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93章 禍亂朝綱的貴妃(18)
春曉慢慢睜開眼,眼前的景色漸漸清晰,雕梁畫棟的撫春殿內沉浸在一片夕照的霞光里,綿軟光滑的綢緞被褥下的身體酸軟無力。
她慢慢撐起了身體,睜開的眼中一片郁卒,幾乎是咬著牙罵道:“陸驪龍!陸驪龍……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春曉緊緊攥住綢被,青絲披泄而下,面色蒼白,背後濕漉漉的像是出了一層冷汗。
“啊。”她輕聲呻吟了一下,憤憤地將枕頭摔到了低下,冷冷地看著那花樣馥郁的繡花枕頭。
狗日的陸驪龍。
她本以為即便入了宮,也不必急著脫離世界,怎料到那個狗皇帝竟然有變態的性癖,新婚之夜她不堪忍受昏死過去,隔了幾日,就被他灌了性癮之藥。
因為那可怕的性癮發作,幾乎日日離不開男人,她便脫離了這個世界。
本以為逃過了女配幼年那場生死劫,這個世界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沒想到她脫離世界之後,竟然拿到了不合格的評分。
在世界回放里,在她入宮後不過七年,整個大梁朝都被推翻了,不僅皇位換了敵國來坐,整個皇室都被殺得一個不留,更別提什麼小皇子男主了。
春曉扶了扶額頭,暗罵一聲,到底是哪里還有問題?她竟然從世界回放都沒看出來大梁朝到底是被那只黑手在幕後陰了。
因為只能回來修復這個世界,春曉再次進入了這具幾乎要被玩壞的肉體。
該死的陸驪龍根本沒有好好滿足這具身體,她現在一附體就能感受到身體幾乎干涸的渴望,像是一把火源源不斷地燒著,沒有熄火的水源,這把火便燃燒著她的生命力。
春曉開口便是嘶啞的嗓音,弱弱地,“水。”
侍女們似乎都守在殿外,她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句,才有人小步跑過來。
“娘娘,娘娘您醒了。”
春曉閉了閉眼睛,慢慢喝了一口溫熱的碧螺春,靠在床沿上,垂著眼睛,慢慢地呼吸。
“現在是哪一年了?”她開口道。
侍奉在一旁是池月,她從國公府帶來的侍女,恭敬地端著托盤,席地而跪,聞言低頭回:“回娘娘的話,如今是永正八年,九月十五,眼下剛過申時。”
將一杯茶喝盡了,她將杯子丟回盤上,懶洋洋地抬起眼簾,看向不知名的方向,“竟已兩年過去了。”
這兩年可熱鬧了,雖然她在入宮後便脫離了世界,但是這具身體在後宮里的劇情,一點沒有少走,侍寵、宮斗、懷孕、難產……精彩得很。
春曉揉了揉眉頭,那位叫淵的上司送的新式休眠艙很好用,脫離身體也很順利,留下的肉體的劇情自主性也很強。
只是她搞不明白,為什麼她脫離了世界,這具身體也在走劇情,這個世界的走向還是像脫了韁一般,狂奔向一個玉石俱焚的結局。
究竟是哪里出了錯,是休眠艙的問題?
還是這個世界有什麼,被她忽略的細節?
“娘娘。”
春曉點了點頭,看向池月。
“國公爺在外站了已有一個時辰了,前頭娘娘在小憩未敢打攪您,如今可要見他?”
春曉靠在床上,慢慢整理著腦子里這兩年的記憶,雖是入了宮,但每隔一段時間,也能見一見家人,不過國公府的兩位,像是很少來探望。
而這次這位國公爺來探望,多半是因為她上個月難產,險些一屍兩命。
春曉慢慢坐起身,讓池月服侍她更衣,洗漱了一番,又撲了些脂粉。
是的,難產。
她入宮後不久,原著里男主的母親也跟著入了宮,男主的母親是位出生卑微的鄉野女子,容貌清秀生性軟弱,很得陛下喜愛,被封為戴妃,而春曉這具身體身為惡毒女配也狠狠和她斗了一番。
去年二人同時懷孕,今年七月初春曉難產,誕下一個死胎,沒過兩天,那戴妃就生下了健康茁壯的小皇子,皇上的第七個兒子,七皇子。
七皇子出生那天,天有異象,九星連珠,一場雨連下叁洲,潤澤萬萬土地,戴妃夢到有紫龍來自東方,當夜便產下小皇子。
陛下喜獲麒麟兒,賜名陸拂,有龍氣照拂王土之意。
前幾天,這具身體養好身子去逛花園,遇上帶著小皇子曬太陽的戴妃,她那大侍女怪聲怪氣說,陛下夸贊小皇子強壯,長大了定能親手獵虎呢!
春曉為之不恥。這具身體才十五歲,怎麼和那個二十歲戴妃比生育能力?就算進化得再厲害,到底盆骨還未長成。
春曉在唇上塗了一點口脂,便讓侍女帶國公爺進來。
侍女的腳步聲匆匆,打開的殿門外涌來一陣微風,先是一道身形高大的影子逐漸於霞光拖長進來。
春曉坐在正位,抬起頭,看到了面無表情的謝關元。
兩年未見,這位旋周叔叔還是一如既往地冰冷俊美,眉頭習慣性微皺,似乎萬事萬物都動搖不了他的心神。
春曉有些怔怔,明明只是進出一個世界的時間,這里已過了兩年,如今她是後妃,他是臣子。
一身黑色衣袍,需要春曉仰望的男人慢慢低下頭,行禮,“貴妃娘娘萬安。”
春曉醒神,向池月使了一個眼色,她便帶著殿內的侍女退了出去。
空空蕩蕩的大殿內,只余下單膝跪在地上的謝關元,以及倚靠在貴妃榻上的春曉,她赤著腳下了榻,幾步走到他面前,虛托著他的手臂,將他扶起,“二叔叔不必多禮。”
男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慢慢抬起頭,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帶著壓迫力,垂眸打量著少女,目光冷冷,眉頭輕皺,“軟軟?”
春曉挑了挑眉,雖說謝岑丘給她起了一個小字,喚了好些年,可是謝關元可從來只連名帶姓地叫她。
“旋周叔叔?”她歪著腦袋看他。
他抿著唇,神色冷峻,一雙眼睛仔細看著她,像是要剝了她的皮看清楚一般。
春曉的耳朵有些熱,搖了搖他的手臂,“旋周叔叔不認得我了?”
他搖了搖頭,推開了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的眉心,盯著那里看了一會,“你最近可還好?”
春曉下意識摸了摸眉心,她知道那里如今有什麼,方才照鏡子的時候她看到了,這是自從中了那性癮藥之後,出現的副作用。
大概那藥具有損害肝髒的副作用,她的眉心長了一粒小小的紅痣,並不完整的蜘蛛痣,如細筆朱砂輕點,像是雪上一點鮮血,襯得原本風華清冶的容貌,多了幾分不容於世的妖艷魅惑。
這具身體像是枝頭的一粒水蜜桃,熟透了,芬芳彌漫,輕輕一碰,便能破皮流出甜蜜汁水。
“哪里會好?”
她咬了咬唇,不等謝關元避開,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摟住了他勁瘦的腰肢,低聲啜泣著,“你不知那陸驪龍對我做了些什麼,你與小叔叔怎麼不來看我。曉曉好委屈,我好痛苦……”
她哭得肩膀顫顫,謝關元的掌心又開始出汗,捏了捏拳頭,沒舍得推開她,最後閉了閉眼,虛虛拍了拍她的肩頭,“你小叔叔去邊塞了,我忙於謝府事務,不得抽空來見你。”
“這可是實話?”春曉仰面,梨花帶雨地看向容貌冷峻的青年,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盯著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匆忙錯開,沉默了一會,嘆了一口,幽幽道:“你自入宮後,像是變了一個人。殷風來看過你一次,回去後便道有人掉包,瘋找了大半個梁朝,最後跑去了邊塞。”
春曉瞠目結舌,眼淚都忘了流,指尖不自禁顫抖,謝岑丘,他如何看出來的?
謝關元抬手碰了碰她落下的額發,道:“倘若你小叔叔如今回來,見到你此刻模樣,大約便能不再發那勞什子瘋了。”
春曉驚慌之下,將原本的目的忘了一半,下意識反問道:“二叔叔這般說,可是也覺得我前後之間判若兩人?”
謝關元不言。
顯然他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方才見面,猶疑地喊了她一聲“軟軟”。
他只說謝岑丘,卻沒說自己也認出來了。
“如今,二叔叔又覺得,我就是軟軟了?您是從哪看出來的?”
春曉無法明白,明明同一具肉身,不同之處是如何分辨得出來?
換作是她,一定不能。
謝關元沉默片刻,喉結滑動,“眼睛。”
春曉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眼尾,怔忪片刻,又咬了咬唇,“不提這個了,二叔叔,我如今需要您的相助。”
她緊緊抓住他的衣襟,謝關元無法推開她,便只能僵硬著身體,隨著她抱著,卻也沒有像從前那樣嚷著成何體統,他道:“你說。”
春曉:“二叔叔一定要答應幫我,只有您可以幫我了。曉曉什麼也沒有了……”
謝關元心尖微顫,他掐緊了手心,壓抑了那絲不該有的痴念,沉聲道:“你需要我如何幫你。”
春曉微微一笑,伸手摟住他的脖頸,踮腳去看他的眼睛,“謝旋周,給我你的精液。”
(謝關元:震驚!)
(謝岑丘:你不願意就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