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山嚇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
他害怕地推開眼前的嫩肉,從床的另一頭滾下去。
他睜大眼睛仔細觀看,更是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冷汗順著後脊梁不斷往上冒。
平時知性、干練的女強人,現在一只酥胸裸露,色迷迷地望著自己。張樂山大叫一聲,跑了出去。
董樂樂緊跟著追到客廳,張樂山早跑出客房,大門敞開。她低頭,她的前胸和大門一樣敞開。她害怕的捂住,跑回臥室整理。
張樂山沒有配合她,一個人灰溜溜跑掉。董樂樂傷心地坐到床邊,嗚嗚哭了起來。
其實這個時候,醉酒的張樂山並沒有跑出多遠。他的兩條腿發軟,手扶在電梯旁邊落地觀景窗戶前的護欄上,大口喘氣。
一個女人從他的旁邊經過,看了他一眼,繼續向前走了幾步,感覺不對又停下來,再次仔細確認,終於喊出他的名字:“張樂山,是你嗎?”
張樂山使勁睜開眼睛,眼前一個模糊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影子漸漸清晰,女人姣美的面容剛一清楚,又有些模糊。
就是這一瞬間的定格,有關她的一切畫面都在張樂山的腦海里閃現。
“胡——樂——清。”張樂山叫出了她的名字。他因為酒精的作用,滿臉通紅,說話舌頭有些不利落。
胡樂清連忙扶穩他,怕他從護欄上滑落。
她不相信那個帥氣、干練的心中偶像現在居然酒鬼般的樣子,可是他就這這樣真實的突然出現在眼前。
她關心地問:“樂山哥,你這是怎麼了?”
“陪客戶喝酒,睡一覺就會好的。”張樂山軟弱無力地說,他現在真的沒有一點力氣。
他剛才從董樂樂的臥室里跑出來,全憑一時的緊張和害怕激發出全部的潛力。
如果董樂樂能再堅持一點點,或者她能勇敢的追出來,到時候張樂山就只得束手就擒,事情就會演變成另外一種結局。
可是董樂樂的矜持,和她大小姐尊貴的身份,能夠做到這一點,也非常了得,難為她了。
張樂山一點一點向下滑,胡樂清雙臂抱緊他的腋下,拖著他往前走。“堅持住,我的客房就在前面。”
陽光、健壯的服務生從旁邊經過,胡樂清叫住他:“能不能幫個忙,幫我把他弄回房間。”
美女的面子一般人都不會拒絕,服務生背起張樂山,把他送回胡樂清客房里臥室的床上。
“非常感謝。”胡樂清取出五十元的小費送給服務生。
服務生高興地離開,胡樂清坐在床頭,默默望著身邊的男人,那個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人。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打,給我往死里打。”
胡樂清帶領一幫女生衝向單薄的劉欣,將她推倒在地,眾人用腳不停地踢她、踹她。
劉欣哭了出來,痛苦地哀求,“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
在這所中學里,胡樂清儼然就是大姐大。
她仗著父親做生意,家里有些錢,就拉幫結派成立了屬於自己的組織,凡是反對她的學生,一個字——打。
張樂山當時被稱為四大公子之首,理所當然只能屬於她這個女中豪傑。
誰知道這個弱不經風、長相平平的劉欣,竟敢搶她的男朋友,簡直就是找死。
就在劉欣滿臉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時候,張樂山及時趕到,他高聲喊道:“住手。”
他分開眾人,抱起渾身是傷,頭破血流的她,命令著:“愣著什麼,快叫救護車。”
“一個病怏怏,死了算了。”胡樂清雙臂抱胸,冷笑著。
張樂山氣極,伸手就給胡樂清一記響亮的耳光,“去死吧!”
胡樂清哭著跑出校園,她想不通,她深深愛著的男人,居然會動手打她,而且當著那麼多的人。
就在當天晚上,胡樂清選擇了自殺,割腕自殺。
是她的母親覺察出她情緒上的波動,不放心她,去敲她房間的門,見始終沒有人答應,才和她的父親一起撞開房門。
胡樂清慘白的面孔,地上一大灘還在蜿蜒的血跡,胡樂清的父親當場就暈倒。
她的母親急忙撥打急救電話,送兩個人到醫院搶救。
胡樂清經過搶救,小命算是保住,可是她的父親因為受到驚嚇,高血壓誘發腦出血,最終沒能搶救過來,死在醫院。
家里失去頂梁柱,一家的生活陷入困頓。
因為這個,她和她的母親關系一直緊張,再加上她學習成績糟糕,高中沒有畢業就走向社會,開始工作。
後來她認識了一個五十多歲,來中國當外教的美國人,就嫁給他去了國外。
胡樂清離開的那一天,送別的同學有很多,可是她偏偏就是看不到她最想見到的那個人。
就在她走過安檢口,即將轉彎的時候,終於看到遠處躲在同學們身後的張樂山。
她頓時淚如雨下,兩個人以前的種種恩怨一下子化為烏有。