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男今年芳齡一十八,來自一個捕快世家,祖上三代都是吃六扇門這口飯。
她爹老章捕頭一共有三個兒子加上她一個小女兒,可惜她三個哥哥都紛紛在辦案時壯烈犧牲,章家香燈因此只剩下她一人。
章老頭原本也沒指望她會繼承自己衣缽,沒想到小丫頭從小就不喜歡女紅刺繡,反而喜歡舞刀弄槍,而且天資聰穎,任何拳法刀法一學就會。
“看來咱們章家每一人生下來都是吃官家飯的……”章老頭在慨嘆之余,也不禁有點歡喜,畢竟他家傳的章家刀法終於後繼有人了。
所以章雅男自小就隨著爹爹練武,七歲時就把年紀比她大好多的男孩子打得落荒而逃,十五歲時就和章老頭一起追捕悍匪。
很多綠林大盜以為她只是一個小姑娘根本就沒有把她看在眼里,等到一交手才曉得大錯特錯,大部分人都在幾招之內被她殺得頭破血流,只能束手就擒。
從此之後,她的捕快生涯就開始了。
她每天提著刀與其他男捕快一起追捕匪徒,而且比他們還要賣力。
她屢次三番立功,很快就被升為捕頭一職,帶領著一群年紀比她大得多的男捕快。
雖然她和其他同僚一起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武功甚至比他們都好得太多了,但其他捕快從來沒有把她當成一個男人看待。
原因很簡單,無論她舉止言談如何豪邁,她那俏麗的臉蛋依然告訴大家她是個不扣不折的小美人。
雖然她盡量把自己胸部扎起來,但那高豎的雙峰依然不聽話的鼓起來。
而且小姑娘年紀不大,但卻長得非常高挑,一雙長腿經常惹得其他同僚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她是非常希望自己是個男孩子,以此彌補爹爹喪子之痛,但現實就是她總歸是個女兒身。
她第一次察覺到這個分別是有一次和同僚們練完武後,那些男捕快一身大汗就隨手把上衣都脫了。
她突然之間被一群半裸壯漢包圍著,看著他毛茸茸胸部,她不由自主的臉紅耳赤了。
那些捕快看見平時英姿颯爽的鐵血女捕快竟然一臉尷尬,都樂了。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色後就突然之間一起脫下褲子,露出了一雙雙毛腿以及掛在雙腿之間的一根根陽具。
章雅男小時候曾經與兩個英年早逝的哥哥一起在河里游泳,見過男人這玩意,但面對著那麼多這玩意兒,這可是破天荒頭一趟。
她被嚇得尖叫之余,一雙腿不由自主的急速後退,趕緊逃離現場。
那些捕快們看見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勇女捕快竟然落荒而逃,都紛紛仰天大笑。
那天章雅男跑到老遠老遠後才停下腳步,心中依然砰砰亂跳。
她不是個三歲小孩,隱隱約約知道那玩意是什麼東西了。
“就是那玩意,進入女子體內後,我們就會懷孕……但為什麼那麼丑的啊?”
簡單點說,章雅男並非首次看見男人那玩意了,可是當她見了庾靖風那巨龍時還是不禁心中狂跳。
“這人的那玩意兒怎麼會如此龐大?與老趙老吳他們的簡直有天淵之別!”
她心中雖然在胡思亂想,但手上的刀依然是蓄勢待發,只要庾靖風一動,她的刀就會迎頭劈下。
庾靖風不想與官家糾結不清,他右手一揮,地上的袍子馬上隨著他的手勢而飄起來,輕輕的落在他手中。
他隨意的把袍子披上,向身前的美麗女捕快笑了笑,“失敬失敬,原來是蘇州城大名鼎鼎的鐵血女捕快!請恕庾某人失陪,後會有期了!”
他如此一說,章雅男就曉得他准備開溜,馬上嬌咤一聲,手中刀一招海底撈月,閃電般的攻擊對手下盤。
庾靖風故作吃驚,“章捕頭,你怎麼每一招都瞄准在下下半身啊?”
他在原地滴溜溜的轉了轉,手上已經多了一把薄劍。
兩人刀來劍往的過了幾招,口中不說話,但心中都暗自佩服。
“沒想到這個悍匪劍法如此高超!一把薄如錫紙的劍,在他手上竟然時而輕若鴻毛,時而卻重若千斤!不簡單啊!”
“早已聽說蘇州城鐵血女捕快武功高強,屢次三番立下大功。今日一會,果然名不虛傳。她年紀輕輕,刀法卻這般凌厲!別說是一般綠林好漢了,就算是一些武林大豪在她刀下恐怕也占不到便宜!屈就在蘇州城做一個小小的捕頭真的是太可惜了!”
兩人心中各自思量,手上武器卻完全沒有停頓,章雅男依然一刀又一刀的向庾靖風窮追猛打,而後者卻揮灑自如的把來招一一化解。
庾靖風突然劍路一變,手上劍閃出了一連串劍花,直擊章雅男上三門。
章雅男臨危不亂,一招魚躍龍門,刀鋒與劍鋒相碰,發出了一連串猶如珠落玉盤般的清脆聲。
她雖然把庾靖風那一招擋住了,但卻沒想到後者趁她刀招已老時,突然一劍突破刀花,把她袍子劃破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她雪白的酥胸。
“卑鄙!”章雅男大驚失色,伸手掩胸之余,人兒也急速撤退,一張臉更是火般紅。
她手掩得非常快,但就這麼驚鴻一瞥,庾靖風已經把伊人的右胸看得一清二楚了。
她那雪般白的酥胸和那一點已經豎起來的桃紅色嫩椒,都使他有一種驚艷的感覺,令他不由有點後悔唐突了佳人。
但事已如此,後悔也無用了,於是他們長笑一聲後就展開輕功,飛身離去。
章雅男又羞又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庾靖風消失於眼里,耳邊還傳來他帶著笑意的調侃,“章捕頭,庾靖風得罪了!咱們後會有期!”
章雅男暗自咬一咬牙,“庾靖風!終有一天你會落在本姑娘手里!到時候我一定要把你收押大牢,然後……”她心中原本有無數狠話,但不知為何,一想到方才庾靖風赤身裸體的樣子時,她腦海中就一片空白,想要賭咒也不能。
“頭兒,現在怎麼辦?”那幾個捕快看見她臉色不善,最後還是那個魁梧的捕快大著膽子問她。
章雅男沒好氣的回答說,“老姜,把這些屍體都搬回去!審問一下這里的老鴇和龜公……”她伸手指一指依然窩在床上的夏筠,“還有這里的姑娘,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那個凶徒的來歷。”
那五個捕快馬上大聲應好。章雅男交代清楚了就離去,回去衙門了。她一走開,那五個漢子就議論紛紛。
“沒想到今天竟然有幸看到頭兒的奶奶!白白嫩嫩的,真的是太美了!俺家里那個娘們和她一比,真的是有天淵之別啊!”
“如果能夠讓我摸一把,叫我短幾年命也值得!”
“你這小子,竟然還痴心妄想要摸頭兒一把?可真的是色膽包天了!若是讓她知道了,嘿嘿嘿,恐怕你要人頭落地啊!”
“唉……說真的,衙門里面對頭兒有意的不知凡幾啊!幾時輪到咱們啊?”
“俺說句真心話,俺們衙門雖然是人才濟濟,但真的算是配得上俺們頭兒的恐怕只有一個人而已!”
“你小子說的莫非就是……?”
“他說的肯定就是蕭七爺了!整個蘇州城衙門,除了蕭七也之外,還有誰配得上咱們頭兒呢?”
“說的對極了!蕭七爺不僅僅足智多謀,武功在咱們蘇州城也數一數二的!
和咱們頭兒確實是郎才女貌啊!”
章雅男倒不曉得自己下屬在背後對她評頭論足,還為她對親家了。
她無法把庾靖風擒下,不免有點郁郁不歡,回到家里把已被割破的衣服換了後就回去衙門。
她一到達衙門,腳步不經不覺的就走到了蕭七的書房。
衙門里除了知府和師爺之外,大部分人都是只字不識的武人。
章雅男雖然也是個武人,但小姑娘對文人一向有一種莫名的敬仰,所以對蕭七另眼相看。
蕭七此人在衙門里是公認的智多星,無數歹徒在他精心策劃之下落網,他自己也因此獲得了知府的賞識。
章雅男來到了蕭七的書房前面就不禁喃喃自語,“蕭七這個人也真夠奇怪的,知府大老爺明明想要把他加官晉爵,但他卻婉拒了,情願做一個無官無職的食客。
真不曉得他心里是怎麼想的……”
她還在書房外面徘徊,蕭七那把洪亮的嗓子已經從里面傳來,“外面的是雅男姑娘嗎?請進來吧!”
章雅男只好輕輕的推門進去。她一踏入書房就看見蕭七正在書桌上揮筆疾書。
她雖然是在捕快世家長大,但老章從小就請了個老夫子教她認字,所以她一眼就看出蕭七臨的是王羲之的蘭亭序,只見他下筆龍飛鳳舞,真的是銀勾鐵劃。
她情不自禁的盯著蕭七那張俊朗的臉孔,“蕭七哥長得也真好看……”忽然之間一張雖然頹廢,但又帶著一種奇異魅力的臉孔出現在她腦海中,正是方才把她氣的半死的庾靖風。
她俏臉微微一紅,“那個人長得其實也不比蕭七哥差……只是滿臉胡渣子……”
一想到剛才庾靖風赤身裸體的樣子,她的臉蛋兒變得更加紅了。“你這小子看著瞧,終有一天你會落在本姑娘手里!”
是蕭七的一句話把她從沉思中驚醒過來,“雅男姑娘大駕光臨,不曉得有何指教?”
章雅男心想,“認識他也有一年多了,他依然是如此文鄒鄒的。”
她為人爽直,也不和蕭七兜圈子,直接把心中的問題說出來,“七哥你見多識廣,可有聽過一個名叫庾靖風的武林人士?”
聽見了庾靖風這名字,蕭七的筆馬上停下來。他把毛筆放下,抬起頭看著章雅男說,“莫非雅男姑娘你碰上了此人?”
章雅男點點頭,“此人在醉紅樓殺了人,還拘捕逃跑了。”
蕭七示意章雅男坐在書桌前的一張凳子上,然後拿起茶杯,淺淺的嘗了一口才開腔,“雅男姑娘你有否聽過風雨雷電這四人?”
章雅男回答說,“當然有了。這四人是這幾年來在江湖上冒出來的青年高手,據說每一人都有自己的驚人藝業,很多武林名宿都敗在他們手里。”
她臉色突然一變,“難道庾靖風就是風雨雷電中的風?”
蕭七又喝了一口茶,“他使用的是否一把非常薄的劍?”章雅男點點頭。
蕭七再問,“他是否放浪不羈,任意妄為?”
章雅男一想到庾靖風毫不忌諱在自己面前露出男人家那玩意兒,就不由自主的再次點了點頭。
她看著面前的蕭七,腦袋瓜子又再胡思亂想了,“不曉得蕭七哥那玩意兒和那個庾靖風比起來是誰的比較大呢?呸呸呸!章雅男!你一個女兒家怎麼可以一根筋的盡想著男人那玩意兒啊?你羞不羞啊?”
蕭七可不曉得她正在把自己與庾靖風相提並論,只是在奇怪為何這個平時英姿颯爽的女捕頭今天竟然會動不動就滿臉通紅。
他笑了笑後說,“按照你的描述,那人確實就是風雨雷電中的風,庾靖風。此人行事全憑個人喜怒,往往不按牌理出牌。所以很多江湖中人暗地里喊他為瘋子,他這個風,其實是瘋子的瘋,而不是疾風的風。”
“那他是個壞人嗎?”章雅男問。
蕭七啞然失笑,“這可要看雅男姑娘你對壞人的定義為何了!在江湖上行走,誰也免不了殺個把人!這個庾靖風雖然是瘋瘋癲癲的,但倒沒有聽說他濫殺無辜。
很多死在他疾風劍下的人都是一些大奸大惡之徒。”不知為何,當章雅男聽說庾靖風沒有濫殺無辜時,她的心忽然舒服了點。
年輕的女孩總是好奇的,章雅男也不例外,所以她繼續問下去,“他武功不凡,為何會瘋瘋癲癲的?”
蕭七仰頭嘆了一聲,“還不是為了一個字。”
章雅男更加好奇了,“一個字?哪個字如此神奇?”“情!”蕭七緩緩的說出這個字。
“七哥,你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直截了當的把他的故事說給我聽聽嘛!”在蕭七面前,章雅男罕見的露出一絲半點小女兒態。
“好好好,我和你說一說他的來歷吧!”
蕭七看了她嬌憨的女兒態,心中不由一動。
“他原本是華山派門徒,據說他拜師學藝三年後就以十五歲之齡擊敗了比他年長的師兄們,因此獲得了華山派掌門人追風劍凌青峰的賞識,把一身武藝傾囊相授。”
章雅男聚精會神的聽著,“原來他是個武學奇才……”蕭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十八歲出道,代表華山派參加與泰山派十年一度的比劍大賽。當時的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華山派弟子,竟然連勝泰山派四大高手,連泰山派的一個長老也在十來招後就敗在他劍下,確實是一鳴驚人。”
章雅男好奇的問,“聽起來他簡直就是一個天之驕子,後來又如何因為一個情字而變得如此落魄?”
蕭七繼續說下去,“庾靖風當時確實稱得上是天之驕子,既出身於名門正派,武功又是青出於藍,加上玉樹臨風的外貌,很快就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凌青峰除了准備把掌門之位傳給他之外,還默許自己獨生女與他相愛。可是……”章雅男聽得正是入神,看見蕭七突然一頓,忍不住開口催促他,“七哥,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下去吧!”
蕭七微微一笑,“雅男姑娘你就是急性子!我想說的是兩年前江湖上就有一個流傳,說庾靖風竟然與師父小妾有染。兩人奸情被凌青峰揭發,一怒之下想要清理門戶。沒想到庾靖風武功已經遠勝授業恩師,凌青峰不僅僅清理不了門戶,還被打得落花流水。凌青峰一氣之下,竟然當場自盡!”
“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章雅男驚呼。
蕭七淡淡的說,“詳情外人也不清楚。只曉得除了凌青峰之外,很多華山派子弟在庾靖風殺出師門時也被他傷了。從此之後,他就變成了華山派叛徒。華山派接任掌門人凌可人,也就是他尚未過門的妻子,發了毒誓要以他的人頭祭她亡父在天之靈。”
章雅男突然問,“這個凌可人武功高嗎?”
“她是華山派掌門人掌上明珠,從懂得走路開始就學劍,雖然武功稍遜於庾靖風,但也是個一等一的劍客。”
蕭七笑著回答,“打從那天起,華山派第一高手庾靖風就浪跡江湖,與師門斷絕關系。不曉得他從哪里弄來了一把又長又薄的劍,反正這把劍就與他形影不離,擊殺了無數武林高手。他也變得喜怒無常,經常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挑戰他人。據說他出劍奮不顧身,最擅長一些同歸於盡的戰術,使的已經不是華山劍法了。武林人士覺得他的行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但又不敢以此直呼,免得惹禍上身。他名字里面剛巧有個風字,風與瘋同音,所以就把他列為當今四大年青高手之一,合稱為風雨雷電。”
章雅男聽了後略有所思,心想那人方才倒沒有對自己出手太狠,若是他那一劍割得深一點,恐怕自己不僅僅是被割破衣服而已了。
她暗地里咬一咬牙,“無論你武功有多高,只要你在蘇州城犯了案,本姑娘還是要捕你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