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時候,祝星夏獨自一人去看電影。
苗甜甜忙著跟校花約會,根本就沒空陪她。
祝星夏將手機關機,安靜地看著電影。
是一部講述親情的感人電影,來看的人寥寥無幾。
祝星夏看哭了,里面的情節實在感人。
里面的兄弟自小失去雙親,兩人相依為命,從小在村子里撿垃圾生活,給同村的人放牛換取糧食吃。
村長對他們還算照應,聯系了十里八鄉,讓沒有孩子的村民收養他們,有的想要哥哥,有的想要弟弟,就是沒有想法同時要兩個。
兄弟倆不想分開,便告訴村長他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村長沒有法,幫他們更多了,這時候村長老婆不願意了,罵村長說那倆小孩兒其實是他的私生子。
氣得村長暈了過去,嚇得他媳婦兒再也不敢亂講話。
那倆兄弟就這樣過了十幾年,他們也上了學,太窮了,哥哥只上了初中。
弟弟學習好,哥哥外出打工供弟弟上學,弟弟也爭氣,考上了縣上的重點高中,又考上了京都最好的大學。
哥哥外出打工的時候,受過一次重傷,虧了身子,於是回到村里種地。
弟弟畢業後留在大城市做了高管,他不想再回到那個貧窮的小山村。
但是有一天,村長給他打了電話,說他哥哥快死了。
讓弟弟趕緊回去。
公司老板不讓他請假,說公司離不開他。
弟弟說那是他哥哥,世上對他最好的人,現在哥哥快死了,他必須趕緊回去。
老板看他重情重義,便讓他回去了。
弟弟趕回去的時候,哥哥還吊著一口氣,他對弟弟說:“哥這輩子,唯一最遺憾的就是,沒有看到你娶媳婦兒。我床下藏了一千塊錢,這是給你的結婚前,弟弟,好好活下去。”
說完,哥哥走了。
弟弟哭得像個孩子,說哥哥我還沒報答你,你咋就這麼去了。
村長也哭了,罵弟弟白眼狼,哥哥身子一直不好,他卻從來不關心。
弟弟很後悔,他說了很多話,都是對不起哥哥的話。
祝星夏看到這里,覺得這才是親情,感動的她稀里嘩啦。
直到她聽到後面一對情侶的談話:“聽說演哥哥弟弟的這倆演員是同性戀,還能上映?”
“我看這劇情也不行。哥哥是不是喜歡弟弟?”
祝星夏聽到這里,就有點坐不住了,站了起來:“你們憑什麼這麼說?這個是親情電影,不是你們嘴里說的那樣!而且人家就算是同性戀又怎麼了?礙著誰了?還不能演哥哥弟弟了?人家演員演的角色就得因為自己是同性戀而亂倫?”
那對情侶嚇了一跳,覺得遇見了神經病,趕緊走了。
祝星夏氣得不行,這時電影就剩了叁個人,加上她。
電影的結尾是弟弟娶了老板的女兒,然後帶著老婆回去看哥哥,這時候哥哥已經被埋藏在墳墓里了。
祝星夏剛想走,其他兩個人走了過來。
“你們有什麼事情嗎?”祝星夏擦了擦眼角的淚,問。
“你好,我們可以請你吃飯嗎?”其中一個人摘下口罩,笑眯眯地問。
祝星夏差點尖叫,“你是!弟弟!”
西餐廳包間。
“我覺得你們演的很好,尤其是華先生,把哥哥的感情演的很厚重,尤其是兄弟兩個之間血緣的牽絆。”
演哥哥的叫華森,弟弟叫方清池,兩個人是娛樂圈非常厲害的演員,長得也非常出眾。
“實際上,我們兩個現實中也是表兄弟關系,跟角色相反,我是哥哥, 他是弟弟。”方清池道。
祝星夏切了一塊牛排,有些不解:“你們為什麼要請我吃飯呢?”
他們兄弟兩個互看一眼,華森笑道:“因為我們覺得你對同性戀的態度很好,而且你在影院說的話我們也都聽到了。”
“這也沒什麼的,雖然咱們這個社會對同性戀並不接納,不過我尊重每一種愛情和性取向,因為這是作為人的基本特權。”她以前跟著養父母在村里生活的時候,也看到過兩個男的摟摟抱抱,互掐屁股的場景。
養母說他們是兔子爺。
那時候她不懂,以為是兔子的爺爺。
“我們兩個不僅有血緣,也是同性戀人的關系。”方清池正色道。
祝星夏撓了撓臉頰,“那電影里,你們演的……”
方清池微微一笑:“這個小夏你不要誤會,電影里我們只是普通的親兄弟。”
她還以為自己罵錯了,她覺得他們在電影里演的太純潔了,那種神聖的親情感,真的不敢讓人產生一絲褻瀆。
這同時也是祝星夏向往的親情。
“我和阿森也是用了十幾年,才讓我們的父母接納,這條路不好走,而且我還是有血緣的親兄弟。”方清池嘆了口氣,說道。
華森自帶憂郁地雙眸看著他,在他肩膀上靠了靠。
“不過你們為什麼會告訴我?不怕我說出去嗎?”祝星夏問。
“沒關系,反正我們也要退出娛樂圈了,以後我們會到國外生活。見了你,也是覺得有緣。若是你以後遇到什麼麻煩,可以找我,這是我的手機號,還請收下。”方清池將名片遞給她。
祝星夏收了下來。
叁人談了一下午,祝星夏晚上的時候才回去。
她對於感情,有了更深的理解。
不管是親情升華成愛情,還是愛情升華成親情,他們都是需要一個過渡期的。
而她和哥哥的不倫,一開始除了血緣,並沒有一絲感情,也不包括親情。
而祝珩恐怕最初也只是覺得她只是一個有血緣的陌生人,後來兩個人做了很親密的事情,這種感情從陌生變為莫名的感覺,後來變成了喜歡,愛情。
想通了這些,祝星夏沒有更開心,反而是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她的想法是很扭曲的。
從小到大,祝星夏沒有感受過一絲一毫由親情帶來的溫暖,一開始她以為養母是的,後來才知道,那只是愧疚轉化的好而已。
晚上十點,她給祝珩打了個微信電話。
接通後,祝珩問道:“小星,哥哥給你發消息怎麼沒有回,今天跟媽媽打電話,媽媽說你出去了,玩的開心嗎?”
祝星夏不想說話,安靜地聽著祝珩的聲音。
“喂?小星?”耳邊是哥哥清雅的磁性嗓音,因為電流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哥哥,我們真的不能變回普通兄妹關系嗎?”祝星夏心里難受,被大石頭來回碾壓的那種痛到窒息的感覺。
祝珩沉默了,他將手機貼在耳邊,聽著那邊妹妹傳來的呼吸聲。
不會有人知道祝珩每次聽到這些話時候的痛楚,這是一種折磨,讓他精神足矣崩潰的折磨。
“可是小星,哥哥愛你啊。”祝珩說完這句話,眼里的淚再也忍不住滑了下來。
手機已經被掛斷,寢室里,祝珩住的是獨寢,沒有人能看到他此時的脆弱。
祝星夏很難過,難過的無法呼吸。
她和祝珩,難道真的要至死方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