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劍上三條碧油油的痕跡,袁承志倒抽了一口冷氣,聲音顫抖地對著義父問道:“這劍在出爐的時候用了活人祭祀嗎?”
看見自己義子表情,夏雪宜心中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對他的識貨高興不已,說道:“是啊,這把劍本來是五毒教的神劍,後來被我借來使用。而大哥,天師教天師又剛好具有高超的煉劍之術,也就對它進行了一翻淬煉;在它出爐的時候,我,你父親,大哥三人又以精血才融入其中,它上面就一直具有三條青线。剛好我們三人也僅有我使用劍,將近二十年時間,它也一直作為我的配劍。”
述說著金色劍來歷的夏雪宜,仿佛是在回憶著心目之中最美麗的女子,面上神采奕奕,緬懷不已。
“哦,聽義父你這樣說起它的來歷,我看啊!這把劍更應該稱為碧血劍?”
袁承志想到上面流淌著自己父親的滿腔忠血,不由得提議到。
夏雪宜看著面前的義子,也發現這個名字確實不錯,可卻說道:“反正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你說什麼名字,就是什麼名字吧!畢竟我不能夠再使用劍了,況且我也沒有好幾天可活了。”
“什麼,義父,你可不要尋短見啊!啊,我有辦法,我的仙果能夠將你手腳經脈接上。”
聽義父說話的語氣,袁承志聯想到在小說之中,他在死前服食了毒藥,擔心說道。
可伸手往懷中摸紫氣仙果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衣服,急忙訕笑著說道:“我放在了外面的洞府之中,我回去將它拿過來。肯定能夠將你的病症治好的。”
說完之後,也就拔腿向外跑去。
“承志,你回來吧!我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了,如果吃下仙果,猛烈的藥效,反而會讓我死得更加快。你還是聽聽我將要吩咐你完成的事情吧?”
夏雪宜看見義子正跨步離開,迅速將他喚了回來。
直等到袁承志坐回了他身邊,仔細地聆聽著下面的話。
夏雪宜忽然低聲唱了起來:“從南來了一群雁,也有成雙也有孤單。成雙的歡天喜地聲嘹亮,孤單的落在後頭飛不上。不看成雙,只看孤單,細思量你的淒涼,和我是一般樣!細思量你的淒涼,和我是一般樣。”
歌聲中充滿了哀怨之情,接著將一段掩埋了十幾年的冤案說了出來。
我本是一個農家孩子,家中還有姐姐和兩位哥哥。
姐姐比我大八歲,我從小就由她照顧,雖然這樣與父母親、兄長們一起的日子很少,可自給自足的一家六口在一起生活得幸福美滿。
姐姐是一位很溫柔的女子,十五歲就出落得無比美麗。
鄉里的很多大戶都來提親,可都別姐姐所拒絕了,因為她不想離開家里,其實最大的原因是舍不得與僅僅七歲的我分別。
沒有想到的是,一天,溫家老六溫方祿那個禽獸出現了,那也是美麗的姐姐人生之中最黑暗的一天。
他在調戲姐姐不成之後,就奸殺了我的姐姐,又殺害了我全家五口。
我當時被母親推到了地窖之中,才逃過了劫難。
看見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的五位親人,我第一次發現了力量的作用,並且發誓,那個畜生給予我家的恥辱,必定要他們溫家十倍報還:他溫家十條性命抵我家人一命,我姐姐一人受汙辱,我就要汙辱他們溫家十名婦女。
之後的十幾年,我不斷地從各個門派偷功夫,後來更是從五毒教的禁地拿到了金蛇劍和二十四枚金蛇錐,剛好可以與我刁鑽的功夫配合,也開始了在江湖之上闖蕩的日子。
我回到江南之後,於揚州遇見了正糟蹋良家婦女的溫方祿那個畜生。
憤恨之下,就使出了十層功力,一招就將他格殺了。
多年的淫蕩生活,已將他的身子掏空,讓我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樂。
之後,利用他的頭顱,我使用了“引蛇出洞”的計謀。
我將溫方祿的頭顱放到了箱子之中,並附帶上了一封信,信中寫著‘石梁派溫氏兄弟共鑒:送上令弟溫方祿屍首一具,務請笑納。此人當年汙辱我親姊之後,又將其殺害,並將我父母兄長,一家五口盡數殺死。我孤身一人逃脫在外,現歸來報仇。血債十倍回報,方解我恨。我必殺你家五十人,汙你家婦女十人。不足此數,誓不為人。金蛇郎君夏雪宜白。’同時,為了解恨,我更在箱子之中安上了見血封喉、劇毒無比的毒箭。
將箱子交給了來揚州來找那畜生的侄兒溫南揚,威脅他將箱子帶會衢江,交給溫方達親手打開,讓他在亂箭之下而亡。
沒有想到的是,溫家男女老少都是貪婪之人,溫方祿的妻子以為丈夫搶回去了一箱珠寶,搶先打開了箱子,六枝箭全部射到了她的身上。
看過信箋,明白原委的溫家也迅速調兵譴將,連夜派人召集嫡堂的金華老七、嚴州老八回衢江。
那些蠢擔哪里明白,我一直就跟蹤著溫南揚,也發現了他們所派出的人,在溫家老七老八一動身回衢江,我就在半路上把他們殺死了。
同時,他們也邀約了無數江湖騙子給他們吆喝助拳,讓他們徒呼奈何的是,那段時間,我剛好去殺溫家老七、老八;更遇見了你的父母親,受到他指點了不少功夫,讓我武功晉升到了超級高手的境地。
半年之後,那些江湖騙子都逐漸散去了,我也回轉衢江。
於一個晚上,我將溫家收租米時、計數用的竹籌拿了一批,以作為簽條之用,每殺死溫家一個人,我就在死人身上插一根竹籌,以此來計算殺過了多少人。
我將溫方達的兒子和老五溫九溺死於池塘之中,在他們身上同時插上了竹籌。
接下去十多天時間,我天天都會殺死溫家幾個老禽獸的混蛋兒子和至親。
哪個速度,連石梁鎮上棺材店為他們溫家做棺材都趕不及,只得到衢州城里去買。
他們對外面宣揚宅子里撞了瘟神,鬧瘟疫。
可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就是石梁鎮最大的瘟疫,這樣的景況反而讓那些民眾拍手稱快,也沒有人關注他們家中不斷有人死亡的事情。
每到端午、中秋、年關三節,我就會給溫家送去一封信,信中開出一張清單,寫明溫家還欠我人命幾條,婦女幾人。
石梁派雖然在江南縱橫數十年,可卻無法找到我的身影,讓他們如同吃了啞巴虧一般,也處心積慮地找我。
可他們的功夫也太低了,所有人聯手都不是我的對手。
當然,我這樣厲害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你父母親的指點。
可他們還是低估了我的耐性,家毀人亡,姐姐受盡凌辱而死,這些我都忍受了十多年時間,所以我最不缺乏的就是耐性了。
在他們防得緊的時候,我可以接連幾個月不現身,一旦他們的防備出現了松懈,我就會立即出手。
他們也一直對我無計可施。
兩年之間,溫家就被我大大小小一共殺死了三十八口。
其間,我更是逮住一個機會,將老四溫方施的兩個媳婦半夜里擄走了,然後將她們兩人賣到了揚州一家娼寮之中,做起了皮肉生意,過著千人騎、萬人踏的日子。
一個多月之後,收到了自己媳婦從揚州捎回去的信,溫方施立即派人去殺光了娼寮里的老鴇龜奴、妓女嫖客,連兩個媳婦也一起殺了,更是一把火連燒了揚州八家娼寮。
哼哼,溫家做事情一貫就是如此地狠毒。
溫家日防夜防,還是抵不過我的武功,計謀和耐性,還是讓我的報復一步步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