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一進屋,就聞到熟悉的味道。
吳亞龍的味道,只有她才能分辨出的味道。
吳亞龍臥室的門敞開著,艾娜迫不及待地跑了進去。
她突然愣住了。
屋里一片狼藉,像被剛剛打劫過。吳亞龍沮喪地坐在地板上,斜靠著歪倒在一邊的桌子上。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有一處甚至滲出鮮血。
艾娜嚇壞了。
“亞龍,你沒有事吧。”她跑過去扶他。
“不要碰我。”平時溫順的吳亞龍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同時用力甩開艾娜伸過來的手。
艾娜驚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吳亞龍仿佛變了一個人,從一個文雅的書生變成一個暴躁的金剛。
艾娜後退一步,害怕地說:“你,這是怎麼了。”
吳亞龍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隨著他胸膛的起伏,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他冷冷地說:“怎麼了?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不要假惺惺的裝好人,你比誰都清楚。”
他說話時一聲比一聲高,最後成了歇斯底里的狂叫。
艾娜一頭霧水,她搞不懂,她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緣由。她無辜的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訴我好嗎?”
“好,既然你假裝不知道,我就告訴你。”
吳亞龍氣憤的一拳砸在桌腿上,桌腿“咔嚓”一聲,斷為兩截。那一小截桌腿並沒有馬上掉下來,只和上面連著一層漆皮,左右搖晃。
艾娜的心也跟著不安的晃動。
“這些,還有我。”
吳亞龍指了指翻倒在地的家具,又指了一下他自己。
然後接著大聲說:“這都是你未來的老公干的好事。是,他有錢,我不如他。你不喜歡我就明說,我可以馬上走人,用不著使拳頭。我不笨,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周博,又是他。
艾娜耳孔里嗡嗡作響,一陣眩暈,她有些站立不穩,退後幾步。
“周博的話,你也相信嗎?”艾娜抬起頭,注視著吳亞龍,顫抖著聲音問。
“你終於承認了吧,我還沒有說出他的名字,你首先就知道是他,你還在騙我。”吳亞龍輕蔑地注視著艾娜。
吳亞龍抓住桌子,費力地站起。
他的嘴角向外撇了撇,“信,我為什麼不相信他,更何況他說的都是事實。我為什麼要懷疑,難道要我相信你嗎?”
他瞪了她一眼,“你當我是傻瓜呀!”
“可是……”
艾娜想辯解,卻又無話可說。
她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不知道。
她的大腦此刻一片空白,像被軟件刪除掉所有的記憶,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有用的碎片。
她只是輕聲說:“我並沒有騙你。”
“你沒有騙我?”
吳亞龍頓時火冒三丈,他高聲喊道:“你說過的話有幾句是真的。誰知道你是去做家教,還是和那個姓周的去約會。他抱你去醫院的時候,傻瓜都能看得出,你們的關系絕對不清白。”
他稍作停頓,又吼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只有我蒙在鼓里。我為你提心吊膽,吃不下飯的時候,你在哪里,你們在打情罵俏。我因為你挨打,爬不起來的時候,你又在哪里?你說,你在哪里。”
吳亞龍咬牙切齒地盯著艾娜:“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又在一起鬼混。”
他認真打量艾娜,從上到下仔細觀察,弄得艾娜心神不安,生怕他察覺到什麼。
細心的吳亞龍終於發現了秘密,他指著艾娜的褲子說:“一個當老師的又不是在工地做小工,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把褲子搞的皺巴巴的,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剛才做了什麼。”
“我沒有。”
艾娜的淚水忍不住淌下來。
她被吳亞龍今天的舉動嚇懵了,只是無聲的哭泣。
她的沉默,反而讓吳亞龍以為她是默認了他所說的一切。
這使得他更氣憤。
“哭,使勁哭。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吳亞龍冷漠地掃了一眼委屈的艾娜,頭也不回地走出臥室。
艾娜怕他離開,跑過去抱住他,哀求說:“亞龍,你別走,你聽我解釋好嗎?”
吳亞龍輕輕一推,艾娜就跌坐在地上。他冷冷地說:“事實已經很清楚,沒有解釋的必要。”
“不,我不讓你走。”艾娜抱住他的腿。
“滾開!”吳亞龍粗暴地再一次推開艾娜,疾步走出。隨後,防盜門傳來“咣”的一聲巨響,就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