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5點到6點,從6點到7點,從7點到8點,我稀里糊塗的走在大街上,早已忘記了買煙和回李叔叔家,只是漫無目標,如同行屍。
當一個少年,發現他竟然沒有勇氣救自己的媽媽,而且是自己心愛的媽媽,那樣的心情,又豈是一片灰燼所能形容呢,當失敗的感覺占據他每一根神經末稍,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鄙視自己,在媽媽和小剛面前,他第一次落荒而逃。
等走到李叔叔家門口,已經是9點了,口袋里攥著的十塊錢已經又濕又皺,我囁嚅著解釋說走迷路了也沒有找到煙攤。
爸爸氣得罵我啥都干不了,但總歸見到了我,大家緩解了擔心,等奇怪的眼光和一大通埋怨和數落漸漸平息之後,我仍然坐回屬於我的冰涼的皮沙發的一角,像個百無聊賴的多餘的人。
小剛似乎也挨過罵,很老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鑽進了他的房間寫作業,媽媽等到我回來後,一轉眼間,也走進小剛的房間,我從門縫隙看過去,兩個人兩張椅,肩並肩坐在寫字?前,媽媽耐心的講解著,小剛裝模做樣的聽著,時時把筆弄掉地上,然後彎下腰去拾。
我當然知道這個無賴的壞心眼,但我實在疲憊了,既然我懦弱,那麼,我放棄,不想再看他們,不想再看任何人,我閉上了眼睛,只想一個人待一回兒,漸漸半睡半眯了。
爸爸和李叔叔似乎還在干著永遠也干不完的白酒,隱隱約約中,爸爸好像先醉倒了,撲通一下倒在床上,過了一會,聽到李叔叔對媽媽說:“慧嫂啊,都怪小剛這個不成氣的東西,帶你出去買兔子,結果倒讓你賠了錢,嘿,看這個事辦的,回頭等你們走了,我狠狠揍他。”
“千萬別啊,老李,有些事說不准就碰上了,怎麼怪小剛呢,今天還多虧是小剛在我身邊了,要是我和我家那個小明啊,還不知道會怎麼給人要脅呢。你看小剛今晚多乖啊,現在還在屋里學習呢,我剛給他輔導功課,發現他特聰明,一點就通,你以後好好開導他,不許再打他了啊。”
“慧嫂,你真是善心的好人兒,我不揍他可怎麼說得過去,讓你損失了一千塊,看這事弄的,那,慧嫂子,這一千塊你一定得收下,要不然我老李這個粗人,一個月都會睡不著覺。”
接著聽到紙鈔推來塞去的聲音,和媽媽輕柔的拒絕的聲音,推了很久,李叔叔說了:“慧嫂,你收下吧,你看小剛聽你輔導功課時候那個仔細的勁,從沒見過這小子這麼上心讀書啊,我看了,要是沒有你,小剛這小子是不可能認真學習了,今天這個兔子的事,你要是不收這錢,我老李以後再沒有臉讓小剛去你那補課了。”
又是一陣推諉,媽媽大概實在耐不過了,只好說,“那好吧,老李啊,你真是實心眼的人,這錢,就當給小剛將來用吧,我先幫他存著吧,要不然你一個月睡不著覺,不得天天找我家老張喝酒啊。”
“呵呵,可不是咋的,慧嫂子,錢你收著,我不是說過小剛要是考第一名叫他陪你去旅游麼,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哎呀,老李千萬別啦,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對小剛有信心呢。”
推諉變成了期待,兩個人談話圍繞著小剛和小剛的將來展開,李叔叔也不知不覺的把“小剛這小子”改成了“咱們小剛”,好像我媽媽和李叔叔才是小剛的父母,李叔叔似乎對爸爸醉倒小剛寫作業小剛媽媽進屋睡覺時兩個人這段獨處的時間很珍惜,從小剛說開,不停和媽媽攀談著,媽媽卻只是從小剛說回小剛,而我的心,早已經灰了。
爸爸酒醒了,我們一家人離開李叔叔家回自己的家,一路上媽媽對醉醺醺的爸爸無話,對我也無話,也許是這兩個男人一整天來的表現都平淡無奇甚至很差,也許是這兩個男人一貫來就如此,總之媽媽懷著她自己的心情,獨自欣賞著月色,晚風拂過,媽媽想著她美麗的心事,嘴里哼著大概是她年輕時代的歌。
市三中,是我,也是小剛就讀的學校,而且不僅在一個學校,我們還在一個班里,甚至,在這個學期,我們還共用一個書桌。
這當然不是我倆要求的,而是小剛一貫對女同桌進行各種騷擾包括性騷擾的懲罰措施,至於為什麼偏偏看中我,偏偏剝奪了我和女生同桌的權利,天曉得,和這個家伙注定要綁到一起,這就是我的命運。
當然用班主任安慰的話說,這是以好幫差,於是我不得不欣然接受。
我們的班主任,一個50多歲的帶一副又髒又厚的黃色玳瑁眼鏡的老男人,在這個時候,往往很懂得利用我這樣的男生的心理。
當然,一般來說,和小剛這個爛仔坐同桌並不是一件很悶的事,甚至還很刺激,小剛是一個能夠解答人類各種欲望的惡魔,雖然你失去一個陪坐的女孩,但小剛足以給你更多有關性的或者欲望的東西作為補償。
黃色漫畫,黃色書刊,寫真集,??影帶,這些都已經是前兩年的小兒科,最近他的書包里總有搖頭丸,迷幻藥,地下黑彩這一類糜爛不堪的東西,當然他決不是為了獨自享用,他在校園里慷慨大方的四處傳播,然後在他的書包里,就會增加一張張又濕又皺的錢。
至於性,他的口味也日見翻新,常常有注射器和帶孔充氣塑膠一類奇怪的道具。
不得不承認,他書包里的東西,對我也充滿了誘惑,盡管外表上我總裝作逼視的樣子,但內心的邪欲無法隱藏,他早就看出這一點,並不失時機的向我兜售。
在這個星期一,我卻不關心任何事,昨天的陰霾仍然占據著我不怎麼豁達的心胸,想想媽媽,想想小剛,我百無聊賴,失意透頂,沒有資格仇恨什麼,只怪自己。
小剛則仍然像一個快樂的邪魔,中午一過,他的書包里又充滿了各種藥丸和書刊,看來這次的供貨品質非同以往,下午兩節體育課的功夫,這小子的書包就已經兜售一空,我冷冷的看著他,懶得和任何人說話,正要騎車回家,此時小剛興衝衝的過來找我,“小明,呵呵,怎麼悶悶不樂的。這麼早就回家啦。”
“干嘛,我不借車給你啊,我要回家了。”
我以為這小子又像往常一樣打我山地車的主意,立刻冷著臉先拒絕他。
“嗨,我說哥們兒,你咋小心眼呢,這回啊,我不借了,我正打算去賣一輛呢,怎麼樣,陪我去吧,幫我看看。”
說著掏出幾張票子晃來晃去。
本來我的山地車是我爸給我買的獎品,獎勵我上學期的考試名次,小剛一直都羨慕得不得了,不過他爸打死都不給他買,怕他到處瘋,而一輛好的山地跑車也很貴,沒想到,他現在有了錢自己要買。
“少吹牛了,你哪來這麼錢?”
“哈,沒看見嗎,兄弟上午進了一批貨,熱銷,現在有的是錢,走吧,快,請你吃肯德基。”
“你上個禮拜還吃榨菜呢,哪來的錢進貨。”
“哈,這得多謝你美麗的媽咪,因為大白兔唄。你還不知道吧,昨天回去,我老爺子雖然把我臭罵了一頓,但居然又給我加了五百,一共是一千塊,要我一定給你媽媽賣到最好的大白兔,哈哈,我家這個老爺子,在你媽媽面前,那個大方,呵呵。”
這小子壞笑著,隱含的向我會意他爹在我媽媽面前的特別表現。
我氣壞了,“靠,那是李叔叔給我媽買兔子的錢,你這個壞種,我告訴我媽。”
“別嗟,小明,我可把你當哥們兒啊,你要是出賣我,那你以後可沒有漫畫和影碟看啦,再說了,就是借一下,至於大白兔嘛,我怎麼舍得讓你美麗的媽咪的失望。”
說著他壞不唧唧的衝我笑。
我真想當面給他一拳,可想到只有小剛那里才能得到的刺激的黃色書刊,這小子捏住了我的命門,我這個看起來學習優異的好學生,實際上對那些刺激邪欲的出版物,有一種不能自拔的依賴,想到這里,我忍住了。
我們兩個人三拐兩拐,到了一家專賣高檔跑車的商場。
小剛直奔一輛美國進口的高檔山地跑車而去,大咧咧的點票子,我靠,這小子還真他媽的拽。
這輛山地跑車足足有我那輛的三倍貴,品質和樣式因而也絕對是一流,看著這小子張狂的樣子,對比一下自己的車,自慚形穢的感覺馬上襲來,我靠,什麼嘛,說是讓我來幫你挑車,實際上你早都看中了,就是要在我面前顯擺一下。
蹬著這麼一輛亮車,再帶著一個靚妞滿學校遛彎,我和小剛好像同時想到了這一點,他的嘴角掛著自負的笑,我的心中則充滿了苦澀和嫉妒。
帶著這樣的心情,肯德基吃得很不爽,不過小剛似乎看透了我的心事,叼著高檔煙卷噴雲吐霧的坐在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說:“哥們兒,咱倆從啥時候開始認識的啊?”
“靠,從生下來唄。”
“對了,從生下來就認識了,聽我爹說,咱倆是一家衛生所一個產房里生下來的,咱倆就像兄弟倆一樣是不,所以我們的東西以後都要分享對不。包括我高檔的山地跑車,也包括你美麗的媽咪,不要那麼小氣啊,呵呵。”
“靠,你胡說什麼。”
我一拳搗過他腰眼去。
他還笑個不停,“開玩笑了,看你這個小心眼,從小就是這樣,”
說著看看表,掏出一搭子色情漫畫遞給我,“那,這個是給你的,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兄弟對你夠意思吧,決不收你錢,我還有急事,我先走了啊,你慢慢吃。”
說著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突然回頭衝我壞笑著說,“看好你美麗的媽咪哦,小心被人搶跑了哈。”
然後才消失在門外了。
我靠,我心里罵著,這個壞種,占我媽的便宜哄我媽的芳心不說,還敢當著我的面說調戲我媽的話氣我,我本來平靜下去的忌恨心理再一次被他點燃了。
我不服,說什麼在一個衛生所出生的假惺惺的話,說什麼兄弟,如果是兄弟,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比我高,比我帥,比我認識的妞多,比我的山地車高檔,現在這還不夠,你還要比我得到更多的我美麗媽媽的愛,你還要占有我的媽媽,我已經什麼都沒有,我只有一個美麗溫柔的媽媽,你還要我擔驚受怕有一天會失去她,憑什麼,李剛,我嫉妒你,我恨你,恨的要發瘋了。
可恨歸恨,我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小剛給我的漫畫書收進書包,然後大口喝光剩下的可樂,小剛是個邪魔,使我又忌恨又離不開,天知道我的命運會變成什麼樣子。
窗外小剛蹬著高檔山地車向我擺手,一溜煙向街道的洪流中騎去,我突然很想知道,這小子要干什麼,顯然,他不是向學校的方向,也不會是回家,他到底要干什麼,我決定立刻開始跟蹤他。
我像風一樣騎著我那輛自慚形穢的山地,開始猛追小剛,還好,遠處一個塞車使他放慢了速度,我穩穩將他盯住,山地車輪與風同行,發出從容的盈盈聲,終於騎了很久之後,來到了他的目的地,市郊一排破舊肮髒的貧民窟。
這小子在貧民窟曲曲折折的小巷子里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才停在一戶人家前,我發覺自己似乎很善於做盯梢這種事,在沒有引起他注意的情況下我緊追不舍,直到溜進那人家陰暗發臭的院落里,透過破窗子的密縫,看到屋中小剛和另一個男人正抽煙說話。
我一驚,那個男人,正是昨天的兔販。
“剛老弟啊,你表演的真像啊,昨天看你上刀子那個凶樣,我都有點嚇得腿軟了,這還是事先知道的,要是不知道,還不被你嚇昏過去啊。”
“哈哈,阿陸哥啊,不是我說,出來混的都玩刀子,不過刀刀見血的那是二球,刀刀不見血那才是高手,我爹老罵我不讀書,不過我喜歡聽書,三國演義里有一段叫張翼德嚇退曹軍吧,哎,就是這個道理。”
“哈哈,你個小老弟,真是人小鬼大,昨天那個娘們兒,對你真是連心都貼上了,我真佩服你當時的定力,要是我,那一身漂亮的連衣裙,透著那白色的奶罩和三角褲衩,裹著那撲楞楞的大奶子,肥嘟嘟的大屁股,要是我,摟著這麼一個娘們兒,只怕早都--”阿陸指指自己褲襠,“只怕當時就泄火了啊。”
說著臉上一副三世色鬼投胎的樣子,哈拉子直往下咽,蠟黃乾瘦而顯得病態的臉上,因為想起我的媽媽,泛起猩紅的顏色。
“靠,阿陸你這個色鬼,都像你這樣,還干什麼大事,有個大奶子大屁股就把你魂都勾走了,娘們兒這種動物,要緊的是,拿捏她的心理,摸奶子屁股的感覺是好,可不能不錯之過急了,嘿嘿。”
“小老弟,我看你是把那個娘們兒吃定了,早晚還不被你摸得渾身出水兒。說實話,你昨天出現的稍微有點早了,哥哥我也想摸兩把呢,就是摸摸那白藕一樣的嫩骼膊也爽啊。”
“嗨嗨,少來,我可事先把話說好,柳慧這個娘們兒,從小看著我一天天長大,我呢,就看著她一天天豐熟,她就跟我媽一樣,你趁早死了心,不要打她一分主意。”
“哪敢啊,就算我想,那風花雪月的娘們兒也不會看上我這種野鬼啊,小老弟,我不就是說說解解嘴癮嘛,哥哥看得出來,那個娘們兒的心,遲早向著你呢。”
“嘿嘿,少來這一套,就是想也不行,我柳慧阿姨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得了,就是說你也不懂,錢呢,1000塊,快拿出來。”
阿陸聽小剛要錢,恭恭敬敬的馬上從枕頭地下掏出鈔票交給小剛,有點不舍得,但更多的是對小剛的佩服,“我說小老弟啊,你這招可真他姥姥的厲害啊,既騙了那娘們兒的錢,又騙了那娘們兒的心,真是一箭雙鵰啊。”
我靠,我心中憤怒的要裂開,小剛這個壞種,原來是在設局騙錢。
媽媽那一千塊錢,此刻已經一分不少的通過阿陸到了他手中,而且,還有李叔叔先給買兔子的五百塊,和後來又加的五百塊,這小子一個騙局,竟然騙了他爸爸足足兩千塊錢!
只聽這小子邊點鈔票邊得意笑著說,“哈哈,明告訴你吧阿陸,還不只這一千塊,還有我老爺子打腫臉充大方又搭進去的一千,總共是兩千塊,讓我家老爺子這個冤大頭,平時一分錢都不肯給我,這回我略施小計,捏准他的心理,用我這個柳阿姨做套,騙他個兩千,哈哈。”
旁邊阿陸聽著眼睛崇拜得變成溜圓,“小老弟啊小老弟,哥哥真是服了你了,你真是--”小剛把錢收好,卻立刻收住了笑容,打斷阿陸的奉承,“阿陸啊,要說這回這個局,你配合的也很好,我還該多感謝你才是,我那個藥片,怎麼樣,你覺得好使不好使?”
“靠,真是神了,老實說,我開始還不信,擔心這兔子真的死了可咋辦,沒想到,正如你說的,兔子吃下藥片後藥力漸漸進入大腦,讓人手溫觸摸腦丘體時最容易發作,翻白眼就跟死了一樣,可再過三個小時,又能活過來,這不,現在還歡蹦亂跳的呢。再加上你給哥哥推薦的博士倫變色隱形眼鏡,給兔子帶上,哈哈,絕了。”
“哈哈,這是特制麻醉藥,一般人搞不到的,國家禁止,但阿陸你放心,我有這個門路。嘿嘿。”
“那太好啦,說實在話,老老實實賣幾只兔子能掙幾個錢,你給哥哥設計的這個套真絕了,咱倆兄弟以後就合作吧。”
“嗨,說你阿陸啊,這總歸是小把戲,不過話說回來,你干這個還挺適合,藥片麼,包在我身上。這回一千塊,我全收,就當是試禮,你沒意見吧。”
“哪有?哪有?看老弟說的。你這個足智多謀,哥哥以後啊,都聽你的。”
“嗨嗨,阿陸哥,別淨逗我開心啊,是不是真的啊?”
“那還能假。”
“好吧,既然這樣,兄弟我還有個過分點的要求,那只大白兔的眼睛顏色是博士倫做出來的,不過我知道,哥哥你其實真有一只日本大白兔,那眼睛,天生就是水藍色的。”
“這個,兄弟,哪能啊,這水藍色眼珠的品種,那高貴啊,你阿陸哥這個熊樣,怎麼能搞得來?”
“嗨嗨,阿陸啊,出來混講的什麼,對兄弟遮遮掩掩可不行啊,再說了,我是誰,這個城市里,哪只喜鵲下了幾個崽我都知道,去年在咱市寵物醫院一個日本外商丟了一只名貴的大白兔,別說那不是你干的啊。嘿嘿。”
“嗨喲,我說兄弟,服了你了,我在寵物醫院混日子的事你都知道。被寵物醫院的領導裁員下崗了,沒工資發,日子艱難啊,所以狠狠心。”
“是了,阿陸哥和我,咱倆是哥們吧,現在這個社會,日子是艱難,可我李剛對哥們,你的日子就是我的日子,有我李剛發財,就少不了你阿陸,阿陸哥,以後的日子長著呢,看著辦吧。”
阿陸看看小剛,想了想,狠狠心,終於進了里屋,不一會兒,抱出一只大白兔,肥都都,毛色又白又柔細,特別是耳朵邊一簇銀色細絨,純淨的水藍色眼珠閃閃著亮光,一看就是名貴的品種,可愛,嬌貴,真是難得一見,這樣原產日本的大白兔,如果不是被日本外商帶進來,在中國就是有錢都買不到。
而就是這麼一個寶貝,在小剛的威逼利誘下,馬上就要落到他的手里了。
小剛得意的抱過兔子,放到一只檀木兔籠里,站起來,笑笑拍著阿陸的肩膀說:“阿陸哥啊,夠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啊。藥片嘛,下次拿來給你。”
說完,小剛匆匆離去,阿陸站在房子里看著遠去的大白兔,有點失神,嘴里囁嚅著,“好你個李剛啊,你這何止是一箭雙鵰,你是一箭三雕啊。”
這句話,也在我的心里反覆著,憤怒,震驚,小剛的狡猾超過了我的想像,這個壞種,設下這樣一個騙局,媽媽的心,李叔叔的錢,和名貴的大白兔,當真是一箭三雕。
下面,又會發生什麼,我的命運,我媽媽的命運,會怎麼因他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