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宴會(二)
已經被食物塞得漲紅了臉的花萱發現自己突然成為了眾人焦點,她嚇得僵硬在那里,鼓鼓的的鰓子,瞪大的眼睛,還加上黝黑的皮膚,這怎麼看都像一顆從煤礦出來的煤球。
花萱馬上把自己嘴巴里的吞下去,她自動忽視了那些看下她笑話,正在嘲笑、譏諷她的人,裝作驚慌失措的低下頭,縮成一團,眼神只敢盯著地下。
反正她只要就行維持這個形象就好了,花盈盈有本事把她弄出來讓人笑,那麼她就必須有本事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突然聽到黃梓潼說到花萱,花盈盈的要都僵直了,她一直維持的笑容露出了意思尷尬,她不留痕跡的瞪了黃梓潼一樣,她知道黃梓潼是故意為難她。
總所周知,黃梓潼喜歡的是滿腹經綸的六皇子,所以她今天聽聞六皇子要來參見宴會就費盡心思的去吸引六皇子的注意。
但是她沒有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在今天的宴會上,她與花盈盈比琴藝,居然輸給了花盈盈,於是就想搬出花萱這個傳說中的廢物,既可以讓花萱出丑使得自己駁回面子,也可以讓花盈盈丟了面子。
花盈盈有些不自在的扭動了自己的身子,看見所有人都看向花萱的方向,而且花萱還做出了如此失禮的事情,她想要拒絕,但是她看到黃梓潼那諷刺的嘴臉,她就知道黃梓潼不會因此罷休的,所以她只能不甘心的擺出花萱,希望花萱不是真的笨到家了,做出讓人貽笑大方的事情。
“既然郡主都如此說了,那萱妹妹你就畫一幅畫讓眾人開開眼界,也好讓郡主心服口服啊!”
花萱知道花盈盈不敢輕易跟黃梓潼翻臉,而且這麼多人看著,她現在不上去,好像也過意不去了。
於是花萱起來福了個身子,身體發抖,眼神慌張的說:“那………那我就………就獻丑了。”
花萱唯唯諾諾的走到中央,她非常不習慣的扭動身子,畢竟裝太久了,她也會累。
她盯著桌子上的白紙,還有五顏六色的顏料,她的腦子里開始構思出畫面。
她不能因為一時的手癢而破壞了她這麼多年的努力,她臥薪嘗膽,為的就是避開一切是非,既然花盈盈讓她作畫,那她就不要辜負了她的美意,至於畫得好不好,那就要隨她心情了。
花萱用最大的畫筆占了墨水,然後一氣呵成的大筆一揮,不要看她如此氣勢如虹,其實她的畫筆根本都沒接觸到畫紙,她只是讓畫筆上的墨水滴到畫紙上而已,大小不一的墨滴在畫紙上呈現出來,就像她的衣服一樣。
然後花萱放下了畫筆,拿起最細的畫筆占了粉紅色的顏料隨便點在畫紙上,最後用手占了水滴散在了畫上。
花萱裝模作樣的擦了擦手,然後再次福身子,神情慌張的說:“我已經畫好了。”
在花萱作畫的過程中,花盈盈的心都是提心吊膽的,當聽到花萱水畫好的時候,她松了一口,可是當丫鬟把畫紙拿起來給眾人欣賞的時候,她差點沒把持住暈倒了。
花萱的畫哪里算得上是畫,只不過是一大片黑色的墨點加一些粉紅色的顏料而已,連圖樣的形狀都沒有,看上去渾濁不堪。
“呦!花二小姐畫得可真好啊!可是不知道您畫的是什麼呢?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這是什麼,你能夠告知一下?”黃梓潼用袖口遮掩住嘴巴,笑聲隱隱約約的傳來。
這讓那些原本忍著不笑的人瞬間開懷大笑,笑里還帶有不少的諷刺。
花萱依舊不理會那些笑聲,但是為了能夠讓她的這個角色更加的深入人心,她努力的抖動肩膀,暗自里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使得自己的熱淚盈眶,然後帶有些哭腔的說:“這是………荷花圖……”
“好一副荷花圖啊!不知道姑娘是否能贈給我作為收藏呢?”一直毫無動靜的李逸文站了起來,他都到畫紙上靜距離的觀賞,然後由衷的感嘆。
因為李逸文的贊賞,使得宴會上的人都停止的嘲諷,雖然李逸在朝野中沒有權利,而且也不得皇帝的喜歡,但是李逸文的字畫在京城可是響當當的,每當他一出詩集,那麼京城一定會出現洛陽紙貴的現象。
所以,當聽到李逸文贊賞的時候,所有人都以另一種目光看待這幅畫,可是任憑他們怎麼看,都看不出一絲的花樣,依舊那麼普通。
花盈盈的聽見李逸文的贊賞,她的心中松了口氣,雖然她和別人一樣,看著這麼久這幅畫,依舊看不出什麼名堂,但是能夠得到李逸文的贊賞,一定大有來頭。
要麼是這副畫的畫境過於高超,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也許別人不知道,她還不了解麼,花萱那個廢物能有什麼作為。
那也就只剩下一個合理的解釋了,李逸文是存心幫助花萱的。
想到這個可能,花盈盈自以為對花萱的認識有了更深的一層,她對於花萱的注意就更加的深切了。
黃梓潼原本是想奚落花萱,從而達到讓花盈盈沒有面子的陰謀,因為李逸文的贊賞而攪黃了,她不甘心,也嫉妒花萱。
明明畫了一幅這麼丑的畫,李逸文海願意出來替她解圍,看來這個花萱不簡單,以後得多多留意。
花萱心中也很驚訝李逸文的站出來,看見他對著他的畫全是濃濃的欣賞,她就有些不自在了,難道他看出了她在畫中的一些小心機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成功引起了李逸文的注意?
在場的人都因為李逸文的突然贊賞,各懷心思,他們繼續一臉和氣的吟詩作樂,其實心中早就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暗自里波濤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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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文從懷中拿出花萱在宴會上的畫紙房子桌子上鋪平,他專注於欣賞畫中的奧妙,頭也不抬的對著空氣說:“鐵柱,你去幫我把花家二小姐二小姐的所有資料搜集回來。”
黑暗中一直保護李逸文的鐵柱大吃一驚,這麼多年來,李逸文從來都沒有主動叫他去調查過任何一個女子,而且那個女子李逸文只有一面之緣而已,樣子又普通到極點。
但是李逸文的命令就是軍令,他必須服從,哪能去問這麼多為什麼。
於是鐵柱現身對著李逸文一叩頭後就消失在房間中了。
看見鐵柱眼里的驚訝,李逸文的嘴角笑了笑,其實也不能怪鐵柱的,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深入了解一下那個相貌普通的女子,難道是這幅畫在作怪?
李逸文將畫紙放進了水盆中,畫紙沾水過後,墨跡都暈開了,所有的東西變得模糊不清,整張畫紙可以說都是黑色的墨跡。
在紙張變軟之後,李逸文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放在桌子上,用干的抹布吸干水分,然後再耐心的將畫紙烘干。
隨著時間的推移,畫紙上的墨跡變淡,而圖形變得越來越清晰,最終浮現了衣服就雨後初春的荷花圖,荷花含苞待放,荷葉枯枝盛開,雨滴在荷葉上栩栩如生,墨香彌漫在整個房間。
李逸文用手摸了摸畫紙上的一朵荷花,他不由的贊嘆花萱的畫工,不僅有女子的細膩,還有男子的豪邁,兩者中和在一起,真是巧奪天工啊!
而且她用失傳已久的畫技來呈現,讓這幅畫更加別具一格。
對於一個如此有才華的女子,李逸文對於花萱的興趣就更加的濃厚了,更何況他還想知道,明明有如此才藝,花萱為什麼要把它隱藏起來。
他相信他會有很多時間慢慢的挖掘,希望明天他送出去的禮物不要把這位神秘的小女子給嚇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