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45章 禍亂朝綱的貴妃(70)
謝岑丘不接話了,春曉就站了出來,“謝旋周,我如今已經不是你可以管教的人,既然你見到我便來氣,此後我都不會再踏入國公府一步。你可以在族譜上將我除名,但我想要做的,絕不會因為你而改變。”
鬼才要來受謝關元的氣,春曉一開始見到他唯一一點欣喜都被他折騰光了。
小叔叔見到她,高興地抱她,謝關元倒好,一下子將她罵的狗血淋頭!
她冷哼了一聲,拂袖便走。
謝岑丘抬步要追,但是看到謝關元不斷發顫的左手,還是暗嘆了口氣,留下來。
左右明日他可以梳洗好了再入宮去尋她,只是這二哥就作繭自縛了。
女子走後,謝關元緊抿著唇,神色愈發森寒。
“二哥,你已經不再喜愛軟軟了?”謝岑丘想不通,謝關元明明重傷垂危還在夢里叫她的名字,為何見面了,還要和她鬧成這樣。
謝關元掃了他一眼,“見了就想罵她!”,他走過去,將插入地里的長劍拔出。
謝岑丘張張嘴,又要說什麼,才聽到謝關元輕輕的聲音,“她也不想要見到我。”
“為何?”謝岑丘皺眉。
謝關元收劍入鞘,背對著他,“今日我當著她的面,向謝春岙拔劍。”
謝岑丘沉默了,半晌撫掌:“不愧是您。兄長威武。”
謝關元面無表情回過頭,“謝殷風,你在嘲諷我?”
謝關元沉著臉,銳利的目光盯著謝岑丘,冷聲道:“祠堂經久未修理除塵,今夜就由你去陪伴列祖列宗。”
他頓了頓,目光帶了凶氣,“順便向列祖列宗聊一聊,謝家第叁十六代孫謝岑丘干了什麼狼心狗肺的好事!”
謝岑丘本就嫌棄自己如今滿身風塵,更別提結滿蜘蛛網的祠堂,他要好好梳洗一番,打扮得風流倜儻去見他家軟軟。
他一口拒絕:“我不去。”
謝關元彈指拔劍,“由不得你。”
劍氣如霜,謝岑丘慌忙躲避,無奈道:“謝旋周,你是在拿我撒氣。”
謝關元沉默直刺。
謝岑丘旋身避開,抽出玉骨折扇阻擋,輕嘆一聲:“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老樹開花,老房著火。”
謝關元找到機會,一腳將他踢下了蓮池,怒:“孽畜!”
謝岑丘自覺干的那樁丑事對不住二哥,也對不住謝家列祖列宗,就任由謝關元罵他,也不從池子里爬出來,就站在那等謝關元走了,才慢慢爬出來,嗅了嗅自己袖間的味道,皺了皺眉。
謝關元回到原先的臥房中,打理了一會,坐在那擦劍,擦了半晌,不知從哪摸出一根魚竿,拎著魚竿出去釣魚了。
而謝岑丘,則擰干了衣服,甩甩袖子,面帶笑容地去了扶雲山莊。
謝家破敗,他謝叁郎過不了苦日子,便去好友那打一打秋風。
——
春曉回到宮中,告訴池月司庭只受了輕傷,不用慌張,想了想又告訴她謝家兩位沒有死,如今已回了謝府,然後將一兜零嘴帶給了小陸拂。
陸拂抱著一兜的零嘴,取出一支撥浪鼓搖了搖,眼睛亮亮的,小臉漲紅:“都是給阿拂的?”
春曉摸了摸他的腦袋,“喜不喜歡?”
小皇帝露出了甜甜的笑,潤黑的鳳眸彎彎的,天真又無害,“阿拂很喜歡!”
春曉不知為何想起了謝關元的話,阿房宮只是她隨口和司庭提的,沒想到他真的著手修建的。
在她快要忘卻的記憶里,像是有個男鬼曾承諾說,要為她修建一座龐大的殿宇,最華麗的陵墓,將阿房宮送給她。
不知道她死後,他有沒有為她修建……
春曉忍不住搓了搓他白嫩的臉蛋,開玩笑道:“陛下,本宮最近在修建一座奢華的宮殿,有人說國庫不豐,我不該勞民傷財去修殿宇,陛下是怎麼看的?”
陸拂歪了歪頭,抱著一兜玩意,道:“是什麼樣的殿宇?”
春曉想了想,將她對司庭說過的那幾句戲言說了出來,“覆壓叁百余里,隔離天日。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鈎心斗角。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日之間,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陸拂遐想了一番,道:“母妃會帶著朕一起住進去嗎?”
“為什麼不呢?”春曉彎唇一笑,原著里妖妃也是處心積慮修建殿宇長生台,可是勞民傷財,那些建築不等完工,在她死後,統統被新帝毀了。
陸拂笑得靦腆,“母妃要一直陪著朕,朕都聽你的。”
她失笑,“陛下真是太可愛了,讓我捏一捏。”
陸拂笑容更大了。
春曉發現這小孩有點昏君的潛質,很愛聽馬屁,“陛下的小臉蛋真軟!”
他的小臉通紅。
春曉又說:“陛下生得俊俏極了。”
陸拂被夸得有些上頭,忍不住挺了挺小胸膛,自信:“朕會一直這麼好看,世間再不會有比我還要好看的男子!”
春曉又笑了,太臭美了。
逗完了小孩,春曉便趕他回去念書了。
一個人坐在殿內,她慢慢皺起了眉頭。
原著里春岙與謝家兄弟都是死了的,如今竟然都還活著……這是叁個很大的變數。
若是春岙一直老老實實做他的私塾先生,便不會影響到她的任務——對於謝關元說的那番話,春曉並非一點不信,只是半信半疑。
而謝家兄弟,多半是要回歸朝堂。
而他們一旦回來,安穩的朝堂局勢便會被打破,屆時她拉攏的武將力量未必不會重新站隊,而謝岑丘的那些人脈關系,也不能夠隨心所欲地利用了……
春曉扶了扶額,她覺得自己到底是個冷心冷肺的人,如今看來,這叁人死了,比活著對她的用處大多了。
她在杯中茶水蘸了蘸,在桌上劃了叁個點。
對於春岙,要查探他究竟有什麼瞞著她的秘密,若是沒有便好生安頓住他,若是有謀反之心……
春曉閉了閉眼,她並不想對阿岙下手,他是她在這個世界最親密的人,是她雙生的弟弟。但願他不要讓她失望。
對於謝岑丘,這不算難辦,她相信謝岑丘會幫助她。
只有謝關元,就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又古板又倔……
她想了想,最後想出下策,若是他一意孤行要清君側,她便與司庭聯手,將他發配去南疆,再也不准許回來。
說到發配,春曉又猛地想起了邊塞那個豐靖川,如今算算時間,應該在回京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