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85章 此生不相見
如果說紅顏與戀人之間之差一床之隔,那麼我想,我已經將這層隔斷給破了,而結果卻並不是如上述所說的那般。
夏沙在我回去之後的三個小時里,給我發過來三條短信:
“我想,是我錯了。”
“我想,是我們錯了。”
“我走了,此生不相見,亦沒有來世。”
我不明白在三個小時前發生的那一切是不是一場夢,而我終究是不願醒來,夏沙在呢喃完之後開始沉沉入睡,摟著她的臂膀一直是濕潤的,即便是在夢中,夏沙的淚水也是止不住的自瞳孔里溢出,仿佛是夢到了極為傷心的事情,又好像是她被夢中的某個地方禁錮了,她的身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在斷斷續續的抽搐著,而我被她的反應著實給震顫了。
我吻了她如淺月般的眼睛,還有顫抖的睫毛,也伸出舌尖吸掉了她的淚水,不咸,不甜,也不苦,如果說非要有種味道的話,那麼我覺得那或許就叫做紅顏。
“你走吧。”這是夏沙睜開眼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你不屬於我,我亦不屬於你。”
我尤為沉靜的望著眼前這張梨花落雨後透著紅雲的臉,夏沙或許是對的,而我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錯的。
在她被夢境糾纏的時間里,我努力拿出我最為理性的狀態來分析了這發生的一切,首先這之前所有的情景都是由曖昧和思念編織的,夏沙沒有誘惑我,我也沒有去抱著任何目的去和她一起懷念鳳凰,一切都很突然,突然到讓我們倆都沒法有時間去思考。
其次,從倫理常綱上,我有秦楚,我這麼做是完全不負責任以及相當無恥甚至於道德敗壞的事,但既然已經做出來了,就只好背上這麼個名頭。
最後,夏沙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表明了她內心中最為真切的兩個字:後悔。
是的,夏沙是後悔的,她在這種我們兩人用許久時間去營造的微妙思念和氛圍之中被突然襲來的感覺擊倒,如果是別的女人,准確來說,如果我眼前是一個我很喜歡但對我並沒多少感覺的人,或許會很准確的在我臉上印上一記鐵砂掌,只因為她是夏沙,是一個崇尚感覺與完美的夏沙,她容易迷失在自己的夢境里,而在我們一起懷念鳳凰的那點時間里,她走進了自己的夢境,她認為那是鳳凰,那是她的一個幻境,而我就在那最深刻的時候,突然襲進,對於夏沙這個奇特的女孩來講,她將是潰不成軍的。
其實所有的因素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夏沙在那一刻,認為是一場夢。
而我卻明白那是真的,但我也還是走了進去,這或許就是幾千年來男人所源遠流長的熊毛病:感覺引導情欲,在那個瞬間,我腦袋里沒有秦楚,沒有任何人,在那層空間里,我只有夏沙和自己。
我不後悔,不是因為我沒心沒肺,只是因為一件事不是看別人認為他是不是該做,而是自己是不是做了,我做了,就沒時間去顧及別人如何去想,所有這一切的中心都在自己身上,既然已成過去時,拼了命的用意念用後悔去改成將來時又有何用。
“你還會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撫著那張臉。
“或許,你走了之後,我會回答你。”夏沙在用手指拭去那滴淚水後,站起身默默的走進了衛生間,隨後嘩啦啦的水聲急切響起。
我抽了支煙,是夏沙的520,很柔和,那淡薄的煙霧在房間里氤氳著,我看不清這房間里的一切,原本看起來曖昧溫婉的燈光和淡雅的牆壁在此刻都仿佛是一張張衝我發笑的臉,我再也按捺不住,起身走出了夏沙的房間。
我已經猜到了夏沙要對我說什麼,所以在看完那三條短信後,我的情緒沒有特別大的波動,她雖然沒提及秦楚,而她所有的表現和言語都在表現著一個狀態:悔意和歉意。
幾分鍾後我發出暴戾的吼聲,出拳在床板上狠狠砸了三下,我媽在外面衝我嚷嚷了幾句大早晨的發什麼瘋之類的話,頗為急躁的喘息幾口,我從床上跳起來跑到窗前,讓外面冰冷的空氣順著鼻腔衝進我的腦袋,那是我唯一可以讓自己冷靜的辦法。
我拿起電話,顫抖著雙手撥出那個號碼,一切都
好像是一個導演早就
設計好的結局,夏沙走了,關機,我想此刻在那間房子里已經沒有了她的氣息,而我明明知道這個結果卻也不願意去相信。
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意念讓我頓時血涌如潮,我拿出我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下樓,打火掛檔踩油門,在這小縣城的路上上演了一場極品飛車的景象,所幸的是時間比較早,街上人少。
在敲了二十分鍾的門而沒有回音後,我癱軟成一團坐在她的門口,樓上下來晨練的一個老太太下樓看到我後又迅速跑了上去,她應該是把我當成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了,探頭探腦的看了七八次後才顫聲喊了聲:小伙子你是人是鬼。
我自嘲的笑笑,站起身往樓下走去,第一縷冬日的暖陽透過大氣層穿進我的瞳孔,我頻率極大的擡頭張望著來自東方的那一抹金色,你媽了逼的,大早晨的得瑟啥,啥都看不到了。
第一次發覺陽光那麼刺眼,人流那麼令人煩躁,甚至有早早出來跟著主人溜達的小狗見了我都會齜牙咧嘴的衝我嚷嚷一番,我打開車門鑽進去,打了幾次火後終於成功了,駛出小區的那瞬間,我感覺到夏沙在後面看著我,而從後視鏡里,那後面只有一個賣菜的小販和正在衝著電线杆翹腿撒尿的大黃狗。
狗日的怎麼不電死你個畜生,我敞開窗戶衝那條大黃狗狠狠罵道,它停止撒尿,齜著牙衝我狂吼了一番,我日的,畜生都敢跟我較勁了。
我思緒應該是混亂了,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極度不正常,我看每一個行人走路的樣子都像夏沙,耳朵里自行車的鈴聲都像是夏沙手腕的銀鈴所發出的動靜,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停的踩急刹車,而每次都因為我好像看到了她。
回到家後才意識到剛才在車上電話就一直在亂轟轟的響,耷拉著眼皮掏出手機一看有一條盈盈的短信: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啊?
剛才我跟我媽去遛彎的時候好像看到夏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