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嚴羽和程曉瑜在一起之後第一次認真吵架,第二天早上嚴羽下樓坐在車里等程曉瑜一起上班,幾分锺以後程曉瑜出來了,穿著藍灰色風衣淺色牛仔褲黑色高跟皮鞋蹬蹬蹬的走過他身邊,視若無睹。
嚴羽見她這樣自然惱火,可又無可發泄,只能悶悶的開車去公司。
路過小區門口的時候他看見程曉瑜擠在一堆人里面等公車,她兩手捧著一杯豆漿,不時用吸管喝一口,探著頭一直在看她要坐的公車有沒有來,嚴羽的車從她旁邊過去她都沒注意到。
宋學文很奇怪嚴羽和程曉瑜怎麼沒有一起來上班,但他當然不至於傻的去問。
嚴羽今天的臉色有點臭,宋學文埋頭認真工作不提。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程曉瑜率先站起來說,“宋哥,今天中午不和你們一起吃飯嘍。”說完就拿著包出去了。
嚴羽在里間自然也聽到了,他手里的筆往桌上重重一摔,死丫頭,現在自己有錢了,了不得了。
晚上回到家程曉瑜把書房的筆記本抱到樓下的房間去玩,嚴羽就也不理她。
一來他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程曉瑜現在是他女朋友,他問她和以前的男朋友為什麼分手這算很過分的問題嗎?
她若心中坦蕩自然就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他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可她這樣一被問到就像被踩到痛處的反應足見她心里還是放不下過去,叫他怎麼不生氣。
而且她居然還敢提上床的事,男人在這種事情上都是驕傲且不容挑釁的,她對以前的男朋友念念不忘她還有理了?!
二來嚴羽也覺得第一次吵架自己就馬上去哄,程曉瑜以後肯定越發得意了,搞不好動不動就給自己擺臉色看。
其實不管從哪方面來講程曉瑜和自己在一起都算高攀了,這丫頭偏還拽得跟什麼似的,完全看不出來她哪里在乎自己。
第二天是周六,本來到了周五晚上兩人在床上都會弄的稍微晚一點,星期六早上醒來以後一般還會再來一次,然後要麼出去逛街要麼在家里做飯看電影。
可這個周六的早晨嚴羽一個人在大床上孤零零的醒來,聞著床上殘留著的若有若無的香氣,著實郁悶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懶洋洋的從床上坐起來。
嚴羽決定看今天程曉瑜的表現怎麼樣,如果表現不是太差的話,他就給她一個台階下,主動和她說個話什麼的。
嚴羽一下樓就見程曉瑜已經一身整齊的拎著小坤包站在門口穿皮靴,嚴羽一怔,“你干什麼去?”
程曉瑜瞟了嚴羽一眼,砰的一聲關門走了。
嚴羽氣得在樓梯上叉著腰嘆氣,這叫什麼態度?
這叫什麼脾氣?
真是反了她了!
嚴羽自己一個人也懶得做飯,索性把冰箱里最後兩盒冰激凌都吃了。
嚴羽家鋪設的是地熱裝置,到了冬天屋里很暖和,所以雖然已經是十一月份,吃兩盒冰激凌完全不是問題。
嚴羽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球賽一邊吃冰激凌一邊開心的想著程曉瑜回來以後發現她最愛的冰激凌被吃光了會有多郁悶。
程曉瑜晚上七點多才施施然回到家里,她手里提著兩個購物袋看來是去逛街了。
嚴羽坐在沙發上假裝看財經雜志,臭丫頭,如果你現在撲過來說,“老公,我錯了,這件衣服是給你買的”我就原諒你,不然別想我搭理你,看誰扛得過誰。
結果程曉瑜當然不會這麼說,她好像沒看見嚴羽一樣,換了鞋就把兩個購物袋放進自己的房間里。
當程曉瑜發現冰箱里沒有冰激凌的時候,她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嚴羽,嚴羽繼續裝模作樣的看財經雜志,程曉瑜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幼稚!”然後重重關上冰箱門走了。
第二天早上程曉瑜起床後坐在餐桌旁捧著酸奶咕嘟咕嘟的喝,就見嚴羽走下來狀似一臉不耐煩的說,“快把衣服換好,去我家。”
嚴羽以前基本每周日都會回家,和程曉瑜在一起以後因為貪戀兩個人獨處的美好周末,而且程曉瑜也表現的不太愛去他家,所以就變成了兩三個星期嚴羽才帶著程曉瑜回一次家,平時工作日的晚上他偶爾也會一個人回嚴家吃頓晚飯。
之前兩周嚴羽都沒帶著程曉瑜回去過周末,這周是一定要回去的。
程曉瑜咽下嘴里的酸奶,冷冰冰的說,“我不去。”
“已經兩個星期沒回去了。”
“那你回去好了。”
“你不跟我回去,讓我爸媽怎麼想?”
“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程曉瑜拿起酸奶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嚴羽站在餐桌邊沒動,他是真有點生氣了。
他以為他和程曉瑜就算吵架那也只是兩個人的內部矛盾,他一直希望程曉瑜和他的家人能互相有個好印象,他以為程曉瑜心里和他是一樣的,誰知人家根本不在乎他爸媽怎麼想。
嚴羽走的時候把門摔得很響,程曉瑜坐在屋里手里拿著喝了一半的酸奶頓時覺得沒了胃口,她嘆了口氣,把酸奶盒放到了桌子上。
程曉瑜覺得嚴羽真的很過分,居然和她說那種話,到底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
而且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嫌棄她不是處女,程曉瑜想到這里就覺得委屈。
她從沒問過嚴羽以前有過多少女人,但她知道絕對不可能像她一樣之前只有過一個。
所以她根本就不去問他,省得問了自己心里別扭,她都能不介意他的過去他為什麼要介意她的?
男人和女人就這麼不一樣嗎?
他現在還根本不知道實情,若有天叫他知道了,還不知道要瞧不起自己到什麼地步。
想到這里程曉瑜連忙搖了搖頭試圖甩掉這個可怕的念頭,怎麼可以叫他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寧可和他分手也不會讓他知道。
嚴羽心中雖然不高興,可到了嚴宅卻也不好表現出來,他一邊停車一邊想就和爸媽說程曉瑜今天感冒了在家休息,只不過嚴媽媽是個挺聰明的女人,自己的兒子又最了解,騙不騙的過去嚴羽就沒把握了。
沒想到嚴羽這次完全是多慮了,今天嚴家老宅根本沒人有空問起程曉瑜。
嚴羽一推門進去就見一向情緒少有起伏的嚴爸爸一臉暴怒的給了嚴灩一個耳光,“你要跟那個齊家的混蛋在一起,你就給我滾,我和你脫離父女關系,只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嚴媽媽連忙過去扶起被打的身子歪在沙發上的女兒,“灩灩,你先回房。”
嚴灩掙開嚴媽媽的手捂著臉說,“滾就滾!你又何曾把我當過女兒,你心里就有生意,就有嚴羽,我這個女兒不過是被你拿來利用的,當年我和齊朗多好,硬生生非要把我們拆散。那個姓李的賤男人不就是你讓我嫁的嗎,結果怎麼樣?!人品好家境好生意又有往來,我呸!”
嚴爸爸氣得瞪圓了眼睛,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嚴媽媽連忙推著嚴灩讓她進屋,“你別惹你爸爸生氣。”
嚴羽一見這陣仗,知道嚴灩和齊朗的事情叫他爸爸知道了,他走過去剛想開口勸兩句,嚴灩就一把推開嚴媽媽的手,指著嚴羽說,“他那個小女朋友你們不是也沒看上嗎,你們為什麼不管他?為什麼就要這樣對我?”
嚴媽媽說,“你這孩子,程曉瑜起碼是個身家清白的女孩。姓齊的沒一個好人,你就非給你爸爸添堵。”
嚴灩也是真生氣了,她看著嚴爸爸說,“以前就是這樣,你叫嚴羽到英國念書,我上大學的時候你就死活不讓我出去。你的寶貝兒子要光宗耀主,我這女兒就是早晚要嫁給別人的賠錢貨,偏是嫁出去又被扔回來,你都恨不得我死了吧!我知道你心心念念想的就是把你的寶貝公司交給嚴羽,我現在天天幫你打理公司都是白費,拜托你看清楚點好不好,嚴羽現在全副心思都在人家的網絡公司上,你那些什麼百貨啊物流啊他根本不稀罕,你這公司早晚是被賣掉的份!”
嚴爸爸喘著粗氣說,“你滾!你滾!你就跟著姓齊的小子作死去吧!”
嚴灩說,“我受夠這個家了,你求我我也不會回來!”說著幾步走進屋里,拉著圓圓就往外走。
圓圓見這場景早被嚇得眼淚在眼圈打轉,嚴灩又走得快,她踉踉蹌蹌的挪著小短腿跟著媽媽往外走。
嚴媽媽看到外孫女如何不心疼,連忙說,“你嚇到圓圓了。”
嚴羽也趕上來一步攔著嚴灩,“姐,你先別走。”
嚴灩一把推開他,沒什麼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到底帶著圓圓出了大門。
嚴羽知道自己姐姐的脾氣,心知這會兒勸也勸不回來,只好先由著她走了。
一家人都沒心思吃午飯,嚴爸爸嘆了口氣回書房一個人待著。
嚴媽媽就坐在客廳沙發上抹眼淚和嚴羽說,“當年不讓她出去念書真不是你爸的主意,是我的意思。我知道嚴家那小子也出國了,灩灩再出去,外面山高皇帝遠的,他們兩個又聯系上了怎麼辦,我也不放心她。不叫她去當時也沒見她怎麼樣,誰想就記恨到現在。你爸爸是想讓你繼承公司,這有什麼錯,灩灩終究是女孩子,將來還是要嫁人的,難道要她在公司辛苦一輩子嗎,女人不該這麼過日子。偏這孩子三十多歲了也不懂事,我們做父母的哪有對兒女不好的,我真是操碎了心……”
嚴羽見媽媽如此傷心,只得留下來寬慰安撫,好歹勸著父母晚上多少吃了點飯,這才開車回自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