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用凸形陣,以及用亡靈軍團作突出部,乃是青靄為了消耗敵軍。
二萬具屍體,就是被敵人打成肉泥,海龍也沒有任何損失;相反能殺多少敵軍都是有賺的生意。
其次青靄所布的陣,表面是凸形,實則卻反而是凹形。
扣除突出部的長方形陣勢,面向敵軍處僅由小量兵力組成,一受攻擊就自動退會本陣。
當如火如荼的戰事在進行事。
敵軍衝破突出部,直向本陣殺內,意外的順利使敵軍陣腳大亂,而茫然不知自己陷進了青靄所布的殺戮地獄。
核心為凹形的長方形陣勢,其火力從三面夾殺突入的敵軍,配合敵人因前衝入而變得凌亂的隊伍。
自以為突破敵陣的天守軍士兵,陷入一片箭矢與子彈組成的暴雨中。
如果一開始就用凹形陣,擺出三面夾殺的局格,敵軍不見得會蠢得衝進來。
可是亡靈軍團的敗北,殘存屍偶部隊的退卻,成功誘使敵人舍正面,而向凹入的最猛火力處強攻。
“轟隆、轟隆、轟隆!”
位於本陣的薰,於雷響的爆炸聲中屹立如山,從容自若的指揮全軍。
而構成凹位的防御部隊,是由癸、灰影、白武、沙也香、愛水、梨花和成美組成,這血肉的牆城可說固若金湯。
只不過攻擊的對手,可也不是凡夫俗子,由森羅派出的過百名魔界戰士,混合於敵軍之中,在刀山槍林的兵刃之海中,雙方的仙魔戰士,各自拚出全力死斗。
白武的熊灰,抓無虛發,將不斷壓上來的敵軍,變成血淋淋的人肉片。
灰影發出雄壯的咆哮聲,以滅天劍怒劈對手的魔界戰士,兵刃交擊之中,迸散出點點絢爛的火花。
而在成為敵軍敵進攻目標的凹形內彎處,癸舍下梨花和成美兩個侍護,舞動著致命的火炎之龍,一再殺光敵人。
波浪般涌至的敵人,在火海里相繼化成焦屍。
剛劈飛一名黑猩鳥的頭顱,帶起一蓬血雨的癸。
被一股高壓水柱迎面攻來,頭顱絞成肉汁,變紅的水柱朝癸直射而至。
以旋風閃電的迅猛身法,飛快閃開的癸面前,出現的是如神話活現眼前的華倫斯坦。
手中神劍神山恩河改,發出萬丈金光,仿如地上的太陽,身穿盔甲的他雄壯威武。
接連砍翻數名海龍士兵,他與癸各持刀劍對峙。
“哦!你是……”
“華倫斯坦!”
“沒錯!沒錯!”
記不住男人面孔的癸,終於回憶起這對手。
不過華倫斯坦可沒有被他給激怒,因為他的刀從一開始就帶著狂怒。
一般高手相爭,都要求壓抑感情,以免亂了出手,在燥動之中落敗。
不過華倫斯坦可不同,他將怒氣融入進劍招中,卻能不失冷靜。
揮劍既狠又辣,卻不會因憤怒而胡亂出手,虛耗體力。
“神的封印!”
撼動山河的豪氣大喝之中,由神山恩河改上,足以凍結肉體的冷氣,朝癸全身罩下。
使出魔刀火炎的癸強行將之擋開,相撞的炎與冰之力四散開去,造成鄰近數十名士兵或凍死或燒死的可怖場面。
“這就是騎士精神嗎?出招還要知會對手,不覺得很笨嗎?”
“不覺得!愈喊,我打得愈有精神。”
刀來劍往,二人招招都產生足可致一般人於死的刀氣劍壓。
事實上,華倫斯坦為復仇而每天都潛心修練。
武功在人類只中可說是出類拔萃,面對初窺仙術的癸,竟能不落下風。
何況雙手過招的速度,遠比對話快。
華倫斯坦的發招喊話,並無通報著用,因為在他發話前已出手,招式已盡時話還未說完。
“我今天就要宰了你這殺人不眨眼的海盜!”
“說真的!做海盜這麼久,我還沒見過有殺人還會眨眼的對手。”
癸嘴上答得調侃嘲弄,可手中半點都不怠慢。
華倫斯坦的劍技,現在絕對足以在伊羅巴諸國中稱雄,其巧妙、快速與刁轉都足以成王稱霸。
為復仇而來的華倫斯坦,率領著天守軍,硬衝得海鄭聯軍的凹形陣變形,整個陣形都為之彎曲起來。
眼看隨著敵方主將華倫斯坦的出現,敵方以高昂士氣,和不惜犧牲的前進,把己方壓迫得更形不利。
薰抽出吉光,投入戰线和夫君共並肩作戰,將指揮權交由青靄執行。
接過指揮權的青靄身旁接連落下敵人的炮彈,在她的近衛們後面,就是退無可退的海灘。
多香子大夫和凌雲燕等護士,正在船上忙著將負傷的兵士們從鬼門關前搶回來。
陷入絕地的青靄,已沒有退路,心同此理的兵將們也浴血奮戰。
沒有了薰守護!
青靄一面擔心炮火和流彈,一面指揮部隊輪換,同時變更陣形,將凹形的內彎處更向後退,把敵軍引入五十艘支援艦艇的火炮之中。
立時使己方炮火威力增加一倍。
除了二萬預備兵力的騎兵,海龍八萬步軍,有六萬人布署在第一线。
其余的則在後方輪換。
實戰中,因為地形的關系,真正交戰的都是陣形中前排的士兵。
如果不進行輪換,人再多也好,等到士兵全體都變疲倦時,少數敵人新力軍投入,往往就扭轉成敗了。
士氣和體力,在沒能得到休息時,其衰減速度極為驚人。
可是在殺聲四起,血肉橫飛的戰場上要進行輪換是不容易的,由新兵組成的部隊,一個不小心就會由輪換的後退,變成潰退,給敵人突入的機會。
但歷經血戰之後,如今的海鄭聯軍,已能做到青靄要求的雖敗不亂。
即使死傷慘重,也不會崩潰。
敵方的五萬天守軍、五萬德全和不列顛聯軍,雖有十萬之眾,並且有魔界戰士助戰。
可是在艦艇炮火、凹形陣的射擊優勢、更高效率的兵將輪換下,不但攻勢受阻。
縱然雙方的死傷都直线上升,可是新金、德全和不列顛軍的死傷卻超過海鄭聯軍,還逐漸累積著更嚴重的疲累。
前线上長槍和戟的交錯突刺後,配備邪馬台刀的海鄭聯軍戰士,在近身肉搏上更有威力。
之後是雙方數萬的火槍兵和弓弩手的互擊,比之全火槍的不列顛和德全軍,海鄭聯軍的弓弩手,以射速補威力之不足。
總體來說形勢上海鄭聯軍微占上風。
可最叫青靄憂心的是敵軍的五萬匈奴騎兵,當雙方步軍都戰至精疲力盡時投入的話,己方二萬騎兵如何抵擋得住。
雖然有猛獸戰隊,可是萬獸戰隊的弱點是突擊時天下無敵,卻比一般騎兵還要承受不起火槍和弓箭的威脅。
看著戰場中心處,癸和華倫斯坦各以水火為武器,魔刀對聖劍的生死斗。
青靄唯有希望雲仙能盡速趕回。
望看後方的海上戰場,敵我雙方共達到六百五十艘的艦艇,正成隊列互相穿插攻擊。
戰場上綿密如雨的炮聲,引致硝煙處處,青靄對己方海軍雖有信心,但戰事看來不是一時三刻可以分出勝負的,尤其是敵軍中還夾雜魔界戰士。
“傳令莉亞娜黛,叫她可以用魔法了!”
為了打破僵局,以免己方在失血過多時,被騎兵衝鋒擊潰,青靄使出她扭轉戰局的秘密武器。
而在軍艦上觀看著戰局,以及相鄰戰艦上,多香子渾身血跡在哀叫厲呼下搶救生命,莉亞娜黛早就蠢蠢欲動。
她所使用的是‘偷得浮生半日閒施肥魔法’,這是仙魔界中被禁的可怕農耕魔法。
農夫的工作多不勝數,但最簡單來說,就是播種之後,除草施肥。
若是田地夠肥沃的話,不就可以在播種後,什麼都不做嗎?
雖然收成會少一點。
就在這出發點之下,仙魔界中開發出一種用食人花去施肥的魔法。
先在播種前灑下食人花的種子,而當種子等到有生物接近時,就以萬倍高速成長,襲殺生物後再急速枯萎,化成田里的肥料。
是非常邪惡和非理性的可怕魔法。
開戰前的撤退階段,莉亞娜黛已事先放下食人花的種子。
經過魔法處理的種子,由生長到枯萎的速度,不足一分鍾。
只要青靄有消息來,她解除封印,讓所有種子可始活動就行了。
以種子數量和敵方密集程度來看,足可一次過殺死一萬人。
殺死一萬敵軍,雖不足以改變戰局。
但食人花生長時的混亂,還有之後吞噬人類的可怕場面,將會動搖敵軍至崩潰吧!
就在興致勃勃的等待中,莉亞娜黛的女奴通報了有敵人闖入的消息。
“不要煩我!誘入陷阱殺了就行。”
“可是對方說是主人的舊識,受到我們的攻擊卻一直只是防衛。”
“叫什麼名字?”
“多德雷.赫特。”
女奴們的通報將莉亞娜黛由喜孜孜准備大屠殺的魔女,變回滿懷愁傷的少女。
衡量再三之後,莉亞娜黛吩咐女奴把人帶上來。
不久一名身穿醫院騎士盔甲,威風凜凜的男性踏上莉亞娜黛的暗天後號。
男人的眼中有著不安、期望、耐疚。
近十年時光的分離,可是比起出落得更美麗和英偉的外表,多德雷誠實真摯和莉亞娜黛叛逆幽怨的氣質,使他們第一眼就確認沒認錯人。
無視陸地上二十多萬人的殊死惡戰,暗天後號上的時光像回到了當日的那一個小鎮一樣。
母親雖是因多德雷的大意而死,但莉亞娜黛早將仇恨對象,轉向整個十四門徒會身上。
看著眼前的故人,莉亞娜黛心中小鹿亂撞。
那張熟悉的面孔,曾經是她最幸福時代的一個玩伴。
至於多德雷,他參加此次遠征本來就不是為了作戰,而是為再見莉亞娜黛一面的。
“佩爾蒂呢?”
“這里!”
莉亞娜黛指著肩上的黑貓。
“你在開玩笑嗎?”
“開玩笑!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把佩爾蒂的靈魂轉移到貓的身上,她早就死了。她是我唯一的親人呀!”
不知不覺的莉亞娜黛就激動起來,聲音嗚咽,眼眶中淚珠滾動。
“對不起!這次來我是想補償當日的錯……”
一想到不知莉亞娜黛會有何種表現,多德雷就憂懼得渾身顫抖。
他為自己的大意,不知懺悔多少次,可是若不能取得莉亞娜黛的原諒,再多的懺悔又有何用。
雖說他是無心之失,但卻造成莉亞娜黛母親以最悲慘的形式離開人世,還牽連了佩爾蒂的爸爸馬格德。
“現在道歉有什麼用!我的爸爸、媽媽能活回來嗎?”
痛心已極的多德雷,知道再說也是沒有用的,只望莉亞娜黛可以容許自己留在她身邊。
“火刑結束後,我收集了蒙羅麗沙和馬格德二人的骨灰。都在這個盒子里。”
多德雷從身上取出一個破舊的木盒。
“或許睹物思人,會更傷害你和佩爾蒂,但是我想……還是應該交回給你們的。”
至從離開小鎮就從沒回去過一次,媽媽和爸爸的遺物再在多次逃亡中又多有散失。
想到屍骨無存的雙親,還能留下骨灰讓自己悼念。
莉亞娜黛和佩爾蒂都眼含淚光。
“媽媽!我……我真的好想你呀!如果你還在我身邊有多好,我……”
莉亞娜黛前行從多德雷手中,珍而重之的接過盒子。
雖只是骨灰,可心中就是不由得暖暖的,好像與母親再次相聚一樣。
“多德雷!多謝,我……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在亂軍之中,莉亞娜黛除了有佩爾蒂和自身的奴隸保護外,也有少量海龍士兵。
而在這當中有一名火紅色波浪頭發,高頭大馬乳豐臀肥的女兵。
當多德雷、莉亞娜黛和佩爾蒂都心神大亂的此刻,她雪白的肌膚轉為赤紅,柔美的嫩肌變成鱗甲,由人類變成魔界戰士。
尾巴一抖動,射出一枚蠍子尾後針。
奔雷一樣的飛針,刹那之間穿越數十尺的距離。
這支奪命的可怕暗器,貫穿莉亞娜黛的胴體,穿出後釘在船桅上。
尤在抖動蠍子尾後針,可見其射出時的威力。
“媽媽……我好想你呀!”
吐出鮮血語不成聲的莉亞娜黛,傾倒在多德雷的懷中。
她愛穿的黑衣,被自己的鮮血染血。
“莉亞娜黛……”
悲叫聲之中,多德雷緊抱著因他而飽受傷害,既是青梅竹馬,又是初戀對象的少女。
刺客剝下海龍士兵的制服,森羅手下的朱雀王紅蠍,手中分握雙刺,閃電般前撲而至,要取下莉亞娜黛的首級回去交差。
“宰了你!”
全身黑毛直豎,怒不可遏的佩爾蒂變身成黑豹。
莉亞娜黛就在自己身下,無數次從險境中,把雖無血緣,卻情勝親姐妹的她守護至今。
難道現在自己會像失去父親時一樣失去莉亞娜黛嗎?
佩爾蒂雖然勇悍擅戰,受到體形所限,攻擊無非是抓和咬,對上人形的魔界戰士,還手握雙刺的紅蠍,她不顧雙方實力懸殊迎了上去。
吼聲中一紅一黑的身影戰成一團,甲板上變成鮮血淋漓的斗場。
“骨灰盒!”
因失血和痛楚,莉亞娜黛的逐漸陷入昏迷之中。
鮮血的血液就像一朵奪命玫瑰,綻放於她的胸口。
“不要這樣!我萬里遠來不是要第二次面對這種絕望的。”多德雷淚流留滿面的抱著莉亞娜黛,厚實溫暖的雙手被血液沾濕。
為什麼?
難道莉亞娜黛真會像她母親一樣血顏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