到處進行連橫合縱的勾當,做利益交換。
同樣緊張的還有軍隊高層。
誰都知道幾位統帥一直都待在騎士總部頂樓,各部隊的參謀處也在新年第一天被召集過來,聯合制訂反攻計劃。
最忙碌的是軍需處的人。利奇回施泰因之前就有數百輛運輸車分別進入伯尼貝利和施泰因,運輸車上滿載戰甲備件和其它的物資。自從布魯姆死了之後,抵抗軍已經很久沒有得到補給了。
所有事情都預示流亡的蒙斯托克即將發起反攻。
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些都是在演戲。不管是放假的軍人,還是召集參謀們制訂作戰計劃,或者給埃爾文和坎貝爾的人馬補給,全都是做給聯盟安插在施泰因的間諜看的。
真正的作戰計劃早在兩個月前就制訂好了。那是和西线反攻計劃一起制訂的,制訂計劃的同樣是聯合指揮部的高級參謀們。
而且從那時開始他們已經著手准備,其中包括找到幾個和利奇、埃爾文、坎貝爾、卡隆很像的替身。
此刻在騎士總部頂樓的正是那些替身,他們時不時地會在頂樓窗口或陽台上現身。
真正的利奇、埃爾文、坎貝爾和卡隆早已到了裴內斯外圍。他們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繞過瓦雷丁人的封鎖线,一路往南進入占領區之後,才折轉向西躲過瓦雷丁人的耳目,來到裴內斯。
幸虧現在是冬天,而且裴內斯地處北方,厚厚的積雪讓行動變得容易許多。
利奇沒有急著進城,他和突襲部隊在離裴內斯還有十幾公里的船塢邊停下。
現在是冬天,河水全都凍結,船塢自然處於休工狀態,只有一個年邁的工人看門;這個老工人恰恰為同盟情報部門工作。
當初選擇這里做為落腳之處就是因為這里比較偏僻,地方也大;最重要的是船塢有頂棚,藏在里面可以避人耳目。
他們抵達時是早上四點,晨霧遮住遠處偵察氣球上的人的眼睛。
把六輛雪橇全都拉進船塢里,大家才松了口氣。
一天一夜六百多公里的路程讓人有些提心吊膽。現在可不同以往,各國對遠距離突襲這一套全都越來越熟悉,也想出各種反制的辦法,而且在後方到處布置偵測網。
當初計劃制訂完成時,所有的人都認為計劃如果失敗的話,只可能失敗在前半段;只要進入裴內斯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現在已經到達目標外圍,所有的人都松口氣。
羅拉莉絲最後一個進入船塢,她一直都走在最後面;她走過的地方,雪地會自行翻動,被雪橇碾壓出來的痕跡全都被掩蓋。對於影王家族的成員來說,消除痕跡是他們的專長。
“你們躲好,我到大門口看著去了。”
老工人朝利奇他們打了個招呼,將船塢的門一關,雙手往袖管里一縮,朝門房走去。
在船塢里,眾人掀開蓋在雪橇上的白色帆布,帆布底下是一部部銀色戰甲。
這些戰甲外形和“仙女龍4”差不多,但顯得更加單薄。
“戰甲先放在這里,我們進城去看看,一方面和情報部門的人取得聯系,另外也要在城里找一個落腳點。”
利奇分派任務。
現在他是老大,其它人都得聽他的。
五十個人不可能全都進城,利奇挑了埃爾文、坎貝爾、羅拉莉絲和另外五個人跟著他走,卡隆被留下來。
幾個人里以羅拉莉絲比較特殊,她是聖級強者,原本不應該參與這種戰斗。
以前打的都是防御戰,按照規矩,進攻方遭遇到聖級強者只能算他們倒霉。
但這次不同,現在是主動進攻,按照規矩羅拉莉絲必須表明身分,然後等待對方的聖級強者也到場才能發起攻擊。
正因為如此,除非萬不得已,羅拉莉絲將不會出手。
留下卡隆則是因為這里確實需要一個對裴內斯熟悉的人。再說帶卡隆進城也沒什麼用處,這個家伙的腦筋不怎麼好使,萬一碰上瓦雷丁人的巡邏隊,他說不定會露出馬腳。
確定每個人該做些什麼之後,利奇准備出發了,他打算趁著迷霧還未散去,進入裴內斯,要不然得等到晚上行動。
利奇不打算走正門,他拉開船塢另一頭的閘門;這是船只建造完成之後,讓船下水用的滑道。
滑道直通前方那條凍結的河。
利奇俯身鑽出,他的腳在雪地上輕輕一點,身體立刻飄出五、六公尺遠,雪地上卻只留下一個錢幣大小的淺印。
緊隨其後出來的是坎貝爾。他的腳底功夫也不錯,腳似乎在雪地里擦了一下,身體平平往前射去,留下的印痕比利奇大,但是更淺一些。
這也是利奇選擇帶什麼人進城的標准之一。卡隆被排除在外就是因為他的雷霆九步是以速度和爆發力見長,談不上輕靈,在雪地上一跌就是一個很深的腳印。
清晨的霧氣仍舊很重,利奇不擔心會被人發現,所以他直接走在河的中央。
拐過一道河道,他的速度放慢下來,眼睛盯著一側的河岸。
他在尋找當初他曾經藏身過的廢棄下水道入口。
當初他在下水道里住了三個月之久。在那段日子他除了在隱蔽所里和女人做愛,只有在各個出入口溜躂一圈,透透外面的新鮮空氣。
雖然已時隔三年,但是那段記憶對他來說實在太深刻了。
一刻鍾之後,他在一片亂七八糟的枯木之中發現他要找的地方。
下水道的入口非常隱蔽,兩邊是陡坡,正面被岩石和泥土封閉;原本只有一條縫隙能讓人出入,現在連這條縫隙都被大雪覆蓋。
利奇第一個鑽進去。
剛進去他就聽到“吱吱”一陣亂響,里面全都是老鼠。
當初他曾經用這些老鼠修練武技,所以對這里的情況早就心里有數。
現在的他不是以前的菜鳥,他的腳輕輕跺了一下地面,頓時下水道里激起一陣無形波動;波動過後,所有的老鼠全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它們的外表沒有絲毫傷痕,內髒卻已被震碎。
利奇沒有停留,徑直朝前走去。
下水道幽深陰暗,根本沒有一點光线,不過對於這些闖入者來說卻沒有任何妨礙。大家把“域”展開,腳下有什麼溝溝塾壑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哪些岔道也一目了然。
利奇是識途老馬。他們身處地下,用不著擔心會被上面的人聽到動靜。所以利奇放開腳步往前跑,片刻工夫他已經看到那扇緊閉的門。
門的另外一邊就是隱蔽所,門鎖在另外一邊,不過對現在的利奇來說,想要開門實在太容易了。
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門鎖自動跳開,利奇拉開門走進去。
他在左側牆壁上摸了一把,那里有一盞燈。他一拉底下的繩子,上面的打火石“啪”的一聲打著了。
當初離開時,里面曾經灌滿燈油;三年過去,燈油居然沒干,所以燈一下子就點亮了。
其它人緊隨其後走進來,走在最後的仍舊是羅拉莉絲,她隨手關上門。
利奇來回轉一圈,心終於放下。
“這里沒人來過。”
他肯定地說道。
當初離開時,很多人都留下各自的暗號,因為誰都說不清楚秘密隱蔽所會不會再派上用埸。他剛才到處去看就是尋找那些暗號。
“這里屬於外圈,做為落腳點或許安全,但行動起來不太方便,最好還是更靠近市中心一些。”
埃爾文這樣說是因為他對這個地方不怎麼熟。頭頂上是貧民區,這種地方他很少來。
“我先去找聯絡人,你們待在這里。”
利奇朝旁邊的地道走去。這條地道通往馬路對面的倉庫,還沒到上面,他就感覺到倉庫里有人。
利奇不敢立刻出去,他緊貼著入口,將窺視鏡伸出去。
稍微轉動窺視鏡的鏡頭,利奇的心定下來。那個人是米莉亞。
“居然是你。”
利奇一推蓋板,從地道里走出來。
米莉亞嚇了一跳,看淸是利奇後,她沒好氣地過問:“為什麼不能是我?還有誰比我對這座城市更加熟悉?”
聽到這話,利奇無法應答。對一座城市最熟悉的人恐怕是米莉亞這樣的小偷。
小偷不但知道什麼地方人多、什麼地方容易下手,還必須知道得手之後怎麼才能盡快撤離,更要知道一旦被人發現,如何才能順利逃脫。所以他們對城里的每一條街道、毎一條巷弄都了如指掌;也知道每座商業廣場有多少出入口,又有哪些暗門。
“你為什麼不在下面等著?”
利奇問道:“上面很不安全,萬一被巡邏隊的人看到,怎麼辦?”
“底下的潮氣太厲害,現在天氣又那麼冷,在里面待上一個小時,我恐怕已經凍僵了。”
米莉亞冷冷地說道。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利奇問道。
“從你到施泰因的那天開始,這里就戒嚴了,現在到處都是崗哨。”
米莉亞指了指窗口:“那邊就有一個,所以說話時聲音輕一些。”
利奇探頭從窗口往外張望一眼。
果然兩百公尺外的地方他就看到一座崗哨,兩邊是用沙包袋堆起來的臨時工事,中間是一道可以起降的欄杆。
“每一個十字路口都有這種崗哨。瓦雷丁人看到誰可疑就會把人攔下來盤問,更難惹的還是那些巡邏隊,他們不管看到誰都會盤查……”
米莉亞把此刻裴內斯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利奇就算沒看到那些崗哨也能想象此刻城里的模樣。戒嚴都差不多,把崗哨鋪滿全城,既起到鋪設眼线的目的,又可以限制人們的活動。
利奇躲在窗後角落里,他把窺視鏡小心翼翼地伸出去。
隨著窺視鏡的轉動,他看到馬路兩邊的情況。
正如米莉亞所說的,每個十字路口都有崗哨。不過最令他頭痛的還是漂浮在頭頂上的偵察氣球。
那些崗哨看不到街巷里的動靜,但是偵察氣球里的人卻能居高臨下,把底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我覺得很奇怪,你是怎麼過來的?”
利奇問道。
“還能怎麼過來?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不就可以?我有合法的身分。”
米莉亞沒有隱瞞的意思。
不得不承認有國家力量在背後罩著,米莉亞的日子過得確實比以前滋潤得多;以前當小偷時,不管到哪里都提心吊膽。現在她雖然做更加危險的工作,但是身分很正當,只要把證件拿出來一亮,一般的哨兵未必敢核實。
可惜這套辦法對利奇沒用,現在再去搞證件已經來不及。
“只能在下水道的附近想些辦法。你知不知道,在這條下水道沿线有沒有單獨駐扎的騎士小隊?”
利奇想要的就是和當初105小隊同樣的那種小隊,“最好能夠靠近市中心一些。”
一邊說著,他一邊抖開地圖。
米莉亞看著地圖,皺眉想了半天,最後她在市中心的一個位置點了一下。
利奇在裴內斯住的時間不長,但他對這座城市挺熟悉:“這里以前好像是貝爾弗萊花園餐廳?”
“那家餐廳現在從招待到廚子全都逃到施泰因。瓦雷丁人進城之後,有一個騎士小隊占據那里。”
她用手指輕輕一畫:“我們這條下水道正好經過那片街區,本來有一個出口,後來被堵死了。”
“帶我去看看。”
利奇將地圖收起來。
下水道一側是一堵亂石堆砌的牆壁,用手一拍,牆壁發出的聲音異常沉悶。
“厚度在五公尺以上。”
坎貝爾說出自己的判斷。
“挖吧。”
埃爾文從背後拔出長劍。
那不是他用慣的雙手大劍。為了行動靈便,他帶了一把輕得多的長劍。
也不見他作勢,只是隨隨便便一插,整把劍就沒入至柄。他的手腕一抖,緊接著往回一抽,一大片磚塊、碎岩石和爛渣土隨著長劍一起掉落。
一連刺了六劍,最外面的一層牆壁“嘩啦”一下塌下,露出一個兩尺深的大窟窿。
“還是我來吧。”
羅拉莉絲不想浪費時間,她劈手奪過埃爾文手中的長劍,手一震,直接投出去。
沒有任何聲音,長劍刺中的地方像是流沙般緩緩塌陷,片刻之後露出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
羅拉莉絲隨手一招,長劍飛回落在她的手里,而那些流沙則緩緩地流淌出來,散落得到處都是。
看到她出手,其它人全都發不出絲毫聲音。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所有的人里利奇是第一個恢復過來的,因為他有自信,遲早有一天他也能達到這種境界。
牆壁正如坎貝爾預測的有五、六公尺厚,另一邊是一個黑漆漆的地窖。
利奇走在最前面,他找到樓梯,順著樓梯走上去。到了地窖出口,他豎起耳朵傾聽。
他聽到女人的喝罵聲,還有小孩的哭鬧聲。
利奇頓時放心,這應該是一幢民居。
他當初聽卡門提過,這條下水道的位置原本是一條河,後來河被填平用來造路,之後那條路也因為城市的發展而被廢棄,在上面建造一幢幢住宅。這幢房子應該就是這麼來的。
利奇對貝爾弗萊花園餐廳旁的房子全都有些印象。住在這里的大多是一些中上流的人物,比如商行經理、部委里科長處長之類的人。
通往地窖的門一般不會上鎖,因為地窖里不會放太貴重的東西。利奇一拉,門就開了。
底下的人也紛紛走上去。其它人腳步聲很輕,只有米莉亞的腳步聲顯得重了些,不過這是和騎士相比,在普通人里,米莉亞的腳步算得上很輕,要不然她也做不了小偷。
轉眼間整幢房子落在他們的掌控。
房子里有一個四十幾歲的婦人,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還有兩個傭人和一個管家。這些人基本上沒有什麼戰斗力,根本沒費利奇什麼手腳就全部制住。
到了這時肯定一切以大局為重,所以包括那個小女孩在內,五個人全都被弄昏。羅拉莉絲和米莉亞畢竟是女人,心比較軟,把那五個人放到床上,又在他們身上蓋上被子。
“你們守在這里。”
利奇指向米莉亞,又指了一個帕金頓的輝煌騎士。
這幢房子是連接外面的出入口,絕對不能有失。
房子後面有後門,直接連通一條小巷。利奇拉開後門張望兩眼,然後退了回來,將身上的白色偽裝服脫下,隨手扔在角落里。在偽裝服底下是一件瓦雷丁騎士的制服。
和當初西线作戰時一樣,同盟給每個參與行動的人都准備一套這種制服。如果下水道走不通,他們打算裝成瓦雷丁人混進城。
看到利奇這樣做,其它人也跟著做。
等到他們出來時已經是瓦雷丁人的打扮,就算氣球上的偵察騎士看到他們也不會在意。
貝爾弗萊花園餐廳在街區另一頭,利奇沒在這里吃過飯,所以這一次不是他走在前頭,而是埃爾文在前面帶路。
老頭對這里很熟,顯然是常客。他沿著小巷拐了幾拐,來到一扇門前。
這應該是貝爾弗萊花園餐廳的側門,是餐廳工作人員走的通道。
埃爾文實力不如利奇,但開個門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很快門就開了。
一進到里面,埃爾文就打了一連串手勢。
其實用不著他說,包括利奇在內,其它人都能察覺這里有十四個人。
前門站的一個是負責站崗的。樓頂有一個,好像是偵察騎士。另外十二個人分散在房子各個角落,人最多的是大廳。
“我去干掉樓頂那個和門口那個。”
羅拉莉絲傳音道,她把最難的兩個挑走。
雖然原則上,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應該出手,但現在沒人會知道,她也就不介意動手。
“大廳里那幾個歸我。”
利奇同樣傳音說道,他挑的是次困難的目標。
利奇對自己挺有自信。當初為了前往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執行秘密任務,他在羅拉莉絲手底下受過訓,對於隱匿潛行頗有心得。
把目標大致分配之後,幾個人朝著各自目標摸過去。
利奇的目標距離最近。大廳就在一樓,這里原本是餐廳的一樓主廳,所以面積非常大,現在多余的桌椅已被扔出去,只留下幾張沙發。
迅速展開“域”稍微掃了一下,利奇知道里面總共有六個人。一個靠窗口坐著,一個縮在角落里寫些什麼東西,兩個人在當中空出來的地方“乒乒乓乓”地對打,很明顯是師傅在教徒弟。旁邊還有兩個人在看著,時不時還會指點兩句。
眼前景象讓利奇想起當初他剛進入105小隊的日子。
一直以來他都把聯盟的騎士看成一個個抽象符號。這些符號代表的是敵人,每殺掉一個聯盟騎士只是多了一個標記;但此刻他卻感覺這些人也和他一樣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情感。
可惜的是,對方畢竟是敵人。
利奇的心在剛才一瞬間確實被震顫,不過這只是震顫,還不至於讓他動搖;幾年來的戰斗讓他的意志變得越來越堅強。
現在的他哪怕心中充滿迷惘,需要殺人時,他仍舊會照殺不誤。
無聲無息地走到大廳門口,利奇躲在一根柱子後面。他已經做好准備,但是羅拉莉絲沒有把偵察騎士干掉之前,他不會搶先動手。
利奇的實力不管提升到什麼境界,對那些偵察騎士總是有幾分忌憚。
一個合格的偵察騎士可以聽到幾公里外樹葉落地的聲音。幸虧這個小隊駐扎在市中心,這里人口眾多、聲音嘈雜,偵察騎士無比敏銳的感知力受到極大干擾。
要是換成他們臨時落腳的船塢,恐怕除了羅拉莉絲之外,其它人剛進入這幢房子就已經被發現了。
突然一樓頭發從樓上飄落下來。
這是信號,羅拉莉絲已經得手的信號。
利奇一把抽出背後彎刀,身體一閃,迅速切入到風的縫隙之中;他的速度變得極快,卻沒有發出絲毫聲息。
剛一繞過門,他舉起右手閃電般地斬出一刀。那是快得幾乎讓人難以看清的一刀。
雖然只是一刀,但他的刀鋒在半空中連變四下,四道人眼根本難以看清的刀輪朝各自目標飛去。
刀輪像是活的一樣,居然會自己轉彎。不過離手的攻擊確實比不上握在手里的刀,遠沒有那樣變幻莫測,靈活性也不足。
攻擊角落目標的刀輪斬到人之前,在木頭桌上擦了一下,頓時桌子一角被整整齊齊削下。
斬向窗口邊坐著的人的刀輪同樣角度有些問題,刀輪在那張沙發上割裂一道極細裂縫。這張沙發是用鵝絨充塡的,一瞬間破口處像是炸裂開來,白花花的鵝絨從破口處飛出去,噴得到處都是。
一連串“撲撲”聲響傳入利奇的耳里。埋頭寫東西的騎土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就被削掉半個頭顱;窗邊騎士則是脖頸一刀,身首異處。那對正在交手的師徒,一個被同樣斬首而過,另外一個被攔腰斬斷,兩片刀輪在斬殺人之後繼續朝剩下的兩個人飛去。其中一個人實力不濟,被刀輪從肩至背一刀切開,鮮血噴出老遠;另外一個騎士顯然比其他人都厲害,雖然他也來不及做出反應,卻下意識地避開要害,緊接著他就要呼叫。
這時一道暗淡青影掠過,那個騎士突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身體一歪,腦袋骨碌一下滾到地上。
兩刀六命,利奇對自己的身手不算滿意。在他原本預期只要一刀。何況後面那刀補得異常凶險,差一點對方就發出呼喊聲。
另一個讓他不滿的地方是此刻大廳鵝絨亂飛,地上滿是鮮血,沙發被割了一道口子,桌子被砍掉一角,牆壁上還留下橫七豎八的刀痕。
如果有人闖進來,就算瞎子也可以從濃重血腥味中,猜到這里剛殺過人。
損壞的沙發和桌子被扔到後面的垃圾堆里,滿地鵝絨被聚攏成一堆燒掉。鵝絨燒焦的味道掩蓋住刺鼻血腥味。血跡已經被擦干,屍體則被扔到地窖里。
做完這些,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氣。
貝爾弗萊花園餐廳既為臨時落腳點,有一點非常不錯:這里非常幽深,花園是狹長型,正中央是一條二十公尺的車道;兩邊是花園,大門離餐廳很遠,把門一關,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羅拉莉絲的手段確實高超,她殺的兩個人是最難搞定的目標。一個是感知靈敏的偵察騎士,另外一個則是因為位置很討厭。那個哨兵站立在門口,十公尺之外就是一個崗哨,另外一邊的崗哨離他也只有一百多公尺的距離,而且天空還有偵察氣球。
羅拉莉絲不但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這個人,還得把他的屍體搬回來。
她最終成功了,不但騙過所有人的眼睛,還把門關起來。
軍隊駐地一般來說都必須有人站崗,除非駐地里沒人,或者所有人都受傷了。
不過戰爭進行到現在已經沒有太多人在意軍紀,所以就算白天把門關起來,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關上門之後,利奇他們在貝爾弗萊花園餐廳里翻找起來,他們在尋找能找到的每一塊能量結晶。
藏在船塢里的戰甲全都沒有裝上能量結晶,因為那玩意兒會被偵察網發現。
讓利奇感到失望的是,能夠搜出來的能量結晶不是很多。
“看來瓦雷丁人的局勢已經相當不妙。”
埃爾文有些幸災樂禍。
戰爭打到後期,各種物資會變得越來越拮據。瓦雷丁帝國比其它任何國家開戰都更早,而且初始時聯盟大量配備“魔方”這是一種很耗資源的戰甲,一直到瓦雷丁和蒙斯托克的戰爭即將結束,相對節省資源的“龍”才出現在戰場上。
而聯盟成功仿造龍式戰甲更在將近一年之後,瓦雷丁帝國沒有沾上一點便宜,所以打到現在,他們的國庫差不多枯竭了。
“這些應該夠我們戰斗幾個小時。”
坎貝爾踢了踢裝能量結晶的箱子,箱子才裝了三分之一,所以顯得有些空。
“如果還需要的話,可以再搶。”
利奇說道。西线反攻時,那些荒漠騎士就是這樣做的。進入敵人後方時他們兩手空空,不管是吃的、用的全都得從敵人那邊搶。
“我們幾個開車過去,給那邊的人送能量結晶,順便把我們用的戰甲搬過來。”
說話的是埃爾文。他從幾個被殺的瓦雷丁騎士身上搜出一堆證件,以及四張不同等級的通行證。
有了這些東西,他在裴內斯可以稱得上暢通無阻。沿路的崗哨會盤查普通人,卻不敢盤查騎士。
“把這也帶去。”
利奇將一塊牌子丟過去,這是他剛搜出來的。
這是一塊尺長、巴掌寬的鐵牌,上面有衝壓出來的一行瓦雷丁文字,翻譯後是“征用”的意思。只要掛上這個牌子就說明那塊地盤被軍方征用。
“有這東西擋擋小鬼倒是挺合適,萬一弄巧成拙怎麼辦?”
埃爾文提出自己的擔憂。船塢掛上這塊牌子,普通的巡邏隊不敢過去檢查,但瓦雷丁的執法隊看到了,說不定會被吸引過去。
“裴內斯四周密布監視網,你們運能量結晶肯定會被發現,掛上這塊牌子還可以有一個解釋理由;不掛的話,等著暴露吧。”
利奇根本不在乎埃爾文說的那個麻煩。船塢里留著四十幾個輝煌級的騎士,如果真的有哪個不開眼的執法隊敢靠近過去查看,肯定會死得不明不白。
“回來時你們再帶幾個人過來,這里的人不夠。”
利奇又加了一句。之前進城時為了降低風險,帶的人很少;現在占據一個不錯的落腳點之後,他才發現這點人根本不夠用。
“帶幾個人過來?給我一個具體數字。”
埃爾文要確認清楚,他現在越來越小心了。
利奇在心底暗自琢磨,市中心的行動其實用不著太多人參與,他們要進攻的只是位於市中心廣場的騎士總部,現在那里是占領軍指揮部。
“再弄六個過來,湊滿一個小隊。”
利奇說道。
埃爾文叫上三個帕金頓聖國的輝煌騎士開車離開。開車走在最前面,此刻的埃爾文說不緊張是假的。他雖然曾在戰場上浴血廝殺,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孤軍深入敵人內部。
盡管他知道以他和他身後三個輝煌騎士的實力,就算身分暴露,被瓦雷丁人重重圍困,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殺出一條血路,但心里始終沒有把握。
幸好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意外,唯一一次停車檢查是在出城的時候,不過對軍車的盤查不是很嚴,幾個士兵只是拉開車門看了看,連箱子都沒有翻就直接放行。
四輛車一路開到船塢。
看守船塢的老頭看到有軍車過來時,兩條腿直打哆嗦,等到看清開車的是自己人,立刻大大地松口氣。
“把這東西掛上。”
埃爾文將“征用”的牌子扔給老頭。
老頭接過牌子,立刻跑到門口,直接掛在門口柱子上。那里原本就釘著一根釘子,只要往上一掛就可以了。
“有這東西就放心了,這里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征用,有一段時間瓦雷丁人把這里當倉庫。”
老頭掛好牌子,轉身回來解釋道。
聽到這話,埃爾文更為放心。
把車開到船塢邊,一個帕金頓騎士搬起箱子,推開門進了船搗。
“總算有能量結晶。”
“怎麼只有這麼一點?”
里面的人早已等不及,這些輝煌級騎士可以在戰甲里靜靜等候幾天幾夜,但是讓他們在沒有能量結晶、無法啟動的戰甲旁等上兩個小時,很多人非常不習慣。
“我們摸掉一個騎士小隊,占領他們的駐地,但只弄到這點能量結晶。瓦雷丁人的情況顯然不怎麼妙。”
埃爾文一邊說,一邊把箱子放在地上。
眾人走過來大致數過能量結晶的數量,最終都搖頭,無可奈何地從中挑了四塊或五塊。
箱子里才兩百多塊能量結晶。
瓦雷丁帝國的物資越來越匱乏,對於一個小隊來說,兩百多塊能量結晶已經是一個星期的份額。但這里卻有五十部戰甲,這些能量結晶根本不夠用。
再說“仙女龍4”因為比普通戰甲多了能量鋒刃和能量護盾,所以對能量的需求比較大,能量艙可以放入十六塊能量結晶。四塊能量結晶頂多維持半個小時。
比較幸運的是,如果不開能量鋒刃和能量護盾,“仙女龍4”即是輕型戰甲,而且結構近乎完美,能量消耗遠比其它戰甲小得多,而現在這種戰甲又是在“仙女龍4”的基礎上盡可能輕量化,能量消耗又少了許多。不作戰的話,這點能量結晶倒是可以用一、兩天。
能量結晶一放入能量艙,隨著一陣低沉“嗡嗡”輕響,原本蜷縮成一團的戰甲全都活動起來。
埃爾文不打算久留,他點了六個人,又把眾人所使用的戰甲裝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相對出城而言,進城的盤查更加嚴密。好在埃爾文半個小時之前剛出城,所以負責盤查的幾個人還都記得他。
這就是人類思維的盲點。對於認識的人總是感覺比較安全,不過車上多了幾個人,又多了一大堆戰甲,負責檢查的人畢竟不是瞎子。
為首的軍官走到埃爾文跟前。他先看了看車子的前檔板,上面全都是飛灘起來的泥點,泥點不是很多,說明這輛車沒開多遠。
那個軍官狐疑地問道:“這些裝備是從哪座倉庫里調出來的?應該很近吧?要不然不可能半個小時來回一趟,我怎麼不記得附近有這麼一個倉庫?”
埃爾文早就想好應付的說詞,他遞了一枝煙過去,然後指向船塢方向。
“就是十公里外的那座船塢,現在被我們臨時征用了。”
一聽到是那座船塢,這個軍官倒沒怎麼懷疑。那座船塢不只一次被征用,那個地方靠河,夏天時船可以直接駛入,到了冬天河面上結冰,走冰橇比駕船還快。
那個軍官揮了揮手,擋住去路的欄杆緩緩升起。
埃爾文道了聲謝,將車發動起來揚長而去。
四輛車剛駛入貝爾弗萊花園餐廳就看到利奇急不可待地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們回來得正好,我正打算出去。”
利奇這麼焦急是因為米莉亞要出去和情報部門的間諜碰頭,以便確定敵人的第四個輝煌騎士什麼時候會到裴內斯。
米莉亞和埃爾文前後腳離開,原本說好頂多半個小時肯定可以回來,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人卻沒有回來。
利奇最擔心的就是出意外。
在這個關鍵時刻,一點點意外都會導致整個計劃失敗。
埃爾文把戰甲拉過來總算讓他好受一些,至少他們有一拚的實力了。
“坎貝爾呢?”
埃爾文問道。
“我讓他在地道出入口的那幢房子里面等著。”
利奇說道。
“那麼讓他負責這邊的事,我和你一起去找人。對於這片區域,我比你熟。”
埃爾文說道。
“這話坎貝爾也說過,不過你們兩個人的臉對這里的人來說太熟悉了,說不定會被什麼人認出來。你還是幫我管著這里,我行動起來比較方便。”
利奇不是和埃爾文客套,他畢竟受過訓練,當初訓練的科目包括易容改裝。
埃爾文沒有繼續爭辯,他知道利奇說的不錯,認識他的人實在太多。
再說,利奇把這里交給他意味著讓他擔任代理指揮官。私底下埃爾文巴不得利奇出點事,這樣他就能以代理指揮官的身分指揮這次行動。
利奇並不知道埃爾文的心思,他急匆匆地往外走。
在他的身後,羅拉莉絲緊追幾步說道:“外面太危險,我跟你一起去。”
“不需要擔心,這里沒有天階騎士。”
利奇搖了搖頭:“你跟著我的話,反而有可能會暴露。”
這話不是假的。瓦雷丁人性情暴虐又淫蕩,把女人視為玩物,所以為了避免麻煩,瓦雷丁帝國施行嚴格的男女騎士分開制度。
羅拉莉絲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沒有繼續堅持,而是輕拍利奇的肩膀說道:“那麼你自己小心,如果有意外發生就發警報,我們提前行動。”
“沒問題,我隨時和你保持聯絡。”
利奇指著右側耳朵,此刻他的耳孔里塞著一個很小的耳塞。一根非常纖細的金屬絲從耳塞冒出來,一直沒入發。
這是最新的通訊聯絡裝置,一般的作用距離是兩公里,他用的話可以達到七公里遠,只不過超過兩公里之後只有他發出的消息能讓別人接收到,別人發出的消息他卻接收不到,所以只能單方面聯絡。
推開前門出去,換上一身瓦雷丁騎士制服的利奇再也用不著躲來躲去。
走過旁邊那道崗哨時,他故意不等欄杆升起來,直接從底下鑽過去。
按照瓦雷丁帝國的軍規,這是不允許的。不過真的這麼做也沒人會管。只要不是警戒程度極高的區域,這方面的管制一向非常松懈。
說穿了,全城戒嚴是針對老百姓的,軍人根本不受約束。
看到一邊哨兵果然沒有注意到他,利奇徹底放心了。
米莉亞離開時沒有告訴他接頭的地點,不過利奇知道米莉亞是往哪個方向走的,所以他沿著那個方向追去。
有一點可以確定,接頭的地點不會太遠,要不然米莉亞不可能說半個小時之後能回來。以現在的戒備森嚴,想在半個小時來回只可能在方圓一公里左右的范圍之內。
一路走過去,利奇始終豎起兩只耳朵。
走過兩個街區,突然利奇的耳朵抽動一下,他聽到喝罵聲和呼救聲,那聲音是米莉亞發出的。
利奇頓時加快腳步,快速地穿行在街道和小巷之間。
雖然十字路口全都有崗哨,想繞過這些崗哨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對這片區域比較熟悉、知道每條街巷的走向,完全可以從街巷的這一頭穿到另一頭,然後橫穿馬路,再找其它小巷穿行,絕對能一個崗哨都不碰。
只不過一般的人沒膽子這樣做。十字路口的士兵不是瞎子,橫穿馬路肯定會被他們看見,這會招來執法隊。
利奇也知道這樣會把執法隊招來,但此刻米莉亞更重要,她如果落到瓦雷丁人手里就麻煩了。
一邊跑,他一邊思索怎麼對付執法隊?
連續穿過三個街區,米莉亞的聲音越來越近。從一條街巷里穿出來,他看到米莉亞被逼到路邊,一群瓦雷丁士兵圍攏在周圍,兩個軍官正緊緊抱住米莉亞、上下其手。
此刻米莉亞的模樣異常淒慘,她的上衣被撕開,雙乳跳出來;褲子同樣也被撕開,雪白屁股露出大半,不過褲子撕得不夠干淨,還有幾條布片吊掛著,更增添一絲誘惑。
“混蛋。”
利奇大喝一聲搶步上前。
這一聲大喝將圍著米莉亞的士兵全都嚇了一跳,兩個軍官也停下來,因為他們能感覺到那喝聲讓他們的心髒為之震顫。
根本不等他們反應,利奇已經出手了。他一把抓過一個軍官,甩手一個耳光,然後又抓起另外一個軍官,又是一個耳光。
這兩記耳光打得非常重,把兩個軍官抽得飛出去,身體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才重重地砸在地上。
兩個人一倒下就再也起不來了,他們的脖子扭曲著,身體不停地抽搐,嘴里噴著白沫。
一看到長官被打得這麼慘,那些士兵不是義憤填膺地衝上前去,而是脖子一縮全都往後退,小腿打著哆嗦。
剛才他們攔下這個全身男裝的女人,這個女人說過她是一個騎士的玩物,當時他們以為是托詞,現在看來是真的。
和騎士搶女人根本就是找死。
這時那些士兵看到異常香艷的一幕。只見利奇一把將米莉亞橫著抱起,雙手掰開她的下陰察看,嘴里則說著:“你讓他們碰過了嗎?”
看到騎士大人這麼直接,那些士兵一個個鼻血直流,老二被刺激得高高觀起。
但是興奮之外,更多的是恐懼。他們知道如果不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他們都會死得很慘。
“沒有、沒有,我們絕對沒碰。”
“是啊,是啊!我們的長官連褲子都沒脫呢,怎麼可能碰。”
“騎士大人,您不能這樣冤枉我們啊。”
利奇一瞪眼,朝著那些士兵罵道:“全都給我閉嘴,我自己會檢查。”
一邊說著,他抱著米莉亞拐進旁邊的小巷,猛地推開一扇門。
開在這條小巷里的門全都是後門,正對廚房或雜物間之類的地方。利奇推的是雜物間,他把米莉亞朝一個箱子上一放,把她的兩條腿高高舉起,膝蓋頂到胸口位置。
米莉亞閉上眼睛。她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她討厭男人,特別是像利奇這種荒淫好色的男人,一直以來她都盡可能躲著這個家伙,沒有想到最終沒有逃脫魔掌。
“等一會兒瓦雷丁的執法騎士肯定會過來,我需要你的配合才能蒙混過去。”
利奇在米莉亞耳邊輕聲說道。
米莉亞原本還有些抗拒,聽到這話頓時不敢動了。
突然,她感覺一個又熱又硬的東西頂住她的陰部。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眼淚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轉。
一陣異樣酸麻直衝米莉亞的腦門,她差點昏過去。這感覺太強烈了。
米莉亞知道利奇手段高超,她看過姐妹們被弄得死去活來,也聽過他們談論和利奇做愛的感受,此刻她終於嘗到滋味。
米莉亞感到小腹微微一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底下流出來。
這讓她趕到異常羞澀,只想找一個地縫躲進去。
就在這時,米莉亞感覺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甚至感覺自己快要被劈成兩半。
這和以往割傷手或摔傷的痛楚完全不同,除了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癢。
痛還能忍受,癢就難忍了。幸好兩者混合在一起互相衝淡;就算這樣,米莉亞仍舊忍不住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利奇沒有一插到底,那樣米莉亞肯定會受傷。她的陰道太緊窄了,簡直和當初的索菲有得拚。
將性器插入三分之一,利奇停了下來。他的手在米莉亞身上不停地拍打、揉捏著,性器也在米莉亞的陰道里小幅度震動旋轉;從手上和性器上透出的一縷縷斗氣迅速滲入米莉亞體內,刺激附近的每個敏感部位。
原本是疼痛夾雜奇癢,前者感覺更強烈一些;被利奇一弄,米莉亞的感覺立刻顛倒過來,讓人難以忍受的奇癢開始占據上風。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那劇烈痛楚似乎漸漸融入奇癢之中,兩者不再互相抵消,而是疊加在一起。
突然她感覺身體一沉,那根給她帶來痛苦和舒暢的東西一下子盡根沒入。
這一次沒有痛苦的感覺,只有讓人發狂的快感。
米莉亞以前聽姐妹們說過,被利奇插入時,整個人像是飛上天堂,美妙得無法形容;又像是被拽入地獄,痛苦得只想快點死去。
以前她根本無法想象這是怎麼一番感受,現在她知道了。
好在這種刺激來得快,去得也快。米莉亞終於能喘一口氣,剛才那一下子差點讓她的心髒停止跳動。
稍稍放松一些的她,第一個感覺就是脹。
她以前就知道利奇的老二是特大號的,那根東西很粗很長也很硬;現在真正承受過之後,她終於知道有多厲害。那東西塞得她的陰道滿滿的,就像莫妮卡說的,連尿都快擠出來了。
米莉亞知道,這第一口,自己就吃撐了。
只要一想到將來自己和其它姐妹一樣,經常被這個家伙弄得死去活來,她就感到陣陣的害怕。
心里感到恐懼,但身體的反應卻截然相反。
隨著利奇抽插幅度漸漸變大,米莉亞緊窄的陰道漸漸被疏通,雖然仍舊很緊,但是分泌得越來越多的黏液讓滑動變得越來越順暢。
龜頭冠狀邊緣在緊繃壁肉上輕輕刷著,頂到盡頭時還用力地往里面鑽上兩下,這已經足夠讓一個女人發狂。更何況利奇的性器上帶著一絲斗氣,斗氣散布在性器表面,讓這件凶器變得如同一把毛刷似的。
這招別說用來對付初經人事的米莉亞,就是阿麗亞娜或莫妮卡也肯定受不了。
米莉亞早已意亂神迷,她的嘴里時而高充,時而含糊地叫嚷著。此刻她真的分不清到底身處於天堂還是在地獄之中?一波波的快感衝擊她的大腦。
巷子口一陣人聲嘈雜,一隊執法騎士跑過來。他們接到報告說有人連續穿越幾個街區,所以跑來看看情況。
剛到這邊就看到地上躺著兩個軍官。
為首的執法騎士看了一眼兩個軍官受傷的部位和狀況,立刻知道下手的是一個騎士,而且至少是一個王牌騎士。
再一聽旁邊小巷傳出來“嗯嗯啊啊”的聲音,以及地上的破布片,他大致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說吧,發生什麼?”
一個執法騎士抓過一個士兵問道。
“這個……我們…碰上一個小妞,小妞男扮女裝……我們感覺有些可疑,所以把她攔下來詢問。”
那個士兵眼珠骨碌碌直轉,他在想應該怎麼說。
從道理上來說,他應該偏向自己人、應該為兩位長官說話,但這件事涉及騎士,而且他兩位長官十有八九已經被廢掉,不是腦震蕩就是殘廢。
兩邊一比較,那個士兵立刻有了決定,他的口齒也變得清楚起來。
“那個小妞長得不錯,我們的長官見色起意就找個借口,想要把那個小妞辦了,沒想到那個小妞說她有騎士罩著,我們的長官根本不相信,所以就……”
他指了指地上的那堆布片:“沒想到,這位騎士大人找過來,他兩巴掌把我們的長官打成這樣。”
旁邊的士兵也已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他們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在旁邊點頭;有兩個還想將功折罪,在一邊補充細節。
聽到是這麼一回事,那隊執法騎士說不出話。他們原本以為是騎士和普通軍官爭風吃醋,為了搶一個女人而動手打架,沒想到居然是普通軍官想搶騎士的女人,被騎士揍了。
雖然兩種情況都是觸犯軍規,但前者是兩邊都有錯,而且行為惡劣。後者就不同了,為了維護自己的女人而出手,雖然違反軍規,但情理上完全說得過去,是男人就受不了這種事。
再說,執法騎士也是騎士,肯定幫自己人。普通人在騎士的眼里和螞蟻沒什麼兩樣,兩只不知好歹的螞蟻居然敢冒犯騎士尊嚴,在他們看來原本就應該被當場打死,現在已經夠客氣了。
按照慣例,他們既然已經過來,肯定要盤問一番,但發生糾葛的雙方,其中一方人事不省,根本沒辦法接受訊問,另外一方正“忙著”實在不便打擾。
除此之外,利奇的做派像極那些高官子弟,他的年齡也像,而且年紀輕輕就有王牌的實力,在瓦雷丁帝國只可能是豪門世家的子弟。
這些執法騎士根本不想招惹這樣的人物,他們很清楚,就算把人抓回軍法處,頂多一刻鍾,那個人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出來。
為首的執法騎士撓了燒頭,最後從口袋里掏出傳訊單,撕下一張遞給那個士兵。然後他指著巷口:“等一會兒他出來就把這東西給他,讓他去軍法處做個筆錄。”
這根本就是敷衍了事。
如果要正式傳訊的話,他應該問明利奇的姓名和身分,在單子上填好,而且留下一份存根;但現在他給的只是一張空白傳訊單。
在他看來,利奇如果願意去做筆錄,自己會把單子填好;不願意去的話,傳訊單會被隨手扔掉。
為首的執法騎士情願利奇不去做筆錄,因為利奇前往軍法處只會為了一件事:不打算放過躺在地上的兩個軍官。
他早就聽說這些紈褲子弟心眼狹小,最受不得氣,而且以整人為樂,犯在他們的手里連死都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